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酒與故事
“額，這可是個祕密……”
聽到眼前的小子，居然一口叫出了自己與心愛座駕的名字，亡靈心裏的驚奇愈發濃重。
“外邊應該已經過去幾百年了吧？你是從哪知道這些的？我可不認爲那些王家史官會詳細記錄一名罪犯的事蹟。”
“哈哈！”朱明耀帶着一絲懷念，饒有興致的瞧着這位令包括自己在內，前世萬千影迷喜愛的熒幕英…嗯，姑且算是英雄吧！
“何必妄自菲薄呢？親愛的船長。”他感慨的微笑着。
“王家官員用白紙記載的編年史，未必就比人民的口口相傳更有生命力，再說了……即使時光變遷，所有人的記憶都已經模糊，這片大海也永遠記得，曾經有一位仗義釋放奴隸，掃平害人海怪，快意恩仇，自由如風的傳奇海盜船長，馳騁於無垠波濤之上！”
漫長時間裏第一次見到的活人，一張嘴便是一連串的溢美之詞砸過來，亡靈的乾涸腦漿都有些不夠用了，張大了嘴巴就是一陣傻樂。
和其他人一樣，朱明耀剛開始也狠狠震驚了一下，然而隨即便垂下眼皮，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要的所謂船票……不會是我們的靈魂吧？”白子園攏着白骨幡，陰惻惻的道。
亡靈輕捻手指，語氣帶上了一絲哲學意味，油滑的氣質驟然變得優雅了幾分，然而下一句話便直接交了底。
朱明耀眼睛一眯，臉上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接下了話茬。
“我要伱們的靈魂幹什麼？”亡靈兩隻手一攤，幹朽的面部肌肉牽動，儘可能做出一個和善的表情。
我那麼有名的嗎？
這小子很清楚我的事蹟，他好像很會搜刮財寶的樣子，是後世的同行嗎？嗯嗯，別昏頭傑克，“東西”還沒到手呢。
“成交——”白骨磷磷的五指如閃電般探出，迫不及待的往匣子內伸去！
然後便抓在了一根符篆蟠曲的青黑手杖上。
“……比如亡靈金幣如何？”
“只是一點點身外的財物，看你們身上攜帶着那麼多超凡寶物，讓我挑選幾件總可以吧？”
由於空間有限，紅藍寶石與祖母綠那些最昂貴的還能在桌面佔有一席之地，價值稍微低一點的碧璽貓眼之類，就只能委屈的滾在桌底，至於更遜色一籌的瑪瑙青金之流，直接就被當垃圾似的，掃到了房間的角落，還算寬闊的空間內，甚至難以找出一處供人落腳的地方！
以往在影視藝術作品中才能看到的金山銀海陡然出現在眼前，讓空氣中都充滿了濃郁的財富味道，幾乎要將人薰一個跟頭。
沉默了片刻後，光禿禿的頜骨上兩行枯黃牙齒碰撞了幾下。
“……就像剛纔說的那樣，直到歲月流逝，我送走了諸多老友的時候，才發現我們一直沒有擺脫那個小氣的傢伙！”
“原來是這樣呀，但是我們的裝備都有用處，您看是否可以換一個東西——”
他勉強收攏住紛亂的思緒，輕咳了兩聲，板起面孔端着架子說道：
“也許你聽過我的名字，但那並不能成爲我白白出手搭救的理由，船票錢該給還是要給的！”
“米克特蘭特庫特利！金幣的真正主人，阿茲特克神系的死亡之主，和我們開了一個惡劣至極的玩笑，當時所有將亡靈金幣粘上鮮血進行歸還儀式的人，生前確實不會再變成不死骷髏，但命終之時便會化爲幽靈歸於他的神廟，成爲其永恆的守衛！”
傑克依靠着桅杆慵懶的坐着，衆人或坐或站圍成一圈，靜靜聽着數百年前的海盜之王，講述着舊日的故事。
儘管沒留住幾分存貨，傑克船長仍然滿意的咂了咂嘴。
“總算又喝上了美酒，我的人生又少了一絲遺憾。”
傑克斯派洛船長的傳奇故事，不該悄無聲息的落幕……”
看到對方點頭示意，她咕咚嚥了一口吐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向同伴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反正也打不過你們，還是按海上銷貨的規矩來吧，我會出一個很豐厚的價格。”
“我說到哪了？啊對……當我察覺到異樣時，已經太遲了，我親眼目睹當年的船員們被亡靈金幣一一奪走了靈魂，詛咒只是延遲，根本就沒有被解除。”
“如你所願，小子！”
他身後船長室的艙門吱哇一聲無風自開，大團璀璨迷離的珠光寶氣冒出，頓時充斥了幾人的眼眸。
手工衝壓出的各式古老金幣金條凌亂的堆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座高高的小丘，幾乎頂到了天花板，金壺銀罐人像雕刻等大型貴金屬器皿，則見縫插針的胡亂擺放在牆邊。
隨後他微微一笑，語氣平和的說道：“既然您這麼慷慨，我當然無法拒絕，只是……能否讓我們聽聽交易背後的來龍去脈。
一些小型國家的黃金儲備都沒這麼多吧？
……
這樣巨大的財富，連她這個富豪千金都被鎮住了。
精美的首飾排滿了好幾張美玉桌子，與旁邊粗糙的大塊寶石原礦交映生輝，其中一些還散發着頗爲可觀的靈能波動，顯然是品質上等的超凡素材。
興奮的神色僵在臉上，亡靈目光上移，迎上了朱明耀戲謔的笑容，回過神來的他想明白了一切，靜等着對方開口。
本來被傷痛搞得有些疲倦麥迪遜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伸出小手，顫抖的指了指那座金山。
思前想後，還是沒能抵禦住闊別了數百年的味道，他揚頭美美的灌了一口，晶瑩的酒液從喉頭直下，順着腐朽破損的胸腹洇洇滲出。
他手腕一翻，托出一個一尺長短的金漆經匣，輕輕拉開蓋子，兩團圓圓的事物泛起暗金色微光。
……
“請隨意！”
朱明耀的表情端正了一點，“我還以爲您會試着硬搶呢？”
他晃了晃瓶子，珍而重之的收了起來。
儘管衆人都是見過些世面的，但如此數量財寶所帶來的巨大沖擊力，還是讓他們呼吸一窒。
白骨手指緊緊攥着一瓶補氣療傷的藥酒，一張近乎骷髏的臉龐趴了上去，貪婪的嗅了一下酒香。
“命運將你們送到我面前自有其理由，大概不是爲了讓我重溫一下舊日的手藝。”
“看來你知道的古老祕密，比我想象的還要多。”亡靈緩緩鬆開手指，坦誠的嘆息道：“開個價吧！”
雖然不知道他怎麼猜出來自己的目的，但既然眼前的小子對自己瞭解甚深，那便乾脆開誠佈公。
“你的意思是……隨便拿？”
他偏了下頭，缺少了筋腱作爲緩衝的頸骨嘎巴一響。
“對於一個自由不羈的海盜來說，沒有比那更糟糕的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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