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強大
她繼續看,坐在旁邊的人,都是成雙成對,前後左右,全是小情侶。她一個單身狗被包圍在中間,感受到了濃烈的不適。
正當她猶豫着要不要走的時候,有人傳過來一包糖炒栗子。
小姑娘說:“小姐姐,這是你老公讓拿給你的。”
林溫暖愣了愣,身子微微往前傾,探頭看了過去,陸政慎就坐在最邊上。
因爲人高,又長得比較出衆,一下子就看到了。
他這會沒看她,正看着前面,手裏的糖炒栗子是熱的,他應該是剛買回來。
這麼接地氣的事兒,由他做出來,林溫暖還是有些詫異的。
小姑娘說:“這糖炒栗子超好喫的,我剛纔去排了好長的隊伍,就沒買。”
“是麼。那我們一起喫吧。”林溫暖將陸政慎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一帶糖炒栗子,就這般輕鬆的與人分享了。
小姑娘沒好意思多拿,就拿了一顆,一邊喫一邊說;“姐姐,你不過去跟你老公一起坐啊?”
林溫暖想了想,“但他那個位置不太好,我這裏是正中間。”
小姑娘噗嗤笑了出來,“小姐姐你也太可愛了吧,你們結婚很久了麼?”
“三年。”
“你老公長得真好看,而且那麼高,身材還那麼好。他說情話的時候,肯定很蘇。”
林溫暖略微皺了下眉,說情話?她只想到那天在書房裏,他跟她談生意的樣子,很欠揍。
這小姑娘一定是話癆加外貌者協會,“小姐姐,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呀?能不能給我說說?”
她這麼熱情,林溫暖有點不好意思潑冷水,想了想,說:“相親認識的。”
“不會吧。”
“是啊,就是相親。”她自我篤定的點點頭,“我看過他學生時代的照片,其實挺醜的,他應該是後來整容了。你是遠遠的看,看不出來痕跡,也就是長得高,其他一無是處。”
林溫暖如是說。
坐在小姑娘旁邊的男朋友,突然竄出來,“你看,人家是整容的,你還一個勁的誇。還不如我這種純天然的,帥氣!”
“你想吐死我麼?這麼胖,讓你減肥你還不肯!”
小情侶開始拌嘴。
林溫暖在旁邊聽着,忍俊不禁。
也是可愛的很。
這兩還是大學生,其實都胖乎乎的,女孩子可愛,男孩子憨厚,但長相都還不錯,算不上絕頂,但也清秀。
後半部分,林溫暖有一半心思都到了這對小情侶身上,兩人說話真的太逗了。
陸政慎幾次看過去,都發現她在笑,似乎與旁邊的人聊的很開心。
他想了一下,又起身去了街上。
過了一會,拿了三串冰糖葫蘆,讓人幫着遞了過去。
三串都到了林溫暖的手裏,而後,將其中兩串分給身邊的小情侶。
“這是我老公買給你們的。”
小姑娘拿着糖葫蘆,一臉的羨慕,然後小拳拳搭在男友的身上,“你看看人家的老公!這麼細心!你就知道讓我喝溫水!”
“那你要喝什麼?你不是要減肥麼,我也是爲了你好。”
“去你的吧!”
她說着,伸長脖子,對着陸政慎晃了晃手裏的糖葫蘆,說了聲謝謝大哥哥。
小姑娘咬了一口,嘖嘖了兩聲,“真是甜。”
男朋友:“你還是別吃了,到時候你又要怨我。”
小姑娘狠狠剜了他一眼,惡狠狠的又咬了一顆。
林溫暖把糖葫蘆放在旁邊沒喫。
一場結束,人差不多都散了,小姑娘跟她說了聲再見,過去的時候,又跟陸政慎說了聲拜拜,就跟男朋友開開心心的走了。
林溫暖收拾了一下東西,走過去。
“走吧。”
陸政慎瞥了眼她手上的東西,“不喜歡?”
“我不怎麼喜歡喫糖。”
陸政慎聞言,微的挑了下眉,他可還記得她喝醉的時候說的話,他看了她一眼,而後又看了看那袋糖炒栗子。
林溫暖注意到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眼,說;“這個剝起來太麻煩,懶得喫。”
“看不出來,你這麼懶。”
她把東西塞回他的手裏,“你喫吧,別浪費了。”
林溫暖也想不明白,像陸政慎這種人,怎麼還能想到去買糖葫蘆和糖炒栗子這種東西。像他們這種含着金鑰匙出來的人,不都該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麼?
這種帶着煙火氣的東西,他是怎麼想到,並去排長隊買回來的?
……
林溫暖算着日子,姨媽在月半的時候準時到訪。
等過了經期,她掐着時間吃了促排卵的藥,又在醫院做了個B超,確定有數個成熟卵泡,就準備做功課。
晚上,她回到家,就在日曆本上圈出來幾個日子。而後,她去房間裏換了個牀單,又打掃了一下。
當然,她做這些事的原因是她有點緊張,需要做點事兒來緩和一下這種緊張感。
可是,似乎毫無作用。
陸政慎今天回來的晚了一點,工作上出了點技術上小問題,他就多留了一會,把問題解決了纔回來。
路上,他去魚聚軒打包了飯菜,進門,便看到林溫暖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抱歉,今天公司有點事兒,回來晚了點。還沒喫吧?”
“還沒。”她放下遙控器,抓了一下頭髮,站了起來。
“路過魚聚軒,買了他們家的水煮魚片,味道還可以。”
他將手裏的袋子放在桌子上,脫了外套,進了廚房,再出來的時候,拿了碗筷。
林溫暖打開了袋子,將裏面包裝好的菜都拿出來,這袋子一開,香味就飄出來了。真的很香,把她的饞蟲都給勾了出來。
“真香。”
“招牌菜。每天限量,一天也沒幾個人能喫到。”
“果然,陸三少面子很足。”
“那是自然。這張臉和這個身份,還是很好用的。”他笑了笑,幫她把椅子拉開,“先坐下來。”
“謝謝。”
林溫暖順勢坐下,陸政慎把筷子遞給她,順便幫她加了一片魚肉,又弄了點湯在碗裏,“這魚肉沒刺。”
“噢。”林溫暖看到那白白亮亮的魚肉,眼睛都放光了。
她一口將這白白的可愛的小魚肉放進嘴裏,然後就停不下來了。
相處的這些日子,陸政慎瞭解了一件事,林溫暖酷愛美食,只是平日裏不怎麼表露出來,可看到好喫的東西,她眼睛會發光。
對喫的,她很認真。
陸政慎問;“如何?”
“好喫啊,味道剛剛好,很棒。”
“下次帶你去店裏喫,味道會更好。”
“好啊。”她想都沒想,一口就答應下來。
飯後,林溫暖洗碗,陸政慎則去洗澡。
就兩個碗,她很快就洗好,陸政慎還在洗澡,她想了想,也回房去洗了個澡。
等到晚上九點,林溫暖已經無數次探頭,陸政慎還在書房,似乎在辦公。
到了九點半,她主動敲響了書房的門。
“進來。”
林溫暖推開房門,一臉正經,說;“今天要工作。”
“啊?”陸政慎一時沒想到,視線在落在電腦屏幕上,發出一個語氣詞,並帶着疑問。
“我說,今天你得交點東西給我。”
她沒說這句之前,陸政慎已經反應過來,說出來,就更加明確。
他擡了視線,“前期工作都準備好了?”
林溫暖點頭。
“行,我這就過來。”
林溫暖轉身回了房間,她一隻手捂住胸口,就算把這件事當做是買賣,當做是工作,可這般親密的事兒,她還是覺得有點緊張,有點兒害怕。
之前,是喝醉了,她什麼記憶都沒有,就跟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現在,要在清醒的狀態下,做這件事,總歸還是有點彆扭。
她筆直的坐在牀上,十分鐘後,陸政慎過來。門一推開,她的脖子,蹭一下直了起來,一臉嚴肅的看向他,嘴脣抿成一條直線,雙手緊緊的交握在一塊,呼吸都變得有點不太通暢。
陸政慎看出來她的緊張,這種場面,突然就變得尷尬起來。
他關上門,走到她的跟前,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姿勢有什麼要求麼?”
林溫暖的臉正在慢慢的變紅,一直紅到耳根子,擡眼,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陸政慎笑,“那可以開始了麼?”
她咬了下脣,“可以。”
“要關燈麼?”
“關燈。”
當然要關燈,開着燈還得了!
陸政慎關了燈,房間裏瞬間暗下來,只有角落裏還亮着夜燈,還能夠看清人的輪廓。
她看到陸政慎走過來,脫了身上的家居服,眨眼間,便走到了近處,他上了牀,做了個請的手勢,“躺下吧。”
林溫暖看了他一眼,說:“把夜燈也關了。”
“好。”他又去把夜燈關了,這下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這一瞬,林溫暖就覺得安心了很多,而後,閉上了眼睛,直挺挺的躺在牀上。
像一條砧板上的魚,待人宰割。
黑夜給了她力量,讓她變得不那麼害怕和緊張。
下一秒,陸政慎的握住了她的手臂,她感覺到他的氣息在逼近,感受到他鼻尖的時候,林溫暖及時開口,“直入主題就好,其他細節,就不需要了。”
“你確定麼?”
“確定。”
“但我怕你會疼。”
“我能忍。”
陸政慎笑,說:“但我聽說,需要成功率纔會高。”
“沒聽說過。”她的聲音冷冷淡淡的,而後反問:“到底是你專業還是我專業?”
“你專業。”
“那就聽我的。”
話音落下,林溫暖等了半天,這人還未動作,她不由皺起眉,“你幹什麼?”
陸政慎索性就躺在她的身側,雙手搭在小腹上,說:“你以爲我是工具麼?”
林溫暖蹭一下坐了起來,“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那麼拘謹。”
“我沒有。”
陸政慎低低的笑,他的笑,讓林溫暖很懊惱。
她皺眉,語氣冷了點,“過時不候!”
他側頭,即便看不清她此時臉上的表情,也能夠想象到她這會的樣子。生氣的樣子,還是蠻可愛的。
隨即,陸政慎一把將她拽了下來,迅速的捕捉到她的脣,一氣呵成,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林溫暖很僵,她下意識的反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與其做抗爭。然而,她的手腳,均被陸政慎牢牢鉗制住,讓她無法動彈。
爲此,她只能不停的轉動腦袋,躲避他。
陸政慎空出一隻手,一下掐住她的下巴,“你這樣,我可沒辦法工作。”
“你去看點片子。”
他輕笑出聲,“你說真的?”
“自然是真的。”她又掙了一下,想要掙脫他的桎梏。
“你這麼不尊重你自己麼?”
她抿着脣,不想跟他說話。
“非要把自己當成工具?”
“難道不是麼?”
陸政慎輕叱一聲,“我現在這樣對你,是把你當工具麼?”
“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只是生育工具。麻煩你,公事公辦,行麼?”
“不行。”他一口否決。
說着,他稍稍用力,捏緊她的下顎。林溫暖痛的不由張開了嘴,如此,他便趁虛而入。
她一次次反抗,他便一次次鎮壓,不厭其煩。
一直到,林溫暖沒了脾氣。
她就直挺挺躺着,整個人都是僵的。
陸政慎吻着吻着就給氣笑了,他的鼻尖碰着她的,用氣聲道;“你裝什麼?”
她輕微喘着氣,不自覺的跟着他用氣聲,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上次吻的很好。”
“什麼上次。”
緊接着,他又覆了上去。
這一切,跟林溫暖預計的完全不同,陸政慎打破了她原有的計劃,對於一個醫生,一個婦產科醫生來說,面對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理論知識滿分。
實踐爲0,可想來跟學術上的也沒什麼區別。
她相信自己,一定能以最冷靜,最理智的一面,來解決好這件事,並在整個過程中,非常棒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然而,她失敗了,失敗的徹徹底底,一絲反抗的機會的都沒有。
結束之後,陸政慎抱她去浴室裏清洗,而後幫她穿上衣服,安置在牀上,替她蓋好了被子。
整個過程,林溫暖一眼都沒有看他,全神貫注的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臉,企圖讓它保持慘白。可惜,當她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才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的。
她半張臉埋在被子裏,清醒以後,就有點兒無法面對他。
太怪了。
她垂着眼。
陸政慎:“晚安,你好好休息。”
林溫暖原想問他要去做什麼,最後說出口的,僅只有晚安兩個字。
陸政慎給她開了小夜燈,而後出了房門。
林溫暖的心跳的很快,剛纔發生了一切,頻頻出現在她的腦袋裏,揮之不去。她緊緊攥着被子,下一秒,便猛地縮進了被子裏,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這就是個工作而已。
陸政慎回房,洗了個澡,神清氣爽的躺在牀上準備休息。
只是剛剛運動完,腦袋還有點興奮,一時睡不着。偏生,睡不着,就會有很多麻煩,比如回想,這一回想,就有麻煩了。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他走到林溫暖的房間門口。
敲了敲門,不等裏面的人出聲,就推門走了進去。
林溫暖一下擡起頭,只見陸政慎一句話也不說,直接把小夜燈給關了。
緊接着,就聽到他黯啞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我睡不着了”
……
第二天醒來,她感覺兩腿痠軟,走出房間,陸政慎還在,他準備了早餐。
今日穿着個白襯衫,少了往日的凌厲,笑的人畜無害。
“辛苦了,我做了營養餐,喫完我親自送你上班。”
林溫暖斜了他一眼,想到昨晚的事兒,臉還是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走到餐桌前坐下來,先喝了一口牛奶。
陸政慎一邊喫早餐,一邊看報紙,還挺專注。
神色淡然的,彷彿昨天不過是件稀疏平常的事兒,不過對他來說,也確實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兒。
林溫暖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慫,她咳了一聲,說;“下次別整那麼多有的沒的,直入主題就好,反正都一樣,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就不要浪費力氣。”
“什麼?”陸政慎停了手上的動作,側目看過去。
“沒什麼。”
陸政慎笑起來,合上報紙,放在一側,“不滿意?”
“還行吧。”她端正坐着,慢條斯理喫着三明治。
“好,那今晚再改進。”
“不用不用,昨天夠多了,今晚就不必了,休息一下。”
她連連擺手,“也不是天天做,就一定能進去的。適當就行,天天反而不好。”
“我看你在日曆上圈了七天,沒關係啊,我體力還不錯,沒問題的。倒是你,體力弱了點,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去健身。”
“我不去。”她立刻拒絕,“今天我門診,下班很累了。”
“做完運動,就精神了。”
“我不做。”
“一起游泳。”
“我不會。”
“我可以教你。”
“我不去。”
她一再拒絕。
然而,晚上下班,陸政慎親自過來接她,帶着她去酒店喫自助餐,而後上了酒店五樓的室內游泳池。
整個游泳館,就他們兩個人。
林溫暖沒去換衣服,就坐在游泳館外面的沙發上。
陸政慎換了泳褲出來,林溫暖看了一眼,就把腦袋轉了回去,他就穿了個平角游泳褲,很短,很緊,很顯眼。
他身材是真的好,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一看就知道常年健身,對身材管理有一定要求的人。
林溫暖本不想進去,陸政慎二話不說,直接領着她進了游泳館。
“你爲什麼總是強人所難。”她皺着眉,很不高興。
“是因爲你太難哄。”
又是這句話。
“我沒讓你哄我。”
“哄了你也不聽。”
“跟你沒法說。”她拒絕跟他溝通,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陸政慎穿了睡袍,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來,“看來你是真的懶。”
“我只是累,下班就想回家,不想動。”
“所以,平時下班就回家,休假就在家,能躺着就不坐着。嗯?”
“不行麼?”
“不行,這樣容易給孩子養成不了習慣。所以,從今天開始,我抽空就帶你出去走走,就當做是胎教。”
林溫暖皺眉,轉頭,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我還沒懷。”
“提前適應。”
“我可以說不要麼?”
“孩子也是你的,你不想讓他更好麼?”
他一臉認真,真像個慈祥的父親。
“懷了再說吧。”她轉開頭,一隻手捧着下巴。
坐了一會,陸政慎纔過去游泳,下水之前,做了下熱身,戴上游泳鏡,一躍而起,竄進了水裏。
林溫暖原本不想看,可那嘩啦嘩啦的水聲,還是引得她看了眼。
他如此來回,連着遊了三圈,才游到岸邊,趴在那邊,出水那一刻,跟芙蓉似得。
“給我拿個水。”
“你低頭喝一口不就好了。”
陸政慎真的是要被她給氣笑了,“快點。”
林溫暖不情不願,誰游泳還要喝水的,他把功能飲料拿了過去。他雙手一撐,從水裏出來,坐在旁邊,接過水,順手拉住她的手腕,迫使她也坐了下來。
可這一地的水,她的褲子全溼了。
“陸政慎!”
“一會讓人拿套衣服過來就行了,叫你換衣服你不換。”
她斜他一眼,“你就是故意的。”
他喝了口水,微微喘着氣,說;“你想多了。”
林溫暖所幸脫了鞋子,擼起褲腿,雙腳沉進水裏。
這水溫溫的,還挺舒服。
她下意識的開始晃動小腿,她本就長在鄉野,怎麼可能不會水,小時候她最愛玩水。那時候,村口有一條溪流,水非常清澈,夏天的時候,他們一幫孩子,就泡在那邊,玩水洗澡,不要太高興。
她小時跟個野孩子一樣,特別愛玩,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敢嘗試。
長大就變了。
林溫暖想的有些出神,完全不受控制的,一次一次踢起水花,一邊踢,一邊還咯咯的笑。
陸政慎看她玩的開心,伸手輕輕推了她一下。
她都來不及喊,就掉進了水裏,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很快,她從水裏探出頭,衝着陸政慎潑水,“陸政慎,你真是壞的很純粹!”
陸政慎跟着下水,迅速到她身邊,一隻手抱住她的腰,湊到她的耳側,輕聲說:“我準備在這裏工作。”
她自然知道他這工作是什麼意思,她一驚,想要將他推開。然而,他的手臂一下收緊,她整個人與他緊密貼在一塊。
“你瘋了?!我纔不陪你玩這種過分的遊戲!”
“你今天早上批評我,我想了一整天,爲了讓你滿意,這游泳館我包了,不會有人進來。”
“你!我!”她深吸一口氣,“我們只是生孩子,這中間不帶這樣玩的!”
“這世上,沒什麼是不可以的。”
他的手開始不安分,林溫暖急切的擋,可這在水裏,她的動作總是遲緩一步,每每都是被他得逞。
林溫暖抵擋不住,便一巴掌摔在了他的臉上,“陸政慎,你非要逼死我麼!”
她很生氣。
他鬆了手,林溫暖很快游到邊上,迅速爬上岸,拿了手袋,就這麼衝了出去。
陸政慎緊跟着上岸,站在原地,吐了口氣,看來玩笑是開大了。
林溫暖就這麼溼噠噠的衝出了酒店,出門就打上了車。
陸政慎追下來,她人已經不見了。
……
林溫暖渾身溼透,司機師傅很嫌棄,“姑娘,這外面也沒下雨,你怎麼溼成這樣?你這是打哪兒來的啊?”
“從泳池出來的。”
“怎麼不換個衣服?”
“沒帶。”她拿紙巾擦掉了臉上的水。
司機皺了皺眉,搖搖頭,也不再多言。
回到家,她立刻洗了個澡,把溼衣服都換下來,等她吹乾頭髮,拿溼衣服去洗衣服,陸政慎正好回來。
她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徑自去了洗衣服。
她把衣服放進洗衣機裏,放了洗衣液,選了快洗,摁了開始,就蹲在洗衣機前面看着。
陸政慎到二樓,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洗衣房門口。
“我只是想逗逗你。”
林溫暖聞聲,回過神來,站起來。此時,她的神色看起來很平靜。
“其實你不用這樣刻意陪着我,每天按時回家,還給我做飯。你可以跟以前一樣,想去哪裏就去哪裏,蕭蕭也很需要你,你應該多去看看。”
她剛纔仔細回憶了這些日子,終於覺得古怪在什麼地方。
古怪在他好像在跟她認真的過日子。
甚至於,有時候看着他在廚房做飯,她都忘了,他是個唯利是圖,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商人。
幸好,江瑩每天都催她寫渣男三兩事,一點開文檔,她就能想起來他做的一切,爲了逼迫她生孩子,做了多少厲害的事兒。
陸政慎說:“我說過,你答應給我生孩子,我就會摒棄外頭的一切,不會再讓你成爲笑話,讓你做堂堂正正,讓人羨慕的陸太太。認真照顧你,還有未來你肚子裏的孩子。”
“我說過,就一定會做到。”
這話,林溫暖早就忘了。
“你說過麼?”
他無奈的笑,“說過。”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對視半晌。
林溫暖想了想,既然他要這麼做,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並且,這種人的話,聽過就好了,相信?就算了吧。
“行吧,一會你幫我把衣服晾一下。”
“好。”
她從他身側走了過去,下樓回房。
這一夜,林溫暖睡的不是特別好,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夢,夢到自己把孩子生下來了,一家四口,很幸福的樣子。又夢到,自己被人追扎,整整跑了一個晚上。
醒來的時候,整個人累的要命。
她起來,先去洗衣房看了一下,她的衣服晾在那邊。
看樣子,他還真的做了。
下樓,陸政慎從廚房出來,身上穿着圍裙,今天煮了餛鈍。
“這餛鈍哪兒來的?”她問。
“現做的,我買了肉和餛飩皮。”
有時候,林溫暖覺得這個陸政慎簡直是個精神分裂。比如現在,他穿着圍裙,端着碗,站在那邊,說着餛飩是他自己包的。
這是陸政慎麼?是那個冷血無情,只顧利益的商人陸政慎麼?
他太有煙火氣了。
“你去菜市場了?”
“打電話讓人買回來的。”
他如是說。
林溫暖吃了一隻,跟外面買的味道差不多,料很足。
“還可以麼?”
“可以。”
喫過早餐,陸政慎照常親自送她去上班,今天她要值夜班,不回家,陸政慎說晚上過來陪她一起在食堂喫飯。
“不用那麼麻煩,我跟同事一塊,你來反倒尷尬。”
“那我給你帶夜宵。”
“別了,你就在家休息吧。”
他不置可否,將她送到醫院門口。
林溫暖拿了包,陸政慎遞給她一瓶鮮奶。
她接過,想了下,說:“開車小心。”
“好。”她下車,跟他擺擺手,而後轉身進了醫院大門。
正巧碰上江瑩,她一下從旁邊竄過來,“哎呦,最近生活很滋潤啊,老公親自接送。怪不得不寫渣男了呢,現在變成好男人了?”
林溫暖把鮮奶給她,“不是,是最近很難找到他不在的時間。”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夫妻感情和睦,天天膩歪在一塊。”江瑩一邊說,一邊衝着她眨眨眼。
“我今晚上就寫,你這人真是煩。”
江瑩伸手搭上她的肩膀,笑嘻嘻的說:“其實你也可以寫一寫渣男改邪歸正的故事,我們也很愛看哦。”
“看你個鬼!”她拿包包去砸她的臉,玩笑話說的差不多,林溫暖便問了正經事兒,“出國的事兒準備的怎麼樣了?也就這幾天了吧。”
“哎呦,別提這事兒,我不想去好麼。我爸媽非要我去,可我想留下來嫁人啊。真想不明白,一去要五年,我爸媽怎麼就那麼心大!”
江瑩一臉懊惱,“煩死了,你幹嘛跟院長提我的名字。我又沒那麼遠大的志向,五年啊五年,等我回來都幾歲了,我還要生孩子呢。”
“你行了啊,得了便宜還賣乖,老公國外也能找。外國人,金髮碧眼的,夠你養眼的啊。”
江瑩嘆口氣,並不高興。
每個人對生活的追求不同,有的人就喜歡安於現狀,踏踏實實的這麼過下去,有的人便不斷往更高處攀爬,心無旁騖。江瑩屬於前者,她待在一個地方,就不太願意挪窩。
畢竟去了新環境,又要重新建立關係網,一年還行,五年太久了。
更何況,這一趟,是帶着醫院期望而去,也不能混日子,要實實在在的學習技術,回來的時候,要帶着滿滿的收穫。
如此想着,江瑩腦袋都要爆炸了。
可家裏的人卻都高興的跟什麼似得,個個都希望她去,是個絕好的機會,能落在她頭上不容易。
她心疼啊,剛剛追上的外科小鮮肉,還沒膩歪幾天,就要兩地分居。
小鮮肉哎,多麼容易被人撬牆角。
江瑩就這麼唉聲嘆氣了一整天,林溫暖是忙了一整天,坐下來,就看到她在那邊欲哭無淚的樣子。
她喝口水,“你幹什麼?”
“我在做一個割肉的舉動。”
“什麼鬼話。”她皺了眉。
她擺擺手,“沒事兒,我現在要去割肉,很快就回來。”
她說着,深吸口氣,整了整衣服,就出去了。
林溫暖拆了包餅乾,看她這神神道道的樣,也不去管她,休息十分鐘後,她還要去做一臺剖腹產手術,是個高危產婦,手術有一定的風險。
和一位高級別醫生一起進行,前輩主刀,她副手。
她又將產婦的資料詳細的看了看,多少是有點緊張。產婦第一胎是剖宮產,二胎,胎盤長在了疤痕上,很兇險。
準備的差不多,她便進手術室,換衣服,消毒。
誠如林溫暖所想,孩子取出後,發生了大出血,情況危急,涉及生命。
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大家的努力,總算人是搶救回來了。
雖然累,但心情是好的。
林溫暖摘掉口罩,出了手術室,擡眼就看到了陸政慎,坐在不遠處的休息椅上。看到她出來,便站了起來。
她微的愣了下,不是說不要他過來的麼。
這人最近是真的閒的不行了吧。
她看了下時間,快八點了。
她把口罩塞進袋子裏,雙手插進口袋,走到他跟前,“不是沒讓你來麼?我說了,有臺手術,沒時間喫飯。”
“所以給你帶了。”
她往後側看了眼,椅子上放着個保溫袋。
陸政慎說:“先休息一會再喫。”
“行吧,去我值班室。”
一路過去,遇到好幾個護士和病人,都認識,與她打招呼的同時,不忘多看幾眼她身邊的人。
特別是那幾個護士,看到他都沒什麼好臉色。
橫眉豎眼的。
進了值班室,裏面一張牀,一張桌子,十分簡單。
陸政慎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林溫暖給他把椅子拉出來,“你先坐,我去倒杯水。”
他點頭,按她說的,坐了下來。
林溫暖出去拿了熱水壺和一次性杯子,打水回來的時候,碰到了江瑩。
“聽說你老公來了?”
“是啊。”
“這是當二十四孝老公呢?都被你教育成這樣了?”
“得了吧你,別貧嘴。”
“既然改邪歸正,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唄。這麼優質的男性,很難找的。俗話說的好,浪子回頭金不換。”
林溫暖不置可否,總不能告訴她,人改成這樣,不過就是爲了個孩子。
“行了,不打擾你們,我下班了。”
“去吧。”
兩人在電梯口分開。
林溫暖回到值班室,陸政慎把牀鋪收拾了一下,變得格外整潔。
她愣了愣,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走過去,給他倒了杯水,隨口問了句,“你什麼時候來的?”
“六點過來的。”他讓到一邊。
“那麼早。”
“又是大手術?我看家屬都着急的很,一個個都在抹眼淚。”
“對啊,大出血,中間產婦還休克,差一點救不回來。”她說的輕描淡寫,喝了口水,她想了想,又說;“這產婦是二胎,第一胎的時候是剖宮產,不巧這二胎胎盤長在了之前的疤痕上,情況就比較兇險。整個懷孕過程,都是非常危險的,容易子宮破裂,而導致大出血等等情況。”
她說完,又覺得自己說多了,擺擺手,說;“你不懂,說了你也不知道。”
陸政慎說:“生死攸關,我還是懂的。就剛纔手術室門口的氛圍,我能感覺到危險。”
林溫暖轉頭看了他一眼,聳聳肩。
等喝完一杯水,林溫暖纔開始喫飯。
陸政慎也還沒喫,兩人就坐在桌子前,安靜喫飯。
按照這味道,是秦叔那邊做的。
林溫暖今天心情還是很不錯的,打了一場硬仗,胃口也蹭蹭上去。
她擦了擦嘴,“好喫,喫撐了又。”
“要不要去走走?”
“行啊,順便送你出去。”
陸政慎沒好氣的笑,“你可真是個白眼狼。”
“你留在這裏也不方便。”
“知道。”
他收拾了一下,而後兩人一道下樓,林溫暖送他到停車場,坐着車,跟她一起到醫院大門口,然後下車,“你路上小心。”
“回去吧。”
他擺擺手。
林溫暖退後兩步,看着他的車子出了大門,轉身進去。
夜風吹過來,涼涼的,這夏天,是真要過去了。
陸政慎直接回了家,到家後,給林溫暖發了個
她沒回。
他便進書房,處理了一點工作上的事兒,然後回房睡覺。
夜深人靜,他閉着眼,腦海裏浮現的是手術室門口的緊張和慌亂,進進出出的護士,一次次的簽字,中間他看到林溫暖出來了一次,跟家屬說清楚產婦此時的情況,她的表情很嚴肅,可那一刻,她整個人像是有光環,特別的強大,面對任何情況,家屬的質問,哭泣,她都可以臨危不亂,鎮定處之。
做醫生的人,內心應該很強大。
如此想着,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了反應,他睜開眼,低眸看了眼某位,“你是有病吧!我想什麼了?!你給我站起來!”
他懊惱的拍了一下。
然而,卻是怎麼都睡不着了。
難受,暴躁!
他罵了句髒話,準備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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