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糊塗?不糊塗!
所謂大局爲重,對於邪惡陣營只是屁話一句,但對於秩序的維護者們來說,卻是必須要考慮的事實。
或許憤世嫉俗的愣頭青們會有其他意見,可經歷過世事的老人家們,深知那並非是什麼迂腐軟弱。
寧爲太平犬,不爲亂世人!無論怎樣弊端叢生,一個較爲穩定的社會秩序,依然是符合多數人根本利益。
尤其以現代社會的精密架構,一旦出現大規模超自然災難,便是地崩山摧,所造成的損失與傷亡將是難以估量。
艾琳修女雙目低垂,眼皮微微顫抖,蒼老的身軀又佝僂了幾分,最終還是悄然讓開了去路。
紅日尊者森然一笑,大袖漫卷揮動,傲慢的轉身離去。
望着他化作一道火光消失,老嬤嬤輕聲嘆了口氣。
“森特利亞那邊到底怎麼回事?我記得這幾十年來,封印都是相當穩定。”
安東尼奧低聲道:“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只是根據各方信息推斷,十幾年前那‘傢伙’偷偷傳遞出了一部分本質,附着在一個胎兒身上誕生到了人間。”
“【她】的能力有多危險你們很清楚,那幾乎等同於一個雛形的煉獄,一旦爆發開來,足以讓整個州變成無人區!”
艾琳修女閉上眼眸,臉上露出不忍之色,昔日遮蔽天空的煤煙灰燼,淒厲詭異的火災警報聲彷彿猶在身旁,她驀然睜開眼睛,忍不住斥喝道:
“所以當初我們才選擇將其鎮壓而非消滅,但現在你居然告訴我,搞出了這樣的可笑紕漏,我本以爲那些官僚只是貪婪,沒想到還得加上一句愚蠢!”
“聯邦政府當初覬覦着其中信仰與靈性的力量,要求教會離開,名爲獨自看守,實則暗中研究,考慮到雙方的關係,我們並未計較什麼。”回憶着往事,老人越說越氣。
渾厚純淨的生物力場展開,包裹着衆人升上地面,男人禮貌揮手,飛入了夜幕之中。
目光移至幾名旁觀者,他湊上前去溫和的交代善後,並不因她們實力低微而無視。
今時不同往日,元素潮汐日趨高漲,各方能拿出來的強者比當年多了何止一倍,總局長那裏正在好好謀劃,準備藉此機會徹底把這枚潛在的炸彈清除掉,到時候還要請教會相助。”
“……關於受害者的補償會及時到位,具體條件會有人上門。至於賽奧娜小姐,您的善良猶如鑽石耀耀生輝,隨後官方會有一份獎金奉上。”
老修女略微宣泄了情緒,心情稍加平復,將話題拉了過來,“願天主保佑,希望如此,在此之前還是先看看你們這次的處理結果有幾分誠意吧?”
得知設計師小姐是新覺醒的超凡人士,男人衷心的稱讚了一句,遞上一張銀灰卡片。
“我等下立即回去報告,就暫且失陪了。”想起高層內裏盤根錯節的官場勾連,連從來以正義剛直著稱的【鋼鐵之子】,臉色也蒙上些許陰影,他的品行不允許胡亂打包票,便順勢藉機告辭。
安東尼奧面色赧然,被責備的無言以對,過了半晌才勉強辯解了兩句:“請您息怒嬤嬤,換一個角度想,這或許正是一個解決問題的契機。
她細心的擦拭乾淨,將其收入劍鞘,扯過毯子搭在酥胸上。
對於此事的前因後果瞭解甚深,艾琳修女瞬間想明白了癥結所在,語氣到了後邊已經並非在疑問,而是在厲聲質問。
“另外您的武器似乎受到了一些損傷,可以持我的證件去相關機構免費維修,作爲對您善行額外的報答。”
檢查完身體,確定並無大礙,賽奧娜倚在柔軟的枕頭上拿出寶劍。
她白皙柔軟的指肚撫過劍脊,痛惜的咬着紅脣。
“所以【她】在外界逐步長大,恢復了傷勢,又重新潛伏進去,要裏應外合打破封印救出本體對嗎!”
今夜的事情跌宕起伏,勢必影響深遠,艾琳嬤嬤也沒有心情多待,將她們送至一家教會醫院暫且修整,便轉回教堂商議後續事務。
“您知道的,自從那場災難發生後,我們就以地下煤礦火災會散發毒氣爲由,將周邊幾十公里的居民全部遷出,【她】被封印困住,得不到任何靈性的補充,只能日趨虛弱,這次的變故一定是處心積慮極久……”男人光潔飽滿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這件祖傳的超凡武器雖然堅固,但在兩大高手的交戰前還是不怎麼夠看,爲了抵擋飛濺的餘波,通體已經出現了多處融毀的痕跡,半圓狀的劍格護手更是變形龜裂。
“確實需要修一修了……”
只是短短几分鐘,房間內便飄起了細細的呼吸回響,女人迅速進入了黑甜夢鄉。
大約是太過疲累的緣故,一向細心的設計師小姐卻沒能發覺,在牀頭燈的照耀下,寬大劍格的裂縫中,正有一抹暗金色的微光悄悄泛動。
那形狀隱隱約約像是……一枚帶着花紋的金屬圓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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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警車連成長隊,天上直升機呼嘯往來,大批驚醒的人羣涌上街頭。
今夜大都會熱鬧喧囂的程度,只有七十多年前的某個神祕夜晚可以與之相提並論。
嗯,或許前者要更勝一籌,畢竟巨型大猩猩爬上帝國大廈打飛機之類的故事,只是流傳於老祖母口中的童年傳說,可當下的魔幻大戲卻是近在眼前。
各路嗅覺靈敏的媒體從業者瘋狂涌出,發揮出跑得快的職業天賦,各顯神通的打探着消息。無數電話被打爆,想必最晚在天亮之前,便能搞出一個個大新聞。
而具體到事件的當事者們,劫後餘生的冒險者能夠放鬆安眠,但這場紛亂棋局裏的其他存在,就未必有那般福氣。
“弗蘭克閣下,請稍等片刻,局長先生還在休息……”
纖塵不染的整潔走廊內,幾位身着套裙的文員邁開長腿,慌亂的追逐着前方人影。
然而她們的盡忠職守,只迎來一聲粗暴的髒口。
“滾!”
黑慄木房門猛然撞開,砸在門吸上嗡嗡作響,黑髮棕眼的中年男子卷着風闖了進來,他面容肌肉扭曲,張口對着窩在暖爐前的人怒喝道:
“麥克斯韋,你憑什麼停我的職!”
男人用力拽散了領結,眼神中帶着暴虐的兇狠,好似一頭髮怒的雄獅,猶如實質的低氣壓嚇得後邊祕書畏縮不前。
“事情鬧得那麼難看,總要有人負責的嘛。”老式搖椅吱呀呀作響,乾瘦的手指深入睡帽,撓了撓幾莖白髮,人影打着哈欠扭過頭來,嘟囔着說道。
即便保養良好,時光依舊在鬆弛的皮膚上灑下幾點暗斑,寬鬆的棉布睡袍下,瘦骨嶙峋的軀幹隱約可見。
步入耄耋之年的身軀,早已不復當年強勁有力的風采,一雙眼珠目光呆滯,整個人瞧起來迷迷糊糊,好像才從睡夢中醒來。
“胡扯!在場的人都已經死光了,不承認又能怎樣?沒有你向最高委員會建議,根本休想追究到我頭上!”
一路平步青雲,官運亨通的特調局新晉副局長,從未喫過如此大虧,氣急敗壞的揮舞着雙手,平素刻意營造出的翩翩風度蕩然無存。
他咬牙切齒的瞪着對方:“你故意的對嗎!”
“哎呀呀,弗蘭克,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老人無辜的撅着嘴,委屈的模樣堪比受氣小媳婦。
“雖然還有幾個月就要退休了,但我現在既然還是總局長,出了事情就得據實上報,要對得起自己的薪水呀。”
“你一開始爲什麼不叫停計劃?”遭到預料之外的背刺,弗蘭克覺得腦漿都在沸騰。
“就像前幾次一樣,伱也沒報告給我呀……”老人渾濁的眼珠茫然轉動,囁嚅着皺巴巴的嘴脣:“我還以爲是底下一些喪心病狂的傢伙在自做主張,誰曉得最後會牽涉到你?”
“你——!”弗蘭克險些當場失態,一時間氣的瞠目結舌。
那麼多人員物資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調配,你分明默認了,現在又假裝一無所知,真是虛僞無恥的老混蛋!他在心底大聲咒罵着,只恨不得衝過去掐死這個老東西。
得到背後靠山們的支持,他自認爲接任總局長的寶座十拿九穩,唯一顧慮就是眼前上司的態度。
然而幾次試探性的小動作對方都視而不見,一派庸碌老朽,單等着退休頤養天年的模樣,讓弗蘭克的膽子一天天大了起來。
誰料到他一出手就又快又狠,抓住痛腳陡然發力,差點將自己打入深淵。
“麥克斯韋.吉米……”男人目光如毒蛇般陰冷溼滑,剝離了對方老邁糊塗的外表,恍如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我真的小看你這位老前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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