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沒有能順利的大學畢業，一直都是安瀾的遺憾，現在她還是想要進入大學。
人無論多大年歲，總會困在曾經的遺憾裏。
安瀾覺得發瘋的程峯打擾了她學習，便拿着書本準備離開書房。
本就火大的程峯看到她的舉動，一個杯子就摔在她腳邊，水晶杯碎裂成無數瓣，一碎片飛濺到安瀾腿上，在她白皙的小腿上滑出一道血痕。
安瀾垂眸看着自己腿上的血痕，判斷傷的應該不深，便徑直繼續朝前走。
身後傳來程峯的怒斥：“滾回來！”
安瀾腳步頓住，沒有回頭，聲色淡然：“程少，我今天的學習任務還沒有結束。”
他無論是發瘋還是發瘋，安瀾都沒有興趣留下圍觀。
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讓程峯的所有怒火都像是發泄在棉花上，被輕飄飄的彈回來，沒有產生任何的損傷。
程峯厲聲：“滾回來。”
他現在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若不然，安瀾猜想他此刻更想掐住她的脖子威脅。
這不就是程少最喜歡的表達方式？
安瀾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平靜無波的看着不遠處怒色滿臉的男人：“程少還有什麼吩咐？”
四目相對，程峯單隻下眼瞼抽搐，死死盯看着她：“爬過來。”
安瀾沒有被激怒，也沒有以往那種被踐踏的羞恥感，她只是平靜的看着程峯的方向，“我不會那樣做。”
她連拒絕，都沒有給他任何情緒。
他的任何言行，都在她這裏掀不起任何的波濤。
程峯眼眸危險的眯起，“要我找人幫你？”
他在威脅，是在他一個人面前做狗，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喪失全部尊嚴。
安瀾靜靜的跟他對視兩秒，然後緩緩彎下腰，卻不是下跪，而是——
拿起了地上的玻璃片，她沒有任何情緒的擡手就在自己胳膊上劃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輕描淡寫的好像那被割破的不是她的血肉。
程峯按在輪椅上的手陡然攥緊。
血水順着安瀾的手背滴落在地上，“我也可以劃開自己的喉嚨。”
這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比誰更能豁的出去，比誰的底線能一再被降低。
誰先動了心，有了不捨，誰就是對弈裏的失敗者。
安瀾不想死，卻不怕死，而程峯......不想讓她死。
所以，安瀾丟下玻璃片離開時，他沒有再阻止。
失控、妥協、退讓、毫無底線，是一個漸進的過程。
——
在程玲到案發地四方城警局投案自首的那天，沈南意作爲受害者，接到電話到警、局配合接受詢問。
再次看到程玲，她身上已經全無第一次見面時的盛氣凌人，雖然還在努力維持着自己名媛的顏面，可神情中卻是再昂貴的粉底都遮蓋不住的憔悴和灰敗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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