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迷霧之下
“迪卡、羅文,墨跡什麼呢?快來呀!”
幾聲呼喝未有人迴應,壯漢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隨即嗓門提高了些,張口再次催促,聲音在空曠的別墅裏迴盪。
“你們個狗孃養的,別是找到了啥值錢貨,想要私吞吧!”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和他攪合在一起發死人財的隊友,品行自是可想而知,若說彼此有多鐵的信任那是胡扯。
壯漢以己度人,將鈔票細軟胡亂藏好,罵罵咧咧的邁開雙腿,唯恐去的晚吃了暗虧。
而就在這時,門外一絲淡淡異味忽然飄入了他的鼻腔。
微腥帶澀,好似鐵鏽,這是……新鮮的血液!
壯漢瞳孔猛縮,悚然驚醒,終歸是正規的超凡者,戰鬥素養瞬間上線,狗熊般的魁梧身形弓背沉膝朝後一縮,手中槍械貼着牆壁閃電開火。
砰砰砰!
在特殊強化的鋼芯彈頭面前,厚實的橡木板壁顯得脆弱不堪,宛如一張白紙。它瞬間被擊穿了幾個碗口大的洞,碎屑四濺中,同時大股暗紅色的液體洶涌而出。
喝啊——!
寬大鋒刃得理不饒人,在超越常人的巨力御使下化作一片波光,徹底掀開了眼前的阻礙,露出一名身材肥胖,腰懸幾個小陶罐的東南亞裔男子。
他兩眼呆滯滿臉木然站在那裏,胸前槍傷的創口猙獰可怖,稀爛的皮肉間隱約可見白骨與內臟,正是其中一名同伴。
貌似失手誤傷隊友,壯漢面色卻不見驚惶,只有恐懼,他可絕不會認爲自己只是簡單的烏龍。
一眼瞥見對方腰間破碎的陶瓷罐,他渾身的汗毛直豎,聳起脊樑不進反退,一記鐵山靠嘭的撞上了另一面牆壁。
——迪卡作爲巫蠱師,隨身攜帶的毒蟲損毀殆盡,下場已經呼之欲出。
然而,他的反應雖然足夠快,卻還是晚了一步。
貼花的牆紙陡然變爲純然墨黑,如同一汪深不可測的泥潭沼澤,將壯漢毫無還手之力的吞了進去。
“這是第幾個了?”
頭頂禮帽的衰朽老頭蹣跚而出,手杖畫了個圈,背後一棟古怪陰森的虛幻小樓浮出,已成爲殭屍的胖子走入其中,與衆多死氣沉沉的身影並列。
身材火辣的金髮女郎踩着高跟鞋走上樓梯,手裏一具血淋淋屍體拖出長長的污漬,她一口咬在屍體的面部,一邊貪婪的咀嚼着什麼,一邊含糊的道:
“第45個和46個,除了那些不太好對付的,這次進來的傢伙有三分之一,都成爲了達克館長您的收藏品。”
“才三分之一嗎,我們得加點勁兒了,如果在發動時間前,還沒有收集完必要的數量,恐怕主人並不介意拿我們湊上。”
想起主宰者對此番行動的重視,蒼白枯槁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老達克清楚的知道,外部佈置封印的幾位強者中,任何一位發覺殺來,自己都絕非對手。
他的舉動只是倚仗迷霧異力遮掩,以有心算無心,打一個燈下黑而已,其危險性無異於在鋒利的刀尖上跳舞。
“那就抓緊吧,把那些東西也放出去,儘量模擬當時的場景,來完成共振……一場浩大的棋局已經展開,我們這些小卒子,唯有按照指示一往無前。”
帶着身爲棋子的覺悟,老者繼續着尋找下一個獵物,迷霧之下的暗流不知轉向何方,空氣中只留下淡淡的悵然。
……
……
借靠着出衆的湖光山色出售房地產,長湖鎮的財政狀況頗佳,市政設施與商店應有盡有,連帶着超級市場也是設施齊全,佔地面積廣闊。
衆所周知,災難末日類電影,一直是好萊塢影視的大題材。在層出不窮的相關作品薰陶下,聯邦居民多少有些相關的危機意識,知道食物和水的重要性。
因此在迷霧降臨的初期,便有許多人拖家帶口的紛紛涌入此處避難。
divclass=contentadv如今賣場大廳裏聚集着百十號人員,個個衣冠不整,表情焦躁恐懼,更有甚者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上,赤着雙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明顯是倉促之間從家中逃出。
商場自有服裝櫃檯,只是這當口,卻無人顧得上去事急從權一把。
“桌子還有肥料袋,都拿過來堵上!全都堵上!”
人羣往來叫嚷,一小半的貨架都被拆卸下來,和庫房找到的材料一起做成防禦工事,加固着出入口。
一面面毯子和紡織品被七手八腳的掛在了長杆上,將臨街的玻璃牆包了個嚴嚴實實
——在逃亡途中付出了數條鮮活生命爲代價後,再傻的人們也知道,亮光會更容易吸引迷霧怪物。
黑暗如幕布籠罩而下,爲劫後餘生的人們提供了些微虛假的安全感。幾隻手電筒撥開,淡白光柱微微晃動,照出一張張或麻木空洞,或哀慟欲死的面孔。
“大衛先生,您認爲會有人來救我們嗎?”穿着超市營業員制服的青年緊捏着一罐飲料,哆嗦着小心翼翼地啜飲,稚氣未脫的臉上流露出滿滿忐忑。
小鎮青年自知見識有限,只能面前來自大城市的畫家求助。
“大家保持冷靜,一定會有救援的!”男人攏了攏皺巴巴的外套,舉起手裏的左輪槍。
“那些飛蟲既然能被子彈殺死,就絕對無法抵擋坦克大炮,堅持到武裝力量進場,我們便得救了。”
身爲社羣性存在的生物,當人類面臨困境與挑戰時,在內心深處,他們往往會本能地傾向於與擁有更高社會地位或權威的人靠攏,形成一個個小團體。
大衛這位小有名氣的藝術家,在危急關頭理所應當的成爲了其中核心之一。
他努力擠出一個憔悴的笑容,和圍在身邊的街坊們一一點頭。
“超市的物資充沛,只要我們自己不亂了陣腳,足夠躲藏上一個月……”
“我堅定地宣告,這是上帝對我們的試煉!”一聲尖銳而充滿狂熱的話語響徹耳邊,將人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在大廳中央,一個棕黑色短髮的老婦人正對着衆人,發表着激昂的演講。
她上下揮舞着手臂,樸素破舊的毛衣掛在胳膊上獵獵作響,表情神聖而癲狂,瘦弱的身體散發出亢奮的活力,彷彿是一位正在佈道的傳教士。
“要敞開身心接受洗禮,而不是蜷縮畏懼,讓我們一起出去接受主的考驗……”
“你個瘋婆子!自己出去送死,別拉上我們!”整夜地獄般的可怕遭遇之後,旁邊的人本就處於精神崩潰邊緣,此刻聽到女人的胡言亂語,更是火冒三丈,衝上來就要揍她。
亂哄哄之中,不知是誰一腳飛起,踹的老婦人跌跌撞撞趴在了玻璃櫥窗上。
她那張歲月刻畫的蒼老臉龐上,滿是憤怒與羞惱交織的神色。
“虔誠的信仰,纔是最好的護盾與鎧甲,你們這幫褻瀆者?”
她的眼神忽然清澈,疑惑的喃喃自語:“我爲什麼要認爲他們是褻瀆者?”
一點灰霧自眼瞳深處泛起,老婦人呼吸漸促,語氣再度堅定:“對,對,他們是褻瀆者、有罪者、污穢者,應該
……架在火堆上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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