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已完成
瞬間,所有記憶灌入腦海。她伸手找了個支點,艱難的撐起身子。
沒了她的支撐,岑鏡淮的身體便往下滑。
林溫暖伸手去拉,可力氣不夠,兩個人再次滾作一團,她下意識的將他的頭抱在懷裏,不想他再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一點點都不要。
她往四周掃了一圈,車子應該是被樹枝纏繞住,才最終止在半山中間,如果一路向下衝,他們兩必死無疑。
只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他們又能有多少生機?
她不自覺的將臉頰貼在他的額頭上,冰冰涼涼的,她不敢去探他的鼻息,她很害怕。不管如何,她只當他只是暈過去,很快就會醒過來。
等他醒過來,他會有辦法帶着她離開這裏。
視線模糊,她垂了眼簾,眼淚掉落,砸在他的額頭上,暈開了他額上的血跡。
她伸手輕輕擦了擦,將他臉上的血跡,一點一點的擦掉,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塊帕子,給他把臉擦乾淨,然後吸了吸鼻子,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
她摸了下他的頭,掌心有一點血。她知道,她不能幹等。
很多事情,只有面對,纔有可能解決,若是逃避,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可她不能死,他們都不能死。
知南和昱霖都要等着他們回去的。
這種車上,肯定會準備醫藥用品,畢竟像他們這樣的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出意外,受傷。所以,這車上一定會有醫藥箱。
她咬着牙,撐起身子,脫下衣服,摺疊好,墊着他的腦袋,將他安置好之後。她起身,剛一起來,車身又猛地往下滑了幾米,她下意識的尖叫,抱住座椅。
睜眼,看到撞爛的車頭,正好卡在兩棵大樹之間,所幸周圍樹木茂密,車子卡着,還算穩當。
她小心翼翼的開始在車上尋找有用的東西,這車子還算結實,經此一遭,也沒有毀得太過厲害。
車子就這麼大,很快她就在後面的座位底下,找到了藥箱,一共有四個,還找到了一袋子壓縮餅乾,還有幾瓶水。
她將所有東西拿出,稍微整理了一下,而後回道岑鏡淮的身邊。
她觀察過周圍的情況,都是斜坡,草木叢生,憑着她一個人的能力,要帶着岑鏡淮從車裏出去,明顯不切實際。
她現在能做的,只給岑鏡淮處理傷勢,然後等他醒過來,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她打開了所有藥箱,幸運的是,什麼都很齊全。
針對於槍傷外傷的藥有很多。
這是現下的情況裏,唯一值得慶幸的。
林溫暖要先檢查一下他身上的情況,具體傷在哪裏,頭部肯定是傷了,這是最麻煩的。傷的腦袋,沒有系統的檢查,很難判斷傷勢程度,更重要的是,若真的傷了要害,以現在的資源,她也沒有辦法救。
更何況,她只是個婦產科大夫。
她壓住心裏的慌張,輕輕的哼着小調,以此來緩解心裏的壓力和恐懼。
她一點點的解開他的衣服,將他全身都檢查了一遍,身上隻手臂有一處槍傷,其他地方都是淤血,應該是車子下滑過程中,撞傷的。
最後,她仔細檢查他的頭部,後腦勺偏上的位置,是流血的位置。
她看了一下,確實有個小口,還在冒着血。
此時此刻,她渾身上下都透着寒。
手腳冰冷,她整個人止不住的發顫,仔細看藥箱裏的藥,心裏有個聲音,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切還沒有到承受不住的份上,她要是崩潰,那就真的到了絕境,還不至於。
她是醫生,她可以救他,一定可以。
四個藥箱她全部翻了個遍,將有用的幾樣拿出來,依次放好。
然後爬到他頭上方的位置,給他上藥,包紮,再喂藥。
一切弄完以後,她又幫他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臉上的污漬,將他的臉擦的乾乾淨淨,一點血跡都看不到,再把衣服穿好。一切都弄好了,她便呆坐在旁邊,眼睛盯着他,眼淚就這樣無知無覺的落下來。
她用力的咬住脣,不想被負面情緒全面侵襲。
她閉上眼睛,用力擦掉眼淚,感覺自己情緒穩定,可一睜眼,眼淚還是掉下來了,根本控制不了。她緊包住自己,半張臉埋在臂彎之間,咬着手臂,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
眼睛盯着岑鏡淮。
她開始在心裏數數,分散注意力。
外面有清脆的鳥叫聲,風吹過,樹葉沙沙響。
不知過了多久,林溫暖再次振作,她不能在這裏乾等,她應該下去,去附近找一找,能不能找到人,或者爬上去,看看會不會有路過的車。
不能等,在這樣的環境裏,需要自救。
如此想着,她便起身,先把裝備拿好,然後走到門邊,試圖拉開車門,但門被卡主了,怎麼都拉不開。車窗的玻璃碎裂,以她的身形,從窗戶這邊爬出去,沒什麼問題。
她把東西先放在窗戶旁邊,彎着身子慢慢走過去,將還沒有掉落的車窗,徹底打碎,然後探出去看了一眼,旁邊有一根枝丫,可以踩一下,只是坡度有點陡,得小心一些,地上全是腐葉,看着有些潮,可能會有些溼滑。她跨出去,踩穩之後,纔出第二隻腳,另一隻手握住外面的枝幹,而後成功的從車內出來。
然而,出來之後,卻是進退不得,四周圍全是樹木草叢,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想要在這裏找個人出來,不如找只老虎來的簡單。
她又往上看了看,連馬路的影子都沒有瞧見,應該是衝了不少路下來。
林溫暖的方向感很一般,進了這種地方,就更是找不到北。
她記起下船之前,放在身上的手機,她連忙找出來,有信號,電量很足。
上面存着幾個號碼,正想打的時候,突然就想到,他們出事故,是因爲內部叛亂導致,而且這個手機是他們給的,電話一旦打出去,說不定就暴露了位置。
如果讓那些人知道,他們還沒死,那麼招之而來的,不是救援,而是殺身之禍。
林溫暖剛升起的希望,瞬間破滅乾淨,她雙手捂住臉頰,心底升起一絲無力感。
不知道靈犀和伏響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把手機放回口袋裏,站在車邊,看了岑鏡淮一眼後,就扶着樹枝往上攀爬。
不管怎麼樣,先上去看看,碰一下運氣。
所幸的是,他們給的衣服材質特殊,比較牢固,樹枝從身上劃過,一點事兒都沒有。
她艱難往上,這一路倒也順暢,很快就看到了馬路,距離馬路越近,坡度就越發的陡峭。咬緊牙關,最後一步,然而,剛探出頭,一輛車子從眼前開過,林溫暖嚇了一跳,那車輪胎彷彿從眼前飛過一樣,差一點摔出去。
手一鬆,身子猛地往下滑了幾米。
手掌心火辣辣的一陣疼,她再次抓緊,迅速的爬上去,等爬上馬路以後,她又有些害怕,畢竟不知道對方是好是壞,她想了想,又趴了回去。
過了一會,那輛車又回來。
她仔細看了眼,開車的是個小夥子,車上似乎就一個人。
她猶豫了一秒,猛地爬了上去,衝到馬路中間,張開手臂,直接將車子攔下。
那車子速度很快,車頭距離她的膝蓋,僅一釐米。
但林溫暖沒有絲毫躲避,她睜大眼睛,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不成功便成仁。
如果老天爺要她死在這裏,那她就認命。
開車的人嚇了個半死,尿都要給她嚇出來了,停好車子之後,男人火氣沖沖的下車,“你有病吧!”
林溫暖一下衝過去,抱住他的大腿,“大哥,大哥救命啊!”
男人顯然沒有想到林溫暖突然就過來抱大腿,他又給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林溫暖抱着他的腿不鬆開,仰頭看着他,說:“我跟我老公出來旅遊,誰知道上了這斷崖,回來的路上車子失控,衝出了馬路,他現在還在下面。大哥,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男人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擰了眉毛,說:“這坡度,怎麼救啊?下都下不去。”
“你可以幫忙打個電話,讓你的朋友幫幫忙。”
“報警好了。”
“不行不行。”林溫暖心頭一緊,“不要報警。”
男人立刻警惕起來,“爲什麼不能報警?遇到這種情況,肯定得第一時間告訴警察叔叔,這地方鳥不拉屎,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我上哪裏給你找人救你老公啊?“
“不能報警,你們是什麼非法分子?”
林溫暖自己倒是沒什麼,但岑鏡淮可能會有麻煩。她舔了舔脣,眼眶微紅,只能哀求,“求求你了,大哥!我求求你了!”
她一邊說,一邊跪求,磕頭。
面對女人如此哀求,又是個漂亮的女人,男人總會生出惻隱之心。
男人咳了一聲,說:“行吧行吧,你等一會,我幾個朋友馬上上來了,一會我們想辦法幫你。”
林溫暖一聽有戲,臉上揚起真誠的笑,“謝謝,謝謝您!”
男人笑了下,將她扶起來。
沒一會,幾輛越野車陸續上來,紛紛停下。
這些人,看起來並不像是好人,但林溫暖知道,也不是那些要他們命的壞人。
林溫暖縮着脖子,往後退了一步。
與她站在一塊的男人,說話應該比較有分量,他抽完一根菸,揚了下巴,說:“誰帶裝備了?”
“我車上有。”一個黃毛,走出來,“咋地?”
“準備一下,我下去救個人。”
“啊?”幾個人都很驚訝。
男人不以爲然,“準備一下。”他說着,脫下身上的外套。
林溫暖立刻過去接住,一臉真誠,“謝謝。”
“站一邊去。”
林溫暖說;“我可以跟你一塊下去,幫你帶路。”
他探頭看了眼,挑眉,“你確定哦?”
她點頭,“我剛纔就是自己爬上來的。”
他輕笑,“小姑娘,聽過上山容易下山難麼?上來跟下去,可不是一個概念的。”
林溫暖看了眼,確實她爬上來的時候,都不知道原來這坡度那麼陡,那麼險。
她抿了下脣。
“得了,我帶個人一塊下去,你是直線上來的?”
她點頭。
“那我直線下去,那麼大一輛車,應該不難找。”
林溫暖這會也幫不了別的,只能點頭。
“得快點了,一會太陽下山,可不好弄。”
她點點頭,“對。”
男人輕笑,很快裝備準備好,是一套登山用的裝備。
最後決定,三個人下去,穿戴好了以後,三個人往下。
林溫暖站在旁邊,跟着那些人叫那個男人,“康哥,你小心點。”
康靖嘉比了個OK的手勢。
三個人一塊往下。
所幸樹枝繁茂,又有繩索拉着,下去的路不算難。
三個人都有登山經驗,下去的速度很快,也很快找到了出事的車子。
康靖嘉掃了一眼,黃毛說:“這車子看起來不一般啊。”
三個人走到車邊,果然裏面躺着一個人,頭上纏着紗布。
“把門弄開,這車子掛在這裏也不安全,這書的承重量有限。”
其中一個嘗試着開了一下,“打不開啊,這是卡住了吧。”
“再試幾次。”
又嘗試了幾次,車子卡的很死。黃毛爬進了車門,狠狠踹了幾腳。車子晃動的厲害,康靖嘉掃了眼,立刻叫停,“算了,從窗戶出來吧。”
三個人費了老大的勁,把岑鏡淮從車內弄出來。
用繩子綁在康靖嘉的身上,三個人往上,暮色簡直,所幸下來時候有所準備,打開了手電。
整個過程,還算順利。
就是康靖嘉累的夠嗆,人太沉了,上三步往下滑兩步,真當是艱難。
幸好帶了兩個人下去,另外兩個能在外面託一下,不然肯定要累死。
林溫暖看到他們上來,臉上露出笑,立刻過去,直接跪在地上,伸手去拉。
被康靖嘉一下打開,“你一個女人才多少力氣,別添亂。”
林溫暖被打的縮回了手,很快另外三個男人上前,先把岑鏡淮拉了上來。
林溫暖迅速過去,把他的頭護住,她仔細看了看,除了臉上被樹枝劃到,留下細小的傷口之外,其他沒有什麼問題。她微微鬆口氣,摸摸他的臉,在他的耳側小聲的說:“我們得救了,岑鏡淮。”
康靖嘉爬上來,解開身上的繩索,看着林溫暖那樣子,拉開車門,“先上車。”
林溫暖立刻擦掉眼淚,在他們的幫助下,把岑鏡淮弄上車。
很快,車子啓動,六輛越野車穩穩的行駛在盤山公路上。
路上,康靖嘉時不時的透過車前鏡看她一眼,林溫暖一直沒有說話,抱着岑鏡淮的頭,側頭看着窗外,又時不時的低頭吻一吻懷裏的男人。
即便狼狽,她身上還是透着一股堅定和溫柔。
一時失神,康靖嘉的車子碰了一下前面的,他立刻回神,前面的車摁了兩下喇叭,像是在罵人。
他嘖了聲,自顧自的說:“艹了,腿打軟。”
林溫暖注意到,探頭過去,說:“是把他拖上來的緣故麼?”
“當然了,不然呢?你男人沉的要命。”他想了想,說:“這人是死的活的?可別叫我費那麼大的力氣,弄上來一個死人啊。”
林溫暖狂呸了兩聲,“不是死人,他還活着,不會死的。”
康靖嘉輕笑一聲,“小姑娘,你們現在的情況沒法報警,那是不是說明也去不了正規醫院啊?”
林溫暖一頓,擡眼看他,抿着脣,不知道該怎麼說。
默了一會,林溫暖說:“大哥,你有沒有什麼私人醫院,設施比較好的。幫人幫到底,等我聯繫到家人,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噢?怎麼個不虧待法?”
他嬉皮笑臉的,語氣裏帶着玩味。
林溫暖想了想,“會給你很多錢,你想要多少就是多少。”
“哇,你家開銀行的?要多少有多少。”
“不是的。”
她想要解釋,康靖嘉擺擺手,“叫什麼名字。”
“要真名,別現編一個。信不信我直接開到警局,讓你兩蹲大牢。”
“林溫暖。”她實話實說。
還真是貼切這名字。
“你老公呢?”
“岑鏡淮。”
“到底怎麼出的事兒?”
林溫暖抿了脣,顯然這件事,不好說。
就算他是救命恩人,也不好亂說。
她垂着眼,看着岑鏡淮,說:“您願意冒險救我們,我很感謝,但有些事兒,我真的沒辦法詳細告知,請您諒解。如果您願意幫我,我一定會銘記於心,並知恩圖報,但您若是不想惹麻煩,我也不會埋怨您,依舊會知恩圖報,報答您救命之恩。”
“得了得了,我不問了。你說這話,嘴巴不饒?我聽着都費勁。”
她淺淺的笑了笑,慎重的說:“不管如何,我都會知恩圖報。”
康靖嘉默了一會,打了個電話。
林溫暖下意識的豎耳傾聽,聽到他說了準備好牀位什麼的,她嘴角下意識的勾了一下,緊握住岑鏡淮的手,心說他們是遇到了好人。老天爺總歸是沒有將他們趕盡殺絕。
這邊的位置比較偏僻,車速很快,但也費了將近兩個小時,纔回到了市區,又開了近一個小時,出了市區,進了近郊一所私立醫院。
這家醫院的位置比較偏,而且所處的位置周圍什麼也沒有,就獨立一家醫院,佔地面積很大。
看着像是療養院。
到了這裏,就只剩下康靖嘉一輛車,在路上已經各自散了。
醫院的安保下來確認身份以後,才放了他們進去。
林溫暖這會稍警惕起來,說:“這醫院看起來很不一樣啊。”
康靖嘉回頭看了她一眼,說:“怕了?”
她看向他,笑了笑,說:“沒。”
他輕笑,什麼也沒說,踩下油門,車子進了院門,開過一條林蔭道,在急症大樓前停下來。
醫生和護士已經等在那裏,車子停下,醫護人員上來,將岑鏡淮弄到移動牀上。
林溫暖也跟着下牀,跟醫生說了大致情況。
人被拉進急症室,林溫暖和康靖嘉等在外面。
過了一會,人就帶出來,去做了腦部CT,具體看一下情況。
昏迷時間未定,看起來沒有其他症狀。
照過CT比較保險。
林溫暖一路跟着,康靖嘉許是跟這邊的醫生認識,整個過程,林溫暖沒有接到任何繳費通知。
等CT出來,可以看到腦部有一塊淤血,但位置並不致命,並且看情況,淤血有可能自己消散,可以先做保守治療,因爲位置有點刁鑽,動手術存在風險。
至於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這個醫生沒有給出具體時間。
這一點,林溫暖自己是醫生,有些情況,確實很難給出標準答案。
醫生還給開了一個全身檢查的單子,先辦了入院手續,這些全是康靖嘉一手弄的。人被送進病房,林溫暖才找回一點理智。
她看到康靖嘉跟醫生說話,沒有過去打擾。
直到康靖嘉看到她躲在那邊,一直往這邊看,卻結束了對話,與那位醫生道別後,走過來。
“哦,對了,你要不要也檢查一下?我看你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到了醫院,你也不必那麼緊張你你老公的情況了,有醫生護士在。”
她點點頭,“我是想跟你說一聲謝謝。”
“不客氣。”誰讓他色迷心竅。
林溫暖又說了聲謝謝,就預備回去病房裏。
康靖嘉咳了一聲,說:“那什麼,你要是信任我的話,我帶你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你現在這個樣子,太打眼了。”
確實,她身上的衣服,很另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人有問題。
她眨眨眼,看着他,默了一會,說:“或者,您可以幫我買一套衣服過來,我剛纔看了一下,這醫院裏可以洗澡。”
康靖嘉噗嗤笑了聲,點頭,“那行吧。”
“謝謝。”她給了九十度的鞠躬。
“想喫什麼?”他問。
“都可以。”
“好吧。”
說完,康靖嘉先走,林溫暖看着他走遠,才轉身進了病房,拉過椅子,坐在牀邊,看着岑鏡淮的臉,倦意陣陣襲來,但她也不敢睡覺,她害怕,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危險會到來。
危險來的時候,他們還會不會有那麼好的運氣,躲過一劫。
她將椅子拉的近了一些,趴在牀上,手指搭在他的手上,就這樣靜靜看着他,良久沒有挪開視線。
康靖嘉買完東西回來的時候,林溫暖就趴在牀上睡着了,他一開門,她就給驚醒了過來,猛地坐了起來,轉頭看向他的時候,眼裏滿是驚恐。
他家也沒回,去商場買了套衣服,去超市買了一些洗漱用品,又去餐館帶了一份豐盛的晚餐。而後,直接過來。
“吵醒你了。”
“沒有,我沒睡。”她睜着大眼,說的認真。
“我又不是你老師,你睡着了也沒事兒,我不會打你的。”
林溫暖扯了下嘴角,笑的有些尷尬。
“快過來幫我拿東西,還坐着。”
林溫暖聞言,立刻起身過去,接過他手裏的東西,看了一下,衣服有好幾套,還塞着女人的內衣褲。
林溫暖不由的紅了臉,看了他一眼,分外不好意思,“謝謝。”
“大小我不知道,你先去試試看,要是不合適,還能換。”
“好。”她點點頭,拿着衣服進去,稍微大了點,但能穿,她想了下,就直接在裏面衝了個澡。
再出來的時候,就換上了他買的衣服,奶茶色的短袖,一條淺色牛仔褲,乾淨又簡單。
頭髮也洗了,用毛巾包着,臉也洗乾淨了。
果然,是個美人。
康靖嘉沒想到,就是去試個衣服,出來一朵芙蓉花。
他呆了幾秒,很快回神,咳了一聲,說:“還挺合身。”
“謝謝。”
“你除了這兩個字,還會別的麼?”
別的,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好一會之後,道:“謝謝,康哥。”
他嘖了一聲,瞪她一眼,笑的無奈。
“喫飯吧。”
“好。”
她走到茶几前坐下來,拿起飯盒,喫的很斯文。
喫完後,把毛巾拿下來,擦頭髮。
康靖嘉坐在沙發上,沒有要走的打算。
林溫暖背對着他,感覺有些彆扭。
默了一會,她問:“這是哪兒?”
“H市。”
林溫暖點頭,聽過,沒來過,也不瞭解。
就知道,這邊還滿亂的。
“你哪兒來的?”
“海城。”
“哦。”那還真是遠了。
默了一會,康靖嘉又問:“準備怎麼回去?”
她沒有證件,得先跟海城的人聯繫。
“我需要電話。”
康靖嘉拿了自己的手機給她。
林溫暖打了林溫馨的電話,但並未打通。
其實她現在不太敢回去,害怕給他們帶去災禍,特別是兩個孩子。
她沒有再打,而是將手機遞了回去,說:“現在晚了,等明後天再聯繫。”
她垂着眼,不與他對視。
康靖嘉也沒有強求。
“要不要叫個看護?”
“不用,我自己會照顧。”
他點頭,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多事兒。
坐了一會,康靖嘉起身,“那我先走了,這手機放你這兒,有事兒聯繫,一會我會給你打電話。”
“好。”她點頭。
康靖嘉離開,林溫暖稍微鬆了一口氣,她回到病牀邊上,把臉貼在岑鏡淮的手上,說:“你快醒過來。”
……
暗網上置頂的懸賞追殺令,突然打上了已完成的印章。
林景程看到時,正好時文悅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
視線正好掃見,她原準備當做沒有看到。
然而,林景程突然開口,“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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