第33章 誰是聯邦（下）
戴維斯依舊坐在那寬大的黑色真皮沙發椅中。
他側了側身子換了一個姿勢，用力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看着氣鼓鼓的布萊克，彈了彈菸灰，吐出一口濃濃的灰霧，慢吞吞的說道。
布萊克的表情明顯呆滯了一下，有點結巴的迴應道。
“長官，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指…什麼？
現在出現了這樣惡劣的襲擊事件，我們要做的是必須將有嫌疑的一個一個調查清楚……”
“好吧，我就說的明白一些，誰是聯邦？
外邊那些在假日party上尋歡作樂的民衆不是。
冒着溼冷的天氣，在街頭巡邏設卡的洛城警察不是。
而我們……所謂的特別調查局也不是。
我們只是聯邦的一部分，是執行者，是工具！
而真正的聯邦在哪兒？
在華府，在國會山，在白房子中，亦或在隱祕的豪宅裏，甚至是某些塞滿了少男少女的熱帶小島上，他們……”
戴維斯停頓了一下，接着幽幽的輕聲說道，“纔是真正的聯邦。”
“您在說什麼呀？這和那些有什麼關係？
作爲主管超凡事件的部門，居然遭到了重大超凡襲擊，我們必須立刻做出反擊來維護政府的威信！
這是爲了聯邦的利益！”
對自家上司雲裏霧裏的一通話，軍人出身的布萊克·戈爾明顯有些按不住怒火，硬邦邦的犟聲說道。
“所以你認爲，首先要對離得最近，也有足夠分量，恰好又看上去，確實有那麼些嫌疑的華聯商會第一個展開調查對嗎？”戴維斯略帶疲憊的捏了捏鼻樑。
“是的，長官，尤其是在襲擊者中，發現有亞裔面孔。”
“這可算不上什麼證據！我不能因爲幾張亞裔面孔，就去和西海岸最大的超凡者組織發生衝突。”戴維斯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望着戴維斯懶洋洋的態度，布萊克的臉漲的通紅，一股怒火從腳底板直衝到頭頂。
這就是主管着聯邦特殊力量的神祕部門？
和這樣軟弱的蟲豸在一起，怎麼能搞得好事情呢！
“按照你的邏輯，襲擊者中有亞裔面孔，就要去審問那些東方人，那麼襲擊者中含有的地中海撒丁人種面孔，我們又當如何處理？
先去查抄洛城聖天使大教堂，再去羅馬聖城審問那位冕下嗎？”
戴維斯面露一絲不耐，辛辣的反問到。
“我就直說了吧！那些決策者，那些大腦，那些真正能代表聯邦的人不會同意這樣做的。
他們不會因爲死了些人，損失了些物資，就輕易的同意，和華聯這樣的大型超凡者組織發生嚴重的衝突，尤其是並沒有確切的證據指向時。
……他們對此已經有過教訓了。”
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似乎只有戴維斯自己能聽見。
……
“咣噹！”
布萊克重重的推開了房門，大踏步的走了出來，臉上的肌肉猙獰扭曲着，似乎要隨時找人打一架。
望着怒氣衝衝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新晉同僚，其它幾位主管和組長面面相覷，也先後起身告辭，陸續離開了局長辦公室。
剛纔全程旁觀，卻一言不發的局長助理克里斯小姐，攏了下銀灰色的短髮，抿了抿薄薄的嘴脣說道：
“不要太打擊新來的年輕人，戴維斯，有勇氣和幹勁，總是好事情。”
“太過有勇氣和幹勁，可就不那麼好了，面對超自然事件時，不需要莽夫。
我說…把他調入特別行動組怎麼樣？。”
“你在開玩笑？這可是個好小夥子，別把他當成那種消耗品！”克里斯放下手中潔白的骨瓷咖啡杯，淺藍色的眼珠牢牢的盯着對面椅子上的男人。
又點燃了一支香菸，擡起眼看了看依然面無表情的老小姐，戴維斯略顯無奈的擡起了手錶示投降。
“好吧是玩笑，你知道的，是玩笑，如果真的不看重他，我剛纔就不會對他解釋那麼多。
說實話，其實我打算讓他加入下一期的洗禮儀式。”
“那也是賭運氣，洗禮儀式的成功率可一向不怎麼樣，況且失敗的反噬還是很嚴重的，如果那樣，他就只能轉文職了。”克里斯皺着眉頭說道。
“任何事情都會有風險，我覺得他會同意的，他在軍隊裏很出色，但那與特調局無關，想要做出成績，我們就給他這個機會，看看那爲了聯邦利益奮不顧身的堅定意志，能不能支撐着他成功度過儀式？”戴維斯略顯冷酷的聲音響起。
“這也是給那些背後的傢伙表明一個態度，你們想要在特調局安插人手，當然可以，我只是一個老朽的政府僱員，無權阻止什麼。
但是！
來的人必須要證明自己的能力，特調局可不是讓公子哥們鍍金的地方！”
“不談這個了，話說回來，這次的損失，遠遠超出了我們事先的預計！”克里斯話鋒一轉，語氣中明顯帶着濃濃的不滿。
“我們準備了一瓶上好的紅酒，卻來了兩個或是三個客人，當然沒辦法喝的盡興，這就是命運的無常。”戴維斯倚在靠背上，頭顱後仰目光幽邃望着天花板。
“所幸我們精心烹飪的‘大餡餅’已經成功送出去了，就等人傢什麼時候開始‘品嚐’了。”
克里斯嘆了口氣，給自己的咖啡杯裏丟了塊楓糖，接着說道：
“總部那邊的【平安夜行動】也很不順利，耗費了這麼長的時間來佈置，抽調了特調局大部分的精英，還邀請了各個組織的強者作爲外援，結果連目標都沒能見到，剛摸到了門口就被打了回來！”
“意料之中的事，按照那些學者的研究，這可是一位殿下的陰暗面或是墮落半身！也只有弗蘭克·伍德那種被權力慾衝昏了腦子的外行，纔會去拼命爭奪計劃的指揮權，既然他想要，我便順勢推給他，呵呵。”戴維斯冷笑道。
“他以爲自己還坐在衆議院裏呢。
在超凡世界中，暴力是一切的源邏輯！那些可笑的政治手腕可派不上什麼用場！
但願這次計劃的失敗，能讓他老實呆上一段時間。”
“還是把注意力放回我們這裏吧！”
“讓那些徵調來的人開始幹活了，再把消息慢慢放出去，這邊的計劃繼續進行……”
戴維斯目光閃爍，以一種莫名的語氣說着。
“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的事……
就要祈求我們那位現在不知身處何方的天父保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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