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同病相憐

作者:唐穎小
岑鏡淮接到譚月華電話的時候,是半夜。

  用命令的的口吻,讓他一定要照顧好時文悅,若是時文悅在這邊出任何意外,就唯他是問。儼然是一副,命令手下小弟的樣子。

  原本,他們是同一級,不該有這麼強烈的高低之分。

  但看她的態度,許是在組織內部時間長,資歷老,纔有這般架勢,或者還有其他什麼緣由。

  總歸,這個譚月華身上應當是能抽出很多條線。

  他放下手機,很快,譚月華就發過來時文悅的航班信息。

  時文悅到海城也是在半夜,下飛機,打開手機,就接到了岑鏡淮的電話。

  點掐的很準,剛一開始,電話就進來了。

  時文悅接了起來,“喂。”

  “我是陸政慎。”

  “我媽讓你來接我的?”

  “是。我就在外面,你出來就能看到我。我想,你應該不會故意逃跑吧?”

  時文悅笑了一下,“不會,你在外面等着吧,我很快就出來。”

  如她所言,時文悅很快就出來了,手上沒什麼行李,簡簡單單一個人,戴着口罩,出來一眼就看到了他。

  這個點,接機的人不多,他又長得顯眼,自然一眼就能看到。

  她走過去,站在他的面前,“走吧。”

  岑鏡淮帶着她回了陸家,現在陸家很乾淨,也沒什麼煩人的事兒。

  姜婉竹現在很安分,她又開始搞她的舞蹈室,也不是整天陪在陸白霆的身邊,反正有專業的看護,她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幹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舞蹈室也不是每天都很忙,就雙休日的時候稍微忙一點,工作日就是晚上要去一下。

  沒有學生的時候,她就待在家裏,種花種草,然後給岑鏡淮做喫的,燉補品。

  家裏上下,總歸是打理的很好,不過這大屋裏,也就他們幾個人,打理起來很簡單。

  人,一旦想通以後,這日子就好過很多,也變得愜意。

  她也知道今天時文悅要來,兩人到家的時候,她就在客廳等着,人來了,她還是精神奕奕的招待,還特意準備了夜宵。

  想來她坐了那麼久的飛機,肯定是累,飛機餐也好喫不到哪裏去。

  等她喫完,姜婉竹帶着她去房間,還是她之前睡過的那一間,牀單什麼都全部換了一遍,“就跟自己家裏一樣,想要什麼直接跟我說,不用客氣。”

  “謝謝。”時文悅淡淡的應。

  姜婉竹說:“那你休息,我不打擾你。早上那頓,估計你也不會吃了,你還要倒倒時差。”她想了想,“我下午讓傭人準備點喫的,到時候你醒來,就不用餓肚子。”

  “不用那麼麻煩。”

  “不麻煩。你快休息吧。”

  她不多言,很快退了出去。

  時文悅洗了個澡,就躺下休息了。

  姜婉竹準備的很周到,新的內衣褲都準備齊全。

  之後,岑鏡淮親自空出時間來照看她。

  第一天,時文悅睡了整整一天,岑鏡淮在家裏無所事事。

  她一直到晚上才下樓,看到岑鏡淮在客廳看電視,有幾分詫異。

  “你一整天都在?”

  “都在。”他擡了下眼皮,平淡的迴應。

  “因爲我?”

  岑鏡淮點頭,“因爲你。”

  時文悅嗤笑出聲,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怕我自殺?”

  “那倒不是,你也算是我的重要客人,我放下工作來招待你,也是應該的。”

  岑鏡淮說完,招呼了傭人端了茶水上來,“你睡的太久,我們已經喫過晚餐了,傭人單獨準備了一份,你看看合不合胃口,不喜歡喫可換。”

  過了一會,傭人就端上了一份晚餐,三菜一湯,三個菜看起來都還挺精緻,分量剛好夠她一個人喫。

  時文悅比了個大拇指,“謝謝你熱情的款待,我會幫你在我媽面前說句好話,如果我的話還有作用的話。”

  對着岑鏡淮,她反倒輕鬆,不需要遮遮掩掩。

  她直接盤腿坐在地上,趴在茶几上,慢吞吞的喫飯。

  岑鏡淮也不多話,兩個人各做各的,互相不打擾。

  時文悅喫到一半,擡眼看他,就那麼盯着看了好一會,直到岑鏡淮擡起眼簾,對上她的視線,“嗯?”

  她笑了下,說:“你是以前那個陸政慎?”

  他換了個姿勢,把手機放在旁邊,不說話,僅看着她。

  “就是對溫暖很好的那個。”

  說到溫暖兩個字,岑鏡淮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個淡淡的笑,連眼神都會跟着柔和一點。

  時文悅注意到這細微的變化,其實從那天起,她就感覺到陸政慎的改變,這種改變,絕對不會在同一個人的身上發生,只有可能是換了個人。

  她知道一點,陸政慎有個孿生弟弟,兩個人幾乎一模一樣,不是最熟悉的人,幾乎是認不出來的。

  岑鏡淮對於她的問話不置可否。

  “溫暖是個很積極向上的女孩子,目標特別明確,知道自己要什麼,然後爲之努力,刻苦向上,很自律。我做不到像她那樣,我還是羨慕她。”

  她咬着筷子,像是在回憶往事,然後時不時的露出笑,搖搖頭,說:“年輕時候的日子真好,無憂無慮,沒那麼多煩心事兒。”

  她低下頭,“可惜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溫暖也不在了。”她突然像是想到什麼,再次看向他,說:“你說,我們兩個這樣算不算是同病相憐?我就說嘛,不知道爲什麼,跟你待在一塊,心裏就好過很多。原來,問題出在這個上面。”

  “咱們這是報團取暖不?”

  她笑嘻嘻的,可說着說着,眼底卻泛起了淚光。但她嘴上也不停,一直到聲音哽咽的沒有辦法再開口。

  她才閉住了嘴巴,嘴角依舊往上,整個人凝固了一樣,眼淚掉下來的時候,她低頭,然後自顧自的咯咯笑。

  過了一會,她穩住情緒,已經完全沒了胃口,她笑容落下,目光落在別處,頓了許久以後,幽幽的問:“你說,他到底爲什麼要自殺?高好不容易纔撿回來一條命的,爲什麼要自殺?勇氣可真是大,哎,我這陣子難受的也很想死,可站在窗臺上,我硬是跳不下去,我害怕,怕疼,怕死的難看,怕東怕西,最後還是沒跳成功。”

  “看來,我對他的感情啊,沒有我自己以爲的那麼深厚,也就那樣,反正我不敢殉情。而他對溫暖,是真的愛到骨子裏了。他心裏一定還是很愛溫暖,所以,溫暖死了,他就更沒有生的念頭,所以毅然決然。他以前對生命就沒那麼重視,一天到晚作死,偏偏命又很大。他愛溫暖真的愛的很深,誰也取代不了溫暖在他心裏的位置,多努力都沒有用,愛情這種東西,果然跟努力沒有關係,也沒有先來後到,就是沒有道理可言。”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默了一會之後。又嘆了一口,反反覆覆的,最後自己都笑了。

  擡着頭,看着頂上的燈。

  突然就轉開了話題,說:“這燈挺好看的,之前都沒注意嘞。”

  岑鏡淮是個很好的聆聽者,他很安靜,靜靜的聽她訴說,偶爾遞給紙巾,可以說很體貼了。

  “還喫不喫?”

  “不吃了,飽了。”她把筷子放下,接過他遞來的紙巾,擦了擦眼淚,打了個嗝。

  隨後,岑鏡淮讓傭人過來把東西收拾了一下。

  時文悅依舊坐在地上,不說話,盯着電視看。

  接下去,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姜婉竹回來,就看見他兩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個坐在地上,沒有交流,電視播放着新聞,看起來是在專注看電視。

  她回來路上買了蛋糕,“知道你這會要醒,路過甜品店,給你買了蛋糕。不減肥吧?”

  “不減肥,謝謝伯母。”

  姜婉竹把蛋糕放下,就上樓了。

  時文悅拆開盒子,是個四寸的小蛋糕,很漂亮,看起來就很好喫。

  “你要不要也來點?”

  岑鏡淮搖搖頭,“我不喫甜。”

  “苦的時候,喫點甜,很不錯哦。我分你一半。”她不管岑鏡淮樂不樂意,反正是給他切了一半。

  岑鏡淮沒動,只看了看時間,然後問她,“不睡了?”

  “暫時不睡,你要睡就去睡,不用擔心我,我不會自殺的。”

  “回來這邊,有什麼打算?”

  她吃了一口蛋糕,滿嘴的甜,甜度剛好,與顏值一樣,味道也很贊。

  她擦了下嘴巴,仔細想了想,說:“還不知道,可能先去林家看看。哎呦,不過我現在可能進不去,章惠新看到我,怕是要拿着菜刀來砍我。”

  她說着,皺起眉頭,“那要不去林景程的墳頭拜祭一下?怎麼說也是前夫啊。葬禮沒有趕上,總還是要去祭拜一下的,你說是不是?人和畜牲的區別,不就在這裏麼。”

  時文悅就這麼絮絮叨叨的自己說了很多廢話,她其實也不是說給岑鏡淮聽,她就是說給自己聽,自言自語,自說自話。

  笑也是她,哭也是她。

  比瘋子好一點,卻也未必正常。

  岑鏡淮說:“那明天,我陪你一塊去墓地。”

  “明天再說吧,其實你也可以不用陪我,真的,你有事你忙你的,我自己可以。”

  她轉頭,一臉真誠的看着他。

  岑鏡淮不置可否,沒有給標準答案。

  他沒有再繼續陪着,回書房處理文件。

  時文悅就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岑鏡淮走後沒多久,周旦來了家裏,跟時文悅說明來意以後,就站在旁邊,像木頭人一樣。

  岑鏡淮不可能無時無刻都陪在她身邊,而她的情況看起來不容樂觀,還是看緊一點比較好。這譚月華愛女心切,萬一這人在他手裏出了狀況,這腳跟還沒徹底站穩,又出幺蛾子,會得不償失。

  ……

  這天,盛佳在家裏暈了過去。

  及時送到醫院搶救,並做了全身檢查,仍是那顆子彈的問題。

  這就是個定時炸彈,什麼時候爆炸,沒有人知道,連醫生都拿不準。

  盛佳還是很樂觀,醒來的時候,身體很不舒服,但看到盛繼仁,還是露出笑容,說:“我沒事,我好得很,我剛纔做了個夢,夢到閻羅王嫌棄我這個人太煩,不想讓我下去,我就上天,玉皇大帝也不想要我,最後,他們商量着,還是讓我回到人間,多活幾年,能活多久活多久。”

  “哥,你看他們都不要我,你開不開心?”

  盛繼仁壓下情緒,故作輕鬆,捏了下她的鼻子,說:“不要胡說八道。”

  岑鏡淮接到消息,也是第一時間過來。

  他到的時候,盛佳去做檢查了,病房裏就盛繼仁坐在那裏,兀自發呆,連他進門都沒有聽到。

  估摸着是情況不容樂觀。

  岑鏡淮過去,“盛哥。”

  盛繼仁回神,恢復常色,“你來了。”

  “佳佳情況怎麼樣?”

  “還是那樣,不用掛心。”

  “還是不能動手術?去國外看過麼?”

  “你說呢?”他笑了笑,他吐口氣,說:“醫生都說了,她能活下來,就是個奇蹟了,還想怎麼樣?每次來,都是同一套說辭,就是儘量滿足她所有的願望,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那樣過……”

  他說着說着,停了下來,然後自嘲了的笑了一下,“我沒辦法了,有錢有權,我也救不了她的命。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老天,老天什麼時候想讓她走,她就得走。我留都留不住。”

  他語氣裏透着怒。

  對於這種事兒,岑鏡淮也不知道能說什麼,誰都做不了什麼,只能聽天由命。

  誰說,我命由我不由天?最後,還不是老天說了算。

  話音落下,病房內一片死寂。

  一直到盛佳做好檢查回來,這房裏纔有恢復了生氣。

  在她面前,大家都表現出輕鬆愉悅。

  “鏡淮哥,晚上留下來一起喫飯吧,你好久沒有跟我們一塊喫飯了。你的新聞我都看了,真帥,越來越帥了。”

  她一邊說,一邊星星眼。

  岑鏡淮回以一笑,被她這麼說的,有一點不好意思。

  盛佳沒有等醫生的檢查報告出來就出院了,她不喜歡待在醫院裏,氣味難聞,飯菜也不好喫,而且白色是她最討厭的顏色,偏偏醫院裏哪兒哪兒都白白的。

  回到家,她又活龍活現,竄來竄去。盛繼仁瞧着她那個樣子,一顆心懸着,怕也怕死了。

  最後,是老傭人勸她,她纔去客廳坐着,她其實還是有些不舒服,但她不想讓人擔心,就表現的像是沒事人一樣。

  盛佳喝了口水,說:“快要過年了,鏡淮哥,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人多熱鬧。”

  “可以。”他應下了。

  “真的?那一言爲定,不能騙人啊。”

  “不騙。”

  “拉鉤唄。”她走到他身邊坐下,伸出自己的小手指。

  雖然是小孩的玩意兒,但岑鏡淮還是配合了,打了勾,蓋了章,就不許耍賴。

  她笑的很開心,說:“我喜歡熱鬧,我就喜歡家裏兄弟姐妹多的感覺,我還想啊,等以後我結婚,我一定要生三個孩子。”

  盛繼仁:“你不是怕疼?”

  “再長几歲,我就不怕啦。”

  看着她說着未來的樣子,盛繼仁有些控制不住,他坐了一會,找了個藉口走開了。

  盛佳沒管,繼續跟岑鏡淮聊天,她話很多,嘰嘰喳喳沒個完。

  盛繼仁去外面抽菸,越抽越心煩,最後把煙丟在地上,狠狠的踩,以此來發泄心裏的憤恨。

  飯後,盛佳回房去休息。

  岑鏡淮跟着盛繼仁進了書房,盛繼仁決定在年後行動。

  他說:“以後就看你自己的了。”

  “是。”

  他默了一會,目光定定看着他,提醒道:“時文悅這個人,如果能夠爲你所控制,再好不過。”

  ……

  時文悅在陸家待足了三天,纔出門。

  她沒有去林家,也沒有去林景程的墳頭,她僅僅只是在街上,四處亂逛,漫無目的。周旦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保護她的安全,說來也是巧。

  她逛商場的時候,碰到了林景晴。

  正好她出來給兒子買點東西,在扶梯上碰到的,一個往上一個往下,林景晴看到她時,時文悅都沒注意到她。

  她沒直接喊出來,把手裏的東西交給傭人以後,一步並做三步,下了扶梯,又再上去,在時文悅看到她之前,迅速的把她抓住。

  “你這個賤人!”

  她剛抓住她,就完就被周旦掐住,用眼神警告。

  周旦的力道很大,林景晴喫痛,狠狠踢他一腳,“放手放手!聽見沒有!”

  時文悅:“周旦,你鬆手。”

  周旦看了她一眼,再三確定之後,鬆開了手。

  正好,扶梯到了,三個人下了扶梯,周旦警惕的站在時文悅的面前,把人擋住,免得對方撒潑誤傷。

  時文悅把他拉開,說:“我們認識。”

  林景晴揉了揉手腕,眼神裏透着厭惡,“哼,你還有臉回來!”

  她揚手就要打她,周旦再次上前,警告,“這位女士,你最好收斂一點。”

  “哼,知道自己做了惡毒的事兒,所以找個保鏢保護自己,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時文悅,平日裏看你溫溫柔柔的,真想不到是這樣的人。我哥娶了你,真是他人生一大悲哀!”

  時文悅不介意她罵人,如果林景程真的是因爲她而自殺,她可能會因此而感到開心一點。

  但她知道,林景程的死,跟她多半沒什麼關係。

  只不過剛好在那個檔口,她快要跟陸政慎結婚,他跳樓自殺,看起來好像是爲了她,其實不是的。

  她堅信,林景程是不可能爲了她,跳樓自殺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時文悅態度還是很平和,問:“媽媽怎麼樣?還好麼?”

  “你說呢?她那麼在乎這個兒子,我哥死了,你覺得她能多好?你以爲所有人都跟你那麼惡毒!”

  正說着,商場樓下來了不少人,幾個衣服統一的工作人員開始拉線。今天商場應該是有活動,一樓大廳搭着舞臺,好像是某個高奢品牌開業,請了明星來站臺。

  旁邊有小姑娘過去,興奮的說:“終於來了,我要去搶個好位置。也贇本人超級帥的!”

  林景晴聞言,當即瞭然,笑的諷刺,“我說呢,原來是跟着小情人來的。”

  時文悅也沒想到會趕上這個,也贇這個是臨時行程,算是給人救場,前一個小時才換的人,商場的海報都沒有準備到位。

  由此,她來的時候,也沒看到關於也贇的海報,所以並不知情。

  她也不想跟林景晴在這裏吵,“有機會再說吧,我有事兒,要先走。”

  “時文悅,我哥死的那麼慘,死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閉上,說明他死不瞑目!你每天晚上睡覺,睡得着麼!”

  時文悅沒有理她,自顧自的走開了。

  這種場合之下,林景晴心裏雖然很不爽,但也礙於身份和麪子,不跟她當衆拉扯,也只能看着她走掉。

  時文悅沒有在商場逗留太久,在也贇真人來之前,就先離開了商場,從後門走的,誰知道,越是不想發生,就越是要發生,在門口,她還是碰上了也贇的團隊。

  他們進來,她正好出去,兩人正好碰上。

  也贇一眼就看到她了,但時文悅視而不見。

  她不打算再跟也贇聯繫,他現在這樣發展的挺好,她再跟他多接觸,怕是會影響他的事業。她不想再連累任何人,所以,她連死都不敢死的。

  誰知道她死了以後,譚月華髮起火來,又會拿誰來開刀。

  也贇找了她很久,一直沒有消息,之前知道她跟林景程離婚,又要跟陸政慎結婚,後來婚禮又取消,不知道這些日子,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幾乎沒有多想,直接伸手,一下拉住了她的手,並直接把她拽到眼前,“你去哪兒了?”

  時文悅沒想到他會那麼衝動,盲目的就這樣把她拽過去,直接質問,想都不想。

  這周圍有記者,也有粉絲。

  他瘋了吧。

  她瞪大了眼睛,與他對視一眼之後,用力掙扎了一下,說:“你認錯人了。”

  他皺眉,“怎麼會認錯?!”

  旁邊的助理,臉色也變了,立刻把人拉住,笑說:“認錯了認錯了,也贇,活動要開始了,別耽誤了。”

  經紀人沒在,而也贇怎麼也不肯鬆手,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就是不肯鬆手。

  這樣不是辦法,時文悅只能先妥協,跟他們一道過去,就當做是工作人員。

  但這明顯站不住腳跟,記者對着兩人不停拍,時文悅低下頭,助理給她拿了個帽子戴上。

  幸好周旦在,幫她擋了不少鏡頭。

  她跟着,也贇纔算聽話,完成了活動,原本的記者提問環節,也給取消了。活動結束,就直接走了。

  上了保姆車,也贇看了一眼周旦,說:“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很多次。”

  “我當然回家了。”她垂着眼,扯了下嘴角,“你剛纔不該那樣,記者和粉絲都在,你這樣對你形象不好。”

  “沒關係。”他覺得無所謂,他看出來她有意疏遠,斷絕來往,他若是不出手,恐怕以後很難見到,也很難說一句話。

  他盯着她,有許多話想要問,可看着她的眼睛,又知道自己不太好問,最好是不要問。

  這樣,說不定還能維持聯繫,如果他太直白,袒露,她一定會直接拒絕,然後再也不會來往。

  “一起喫飯吧,我晚上有空。”

  “不用了,前面找個地方停車吧,我要回去了。”

  也贇還是有點強勢的,她拒絕了,但也贇還是把她帶回家,請她和周旦喫飯。

  其實只要她說一聲,周旦會有辦法帶着她離開,但她沒有那樣做。

  她給岑鏡淮打了個電話,告知了他今天發生的事兒,希望她可以控制一下媒體,不要隨便亂寫,也不要報道出她和也贇之間的緋聞。

  喫飯的時候,她支開周旦,就與也贇單獨用餐。

  她沒喫,坐着沒動,臉上也沒有表情,看起來像是生氣了。

  “飯菜不和胃口?”也贇說。

  “知道我跟你之間的傳聞麼?”

  也贇默然,他當然有所耳聞。

  “這事兒,我們說不清楚,那些人眼睛裏只能看到齷齪的關係,我們改變不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咱兩做好自己,保持距離。”

  也贇看着她。

  不等他開口,時文悅說:“以後不要再聯絡了吧,就算碰到也當做是陌生人。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我們是朋友,何必要在乎別人說什麼。”

  “我們的身份,就是要在乎。我也不想背上養小白臉的罪名,我對我丈夫從來都是忠誠的,就算現在他成了我的前夫,我的心意從未變過。希望你明白,就算他死了,我也在乎他的感受。不想他死了,還被人嘲笑。”

  一頓飯提前結束,時文悅和周旦離開也贇的別墅。

  天很黑,時文悅讓周旦去了林景程所在的墓地。

  周旦:“你確定?”

  “確定。”這一刻,她終於有勇氣要去見他了。

  “現在是晚上。”周旦提醒。

  時文悅點頭,“對,一會去買個手電筒,那邊應該沒有路燈。”

  周旦回頭,她的神色很認真,還對着他笑了一下。

  等紅綠燈的時候,周旦給岑鏡淮發了個信息告知情況。

  誰知道,他才分了個心,時文悅就自己開了中控,下車跑了。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導航

熱門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權所有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