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發動攻勢

作者:唐穎小
林溫暖起身時,餘光掃見門口的人影,轉頭,就對上了陸政慎帶着淺笑的雙眼。

  她立刻收斂了神色,起身站好,晃了晃手裏的玉佩,說;“我外婆留給我保平安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這邊的。”

  “噢,喫過飯了沒有?”

  “嗯,距離晚餐時間還早一些吧。”

  “是否商量一起喫飯?”

  林溫暖看着他,不知道他的用意,“晚上跟同事約好了。”

  陸政慎沒有多言,只點了點頭,“那下次。”

  話音落下,兩人一時無話,默了一陣,林溫暖咳了一聲,將玉佩放進口袋,說:“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休息。”

  陸政慎站在門口沒動。

  她要出去,必須是要從他身邊走過去的。

  林溫暖在心裏暗自吸口氣,目不斜視,大步走過去。側身,正要從他身邊走出去時,陸政慎忽的伸手,攔住了她唯一的出路。

  “臉上是怎麼回事兒?”

  她餘光淡淡一瞥,他顯然是明知故問,她有點不想回答,“不是什麼大事兒。”

  “他們竟然上手的?”

  林溫暖垂了眼,抿了抿脣,說:“如果你答應離婚,以後就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兒。陸政慎,你已經考慮了五天了,我想應該有個答案了。”

  “非離不可?”

  她點頭,“非離不可。”

  陸政慎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目光落在別處,默了一會,才輕輕點頭,說:“行,既然你這麼堅決,那我們就好聚好散。不過你的那份離婚協議,我不接受。我陸政慎是個男人,不會拿女人的東西。我會叫律師重新起草一份離婚協議,對你對我都公平的協議。到時,我給你電話,你過來簽字就行。”

  “你是認真的?”林溫暖有些不敢相信,可又覺得這結果也不難猜,她笑起來,“那我等你電話。”

  “就算沒有感情,你也不必表現的那麼開心吧?好歹也做了三年夫妻,沒有愛情,總有一點友情吧,你稍微表現的難過一些,我倒是能開心點。”

  林溫暖咯咯的笑,氣氛在陸政慎這一番似真似假的玩笑中,變得輕鬆起來。

  陸政慎又象徵性的問了問林家的情況,而後,把林溫暖送到家門口。

  林溫暖:“再見。”

  陸政慎:“再見。”

  她跨出這扇門,林溫暖感覺到了一種自由,看到的天空,都顯得格外的藍。

  陸政慎倚靠在門口,眯眼看着她的身影,漸行漸遠,而後徹底看不見,他才退後一步,關上了門。

  ……

  林溫暖相信了陸政慎的那番話,接下去的日子,一邊等他的電話,一邊參與家裏的事兒。

  林溫馨最終還是答應了方家提出來的婚事,而另一邊,林景程通過了時曄的考驗,動了自己的人脈關係,兩方發力,林家的危機很快就解除了。

  林弘毅也因此避免了牢獄之災。

  章惠新很開心,一方面是林溫馨終於答應,他們能跟方家結親,另一方面,時家這樣出面相助,說明是對林景程的一種信任和肯定。這未來的日子,可以期待。

  林溫暖這兩天住在金地,醫院那邊還沒有通知讓她回去上班,正好家裏出了這檔子事兒,她也沒什麼心思上班。她跟林溫馨談了很多次,每一次,溫馨都十分堅定的告訴她,她的決定,並絕對不會改變。

  如此反覆三四次,她也就不再勸阻。

  方家那邊着急,已經挑定了日子,竟在林景程和時文悅的前面。

  章惠新忙活的準備婚事,方家那邊完全尊重林溫馨的意思,她想辦什麼樣的,就做成什麼樣的,無論如何都會滿足她的想法。

  林溫馨也不含蓄,婚禮,她從十八歲開始就已經在幻想了,想了十二年,婚禮樣子早就印刻在她的腦子裏。

  只不過,當初她想的是跟梁淳一起走進殿堂,可現實,卻不能如願。

  林溫馨張羅婚事,林溫暖就給她打下手,幫她參考,討論。

  婚禮的排場很大,婚慶佈置的也很精緻,面面俱到。

  這天,林溫馨去試一下婚紗,林溫暖自是陪同。

  這婚紗,是林溫馨最喜歡的設計師設計而成,加急趕製出來,剛從巴黎空運過來。

  “你跟陸政慎的事兒,到哪一步了?”林溫馨在更衣間裏換衣服,突地想到這個,就直接詢問站在門口的林溫暖。

  “他同意了,但要重新起草離婚協議,我在等他電話。”

  “這麼簡單就答應了?”

  “是啊。原本,他娶我也沒什麼好處,現在我主動提出來離婚,他應該會很高興。”

  “我怎麼覺得不會那麼簡單呢。”

  “你可別烏鴉嘴了。”

  林溫馨拉開簾子,林溫暖眼前一亮,這婚紗上的鑽石,實在太亮眼了,而且婚紗的設計,將她的身材襯托的完美無缺,非常漂亮。

  果然是國際知名設計師,就是不一樣。

  “美,美極了。”

  她提着裙襬走出來,站在臺子上,面對着鏡子,左右看了看,“沒有讓我失望。”

  林溫暖莫名其妙的流了眼淚,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

  林溫馨正在跟店員聊這婚紗,餘光瞥見她偷偷抹眼淚,心裏不由也泛起了漣漪。她正欲過去安慰安慰,身後突然響起啪啪的拍手生。

  “溫馨,恭喜你啊,終於要結婚了。”

  話音落下,梁淳便出現在了她的身後,穿着淺藍色的休閒西裝,雙手插在褲袋裏,微微揚着下巴,眯眼看着她。

  從她答應方家的婚事,到現在爲止,他們一次也沒見過,也沒有聯繫過對方。

  林溫馨以爲自己已經完全準備好,就算梁淳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也不會有任何動搖。可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她不行,這個男人就是她的毒,她想戒掉,卻欲罷不能。

  可他明明那麼壞,一點也不值得人愛,她卻無法自拔,次次淪陷。

  她背脊挺得筆直,背對着他,垂着眼,也不敢去看鏡子,因爲鏡子裏有他。

  林溫暖反應很快,她立刻過去,站在兩人之間,說:“麻煩你出去。”

  “我知道她今天試婚紗,路過這邊,特意進來恭喜一聲。小溫柔,你這樣,就顯得很沒有禮貌了。”

  林溫暖推了他一把,加重了語氣,“麻煩請你出去,你的恭喜我們都收到了,請你離開,謝謝。”

  “幹嘛?這不都要嫁人了麼?怎麼着,現在是放不下我的意思麼?”他似笑非笑,語氣裏透着諷刺,“啊?林溫馨。”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眸色晦暗,一把將林溫暖從身前拉開,走了過去,“我跟你說話呢,連看我一眼都不敢了?我當你真是長本事了,跟別人結婚都敢了!”

  “梁淳,你……”

  “溫暖,你們先出去,我跟他說幾句話。”林溫暖的話還沒說完,林溫馨就打斷了她,側頭看向她,微微的笑,看起來很鎮定,但也只是看起來。

  林溫暖有點擔心,可林溫馨態度堅決,她也只好出去。

  片刻,這房間裏,就只餘下他們兩個。

  林溫馨整了整裙襬,慢慢的轉過身,站在臺子上的她,顯得高高在上,身穿白色嫁衣,燈光照在她的身上,美極了。

  梁淳看的有點呆住,一時沒了話。

  林溫馨看着他的臉,深深的看着,仔仔細細的看着,而後,緩慢開口,道:“梁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

  “如果你是真心真意來跟我道喜的,我歡迎你,但如果你是因爲心裏不高興,而來諷刺我的話,請你離開。我沒有義務聽你這些冷言冷語,我不欠你,從來也不欠你。從此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我林溫馨再也不會舔着臉苦苦糾纏着你,也不會逼着你,想辦法娶我回家。”

  “梁淳,我等夠了,鬧夠了,也哭夠了。我把對你所有的感情全部收回,從今以後,我林溫馨再也不會愛你梁淳半分!”

  最後一句話,她是那麼用力的說出來,她垂着身側的手,不知何時,握成了拳,緊緊的,很用力。她不敢有一秒的鬆懈,一旦鬆懈,她怕自己就沒有勇氣再說出這一番話了。

  梁淳微微仰頭看着她,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一般。可第一次見她時,心跳的很快,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親親她的嘴。而現在,他的心同樣跳的很快,卻好似有刀子剜着他的心窩,很痛很痛。

  痛到他快沒有力氣站着。

  他們糾纏了很多年,十八歲的時候在學校遇見,她是班花,溫溫柔柔的,像只小綿羊,一點兒攻擊性都沒有。

  他淪陷了,十八歲的少年,愛上一個人很簡單,他發動了攻勢,幹了很多傻事,說了很多胡話。終於,兩人在一起。

  可在一起之後,卻不像童話故事一樣,變得幸福美好。

  時間越長,他就覺得身邊的人煩,有時候甚至不願意跟她多說一句話,連待在一起都不舒服。他本就性格外向,坐不住,喜歡跟一羣朋友一塊喫喝玩樂。

  可林溫馨不是這樣的,上大學,兩人同居。日子越過越無趣,幾乎到了兩看相厭的地步,然後爭吵,分手,又和好。如此循環,倒是怎麼都分不開。

  他有時候懼怕,也許這輩子都沒法逃脫林溫馨的手心了,這外面大好的世界,他沒辦法放棄,他不想鎖死在一個人的身上。

  現在好了,林溫馨放手了,她徹底的退出,真真實實的要嫁給別人了。

  他又突然害怕,生氣,甚至憤怒。

  可挽留的話,他卻如何都說不出口,好像一旦說出口,他就輸了,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了。

  林溫暖聽到叫聲衝進去的時候,兩個人糾纏在更衣室狹小的空間裏,林溫馨哭的慘烈,梁淳臉上一大片的紅,還有數道抓痕,場面很尷尬,也不好看。

  她立刻把店員都請出去,關好門,而後拿了外套,過去給林溫馨披上。

  現下的狀況,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能說什麼。她只能在林溫馨的身邊,緊緊的把她抱住。

  半晌之後,梁淳慢慢起身,看了她一眼,而後,無聲的離開了。

  他走之後,林溫馨哭的更厲害,死死咬住脣,臉頰埋在林溫暖的胸口,身子顫的厲害。

  這件事,還是傳到了方家人的耳朵裏。

  但意外的是,方家那邊絲毫也沒有提起,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林溫暖又歇了一週之後,醫院那邊打來電話,讓她回去上班。

  她挺高興,歇了這麼些日子,早就想回去了。

  上班前一天,她又陪着林溫馨去了一趟珠寶店挑戒指首飾,她已經有一套專門定製的首飾,結婚時候用的,而現下,她說是要買一些日常可以戴的。

  這小女人,是徹底撒開了。

  一櫃子的鑽石,閃花了林溫暖的眼睛,她看着都差不多,可林溫馨卻挑來挑去,怎麼也挑不到自己心儀的。

  兩人進了蒂芙尼專櫃,很不巧的,碰上了陸政慎和‘女朋友’在買東西。

  那女孩看起來年紀不大,大眼小臉,長得十分好看,扎着個丸子頭,顯得很削皮,她拿着兩條項鍊,猶豫不決,“你說哪個好看?”

  “都挺好。”

  “這算什麼答案,我還是挑不出來啊。”女孩嘟起嘴巴,有些不快。

  “那就這條吧。”

  “是麼?”女孩將信將疑,掛到脖子上試了試。

  林溫暖只掃了一眼,當沒有看見,林溫馨卻是有點看不過眼。

  “什麼人啊,你們不還沒離婚麼,這就光明正大帶女人出來買鑽石了。”

  林溫暖指了指專櫃裏的一款戒指,“你看這個,好看麼?”

  林溫馨轉移了注意力,看了過去,“這麼素啊。”

  “你不是說日常戴麼,你買的那麼浮誇,日常怎麼戴?”

  “也是,那拿出來瞧瞧。”

  兩人坐下,這位置,離陸政慎他們最遠,爲了避免尷尬,就算看到了,也別打招呼。

  可林溫暖這麼想,某人卻不這樣想。

  兩人正試戒指呢,陸政慎的聲音就在頭頂響起,“溫暖,這麼巧。”

  林溫暖轉頭,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然後扯了扯嘴角,說:“好巧。”

  “是啊,還真是巧呢,陸總這麼個大忙人,還有時間出來跟小女朋友逛街,真是不簡單。”林溫馨轉過身,眯着眼笑,伸手虛指了一樣,站在不遠處往這邊看的女孩子,“怎麼不叫過來打個招呼,把人一個人丟在那邊,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林溫暖不動聲色的提了提她的小腿,卻不小心,鞋尖擦過了陸政慎的小腿,她可能是有點緊張,所以並未察覺。

  陸政慎低眸看了眼,笑了笑,說:“朋友的妹妹,來這邊玩,我招待一下。”

  “陸總,你這個藉口,騙小孩子行,在我和溫暖這裏,你就不用這麼騙了吧。我們也沒責怪你的意思,你跟溫暖都要離婚了,找女朋友很正常,反正你結婚的時候,不也照樣找麼?那時候都無所謂了,這會又何必多此一舉的解釋。”

  林溫馨點了點下巴,“你要很有點誠意,不如給溫暖買顆鑽石,當做離婚禮物也好啊。感謝她辛辛苦苦當了你三年老婆,被各種小三小四貶低和挑釁,被圈子裏的闊太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讓她足足做了三年的笑話,一顆鑽石,便宜你了。”

  她說着,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胸口,而後轉身,繼續看自己的戒指。

  林溫暖臉上沒什麼表現,可心裏開心的要命,她看了看陸政慎,說:“你還是快去陪你朋友的妹妹吧,不然小姑娘就要生氣了,小姑娘生氣起來,你怕是也哄不好。”

  “是麼?比你還難哄?”

  此話一出,兩姐妹都怔住了,林溫暖睜大眼睛,一臉茫然的看着他,好似在問,什麼鬼?

  “溫馨說的對,你這般辛苦的給我當了三年的太太,我是該送個禮物。有看上的麼?”他說着,直接站在了林溫暖的身邊,去看展櫃裏擺着的款式。

  這邊都是些素戒,款式別緻,但鑽石不夠大。

  陸政慎說:“去把店裏的新款都拿過來,十克拉以上的鑽戒,也都一併拿來,讓陸太太挑一挑。”

  此話一出,專櫃裏三位導購,一起過來,把店裏各種新品都拿到林溫暖的面前,還有十克拉以上的鑽戒。

  “陸太太,這裏都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請您挑選。”

  林溫馨翹着二郎腿,一隻手捧着下巴,一臉看好戲的狀態,還用腳踢踢林溫暖,示意她隨便選,多選幾樣。把失去的青春,用金錢還回來。

  林溫暖瞪了她一眼,湊過去,小聲道:“姐,你別鬧了。”

  “不要白不要,趕緊挑,要不就全要了。他陸政慎會缺這點錢麼?外頭那些鶯鶯燕燕不都這麼花麼,你好歹還是個正室,不買都對不起你的身份。快買!”

  林溫馨說的是有道理,可林溫暖對鑽石並不是很喜歡,平時也沒機會帶,當然就算能帶,她也不想戴,這麼大的鑽石,太顯眼了。她現在在醫院已經出名了,再這麼浮誇,這醫生她還要不要當了。

  她腦子裏想着要怎麼回絕,這會,陸政慎倒是挑中了一個,拉過她的手,將戒指戴進了她的無名指。

  “這個還不錯,簡單大方,喜歡麼?”他一邊說,一邊擡起眼簾,看向她。

  眼中含着一點笑,怎麼看都覺得好像在放電。

  與他對視兩秒,林溫暖猛地抽回手,轉開視線,順道把戒指取了下來,說:“我不要這些,我都不喜歡。”

  “沒關係,那就去其他店看看,總會有喜歡的。若再不喜歡,我叫人親自設計,給你一顆獨一無二的鑽石。”

  林溫暖覺得他有病,不,他有問題。

  這時候,那個等在原地的女孩,許是等的不耐煩了,走過來,小聲的問:“姐夫,這是誰啊?”

  一聲姐夫,打破了現下的和諧。

  林溫馨嗤笑,“我怎麼沒見過這位妹妹,溫暖,你哪兒認來的妹妹?”

  女孩子有些怯怯的,整個人掩在陸政慎的身後,扯了扯他的衣襬,小聲說:“姐姐打來電話催我了,我得趕快回去。”

  “好。”

  陸政慎拉開她的手,說:“你先去車裏等我。”

  她還想說什麼,陸政慎的司機已經過來。

  “那條項鍊你直接戴走就行,其他不用管。”

  女孩兒眼巴巴的看着他,最後還是跟着司機走了,自然也沒忘了拿那條項鍊。

  林溫暖其實還挺尷尬的,這裏還有其他人在,這種場面,就是叫人看笑話,給人提供談資而已。即便她一貫下來表現的不在乎別人的言論,可她其實不是不在乎,只是在乎了也不能怎麼樣,所以就表現的不在乎吧,把自己當成聾子。

  林溫馨把手上的戒指摘了,“算了,看不好,今天也不想看了,眼睛都看花了,咱們走吧。”

  “好啊。”

  陸政慎倒也沒攔着,只道:“我選好了,會送到你家裏。”

  林溫暖沒出聲,裝作沒有聽到。

  當天晚上,林溫暖收到了各種大牌的首飾三四套,整整一個小皮箱。

  跟皇帝上次東西似得,一波接一波。

  章惠新都看紅了眼,說:“這陸三少,還真是捨得花錢。”

  正好,時文悅在家裏喫飯,見到這架勢,也是有些驚歎,打趣道:“這種道歉的方法值得學習。”

  時文悅這話一出來,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說好的離婚呢?怎麼無端端送起鑽石來了!還一口氣送那麼一大堆,每個牌子都送了個遍。

  夜裏,林溫暖在房間裏收拾這些價值不菲的首飾,林溫馨盤腿坐在牀上,一樣一樣拿出來看,“今天他算是放血了,這事兒怕是得上報紙,不上報紙,也會被傳成一則豪門圈的趣事兒。”

  “你還說,還不都是因爲你!”

  “嘖,我這麼一說他就買那麼多,你當他真的是傻子啊。”

  “管他是不是真傻子,這東西我明天就還給他。”

  “幹嘛?不要白不要啊,他都送你了。”

  “我要這麼多幹嘛?而且,這麼送,一點誠意都沒有,我纔不要呢。”

  她把盒子丟進皮箱裏。

  林溫馨挑眉,湊過去,問:“怎麼?你還想讓他有誠意,心動了?”

  “動你個頭,我林溫暖這輩子也不會對他這種男人動心,除非我腦子進水。”

  林溫馨趴在牀上,拿着一串掛墜在眼前晃動,說:“我怎麼覺得你這婚,可能離不成了呢。陸政慎這一波攻勢,發的可真猛,你猜猜他接下去會做什麼?”

  “他做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看起來是在挽救婚姻?”

  林溫暖被她給逗笑了,搖搖頭,說:“我們之間又沒感情,他爲什麼要挽救?我這樣一個老婆,又不能在事業上給他加成,他挽救回去做什麼?”

  “說不定,他突然愛上你了呢?”林溫馨說這話,自己都想笑了。

  林溫暖白了她一眼,而後,兩人就笑了起來。

  這真是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

  ……

  馮馨子把在商場的事兒跟馮梨薇說了說。

  晚上陸政慎過來喫飯,手裏拿着蛋糕,今天是馮梨薇的生日。她就叫了家裏人過來喫飯,馨子提前聯繫了陸政慎,本來是想偷偷給馮梨薇買個禮物,給她一個驚喜。

  沒成想在商場碰到正室。

  她把事情一說,這驚喜也就不存在了。

  馮梨薇接過蛋糕,開心的在他臉上親了下,說:“謝謝。”

  陸政慎沒動,又拿了一隻錦盒,遞給她,“這是禮物。”

  每年她生日,他都是會送禮物的。

  馮梨薇滿目驚喜,打開看了眼,是卡地亞的鑽石手錶,很漂亮。

  緊接着,陸政慎說:“我還有別的事兒,飯就不吃了。”

  她眼裏的喜悅,瞬間落下,“爲什麼?我都準備好了,一會我爸媽就過來了。”

  “正事兒,這飯以後有的是時間喫,你玩的高興。”

  說完,他連鞋子都沒脫,轉身就走。

  馮梨薇愣愣站在原地,眼裏滿是悲悽。

  馨子過來,小聲說:“這姐夫是怎麼回事兒?姐,你說他會不會對他那個正室有意思啊?”

  “胡說!絕對不可能!”

  “不怕萬一,要真的有意思,到時候兩人生出感情了,姐姐你可怎麼辦?”

  “不會的,一定不會。”

  ……

  第二天,林溫暖去上班,到了辦公室,她的桌上擺着一盒巧克力和一束玫瑰花。

  她看了一下,“誰那麼好,我回來還送我這個?”

  坐在她對面的醫生,原是在看報紙,聽到她這麼說,不由看了她一眼,扶了下眼鏡,笑說:“老公送的吧。”

  “不是。”

  “不然誰敢送玫瑰花,就算是歡迎你回來上班,也不會送玫瑰花啊。林醫生,你就不要難爲情了嘛。肯定是你老公給你的驚喜。”

  林溫暖尷尬的笑笑,瞬間覺得眼前的玫瑰花紅的非常刺眼,怎麼看都覺得不舒服。她坐下來,將玫瑰花塞到了桌子底下,那巧克力拿出去給護士分了。

  上班以後,林溫暖的日子就步入了正規,只每一天早上不同的鮮花和巧克力,讓她有點苦惱。

  期間,陸政慎沒給她打過一個電話,也沒露過面。就這麼連續送了一週以後,鮮花不送了,改送盆栽了,一天一種小植物,植物上會放一些小物件,每天都不一樣。

  這事兒,又在醫院傳開了,可這故事,經過江瑩的加工再創作,就成了一段特別美好的佳話。

  林溫暖是受不了了,再這麼下去,整個辦公室都要成花海了。而且,這樣也太影響她工作了。她特意早起,守株待兔,把送東西的小哥逮住,威逼利誘,讓他再也不要把東西送過來了,直接丟進垃圾桶就行。

  還給了他一筆錢。

  但隔天,她的辦公桌上照樣了擺滿了禮物。

  斬草要除根,這事兒還是得從源頭上解決纔行,她主動給陸政慎打了電話,約他喫飯。

  她隨便挑了個地方,晚上下班就趕過去。

  到的時候,整個川菜館,就陸政慎一個人,坐在那邊。她記得這家店網上人氣很高的,現在又是飯點,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

  她推門進去,服務員立刻迎上來,“陸太太請。”

  看着架勢,林溫暖大致上瞭解了,這陸政慎應該是包場了。

  真有意思。

  她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先給自己倒了被水,一口喝下,陸政慎把菜單遞過去,“點菜吧。”

  林溫暖依言,點了幾個她平日裏喜歡喫的,陸政慎翻了很久,最後什麼也沒點,把菜單還給了服務生。

  兩人開始閒聊。

  陸政慎說:“今天是門診?”

  “是啊。”

  “那應該很累。”

  “是啊。”

  陸政慎看了她一眼,低低的笑,“累的不想說話麼?”

  林溫暖擡眼,表情嚴肅,說:“你不要再送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我到醫院了。”

  “怎麼?有人不高興了?”

  “對,我不高興了。”

  她點點頭,認真的說:“我不明白你做這些是要幹什麼,我相信你做這些應該不是在哄我高興。”

  陸政慎眉梢微微一挑,眼裏的笑容多了一分玩味。

  “如果是的話,那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不用哄我高興,我每天都很高興,如果你不送這些東西,我會更高興。”

  陸政慎揚眉,聳了下肩,“還是很難哄。”

  “我沒要你哄我。”她解釋。

  “所以很難哄啊。”

  林溫暖皺眉,覺得無法溝通,不,是陸政慎壓根就不打算跟她溝通,他只憑着自己的意願做事兒,完全也不考慮她。

  她抿住脣,也不想浪費口舌。

  沒一會,他們點的菜上來,菜色鮮豔,一看就知道很辣。林溫暖大學時候去過一回成都,在那邊待了兩個月,多辣的東西,她都能喫,並且非常喜歡。

  很明顯,陸政慎不喜歡。

  他摸了摸鼻子,沒有動筷。

  林溫暖倒是喫的不亦樂乎,好久沒喫這麼重口味的了,她喫到一半,纔想起陸政慎,一擡眼,這人連筷子都沒動,就那麼坐着,眼裏一閃而過的嫌棄,被她發現了。

  她想了想,說:“你不喜歡喫辣的?”

  “是不會。”

  “你看,我就很喜歡喫辣的,無辣不歡。咱們兩個既不是同一階層的人,也沒有共同的興趣愛好,連喫的東西都不一樣。你不知道我的喜好,體會不了我這個階段的人喜歡什麼,會爲什麼事兒高興。你做的一切,只會增加我的煩惱。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做那麼無聊的事兒,但我希望你能夠說話算數,儘快把離婚協議書弄好,簽過字,我不想耽誤你生小孩,爭家產了。”

  “這纔是你陸政慎應該做的事兒。”她認真的說,喫過辣椒的嘴巴,紅彤彤的,比塗過口紅的嘴,還要豔麗好看,引得人想咬一口。

  一雙眼睛,黑白分明,乾淨漂亮,她看着他,問:“明白了麼?”

  陸政慎笑了笑,輕點了下頭,說:“明白了。”

  林溫暖不疑有他,她說的也夠清楚了,陸政慎也不是個傻子,這麼聰明的人,應當是一點就通。其實,這話哪兒用她來提醒他,像他們這種精於算計,利益爲上的人,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做的事兒,是否有意義,是否能帶來利益。

  她繼續喫。

  這時,陸政慎拿了筷子,在那一片紅的菜色裏,夾了一顆肉,放進嘴裏。

  這邊是正宗的川菜,林溫暖點的時候,又點特辣。

  這一口下去,陸政慎感覺自己的喉嚨要噴火了,辣的連表情都沒辦法控制,他緊皺着眉頭,不停的喝水,可嘴裏的辣味,卻怎麼都壓不下去。

  “艹!”

  陸政慎的髒話從嘴裏蹦出來的時候,林溫暖嚇了一跳,擡眼就看到他被辣到的樣子,耳朵都紅了,看起來竟然有點兒可愛。

  她忍着笑,跟服務員要了一杯酸奶,“你吃了?”

  他看她一眼,帶着責備。

  “知道自己不能喫辣,幹嘛要喫?”

  酸奶上來,他幾口就喝完了,嘴裏那火燎燎的感覺,終於壓下去一半。

  “自找苦喫。”

  怎麼的,她看起來還有點幸災樂禍。

  陸政慎微微皺着眉,卻也忍了脾氣,兀自喝水。

  林溫暖心情甚好,開開心心的將那幾盤菜都掃乾淨,喫飽喝足,準備回家。

  一擡眼,就看到陸政慎脖子上起了好多紅疹,一片片的。

  剛還沒有呢,她嚇了一跳,“你脖子怎麼了?”

  “癢。”幸得他還注重禮儀形象,並沒有用手去抓。

  “你過敏啊?辣椒過敏?”

  陸政慎想了一下,“好像是。”

  “趕緊,先去醫院。”他這樣子太嚇人了,才這麼功夫,就出那麼多紅疹。

  她拿了包,拉着他就往外走,車子還沒開過來,林溫暖近距離瞧了眼,皺起眉,“自己過不過敏你都不知道麼?”

  “我沒喫辣椒。”他沉着臉,解釋。

  確實,他剛纔僅僅只是吃了一塊肉,並沒有喫辣椒。

  對此,林溫暖也說不清楚,大抵是帶着辣味的都不行吧,就是對辣過敏。

  這有錢人的身子骨,也是嬌弱,東西不能隨隨便便的喫。

  司機把車開過來的時候,他的紅疹已經蔓延到下巴上,等都了醫院,已經飛快了佈滿了他整張臉。

  林溫暖看着他,想笑,不能笑,憋的慌。

  嘴裏還要安慰,“放心,等吃了藥,掛了水,很快就褪掉的,不用擔心。”

  她拿了醫生開的單子,去付錢拿藥,陸政慎坐在那邊等。

  二十分鐘後,兩人坐在輸液室。

  陸政慎實在受不了,擡手抓了兩把,被林溫暖狠狠拍開,“別抓。”

  “很癢。”他的眉頭擰的更緊,一臉煩躁。

  “知道你癢,但也不能抓,你忍一忍吧,慢慢會好的。”

  “你試試。”他斜了她一眼,說的倒是輕巧,說誰不知道,他也會。

  林溫暖瞧着他豬頭一樣的臉,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我不過敏,就算我會過敏,我一定忌口,不該喫的絕對不喫。照理說,你都吃不了辣,你幹嘛沒事要嘗試啊?”

  “我肚子餓啊。”他冷哼,“我過來之前什麼也沒喫,還忙了一個下午……我今天才發現,你這人還挺冷血的。”

  “那咱們不是各自點了菜麼?你自己不點,你怪我哦。”

  “我不怪你。”他看了她一眼,吐出這四個字,就不再開口說話。

  這是生氣了。

  看在他過敏的份上,林溫暖也就不跟他置氣了。

  她去給他倒了杯溫水,然後就出去了一趟。

  她一走,陸政慎就開始發火,因爲他亂動,手上的針頭跳了出來,弄的他疼。護士過來重新給他扎針,偏偏紮了兩次還扎不好。陸政慎的火氣更大了,衝着護士發了一頓火。

  林溫暖帶着晚餐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有個護士在哭,旁邊兩個護士安慰着,她也沒多想,回到輸液室,這會,整個一號輸液室裏,就陸政慎一個人,閉着眼,皺着眉,戾氣很重。

  她當即聯想到剛纔在哭的那個護士,無聲無息退了出去,返回到護士身邊,問:“怎麼哭了?”

  林溫暖是這邊的醫生,都認識,小護士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說:“沒什麼。”

  “是不是裏面那位做什麼了?”

  小姑娘一聽,眼淚落的更兇,那就是陸政慎幹壞事兒了。

  她又回到輸液室,啪的一聲,把東西放在他手邊的桌上,“你生氣,朝人小姑娘發什麼火?你不是最憐香惜玉了麼?”

  陸政慎睜開眼,目光冷冷,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你這過敏,跟他們有什麼關係?你要衝他們發脾氣,你要衝就衝着我呀。”

  林溫暖心平氣和的跟他講道理,企圖讓他去跟那位小護士道歉。

  正說着,陸政慎突然起身,伸手扣住她的後頸,下一秒,嘴巴堵在了她的脣上。

  聲音戛然而止,林溫暖瞪圓了眼睛,看着他漆黑的眼眸,好似要將她整個人吸進去。

  數秒之後,林溫暖開始反抗,掙扎間,他手上的針頭再次跳出,落了幾滴血,染在了林溫暖淺色的衣服上。

  陸政慎的手跟鐵鉗似得,壓的她動彈不得,掙脫不開。

  護士從門口路過,見到這場景,一下閃開,而後躲在門後面,伸出手機,咔嚓咔嚓,猛拍了一頓照片。

  半晌之後,陸政慎鬆開了手,林溫暖連忙退後,一隻手捂住了嘴巴,憤憤的瞪着他。

  陸政慎說:“你還煩不煩?”

  林溫暖沒說話,轉身就跑了。

  陸政慎吐了口氣,彎身坐了下來,摁了護士鈴,叫人進來幫他重新打上點滴,那淡定自若的神態,好似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一回,護士很仔細小心的給他戳好針,纏上膠布,陸政慎看了她一眼,說;“剛纔那個護士呢?”

  “啊?”

  “你讓她進來。”

  “啊?”

  他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隨後,那個被他臭罵一頓的護士進來,小心翼翼的,臉上還掛着眼淚,怯怯的站在離他幾步開外的地方。

  陸政慎瞥了她一眼,說:“剛纔我心情不好,抱歉。”

  他說這話的時候,林溫暖剛好回來,在門口聽到他帶有誠意的道歉。

  小護士連忙擺手,“沒關係,我能理解您的感受,我也要加強技術,儘量讓病人不那麼痛。”

  陸政慎對着她微微彎了下嘴角,“謝謝,你會是個好護士。”

  小護士一下紅了臉,心跳都加快了,一轉身看到林溫暖,奔騰的心臟,瞬間滅了火,“林醫生。”

  這小臉紅粉菲菲的,一眼就看穿了心思。林溫暖擺擺手,“去做事吧,沒事就好。”

  說完,又一把將她拉住,“那什麼,你幫我進去拿一下我的包包,就放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橘色的。”

  小護士聽話的進去,沒一會又雙手空空的出來,“他說讓你自己進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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