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海上垂釣
芬妮殷切的說着:
“我爸爸是個退休的海員,他新買下了一艘帆船,準備開展家庭旅遊生意,明天第一次出航,要去海上垂釣,我代表全家邀請您作爲第一個客人,去好好的玩一天!”
她調皮的指了指朱明耀提着的龍蝦盒子,“到時候您可以親手捕捉最新鮮的金州斷溝龍蝦和珍寶蟹,加上肥嫩的比目魚和海鱸,我爸爸做的意大利海鮮湯,可是能與專業廚師相提並論的。”
聽得她說的誘人,朱明耀不禁食指大動,想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人家的邀請。
“只是我還有些私事,不能離開洛城太遠,請問垂釣的海域是……”
“就在灣區附近,我家的這艘是中型帆船,也沒法出海太遠。”
……
……
隔天清早,洛城長灘區的一處小碼頭上,大大小小的漁船快艇分列左右。
成羣結隊的海鷗盤旋着落下,在棧橋縫隙裏尋找着食物殘渣,帶着腥鹹味道的涼風從淡藍色海面上吹拂過來,沖淡了夏日的炎炎之意。
幾個人正在談笑着往船上搬運着物資。
“這艘船怎麼樣,米約先生?”
帶着太陽鏡的黑髮中年男人放下一箱魚餌,熱情的問道。
“很不錯啊。”朱明耀打量着潔白的船身與鋥亮的木製甲板嘖嘖稱奇。
“加里先生,你說這艘船已經有五十年了,我可不敢相信,看着和新的也沒什麼兩樣啊!”
“哈哈哈!”加里開心的大笑了起來良久方息。
他雙手揮舞口中呼喝,趕走了鬼鬼祟祟靠近餌料箱子的長喙小偷們,取下了太陽鏡塞進口袋。
“剛買到手時,它可不是這副漂亮的樣子……”男人抹了抹頜下整齊的花白短鬚,感慨的道。
“那時候,它渾身都是風吹日曬的骯髒痕跡,灰綠的貝類和海藻沾滿了船底,甚至爬到了喫水線之上,甲板上的油漆早就開裂掉光了,慘白的顏色就像光禿禿的死人骨頭。”
加里滿懷自豪的拍了拍船舷,發出咚咚的金屬悶響。
“爲了拿下它,我說服了艾米莉,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連同纔出醫院的芬妮,全家一起動手,苦苦修整了兩三個月,更換了不少損壞的東西,又加裝了大批的現代設備,才讓這‘美人’煥然一新!”
他扭過頭來,沉默了片刻,蠕動了一下嘴脣,誠懇的正色說道。
“先生!你那天救下了我的女兒,就是救下了我們全家,對於西西里的男人,沒有比這更重要的,我不會說什麼花裏胡哨的感謝之語……”
“我只能告訴您,從此以後,您就是加里一家最尊貴的客人。”
說着這個貌似堅強的男人喉頭都哽咽起來,他後怕的道:“我簡直想不出,失去芬妮的話該怎麼辦,她媽媽一定會發瘋的……”
見着老男人情緒失控,朱明耀也有些感同身受,同爲文明古國,西西里人與華夏民族的家庭觀念十分相似,對方的心緒他也能夠理解一二。
“好了,加里先生,都過去了,別談那些煩心事了。”
他微笑着叉開話題,以目示意道:
“你管這艘船叫‘美人’是因爲那個嗎?”
順着他的目光瞅去,一尊真人大小,雙手高舉過頂的女子塑像,緊緊的貼在船頭。
船首像通體呈淡白色,似乎是由某種質量上佳的硬木製成,雕刻的形象頭戴珊瑚桂冠,身披浪花長袍,作典型的古希臘女神模樣,經過多年的歲月消磨,身體雖然還算完整,面貌卻已然有些斑駁皸裂。
加里轉身擦了下眼角,抖擻起精神笑道。
“您猜的真對,確實有那方面的原因。”
他略顯興奮的拎起一杆小魚竿,指着船首像。
“您別看老加里如今只是個三流船長,可早年間,我在西西里的時候唸的可是藝術系,品味和眼光總是有的,我當初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尊婦人雕像絕非原裝的,至少有兩三百年的歷史了!”
他得意洋洋的咧開了嘴,“光是保存良好的古董船首像本身,就值上好一筆錢,足以抵消相當部分的購船款項了,我已經拜託人來鑑定了,等到首航回來,拿到鑑定書,我就拆換掉它,然後找人出手,洛城的明星富豪那麼多,一定有人願意收藏的。”
“噢,爸爸伱又在到處吹噓了,你就沒想過,當初萬一走眼的話,我們家就要破產了!”
兩個小腦袋從頂上的駕駛艙伸出來,金棕色頭髮在陽光下閃動着油潤的光澤,正是芬妮帶着妹妹揭起了父親的老底。
加里爽朗的哈哈一笑,吐出舌頭扮了個鬼臉,“那是因爲我有兩位幸運女神的保佑啊,就讓爸爸用充滿愛意的擁抱,來感謝你們如何?”
隨着他似快實慢的作勢衝上駕駛艙,頓時掀起一陣雞飛狗跳的嬉笑打鬧。
瞧着一家人的歡樂氣氛,朱明耀也被其感染了幾分,笑呵呵的背起自己的雙肩包,走了上去。
……
……
清風徐來,吹動着朱明耀身上寬大柔軟的純棉T恤,讓炙熱的陽光似乎也沒那麼難以忍受了。
恰逢海邊的旅遊旺季,不時有一艘艘大小各異的船隻駛過,滿載着客人或體驗潛水,或捕魚垂釣。
棕紅色的甲板被船臘打磨的閃閃發亮,不見一絲毛刺,小女兒佩林開心的跑來跑去,光溜溜的腳丫踩在上面噠噠作響。
海上的腥味聞多了也就那麼回事,絲毫影響不了衆人愉悅的情緒。
被僱來作爲航海助手的小哥歐文,是加里朋友家的孩子,棕發黑眼的他明顯和芬妮有點意思,兩人從上船起,便親親我我的膩在一起,瞧的掌舵的老父親加里既心酸又欣慰。
女主人艾米莉從艙內拉出簡易炭爐與廚具,支好攤子束上圍裙,嗔怪的招呼着他們。
“我說男子漢們!你們的魚鉤上要是還沒有收穫,我們中午就得指望佩林的奶油小餅乾填飽肚子了!”
“不要啊,媽媽!”
小女孩的哀嘆聲中,一縷銀絲劃出大大的弧線,飄蕩了回來。
“呵呵,看來你的餅乾保住了。”朱明耀俏皮的擠了擠眼睛,運個巧勁一抖魚竿,末端的一團紅影陡然跳起,自行躍入裝滿了海水的桶中。
與此同時,歐文與芬妮那邊彷彿也有了動靜,兩人呲牙咧嘴的叫着,合力把住粗大的魚竿,控制着線軸一鬆一緊,和水下的大傢伙較着勁。
“哈,一條太平洋笛鯛,等會兒可以切片燒烤,就是小了點。”
湊上來瞅了瞅那尾背生棘刺的獵物,艾米莉夫人欣喜中夾帶着一絲惋惜,她朝着丈夫嚷道:
“附近旅遊的人太多,搞得的魚太少了,趕緊去你的‘祕密基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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