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成婚,也已經接受過世人所有的美好祝福 作者:未知 在太子面前,傅家根本阻攔不了什麼。 傅寧榕院子裏的東西還是一併被搬走,搬入謝渝提前給她備的新房中去。 朝中慣有新婚前一日不能相見的習俗。 去往馮弓濱以往任職之地調查的下屬已經回到皇城,傅寧榕原先正準備去找謝渝商討此事,四處都找過卻意外尋不見他,結果問到鶴怡公主那裏才知道,是謝渝故意躲着不見她。 “我皇兄尋了個無人之處去繡喜帕了。” “他說婚姻大事需得謹慎,成婚前一日若新婚夫妻沒有什麼十分必要之事最好不要相見。” 他婚前行房這個規矩都沒能遵守,這倒是遵守了? “???” 傅寧榕:“……可要成婚的不是公主您同我嗎?” 這月初十,宜嫁娶、宜出行、宜祭祀、宜破土,諸事皆宜。 婚期還是如期來臨。 新搬進的府邸早就被謝渝裝飾完畢,喜字剪紙、大紅燈籠,全府上下都被裝點的格外紅火,一眼便知這府上是有喜事臨門。 賓客滿座。 因在朝中做事,來得多是傅寧榕的同僚及宮中的達官貴人,衆人多數熟識,面上皆帶着笑,大都也能聊得來,觥籌交錯間把酒言歡,好不熱鬧。 大鑼大鼓,浩浩蕩蕩,場面宏大。 謝鶴怡是被傅寧榕八擡大轎從公主府接出來的。 頭上蓋着蓋頭看不清路,傅寧榕差人將鶴怡公主帶到正廳。正全神貫注盯着這邊,忽地,撞到了謝渝身上。 謝渝今日看起來尤爲高興,鳳眸微揚,眸中都染了水色,帶些微醺感覺,看起來儼然一副勾人模樣。 傅寧榕被他看得臉頰有點發燙。 她稍微同他撤開點距離,問他:“你飲酒了麼?” “嗯?怎麼這麼說?”他的眼神繾綣迷人,帶着水霧瀰漫的緋色,似乎有無數柔情想要訴說。 “很少見你笑成這個樣子。”傅寧榕垂眸道,“你有點像喝醉了一樣。” 不論她說什麼,謝渝卻只是笑,彷彿真的像醉了一樣,“那是因爲我今天真的很開心。” 這是他們大喜的日子,謝渝自然喜形於色,不似往常。 而且他的阿榕這樣關心他。 他都恨不得在這裏親她了。 傅寧榕去招呼賓客落座,謝渝也端了酒杯湊了上來,拐到旁若無人的角落,小指碰了碰她,是那種很曖昧的觸碰。 若即若離、暗生火花。 總之視線從不離開她。 當今聖上龍體有恙,只來了一會兒便走了,主座上僅餘傅家傅宗。 同當今聖上結爲親家,在座又那麼多眼睛盯着他,他當然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裝作興致勃勃的樣子同衆人陪笑。 但他暫且能笑得出來,傅瑤便不一樣了。 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她花了整整幾天才讓自己逐漸接受這個事實——兄長已然娶親了,她往後與兄長之間再無可能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 很快就要到吉時。 鳳冠有些重,壓得謝鶴怡身形都不太靈巧,往前走時踉蹌了一下,勉強被人扶住,大紅蓋頭隨着身影虛掩,卻是不經意間看到謝凜一雙眼。 謝凜在看她。 謝凜看她做什麼? 手立即從他手中抽回,鶴怡只覺得莫名其妙。 牽着紅綢被一步一步去往正廳高堂,謝渝以兄長身份引着謝鶴怡進去。 司禮掐着時辰,逐步拉長了音調:“吉時已到……” 本該是謝鶴怡同傅寧榕的成親之禮,卻在這個時候被謝渝橫插一句,臨時打斷:“等等……” 賓客眼神齊聚在這位太子殿下身上。 一貫是他的行事風格,諸位只聽他這樣說道:“鶴怡自小便同孤一同長大,孤雖是她同胞兄長,但那麼多年從未替她做過什麼實質性的事情。如今是她的大喜日子,那孤就勉爲其難代她一回。” 衆人還都不明所以。 鶴怡公主手中的紅綢卻已被扯走。 所以? 眼下之意是要代她拜堂、成婚? 這真的是可以代的嗎?饒是司禮見過那麼多次大場面,卻也從未聽到這般無禮的要求。 這分明是在胡鬧! 司禮顫顫巍巍,硬着頭皮同謝渝說道:“太子殿下……這……自古以來從未有拜堂成親也是由兄長代替的啊,哪怕您同鶴怡公主關係再親密。” 眸中閃過不耐的厭煩神色。 司禮被謝渝的威脅嚇得連連後退。 “有何不妥?” “孤只不過是代她們拜個堂而已,成婚的還是她們兩人。” “快些,孤不想誤了吉時。” 場面有些說不出的微妙。 但衆人顧忌着謝渝的身份,無人敢阻擋。 成親之禮只能被迫進行下去。 “一拜天地……” 紅綢兩段,傅寧榕同謝渝各執一側,天色悠悠,暮色茫茫,兩人轉身朝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 燭火嫋嫋,謝渝笑着看傅寧榕,光焰正盛,燭火中透着璀璨的光,在衆人的目視下,兩人再拜。 “夫妻……對拜……” 還未等司禮落下“對拜”二字,謝渝就先行彎下身去,悄悄勾住傅寧榕的手,身子弓得比她還低。 對拜過後,四目相對。 謝渝同傅寧榕一道擡起身,側頭挑眉,眸中流光溢彩,忍俊不禁。 “禮成——” “送入洞房。” 他們終於是真正夫妻了。 這種感覺讓謝渝心中灼熱滾燙,難以自抑的莫名激動,他不用非要什麼將傅寧榕綁住,也再也不需要一個無所謂的承諾。 因爲他知道她愛她,而且彼此相愛。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同白頭。 少年時他同他的阿榕已經淋過同一場雪,所以這輩子他註定離不開她,兩人也一定會長長久久。 旁人眼皮底下,他們偷偷相愛,卻又光明正大。 高堂明火。 他們已經成婚。 也已經接受過世人所有的美好祝福。 這是他們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