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捨生忘死
“熱血在心中沸騰，卻把歲月割下傷痕，回首天已黃昏，有誰在乎我！……”
玲瓏、簫可人聽着聽着，不覺好像看到了一個孤獨的身影漸漸遠去，帶着一種無以名狀的壯烈。兩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淚流滿面了。簫可人看向依舊沉浸在那氛圍中的鄧林峯，感佩地道：“沒想到公子竟然能做出如此感人至深的樂曲！此曲雖然曲調不符合任何格律，而且歌詞也並不如何精緻，不過卻直擊心扉，讓人無法釋懷！可人佩服
！”玲瓏看向鄧林峯的眼神跟剛纔已經完全不一樣了，異彩連連，充滿了欽佩之色。
鄧林峯哈哈一笑，“小姐謬讚了！”看了兩個同伴一眼，慚愧地道：“在下一介書生，哪裏做得出如此壯懷激烈的樂曲？”
兩女一愣，玲瓏趕忙問道：“但不知這是何人所作？”
鄧林峯三人相視一笑，王凱峯一臉崇拜地道：“實不相瞞，此曲是漢王所做！叫做《英雄淚》！”
兩女都不禁流露出驚詫之色，隨即沉默起來。玲瓏心有所感地喃喃道：“沒想到他，竟然有這樣的情懷？”隨即好奇地問道：“不知鄧公子是如何得到此曲的？”鄧林峯笑道：“其實得來也簡單！前些日子，我到成都去拜訪親友，哪知錯過了進城的時間，於是便在郊外找尋可供食宿的地方，正巧碰到了一隊漢王麾下的巡邏兵，他們圍着一堆篝火休息。我當時想，當
兵的個個都是丘八漢子難以相處，於是便想悄悄地走掉！誰曾想竟然被他們給發現了！……”
一旁的鄭文達笑道：“當時他嚇得要死，還以爲那些士兵會拿他怎麼樣！”
兩女嫣然一笑，簫可人好奇地問道：“那後來怎麼樣了？”鄧林峯笑道：“那些士兵盤問了我一番，又驗看了我的身份文牒，見並無可疑之處，便邀我與他們一同坐坐，我正無處可去，便欣然答應了！”隨即感慨道：“那些士兵挺熱情的，一點不像臨安這邊的士兵，
哼！這邊的士兵跟土匪沒什麼兩樣！”
簫可人思忖道：“這麼說，漢王麾下確實如同傳言那般軍紀嚴明！”
鄧林峯使勁點了點頭，“確實如此！聽我那位親友說，當地官軍軍紀極嚴！像其他軍隊慣常的偷盜行爲都沒有！”
簫可人難以置信地道：“這是真的？”
鄧林峯認真地點了點頭，“是真的！我在那住了半個多月！所見所聞讓我非常感慨啊！難怪漢王能夠屢敗蒙元！”看了衆人一眼，“我在那裏還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簫可人立刻流露出好奇之色。
鄧林峯思忖道：“在漢王轄下，當兵的地位非常高，比一般讀書人還要高！”簫可人不解地問道：“此話怎講？”
“嗯，我聽說漢王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比如有幾個人都可以擔當某一職位，而其中只有一個人有過從軍經歷的話，那麼這個人便比他人擁有優先權！”
簫可人難以置信地道：“他竟然這麼做？”鄧林峯點了點頭。
玲瓏突然喃喃地道：“他早就這麼做了！在他的眼裏，似乎更加看重武人！”
衆人流露出詫異之色。簫可人看了一眼玲瓏，流露出思忖之色。鄧林峯好奇地問道：“玲瓏姑娘似乎很瞭解漢王啊？”玲瓏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捋了捋秀髮，微笑道：“我也是聽人說的！”鄧林峯三人立刻釋然了，他們以爲玲瓏是聽其他客人說起的，不過簫可人的眼
中卻依舊有疑惑之色。
視線轉回到蘭州。
張良臣看了剛剛送來的急報，眉頭緊皺，稍作思忖，寫了兩封書函，叫來傳令官，令其分別發往慶陽和延安府，這兩封書函都是調兵命令，命令戍守慶陽、延安府的軍隊各分出一部分馳援潼關。
張良臣走出大帳，不遠處傳來士兵們的歌唱聲，“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張良臣不禁心潮澎湃起來，熱血在胸中沸騰，成也好，敗也好，此生要大戰一場！
視線轉到潼關。元軍又一波強猛的攻勢被打了下去！城牆上下屍體累積，放眼望去滿眼都是屍體！空氣中瀰漫着讓人作嘔的血腥味！一名漢軍士兵掙扎着從屍堆中爬了起來，搖晃了一下，隨即又栽倒下去！另幾名漢軍士兵見了，連忙奔了上去，“兄弟！兄弟！”然而那名士兵卻沒有迴應，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已經死了，士兵長嘆一聲，四下看了一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層層的屍骸，心中不禁悲憤莫名，朝城外連綿如山脈的元軍營壘望去，眼中一片血紅，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復仇！右衛軍團已經扛過了心中最艱難的日子，在那段日子裏，他們恐懼，茫然，想過逃跑，不過經過了這些天的鐵血鍛造，他們已經完全脫胎換
骨了，死亡！哼，那根本不值一提！這也是最近這幾天元軍以數倍於之前的攻勢攻擊都未能突破已經殘破的關隘的原因！元軍大帳中，負責指揮戰鬥的史樞看着面前的地圖眉頭緊皺，這麼多天了，死傷超過六萬人竟然還無法攻破潼關！之前他還以爲只須幾日便可！要不是不久前新動員的二十萬人馬抵達了戰場，他就已經堅
持不下去了！他也算是百戰宿將了，然而眼前這種慘烈的戰鬥卻也讓他大感喫不消。史樞喃喃道：“你們怎麼能夠堅持？究竟是什麼在支撐着你們？”他很不解，他很想弄清楚這個問題！
軍營中一片寂靜，圍坐在篝火邊的將士們都沒有說話的心情，似乎都在想着心事。
第二天一早，史樞集中數萬生力軍在回回炮的掩護下發起山崩海嘯一般的狂猛攻勢，整個大地在顫抖。慘烈的血戰再一次拉開了序幕！
……漢軍已經不知道打退元軍多少次進攻了，他們雖然已經疲憊不堪，傷痕累累，但士氣不減，反而越來越強盛！嘶吼拼殺，不惜與敵人同歸於盡，一個個重傷的士兵抱着衝上來的元軍將士坐落城牆，吼聲驚
天動地，觀者無不動容！史樞第一次感到了恐懼，感到眼前的對手是那麼的可怕！“爲什麼？爲什麼？”然而雙方兵力畢竟相差太過懸殊，戰況漸漸地對漢軍不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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