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一地雞毛 作者:未知 第454章 一地雞毛 楊瀚來不及表示震驚,文傲、林仁全等人業已到了榻前。 楊瀚被子裏還藏着一個人呢,玄月不敢壓在他身上,可挺太高了被子隆起,勢必叫人起疑,所以稍稍地側了身,側臥於楊瀚一側,臉龐就挨着他的腰畔。 楊瀚提心吊膽,忙擠出一副笑容,道:“啊!諸位愛卿,今日……怎麼一起入宮來了?” 文傲叉手道:“大王,大王求賢若渴。荼單深爲感動,臣與荼單一番長談後,已令荼單打消了些許顧慮,願意入仕爲官,爲朝廷效力了。所以,臣等陪同荼單,前來面君。” “當真?” 楊瀚大喜,下意識地想動,但大腿被人壓着,這一動才醒覺不宜動彈,好在因爲玄月還半壓在他身上,倒是不曾牽動傷勢。 楊瀚便道:“寡人聞此言,甚是歡喜。只是,偶感風寒,身體有些痠軟,不宜起身,否則,定要立即擺開宴席,賀我朝得一堪爲柱國之臣的名將,有荼太尉在,寡人如虎插翼!” 楊瀚說着,便覺大腿上有些癢癢。楊瀚此時,下身可是光着的。因爲他方纔一動,玄月下意識便擡了下頭,不敢壓得實了,可這一來,頭髮撩在楊瀚身上,雖然只是輕有拂動,那種癢,卻是更加難捱。 楊瀚便伸了一隻手,悄悄探入被中,想把玄月的髮絲撩開一些。只是玄月正伏在被子裏,楊瀚也不確定準確方位,手指一探,正碰在玄月柔軟的脣上。 玄月伏在被中,如何不知道神君身子是光着的,此情此景,她做夢都不曾想過,緊張的一顆心怦怦亂跳,尤其臉頰貼着他的大腿,一想到這是男人的身體,更是說不出的滋味。 此時此刻,從小被灌輸的理念和信仰,尤未讓她忘卻奉獻一切服侍於神君。被底黑暗,什麼也看不見,部分也遮掩了她的羞意,所以壯着膽子悄悄伸出手去,仍是輕輕托住那玄鳥。 恰在此時,楊瀚手探進來,手指竟爾觸到她的脣拳,玄月一驚,整個身子都僵在那裏,再也不敢動彈。 楊瀚只一碰,也曉得是碰到了人家的嘴巴,連忙向旁一滑,卻覺其嫩如新滷的豆腐,其軟卻似新剝的蛋清,指端傳來的觸感,無比地舒服,不覺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 玄月幸福的快要昏過去了。 她自然感覺得到那撫摸何等的溫柔,神君,對我竟如此溫柔。玄月就像一隻被主人撫摸着貓兒似的,眼波如醉,開心得只覺就此死了,也是心甘情願。 荼單已經被架到這裏,本就是半推半就,如今已經到了楊瀚面前,雖見他自稱什麼着了風寒,大剌剌的不肯起身,心中略微不喜,但是也不能再拂袖而去了,只好拱手道:“承蒙大王厚愛,荼單願從此爲大王效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楊瀚鎮靜地道:“荼太尉肯爲寡人做事,寡人喜不自勝。不日便會有旨意下去,寡人的大軍,有荼太尉統領,一統三山,威揚四海,定指日可待。” 荼單本來想着,就算應了做這太尉,也不過是以國丈的身份坐鎮太尉府,對抗再度崛起的彭峯老賊。至於調兵遣將,行軍打仗,是不可能的,三山已定,哪裏還有仗可打? 對一個武將來說,沒有仗可打,便寡淡無趣的很了。 卻不想楊瀚竟說出“一統三山,威揚四海”這八個字。 楊瀚是三山之主,他的每一句話,都不可能是無所指的空話、套話。三山已經一統,如何再來一統三山,還有什麼力量不曾征服,或者說,還有什麼力量包藏禍心,需要動用軍隊去彈壓? 威揚四海?難道楊瀚竟有對外用兵的念頭?三山就算一統,不管是國力還是人口,仍然是四大洲中最弱的一個,他有什麼力量出兵海外,主動征戰四方? 所以,荼單脫口便道:“大王所言,一統三山,威揚四海,老臣遇鈍,不知可有什麼喻意?” 楊瀚輕輕撫摸着那滑嫩的臉蛋兒,只覺無比地舒適,感覺着那臉蛋兒的溫度越來越高,暖烘烘的,身體的痛楚感都減輕了許多。 楊瀚對荼單,卻仍是一派冷靜地笑道:“林將軍等擅水戰,但大河之水與大海之水,戰法多有不同。 青女王麾下,有一對夫婦,綽號‘血鴛鴦’,擅長海戰,但只是海盜式的海戰,只擅海戰與劫掠,卻不擅長攻堅、搶灘諸般戰法。 我已叫人傳他們回國,到時候,林將軍等水師中人,可與他們互相切磋,互補所長,建造鉅艦,訓練水軍,不出三年,必有大戰。呵呵,林將軍等,可以瀛州爲假想之敵,進行模擬訓練!” 這話已經說的十分露骨了,林仁全一聽,興奮的幾乎要跳起來。 他們是武將,權柄、升遷、威望,全靠戰功,楊瀚既有對瀛州動武的念頭,他們就有無數的機會。說不得此番回去,得多做些功課,提前瞭解瀛州如今的情形與地理地勢了。 楊瀚從瀛州招募來的將領中,其實也不乏擅長海戰的。但是既然是對瀛州作戰,楊瀚顯然是不會用他們的,畢竟是他們的故事,那邊的關係和人脈衆多,若有一個失誤,可能就會導致重大損失,楊瀚不會冒這個險。 楊瀚又看了荼單和文傲一眼,二人因爲楊瀚提的是渡洋作戰,正有些失望,因爲這個重任,必然交給林仁全,他們的地位和影響力又在林仁全之上,不可能去給林仁全打下手,處境未免尷尬。 楊瀚看了他們一眼,肅然道:“至於二位,得馬上開始設計種種作戰方案,有所針對地進行訓練。” 文傲茫然道:“敵人在哪,有多少兵力?” 楊瀚道:“荼太尉、文帥留下,其餘人等退下!” 荼單和文傲對視了一眼,雖然還是想不出,哪有什麼強敵,可心中還是一陣興奮,看起來,真的有仗可打? 張狂、霍戰東等人雖然極其不捨,還是紛紛退了出去,寢宮中一靜,只剩下荼單和文傲站在那裏。 楊瀚的神情嚴肅起來:“兩位老將軍,是寡人絕對可以信任的人,接下來這番話,只能你二人心中有數。你們可據此開始訓練,但是,絕不可以再讓其他任何人,明白你們真正所想,揣測到你們的目的所在。” 文傲登時興奮起來,肅然拱手道:“臣遵旨!” 他把這句話當成楊瀚的口諭了,也就說明一定會慎重對待。 荼單也顧不了腹誹這女婿太託大,見他來了都不說坐高一點意思意思的事了,只管瞪大了雙眼,盯着楊瀚。 楊瀚緩緩地道:“我三山無人不知,只有西山和南疆,適宜定居。西山還好,其實南疆,也顯困苦,說來只有南孟一隅,有些得天獨厚。至於我三山腹心,是連綿不斷的高山,更有無數龍獸,縱橫其間,那……不是我們人類宜居之地。但是……” 楊瀚把實際上穿過數十座山脈之後,卻是廣闊無垠的沃土,在那裏生活着七千萬人口,已經形成一個龐大帝國的事告訴了荼單和文傲。 白藏已經回山,太卜寺和三公院不出所料的話,最多再有一兩個月也快到了,這時還瞞,瞞個鬼啊,當然要叫自己的得力大臣早早知曉此事,提前做好種種準備,他不只打算告訴荼單和文傲,其他倚重的得力大臣,都打算一一告知。 現在,他的班子,得立即全力行動起來了,提前做好入主大秦的準備。在那個全然陌生的國度面前,顯然是現在這個班底更值得依賴。 他不再是五年前那個孤家寡人了,能用的力量一定要利用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荼單和文傲離開了。 張狂等人正在院子裏等着,張狂那種坐不住的急性子,在院子裏來來回回地已經量了很久,用一雙腿,把整個院子都量了無數遍了。 忽然見,就見荼單從寢宮走了出來,衆人一喜,立即迎上前去,七嘴八舌地問道:“太尉,大王說什麼?” 荼單兩眼翻着,似乎在看天空,但又沒什麼焦距。 他口中喃喃地念着:“竟然如此神奇,我得好好思量一下。”說着,就旁若無人地走過去了,張狂等人面面相覷,心裏有點發毛,文傲很不高興地道:“荼太尉這是怎麼了,得了失心瘋麼? 荼太尉一派的武將都不悅地向他瞪過來。 就在這時,文傲也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衆人急忙又涌上前去,張狂一見義兄出來了,急忙上前,叫道:“大哥,大王對你說什麼了?” 文傲睥睨地掃了他們一眼,雙手叉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文傲驚道:“又瘋了一個!” 寢殿裏,一時安靜下來,一種異樣的感覺,同時傳到了楊瀚和玄月的心裏。 方纔有話交代着轉移注意力還好,這時候…… 楊瀚沒敢動,玄月也沒敢動。 兩個人現在都是一種鴕鳥心態,似乎假裝對方不存在,就是不存在了。 但是,楊家小二哥不這麼想。 所以,在感覺形勢有些不妙的時候,楊瀚終於乾巴巴地開口:“咳,你出來吧。” 玄月縮在被中,還是一動也不敢動。這種種不堪言語的情形,莫名其妙地就發生了。此時要她出來面對,卻是沒那個勇氣。 楊瀚訕訕地道:“玄月,你……快點出來,寡人恐怕……有點不妙。” 玄月心中納罕,有什麼不妙? 旋即,她就發現,好像真的有點不妙,手中託着的玄鳥,似乎有從昏昏欲睡中醒來的感覺。 玄月頓時駭了一跳。 楊瀚眼睜睜地看着,被底悄悄隆起,隆起的部位悄悄向下方移動着,然後一個身子從被中露了出來。 眼看就要露出頭面的時候,那身子突然停止了動作,然後伸出了一隻手,胡亂地在旁邊抓摸了兩下,一把抓住一片帷幔,用力一撕,嗤啦一聲,那片帷幔就被扯了下來。 被底起伏了幾下,涼風習習而入,還挺舒坦。 然後,一個身着黑白兩色、極是貼身得體的勁裝女子站在了牀頭,她的臉和頭被一匹帷幔纏得密密的,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極嫵媚的眼睛,就像一個阿拉伯女刺客。 唯一暴露出來的部分,那雙眼睛,也沒有看着楊瀚,只是垂視着地面,期期艾艾的聲音從蒙面巾下響起:“大王……” 就說了兩個字,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這兩個字,帶着一種哭音兒的委屈感。 楊瀚趕緊安慰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再讓第三個人知道。” 玄月垂着眼睛,低低地嗯了一聲。 楊瀚又道:“方纔我對荼單、文傲說的話,想來你也聽到了。我別無他意,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對我忠心的,我自然會全心待他。” 玄月其實剛纔什麼都沒聽見,楊瀚的手一撫上她的臉頰,她就像一跤跌進了棉花堆裏,身子暈乎乎的,心神也暈乎乎的。楊瀚說話時身體輕微的震動,倒是都清晰地被她感覺到了,但楊瀚說的是什麼,她聽在耳中,卻沒往心裏去一個字。 這時不感興趣的也是被她自動過濾了,心裏反覆縈繞的只有一句話:“對我忠心的,我自然會全心待他。” 神君,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這個念頭一起來,玄月就像恐高症站到了萬丈懸崖之上,心也跳了,腿也軟了,又有些站住不住了。 楊瀚道:“你且去吧,我要小睡片刻。” 玄月又是細若蚊蠅地“嗯”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 何公公忙了一圈,忽然聽說一大堆將軍來見大王,生怕他們吵了大王休息,忙不迭就趕了來,進了院子一看,人已經走光了。 何公公便喚過守候在殿外的兩個宮娥兩個太監,訓斥道:“咱家不是告訴你們,大王……” 何公公說到這兒,忽地眼睛一直,看着殿門處,就見一人從那殿中走了出來,如果不是那一身黑白相間的衣服特別有標誌性,他幾乎要大喊“有刺客”了,因爲那人用很奇怪的方式蒙着面,就露出一雙眼睛。 但那眼中似乎有霧,迷迷濛濛的。 何公公眼看着蒙了面的玄月走向一根柱子。 砰! “哎呀!” 玄月揉了揉腦袋,轉了個身,就向大門這邊走過來。 何公公眼睜睜地看着她走過來,急忙往旁邊跳了一下,看着她擦着自己的身子走過去。 “砰!” “哎呀!” 門上獸環輕輕地搖晃着,玄月又轉了個身,揉着腦袋從門口消失了。 兩個宮娥兩個太監抻着脖子,茫茫然地看着門口。 何公公轉過身來,繼續訓斥道:“咱家不是……” 何公公突地啞然,想說什麼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