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一顆“人心”，志不同道不合
“哦！”
“我明白了！”
“你想做一個俠士，一個仗劍走天下的俠士。”
“這是一個不錯的志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俠士不是這麼好做的。”
“縱觀古今，得意不過佳人身側伴，馬上功名取，你又何必放棄這些東西，去做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俠士呢？”
“隨着時間的推移，你身邊會空無一人，到了最後，世人也不會記住你的名字。”
“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哈哈哈！”
聽到陳長生的話，陳峯頓時放聲大笑。
“你笑什麼，我說錯了嗎？”陳長生臉上閃過了一絲疑惑。
見狀，陳峯開口笑道：“俠士在你眼中是一場空，但在我眼中卻不是。”
“天下之大，榮華富貴亦或顛沛流離，盡興不過醉倒。”
“無人同行，任有巍峨青山伴我，藉藉無名，自有澎湃江海知曉。”
“擁有這些，難道不比你所謂的佳人和功名更有意思嗎？”
面對陳峯的回答，陳長生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
“這是你的志向，除了你沒有人能更改。”
“假設你真的要走這條路，那你可得千萬小心了。”
“紅塵苦悶最是磨練心性，歷練此間，定要撫平棱角不立危牆之下。”
“冷眼辨人，纔是圓滑處世之道。”
“做到這些，你才能安穩的走到最後。”
聽着陳長生的話，陳峯搖了搖頭說道：“此道雖安全，但這是你的道，不是我的道。”
“我既生傲骨，便不加收斂，是非偏斷明，恩怨偏斷清。”
“事實多愚，破釜沉舟，除我再無他人。”
話音落，陳長生就這樣直勾勾的看着陳峯。
“哈哈哈！”
一個呼吸過後，陳長生開心的笑了，他的目光也再次迴歸到了魚竿之上。
“口號喊的震天響，有些事情做起來可就不是那樣了。”
“曾經也有一些人說過，要用手中的劍，平天下不平的事。”
“用手中的劍打遍天下無敵手簡單，可想要仗劍走天涯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我且問你，假設有一天你的父親要去做一件事情，你會怎麼做？”
“自然是去幫他，”陳峯沒有絲毫猶豫，開口說道：“他是我的父親，我不幫他還能幫誰？”
“那萬一你父親要去做很壞很壞的事呢？”
“阻止他，然後替他擋下一切。”
“這樣做難道不會違揹你的俠義之心嗎？”
面對這個問題，陳峯笑了笑說道：“道長，你知道哪裏會有俠士出現嗎？”
“自然是沒有法理的地方。”
“那你知道俠士爲什麼去管這些不平事嗎？”
“可能是因爲俠士有一顆‘人心’吧。”
“你說的沒錯，俠士就是因爲有一顆‘人心’，所以纔會自找麻煩去管那些不平事。”
“放任親爹不管，還能配稱之爲人嗎？”
“連人都不是了，如何能擁有一顆‘人心’，沒有‘人心’又怎麼能成爲俠士。”
陳峯的話讓陳長生沉默了兩個呼吸。
隨後，陳長生自言自語的說道：“其實有些時候他們也是形勢所迫，他們真的很爲難。”
“呵！”
陳峯冷笑一聲，不屑道：“活在這世間，誰沒有幾件爲難的事情。”
“可事情再難，那也不是越過底線的理由。”
“我父親只有我一個獨子，我不願意繼承族長之位，那族長的位置就要落到其他幾房頭上。”
“另外幾房的人當族長，我們這一脈，還有依附我們的人，都要受到一定的打壓。”
“面對這種情況，我父親麾下的那些人肯定是不願意的。”
“一邊是忠心耿耿的手下，一邊是親生兒子，我父親難道就不爲難嗎？”
“可是他從來沒有向我抱怨過，更沒有強迫更改我的志願。”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相信你口中那些人的父親也是如此。”
“父親對兒子可以無償付出，怎麼兒子對老子付出的時候就處處爲難了？”
“天下恐怕沒有這樣的道理吧。”
說着，陳峯看向了陳長生。
可此時的陳長生如同泥塑一樣，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見陳長生不願說話，陳峯看向自己的魚竿，自言自語的說道。
“別人怎麼做我管不了，我只知道我不會放棄我的父親。”
“如果真有這麼一天，不管是叛出家族也好，與世皆敵也罷。”
“誰想動我父親，我的劍便指向誰。”
話音落，陳長生還是沒有說話，這可把一旁的陳峯給憋壞了。
“說說嘛，你口中的‘他們’，到底幹了些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面對陳峯的催促，沉默許久的陳長生終於開口了。
“能問你個問題嗎？”
“可以。”
“你爹做了天大的壞事之後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你會選擇跟着他嗎？”
“當然會了，因爲他是我爹。”
“可你跟着你爹，你的名聲，你的一切都沒有了。”
“沒有就沒有唄，我還有我爹呀！”
“那如果你爹不讓你跟呢？”
“他不讓跟我就不跟了嗎，我什麼時候這麼聽話過？”
“他是我爹，我硬要跟着，他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殺了我吧。”
說到這，陳峯停頓了一下，然後打量了一下身旁的陳長生。
“你口中的‘這些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還真不是！”
“這個事情我只是旁觀者，湊巧遇到了而已。”
“那個算是半個父親的人要離開一個地方，可他的‘兒子’們沒有幾個人來送別。”
“其中有幾個還算比較有孝心，不過都只是嘴上說說，沒有像你這麼死皮賴臉。”
“當然，那個父親實力很強，若他執意想要甩開誰，他的兒子們是追不上的。”
“不過很可惜，那些人連嘗試都沒嘗試。”
說着，陳長生收起魚竿拍了拍陳峯的肩膀。
“我見過很多人，可這些人當中，只有你才最像一個俠士。”
稱讚了陳峯一句之後，陳長生笑着走向了船艙。
走到一半時，陳長生突然轉頭說道：“你很喜歡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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