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合適的目標
幾縷輕紗般的流雲,從明月邊劃過,爲其增添了一分飄渺。
地面上的露天體育場裏燈火通明,人羣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即便是本郡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地,但終究屬於靠近聯邦邊陲的偏遠區域,受地理位置所限,陽光谷的公共娛樂活動還是略顯貧乏。
尤其是在年末時節,一場喜聞樂見的橄欖球賽,可是難得的樂子,更別提自家中學的孩子們也會全員到場,因此絕大部分的居民,都早早前來佔好了位置,鎮子上反倒驟然一空。
只是……並非所有的人,都對此興致勃勃。
人聲鼎沸之中,一道身影悄然換下制服,坐上一輛私家車揚長而去。
儘管絕對面積並非太大,本地的歷史卻甚是悠久,是附近數州中最早的定居點之一,路旁兩側保留了許多繁茂古樹,粗壯的橡木與柞樹枝冠相接,在昏黃的路燈光芒下,投落大片陰影。
汽車無聲無息的滑過小道,拐入一棟佔地廣闊卻頗爲樸素的宅院。
二層的磚石建築雖經過現代化翻新,但仍能從細節出瞧出幾絲古老的痕跡。
與外面的低調風格迥異,房屋內部的裝修卻十分豪華,最高檔的家用電器與名貴傢俱遍佈其中,更奇特的是,幾乎每面牆上,都掛着至少一個動物頭顱標本。
林林種種難以計數,經過精心炮製的頭顱栩栩如生,以一種冷漠的姿態俯視着一切,彷彿在監視着什麼。
男子的頭髮梳的整整齊齊,閃爍着髮蠟的油光,合體的手工西裝服帖的裹在身上,即使在屋內也沒有解開一粒釦子,儀容外貌一絲不苟,從頭到腳都洋溢着標準的白人精英氣質。
“不行!”男子很乾脆地拒絕了他的提議,挺直脊背眼眉一沉。
畢竟……誰會害怕自己家的看門犬呢?
“怎麼把防禦全都開啓了?發生了什麼事,需要這樣小心嗎?”摘下遮掩面目的棒球帽,治安官尼克.古德隨手將其丟在桌角,疑惑望着沙發上的黑髮男子。
“安德叔父在州議會傳來消息,最近一段時間,聯邦境內超凡事件頻發,上頭的風聲很緊,非常時期要謹慎爲妙。”
長毛光潤的安哥拉山羊。
這樣驚悚的場景,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但對於來者只是司空見慣的小case。
衆多充滿膠質感光澤的雙眸微微轉動,內裏暗紅色的小巧五芒星忽隱忽現,散發出的邪異力量,猶如一條條無形的毒蛇,牢牢咬住進門的那個男人隨之移動。
他優雅的端起酒杯放入幾顆冰塊,添入半杯琥珀色的威士忌,伸手送給了歸來的同胞兄弟。
按說這種佈置,本來也是聯邦一些老派人家慣用的裝飾,但那大都是主人獵殺的狼鹿狗熊之類,而此處懸掛的,則只有一種存在:
——山羊!
螺旋大角的黑山羊。
這並非某種誇張形容,而是平直的敘述事實。
尼克面色微變,登時緊張了起來,接過酒杯灌了一口,品着辛辣回甘的味道,遲疑的說道:
“那怎麼辦,或許可以把獻祭儀式暫時取消,推遲幾個月再說?反正儀軌的時限,是有一定亢餘額度的。”
攢着圍巾狀細絨的西班牙山羊。
“叔叔和我的任期都快要到了,眼紅位子的競爭對手有好幾個,想要繼續連任,把家族的榮耀延續下去,‘那個’的祝福,是必不可少的關鍵。”本郡行政長官,威爾.古德堅定的道。
尼克把玩着晶瑩剔透的杯子,眼中浮起一絲憂慮,壓低了聲音:
“其實……以我個人來看,家族目前的財富權勢已經足夠了,再試圖向上爬很可能招來麻煩,萬一引起有心人注意,我們是很難經得住調查……”
“別胡思亂想那麼多。”威爾.古德皺起眉頭,擡手打斷了他的勸說。
divclass=contentadv“權力場就像一條奔騰的河流,在其中游泳,你必須奮力舞動手腳,才能保持現有的位置,稍微一鬆懈,便會被直接沖走,乃至沉入水底。”
威爾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目露狂熱的道:
“正是靠着這種不停拼搏開拓進取的精神,古德家族走到了今天。”他咧開嘴角,咂了一下殘餘的酒漬。
“至於死掉幾個窮鬼鄉巴佬……根本算不了什麼,等站到一定高度,即使被發現了也無所謂,那些大人物的心腸,可比我們要狠毒的太多了!沒有人會爲此追究。”
威爾陰惻惻的一笑,深諳上流階級齷蹉的他,對此並不像弟弟那樣畏懼。
“目標身上佈置好了嗎?”
尼克臉部肌肉微微抽搐,腦海中閃過兩張青春靚麗的臉龐,緩緩頜首道:
“這次的對象很合適,有着充沛的作案動機,足以說服所有人。”
“很好!”威爾滿意的站起來,撫平了衣服的皺褶,“真懷念幾十年前信息閉塞的時代,那時候沒人會爲貧民窟的一點小事刨根問底,哪像現在……”他自嘲的搖搖頭,語氣混雜着傲慢與無奈。
“……居然要想辦法給出個合理動機。
哼,走吧,從今天晚上就開始發動,像以前一樣,你那邊先做好善後的準備,爲即將發生的‘慘案’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
……
長長的幽暗甬道之中,蒂娜跌跌撞撞的奔跑着,時而驚恐的向後瞧去。
她茫然失措的捂住小腹,縷縷殷紅的鮮血,扭曲着滲出指縫,陣陣劇痛刺激着神經,讓她的思維一片混亂,無暇去想其他。
忽然腳下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女孩一個趔趄,狼狽的翻到在地。
沒有顧及傷口,她手足並用的爬起,就要繼續逃走,就在此時,她渾身一顫,僵硬的擡頭看去,前方混沌之色蠕動變化,一張熟悉的面容浮現而出。
“噝!”
合金剔骨刀上波浪狀的鋼紋倏然竄動,拉出晦暗的流光,毫無阻礙的沒入了蒂娜胸膛,而後更是殘忍的順勢一絞。
忍受着刨心挖肺的巨大痛苦,她難以置信的望着昔日愛人,嘴脣死魚般開闔。
“薩米,爲什……”質問的話語才吐出一半,濃郁的黑暗席捲而上,將她拖入了無底的深淵……
“啊——咕咚!”
蒂娜一聲高昂的慘叫,從牀上滾落了下來。
驚魂未定的癱軟在地板上,哆嗦着拉開臺燈,喘息了半天,她這才勉強平復了心情。
“第二次了……那絕對不止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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