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不喜歡你了

作者:唐穎小
現在的林溫暖已經不是個願意爲愛情冒險的人了。

  她與岑鏡淮之間可能確實有所誤會,是陸政慎對他做了什麼手腳,使他忘記了與她在一起的時光。所以,那時候他才久久沒有出現,不是不想來,而是他壓根就不記得了,不記得自己代替過陸政慎成爲她的丈夫,使勁手段讓她給他生了兩個孩子,得到了家產。

  也許,他真的跟姜騰所說的一樣,他有準備要將她帶回家,脫了陸政慎的身份,用真正的自己跟她一起生活。

  可以過平靜無波,安定的日子。

  可惜啊,一切沒有在他的計劃中進行。

  她多少能夠想象到,他回去,處理好自己原本身份的各種事情,然後開開心心的回來,與陸政慎簡單商量過後,她與陸政慎順利離婚,他帶着她和孩子回到C市,將他的家人介紹給她認識,然後辦一場簡單又不失儀式感的婚禮。

  他一定想的非常美好,等他什麼都處理好,回來把一切真相告訴她,給她驚喜,然後就能夠幸福美好的生活在一起了,大團圓結局。

  真不知道是她倒黴,還是他比較衰,又或者,其實兩個人就是有緣無分。

  所謂幸福快樂,平淡安穩的日子,怕是永遠不可能存在了。

  岑鏡淮把她的手拿到脣邊,親了親,她的手比之前粗糙了許多,“去安全的地方。”

  “你有安全的地方可以待麼?”

  她依舊保持微笑,但這句話,明顯含有其他的一層意思。

  岑鏡淮只是不記得她,但他不是傻子,她知道她這句話裏是什麼意思。

  他握着她的手沒有鬆開,面上的笑容慢慢隱了,“不會讓你受牽連。”

  她笑了笑,沒有去看他的眼睛。

  其實想不起來也不是什麼壞事兒,起碼現在這種時候,也不至於有多難受。

  她說過,日後的日子,她只考慮孩子,然後是自己。其他一切,她要做一個自私的人。

  所以,連帶陸江長的遺願,她都徹徹底底的放任不管,由着陸政慎肆意妄爲。不過,不管他再怎麼肆意妄爲,陸氏並沒有敗落,反而是蒸蒸日上,節節高升。

  林溫暖覺得,他除了做事兒手段狠辣了一些,不留餘地,不給情面,性格變態了點,好像也沒什麼。

  大概是他對她還是留了點情面,沒有將她逼到死角,沒有影響她的正常生活。她不管別人,只管自己,所以,這兩年,她的日子真的還算平靜。

  甚至於,還有人幫她照顧寶寶,可以讓她沒有後顧之憂的去上班,工作賺錢。

  其實在錢財方面,陸政慎也沒有剋扣她。

  該給了他給的很足,只要聽他的話,不逆着他,不作幺蛾子。

  一切都是平平穩穩的。

  這簡陋的旅館內,又陷入了沉寂,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林溫暖沒有主動去提起他失去的那一部分記憶,岑鏡淮也沒有追問,他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知道她的命比什麼都重要,所以,她不會願意留在他的身邊,過心驚膽戰的日子。

  這裏不是海上,在海上,她只能依靠他,如今到了陸地,就不一樣了。

  林溫暖默了一會,說:“其實昨天,我跟溫馨聯繫上了,他們應該很快會過來找我。”

  她沒有看他,面上仍掛着淺淺的笑。

  她的意思,他懂。

  “那等明天我們再回去。”

  林溫暖頓了頓,側頭看了他一眼。

  他剛剛閉上眼睛,這樣子,是準備休息。原本握着她的手,也鬆開了,“不介意的話,可以在我旁邊休息。”

  林溫暖應了一聲,沒說其他。

  她只在牀邊坐了一會,才輕手輕腳的起身,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去了,順手拉上了窗簾。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完全擦黑,林溫暖摸黑,開了一盞檯燈。

  正好,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她走過去,透過貓眼看了看外面的人,是靈犀。

  她開門,只見她手裏拿着兩個飯盒,說:“送飯。”

  “謝謝。”林溫暖接過。

  靈犀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逡巡,像是在找什麼。林溫暖倒也坦蕩,就站在那裏,由着她打量。

  等她覺得看的差不多了,纔開口,說:“要不要進來看看?不過他還在睡覺。”

  “不用了,你們好好休息,明天要上船你知道吧?”

  林溫暖點頭,並沒有多言。

  靈犀想了一下,衝着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出來。

  林溫暖想了想,往前走了一步,出了房間門。

  誰知道剛走出去,裏頭岑鏡淮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我餓了。”

  靈犀聞言,閉了閉眼,無聲對着林溫暖擺擺手,示意她進去吧。

  林溫暖轉身進去,順手開了最亮的燈。

  這會,岑鏡淮已經坐起來。

  林溫暖無聲的把飯盒遞過去,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

  他看了她一眼,“我去桌子那邊喫,還沒有弱到讓你喂的地步。”

  “好。”她點點頭,依他所言。

  把飯盒放到了桌子上。

  兩人並排坐在一塊,中間隔着一個人的位置,安靜的喫飯。

  他餘光偷偷的看她,很快又收回視線,穩定情緒。

  林溫暖喫飯很慢,他三兩下就喫完了。

  “我出去一趟,你別亂跑。明天我會帶你回去,等你的人來接你。”

  “好。”她笑了笑,點點頭。

  岑鏡淮收拾了自己喫過的東西,扔進垃圾桶,而後出了房間。

  他敲開了伏響的房間,進去後,坐在椅子上,說:“明天先回去。”

  “什麼?”

  “把林溫暖安頓了,我們再走。”

  “恐怕不行,我覺得今晚咱們就得走。”

  “怎麼?”

  “接到消息,你的行蹤暴露了,再不走,就等着待宰吧。”

  岑鏡淮微微皺眉,“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能暴露行蹤?”

  他眼裏透着疑問。

  伏響聳肩,“鬼知道。”

  確實,鬼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事兒,一點暴露蹤跡,就是殺生之禍。最可怕的是,這兩年,他們的身份像是泄露了一樣,招致的禍害無數。

  所以,其實他們現在的處境並不理想。

  上頭似乎也不管他們的死活,依舊是隔段時間發佈任務,他們只要執行,並保證任務完成。

  完全將他們當成是機器人。

  伏響說:“可能是內部出現的亂子,上一級的事兒,我們不清楚罷了。現在不管怎麼樣,先上船再說,還有,這女人可能也回不去了。”

  “什麼意思?”

  伏響將小型筆記本電腦挪了過去,那是個黑市外網,他點開的帖子正是懸賞追殺林溫暖的,她的醫生證件照被貼在上面。

  岑鏡淮微的皺了下眉,看了他一眼,明知故問:“這什麼意思?”

  伏響只揚了揚眉毛,但笑不語。

  被掛到這個上面,是什麼意思,就不需要直說了。

  岑鏡淮沉默良久,倏地站了起來,立刻回了房間,房門虛掩着,沒關,他心裏一緊,一下推門進去,一眼看得到底的房間裏,空無一人。

  旋即,他又毫不猶豫的踹開了衛生間的門。

  林溫暖剛打開花灑,只聽到砰一聲,她整個人都跟着跳了一下,一轉頭,就看到岑鏡淮站在門口,眼裏閃過慌亂。

  她愣了兩秒以後,尖叫出聲。

  岑鏡淮臉上一紅,立刻退了出去,順手把門關上,然後貼着門站着,隔着門板,“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溫暖立刻穿上衣服,一張臉熱的要命,這還不是故意的?她都反鎖了,他是直接把門踹開的!還能怎樣故意啊!

  她氣的要死。

  穿好衣服,去拉門,接過外頭的人拉着,她打都打不開。

  沒辦法,林溫暖只能拍門,“你幹嘛頂着門,我要出去。”

  岑鏡淮也有點慌,他絕對不是故意的,剛纔他只是有點慌,一時亂了分寸。

  他鬆開手,衛生間的門打開,林溫暖垂着眼,抓了抓頭髮,擡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了回去。

  他站在旁邊,又重複了一遍,“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林溫暖不理他,走到窗邊的位置坐下來,也沒什麼心思洗澡了。

  岑鏡淮關了房門,已經冷靜下來,黑市那個帖子,頂帖的人不少。林溫暖的心思,幾日接觸下來,他了解一些,這件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她肯定不能接受。

  他行至牀尾坐下。

  房間裏,只剩轟轟的空調聲。

  慢慢的,林溫暖臉上的熱度褪去,她看向他,平靜的問:“你幹嘛那麼着急找我?”

  岑鏡淮想了一下,說:“沒辦法送你回去了,我們夜裏就要上船。”

  林溫暖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那我自己回去。”

  “不行。”

  “那怎麼辦?”

  “跟我走。”他眼神堅定,“我保證……”

  “你不要保證。”林溫暖打斷了他,“世事無常,你現在保證了,之後究竟會遇到什麼樣的情況,你也沒有辦法預知。我不想冒險,我只想回家,回去跟我的孩子簡單的生活。”

  “我就只想要簡單的生活。”她一字一句,說的堅定,“不想改變。”

  “我知道。”他看着她的眼睛,說:“但現在沒有辦法。”

  “別瞞着我。”此時此刻的她,格外的冷靜,神色平靜,望着他的眼睛,那黑色的眸子,似乎能將他看透。

  岑鏡淮笑了下,又吞了口口水,說:“你可能……”

  “可能暫時沒辦法回去。”

  林溫暖不意外,但依舊覺得有點難過。從跟在港城陰差陽錯與他遇到之後,跟着他一路逃跑上了船,她就料到,自己可能是脫不了身。

  有些人不能染,連走近一點都不可以。

  如今的岑鏡淮就是這樣的人,你要跟他在一起,需要做好心理準備,隨時喪命的準備。

  沉默良久,岑鏡淮費勁腦汁想着要如何寬慰她時,林溫暖笑了起來,她說:“你看,你又再一次食言了,你說要送我回家,現在我卻回不了家了。”

  “你恨我?”

  “不恨。”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又重新說了一次,“有點恨。”

  他笑了笑,聳聳肩,說:“對不起。”

  “並不想原諒你。”

  “既然走不了,可以跟我說說我們之間麼?”

  “以後再說。”她這會哪兒有心情說這些有的沒的,她懊惱死了,原本高高興興的,以爲馬上可以回家了,結果被他們帶到這裏,還被告知回不了家,誰又心情跟他說那些。

  她趴在桌子上,閉眼睡覺,心煩意亂。

  深夜,一行人離開了旅店。

  一路驅車去了碼頭。

  那裏有船等着,一行人上去。

  這遊輪的配置還不錯,房間也還算舒適。

  岑鏡淮把最好的那間給了林溫暖,讓她睡的舒服一點,可她顯然一點也不高興。

  他把人安頓好,就去了船廳,靈犀開了瓶酒,正準備跟伏響好好喝一把,出了海,他們就可以暫時放鬆警惕了。

  靈犀是個酒癡,一天不喝一口,就難受的不行。

  她見着岑鏡淮進來,說:“要不要來一杯?”

  伏響拿東西敲了一下她的腦門,“傷患喝什麼酒。”

  “喝酒可以好的快啊。”

  岑鏡淮:“來一杯。”

  “行,滿足你。”說着,她還真是拿了酒杯,給倒了一點。

  他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沉默了喝了一口酒。

  原本好好的氣氛,被他帶的有點沉悶。

  伏響坐過去,說:“還在想那事兒?”

  “嗯。”他點頭,“要怎樣才能解除這種懸賞?”

  “把發佈的人幹掉就行。”

  “那你查一下。”

  “多事之秋,你先避一避風頭。咱們現在也處於弱勢,不出任務就儘量躲着。先讓她跟我們躲在一塊不就行了,也虧待不了她。”

  他搖頭,“這事兒拖不了。”

  那些人找不到人,必然會對林溫暖身邊的人下手,逼着她出現。

  他瞞得了她一時,瞞不了她一輩子。

  “你去查就是了,別問那麼多。”

  靈犀趴在臺子上,眯眼看着他,說:“安曉媛還在羅爺那幫人手裏,你先把這個解決了最好。”

  “她怎麼會落到羅爺的手裏?”

  “去救你了唄。”

  她一隻手撐着下巴,眯着眼睛笑。

  然後端着酒杯走到岑鏡淮的身邊坐下來,“DK,不是我想幹涉你,只是我覺得你也不好辜負安曉媛這丫頭吧?這兩年她爲了幫你,可也是吃了不少苦頭,這樣的女人很難得。你瞧裏面那個,她上船時候那臭臉,她只想着自己的死活,卻從未想過你在這樣危險的環境裏,是如何的艱難。”

  “哪個女人該是你好好珍惜的,一目瞭然。你呀,不要鬼迷心竅,一時貪圖美色。”

  這一番話,都被林溫暖聽了去。

  她在房間裏待不住,就想來問問岑鏡淮爲什麼她回不了家,究竟發生了什麼。

  沒成想能聽到這些。

  她又悄無聲息的回去,回到房間裏,輕輕的把門關上,不被他們發現。

  如此聽起來,那個安曉媛與他真的是生死之情。靈犀說的也沒錯,她都不願意跟他冒險,確實不值得珍惜。

  她看着窗戶外面,漆黑一片的海,心裏卻像是硌着一塊石頭,難受的要命。

  不知是因爲靈犀說她的話,還是因爲安曉媛。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一絲動靜,她立刻擦掉淚,躺到了牀上,閉眼睡覺。

  岑鏡淮進來掃了眼,沒走進去,只是遙遙看了一眼,見她睡着,沒有多打擾,又退了出去。

  門要關上的時候,林溫暖倏地坐了起來,喊出了他的名字,“岑鏡淮!”

  他一頓,又走了回來,神色平靜,“怎麼了?”

  她看着他,好一會之後,什麼也沒說,只道:“我餓了,這裏有東西喫麼?”

  “應該有,我出去問問。”

  她從牀上下來,“不麻煩別人,你帶我去廚房。”

  她穿上鞋子,幾步走到他的身邊。

  岑鏡淮看了她一眼,覺得她有些不太對勁,兩人對視一眼,她很快垂了眼。

  可他還是瞧見了她睫毛上沾染的淚珠。

  她推了他一下,“快點。”

  他依言走了出去。

  帶着他到了小型廚房,裏頭儲備了很多食物,伏響和靈犀都去睡覺,廳裏沒別人。

  林溫暖找了一圈,發現了幾盒泡麪,就拿了一個出來。被岑鏡淮放了回去,“那邊可以煮,想吃麪的話,我給你做。”

  “不用,你是傷患,還要你給我做喫的,不太好吧。”

  “沒關係。”他把她拉了起來,在小冰箱裏拿了面和雞蛋。

  林溫暖想到靈犀說的話,就給接了過來,說:“我自己來。”

  她是有些氣的。

  走到電磁爐前,回頭看他一眼,問:“你要不要?給你也做一份?”

  “可以。”

  他點頭,沒有拒絕。

  “那你先坐着吧。”她指了指沙發。

  “我幫你。”

  “不用你幫,我會做。”她又指了指沙發,必須讓他坐下。

  岑鏡淮沒法子,依言坐了下來。

  林溫暖開始煮麪,生了孩子以後,爲了兩個小孩的口糧,她專門跟蔣媽學習了一下,有時候空了,就會親自給兩個娃做一些喫的。

  做的多了,到也熟練了。

  就是因爲給孩子喫的,所以做什麼都偏淡。

  十分鐘,兩人的面出鍋,清湯掛麪,上面價格荷包蛋。

  林溫暖端着過去,放到他面前,順手把筷子遞給他,而後坐在他身邊。注意到桌子上的酒杯,看了他一眼,說:“你沒喝酒吧?”

  他咳了一聲,說:“喝了一點。”

  她笑了下,說:“安曉媛不在,你倒是不會照顧自己了。”

  這話說的,岑鏡淮咳嗽的更厲害,側頭看了她一眼。

  林溫暖垂着眼,自顧自的喫起來。

  “我一直是這樣。”

  “她在也不聽?”

  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頓了有一會,沒有說話,埋頭吃麪。

  林溫暖吃了一半就飽了,其實都沒什麼胃口,說餓了,大約也是個藉口。

  她餘光看他,看他臉頰上的傷疤。以前他也是跟陸政慎一樣的,他現在稍微黑了一點,倒是更精神,更具有男人味。

  只是與她來說,多少有些陌生。

  岑鏡淮餘光瞥過去的時候,正好對上了林溫暖的眼神。

  他愣了下,卻沒有避開。

  兩人對視着,林溫暖正欲轉開視線的時候,他突然湊過來,在她脣上親了一下。

  而後,握住她的手腕。

  林溫暖倒是沒有掙扎,玻璃珠一樣透亮的眼睛,看着他,說;“安曉媛呢?”

  “我……”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是兩年前纔在一起的,還是已經在一起很久了?”

  其實她很想問,如果他沒有失憶的話,這個安曉媛是怎樣的存在。

  岑鏡淮垂了眼,“比兩年要多。”

  他是一個不太喜歡換東西的人,女朋友也一樣。安曉媛是他大學時候開始談的女朋友,一直沒換過。

  記憶裏,兩人差不多是要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知道了。”林溫暖點點頭,覺得自己是個尷尬的存在。

  她想,她可能在無知無覺中做了一個小三。

  兩人並排坐着。

  林溫暖說:“你不能辜負她,我覺得她是個好人,也是真的很愛你。我和你的事兒,忘記就忘記吧,不要再去想了,想起來也沒什麼意義。我早就已經不喜歡你了,就是有點恨你。”

  她笑着,視線望着外面漆黑的夜。

  她生母不是個好女人,她不想成爲溫玖容一樣的女人。

  愛情而已,再放下一次,也不是那麼難,更何況她已經放下過了。

  有兩個孩子,足夠了。

  她起身,“我再去睡個回籠覺。希望這一次,你能真的保證我的平安,能讓我早點回家,和我的孩子們團聚。”

  她想了想,又坐了回來,“那兩個孩子,你不用多想,你跟我生他們的時候,並不是因爲感情,只是因爲利益,你幫我我幫你。真要提起感情,我們兩個之間,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深厚。”

  她說完,對着他展露了淺淺的笑。

  而後,再次起身,回房間去了。

  岑鏡淮一句話也沒有說。

  無言以對。

  最後,他把剩餘的面喫掉,把碗筷洗乾淨,也回了房間修養。

  ……

  林景程抵達目的地後的第二天,遭遇到了仇家的追殺。

  他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料到了會帶來怎樣的危險,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

  所幸的是,鄒律之後纔來,不至於被他給連累。

  在他四處躲藏的時候,一隊人解救了他,將他帶到了安全的地方處理傷口。

  “你們是?”他並不認識這些人,也沒有交情。

  男人沒有擡眼,只道:“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兒。她讓你量力而行。”

  “誰?”

  “一個女人。”

  林景程幾乎一下就猜到了是誰,除了時文悅還能是誰?

  他一直瞞着她做的事兒,原來她全部都知道。

  男人給他處理好了傷口,說:“三天後,送你回國。期望這三天平安無事。”

  說完,那男人便出了房間,出去之前,把手機放在了櫃子上。

  過了一會,手機響起。

  他回神,默了一會,才伸手拿住,接起電話。

  那頭的人沒有立刻開口。

  過了好一會,“悅悅?”

  時文悅鬆了口氣,“你沒事吧?”

  “沒有,只一點小傷,你不要擔心。”

  “沒事就好。”她的聲音淡淡的,沒有太大的起伏。

  話音落下,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你一直都知道我在動用另一個名字?”

  “你睡在我身邊,我怎麼能不知道。”她的語氣裏透着淡淡的笑,而後,微微嘆口氣,說:“景程,你這樣做很危險。”

  “對不起。”

  “不需要跟我說這句話,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命是你自己的,明知道危險還要去,你這是不珍惜自己的命,也是在玩火。”

  時文悅站在窗戶邊上,身邊放着一隻簡單的行李,“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跟我說三天後。”

  “嗯,我要出去一趟,你回來的時候,我可能不在。不用擔心,我是出去工作。”

  “什麼工作?”

  “反正你不用擔心就是。”

  林景程默然。

  兩人沉默一陣,林景程說:“那我回去等你回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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