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攻防
宋軍盾牌車連結成一堵移動的城牆,宋軍將士吶喊着緩緩向前推進。拋石車拋出的石塊雨在天空中呼嘯飛舞,落入兵叢中登時血肉橫飛,砸在盾牌車上,轟然大響中盾牌車被砸得七零八落。宋軍前進到元軍營壘前停下,隨即移動‘城牆’分開,數輛衝城車在盾牌手的護擁下朝營壘衝去。元軍弓弩手立刻將火力集中到這些衝城車上,只見羽箭漫天飛舞,耳邊全是羽箭撕裂空氣的呼嘯聲,密集的箭
雨打在衝城車上、打在士兵的盾牌上,叮叮咚咚不絕於耳,一轉眼功夫盾牌和衝城車上便釘上了密密麻麻一層羽箭。
轅門突然大開,煙塵激盪而起,伴隨着雷鳴般的馬蹄聲滾滾而來,一支元軍騎兵從轅門處呼嘯而出。正推着衝城車的宋軍士兵立刻丟下衝城車就地結陣,然而不等他們結好戰陣,浪濤般的蒙古鐵騎便殺到眼前了。蒙古騎兵揮舞着彎刀,鐵蹄奔涌向前,那兩百餘名宋軍士兵瞬間便被淹沒在了鐵蹄下。隨即
蒙古騎兵繼續朝宋軍的攻擊部隊殺來。在盾牆前迅速分成兩股,繞過盾牆正面朝宋軍側翼迅猛殺來。
“弓弩手!”
數千宋軍弓弩手立刻舉起弓弩,而在全速奔跑的蒙古鐵騎也已經彎弓搭箭。
幾乎同時,雙方鬆開了弓弦,登時只見箭雨遮蔽了天空,許多蒙古鐵騎被射落下馬,馬嘶人喊聲大響起來,而宋軍也有不少人被射倒在地。
蒙古鐵騎見無機可乘,迅速調轉馬頭,一邊發箭一邊朝營壘奔去。此時那幾輛衝城車已經被熊熊火焰包圍了,原來這支蒙古鐵騎出擊的主要任務並非擊破宋軍攻擊部隊,而是燒燬那些衝城車。
數輛新的衝城車從宋軍陣中衝出,頂着從營壘中呼嘯而出的箭雨前進,雖然士兵們身着重甲且手持大盾,但依舊不時有士兵被箭矢射倒在地,對方的箭雨實在是太過密集了!
衝城車一下一下撞擊着大門和柵欄,營壘中只見元軍將士正在迅疾調動。
一隊元軍弓弩手登上一側的一座箭臺,所謂‘箭臺’與箭樓並不一樣,箭臺其實就是古代營壘中用泥土壘成的高臺,守軍弓弩手可以在此居高臨下對進攻者進行射擊。
元軍弓弩手對着一架攻城車的側面猛地發出一波箭雨,箭雨一閃即逝,幾乎同時發出密集的噗噗噗噗的聲響,只見那架衝城車一側的士兵幾乎全部被射倒在地。
張良臣眉頭一皺。
那架衝城車的剩餘士兵並沒有逃跑,他們分出一部分,拿盾牌頂着對方的箭雨來到另一邊,繼續推動衝城車衝擊圓木柵欄。後方的三弓牀弩迅速調轉方向,在那箭臺上的弓弩手準備再一次射擊時先一步發射了,數十支巨大的槍箭發出尖銳的呼嘯聲飛去,速度快得驚人,一轉眼數十支巨大的槍箭便打在箭臺上激起漫天塵土,或
從箭臺上飛躍而過,或直接命中元軍士兵,血肉橫飛。
嘭!隨着轅門處一聲大響,轅門終於被撞開了。
宋軍將士立刻發出一聲吶喊,朝轅門處洶涌而去。元軍弓弩手拼命發箭,箭雨迎着宋軍的衝擊浪頭打過來,宋軍將士一邊吶喊奔跑一邊用盾牌抵擋,不時有士兵被落下來的箭雨打倒在地。
宋軍從轅門處洶涌而入,元軍士兵立刻推着兩架塞門刀車頂了上來,數名宋軍士兵被塞門刀車刺穿了身體頂了回來,他們後面的宋軍也被頂了出去。
數十名宋軍士兵抱着兩根巨大的圓木吶喊着衝上前,猛地撞在塞門刀車上,吼叫着將塞門刀車給推開了去。緊接着,宋軍將士猛發一聲喊涌入轅門。
元軍將士從四面八方涌上來。雙方在轅門處展開惡戰。
與此同時,另外兩路攻擊部隊也從撞開的口子涌入了元軍營壘,與元軍展開混戰。
戰事非常激烈。雙方將士嘶吼着血戰,血水在刀光的映照下漫天飛舞,雙方士兵都狀似瘋狂。隨着戰鬥的繼續,宋軍竟然漸漸地佔據了上風,他們或三五一羣,或幾十人一隊,相互配合,如同完美的戰爭機器般收割着敵軍的生命。而元軍的戰鬥方式則完全不同,他們幾乎完全是一種混戰狀態,各
自爲戰。
史天澤心頭震駭,只得不斷將預備隊投入戰鬥。
瀘州城牆上的守軍看着城外的激烈戰鬥震駭莫名同時又激動莫名,他們沒有想到己方會有這樣一支能與元軍野戰爭鋒的鐵血精銳。
宋軍退了下去,一天的惡戰終於結束了,元軍將士都不禁鬆了口氣。
大帳中,史天澤及一衆將領都顯得憂心忡忡的模樣,今天一天的戰鬥讓他們震驚地發現,張良臣步軍的戰鬥力遠在他們之上,想到白天宋軍那彪悍的架勢都不禁有些心驚膽戰。
“張良臣果然名不虛傳啊!”史天澤感慨道。
一名部將抱拳道:“元帥,末將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
“是!張良臣所部號稱十五萬,今天直到這幾萬人馬我們便有些喫不消了!一旦對方大軍齊聚,只怕……!”
衆人都不禁流露出擔憂之色。
部將繼續道:“此地無險可守,在此與張良臣這支虎狼之師廝殺實在是不智之舉!末將以爲,應該撤往較有利於防守的地方,伺機而動!”
史天澤思忖片刻,點了點頭。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時,張良臣便登上了城門樓。
就在這時,斥候飛馳回城。“大人,元軍正在撤退!”
向士璧流露出激動之色,看向張良臣,抱拳道:“大人虎威,元軍也膽怯了!”
張良臣淡然一笑。
“張大人,可否乘機掩殺?”
張良臣卻搖了搖頭,皺眉道:“對方有兩萬鐵騎,而我方缺乏騎兵!貿然追擊反而有可能得不償失!”
向士璧有些遺憾地點了點頭。
張良臣道:“向大人,就按照我們之前說的做吧!”
向士璧點了點頭,朝張良臣一抱拳,“我現在就趕往建康!這裏的一切就交給大人了!”
張良臣微笑着點了點頭。
清流關,在瀘州(現在的合肥)東北八十餘里,在滁州附近,是淮南東路西面最重要的關隘。
史天澤率領大軍一直退到清流關。剛安頓下來,部下便急匆匆地來報,“元帥,郡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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