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盛世白蓮

作者:唐穎小
陳學易收了電話,感覺這件事有些棘手。

  他想了下,還是當即給趙英迪打了個電話,將這件事老老實實與他說清楚。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片刻,說:“這件事,可不是他說不幹就可以不幹的。”

  “可是,如果他隨時都有可能暴斃的話,對我們也不利啊。”

  “一個戰士上戰場,會因爲死亡而退步麼?”

  當然不會,陳學易沉默。

  趙英迪說:“我可以退一步,幫他安排好他的妻子兒女,其他,恕我沒有辦法答應。不是任何人,都能夠走到他現在這一步,如此關鍵,我不想功虧一簣。”

  話到最後,趙英迪又補了一句,“如果他希望他的兒女可以平安長大的話。”

  陳學易微的皺了下眉,這話聽着似乎有威脅的意味。

  “趙叔。”

  “人,有時候就是得逼一逼,若是不逼迫一下,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潛力有多大。好了,已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

  “好。”

  掛了電話,陳學易心裏不是滋味,可似乎也沒有其他辦法。

  隔天,他纔給岑鏡淮發了信息,將趙英迪所言,美化了一下。

  但不管如何美化,都沒有什麼區別。

  核心還是一個意思。

  岑鏡淮看完以後,就直接刪掉了。

  他停下手上的工作,擡眼看着很努力在學習經商的林溫暖,她每天都很努力,每天都在進步。只是轉行哪有那麼容易,她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如今總與錢打交道,實屬爲難她的。

  當然,如今再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他只有對她更好,纔不辜負她對他的付出,還有他給她帶去的各種傷害。

  林溫暖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突然擡起頭,看了過去,正好撞上他的目光,而後微笑,他一定有問題。

  她在心裏如是想。

  她笑完,又低頭繼續做事。

  她現在已經開始上手一些小事兒,無傷大雅,就算做錯,也沒什麼關係,岑鏡淮可以補救,當然,就是損失一點,也是沒關係的。

  岑鏡淮沒有收回視線,仍是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他所幸放下手裏的工作,走過去,在她身邊站了一會,林溫暖沒理他,仍然是專心致志的工作。

  他彎下腰,把自己的臉,擋在了電腦前,“這麼認真?”

  “你幹嘛?”她不得不停手。

  “引起你的注意嘍,再這樣下去,我要考慮沒收你的職務了。”

  “嗯?”

  “你放棄當醫生,來我身邊,不就是爲了跟我在一起,可我看你現在,還真是一門心思投入到工作裏,把我都排在後面了。”

  他佯裝生氣。

  林溫暖身子往後靠,雙手抱臂,笑眯眯的看着他,“那要怎樣呢?掛在你身上,時時刻刻纏着你?”

  “我覺得這樣可以。”他很認真的點頭,並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他站直身子,張開手,“來,掛在我身上吧。”

  “走開。”林溫暖一把將他推開,忍着笑,不想理他。

  最後看了他一眼,便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電腦上。

  岑鏡淮也沒再吵她,只是拿了把椅子過來,坐在她的身邊,看着她認真工作。

  可他這樣一坐,林溫暖哪裏還能專注,十分鐘後,她放下工作,轉過身子,“你這麼閒?我記得你應該有好幾個文件要看,要處理的。”

  “不想幹了唄。”他很無所謂的樣子,“你想逛街麼?”

  “你不會現在想去逛街吧?”

  “看來你不是很想。”

  林溫暖嘖了聲,“你要罷工啊?”

  “有這個想法。”

  “岑鏡淮,你確定你沒事兒?”

  “怎麼?我這個當老闆的,還沒有資格跟自己的老婆溫存一下了?”

  林溫暖雙手捧住臉頰,挑了眉,笑說:“這話還真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

  “那你覺得我該如何呢?”

  “你應該是那種奉獻型人格,心裏存着大愛,就是那種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何時何地,自己的利益都是放在第二位的。所以,眼下你應該要好好鞏固實力,哪裏會有閒情雅緻,與老婆溫存,就算是生了大病,你都得往後推一推了。”

  “哇,你說的我好像很偉大。”

  “何止偉大,你簡直是一朵盛世白蓮。”

  她這話,一半認真一半玩笑。

  他是真真正正的白蓮,不是貶義,出淤泥而不染這句話,放在他身上,着實貼切。

  岑鏡淮哭笑不得,“怎麼聽都覺得是在罵我。”

  “冤枉,我這可是正正經經的褒獎。不過,你爲什麼覺得我這是在罵你?”

  “誰都知道,現下白蓮花這個稱呼,可不是什麼正經好話。”

  林溫暖笑出來,“原來,你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哦。”

  他伸手捏她一下,“你真當我是個傻子了。”

  林溫暖掩着嘴笑,眉眼彎彎,很好看。

  他喜歡看她笑的樣子,真的漂亮。

  他看着她笑了一會,靠過去,一隻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另一隻手,撐在她的身側,嘴脣碰在她的手背上,“看來我今天要當個黑蓮花了。”

  他拉下她的手,“去開房吧。”

  “嘖。”她別開頭,“不行,我最近熱愛工作。”

  岑鏡淮直接關了電腦的主機,把她拉起來,“走了,下班了。”

  “什麼啊。”

  他不得她反抗,拽着她出了辦公室,跟助理說了一聲,這就走了。

  今天所有的安排全部往後退。

  兩人在專屬電梯內,林溫暖站在後側,餘光看着他,望着他的側臉,臉上笑着,心裏卻並不覺得高興。

  他一定有問題。

  出了電梯,他們往側門走,周旦的車子已經停在那裏。

  兩人上車,沒有目的地,周旦便開着車子,在路上晃。

  “要去哪兒啊?”林溫暖問。

  “還沒想到,你呢?你想做什麼?”

  “不知道,突然這樣問,我也不知道想要做什麼。”

  “那就先想,不着急。”他拍拍她的手背,倏地像是想到什麼,“上次不是說想去拜祭你外婆麼?不如現在就去吧。”

  “你瘋了,這邊過去,來回起碼要三天吧。”

  “怎麼了?你有事要忙?”

  她與他對視,半晌以後,低笑出聲,“我倒是沒事兒,不過我看是你有事。你是不是有又什麼要瞞着我?”

  “沒有,只是突然覺得,你放下一切來陪我,我也該爲你做點什麼,與你一起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兒,這樣以後你跟孩子們說起我的時候,總可以有說不完的話,是不是?”

  她但笑不語,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岑鏡淮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伸手去遮她的眼睛,“你是要吃了我。”

  她在心裏嘆口氣,拉下他的手,而後將腦袋抵在他的肩膀上,不再言語。

  “老家有點太遠了,還是不去了吧,我們去拜佛,去硯山,聽說很靈驗,現在過去,一天也能來回,好不好?”

  “好啊,是該拜拜佛,修修心裏。”

  她跟周旦說了一聲,上高速之前,先去了一趟超市,她買了點喫的東西,又買了些必需品。等東西都買齊全,他們便上了路。

  車子駛上高速後,林溫暖眯了一會。

  岑鏡淮讓她橫躺下來,腦袋枕在大腿上。

  車速平穩,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身上,慢慢也生了瞌睡蟲。

  中午時分,車子正好路過休息站,周旦開進去,剛停下車子,林溫暖就醒了。

  但岑鏡淮還沒醒,她輕手輕腳下了車。

  周旦先去上了個廁所,她就站在車邊,等周旦回來,她看岑鏡淮還沒醒來,問:“他最近都在做些什麼?”

  周旦看了他一眼,“我知道的,你也都知道。”

  “一定有我不知道的。”

  “應該沒有。”他一臉問心無愧的樣子,“你餓麼?要不要去買點喫的。”

  “嗯。”她點點頭,“你去吧,我在這裏看着他。”

  周旦走開兩步,而後又回到她面前,說:“雖然我挺佩服你的,但我還是想說,你這樣跟在他身邊,也沒什麼意義。真的有事兒,你也只能給他拖後腿。這世上,是沒有兩全其美的事兒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總要有取捨。你說,對不對?其實你要是真的支持他,在哪裏都一樣。”

  說完,他就走開了。

  林溫暖坐回車上,片刻,岑鏡淮適時的睜開了眼睛。

  “到哪兒了?”

  “剛到休息站,還得一個小時呢。周旦去買喫的了,要不要一塊過去看看?”

  “也好,正好活動一下筋骨。”

  隨後,兩人下車,服務站有餐廳,周旦正考慮要點些什麼,正好他們過來,也就不用他費神了。

  岑鏡淮點了幾樣素菜,既是去拜佛,那就喫素吧,顯得誠意足一點。

  飯後,三人又歇了一會,纔有上路。

  這一個小時,林溫暖沒睡,拽着岑鏡淮聊天,天南海北隨便亂聊,想到什麼說什麼。

  他們嫌少有這樣的時光,要好好珍惜。

  路上,充斥着歡笑聲。

  到硯山的時候,是下午兩點,車子停在山腳,買了門票,還要自己爬上去。

  這邊的山路有些崎嶇,而且挺高。

  三個人穩步向上,走走停停,一路上碰到的菩薩廟全部都拜了,一個都不少。每一個菩薩前的捐款箱,林溫暖都會丟一點錢進去,然後誠心許願。

  神佛是內心的仰仗,在窮途末路的時候,這便是最好的寄託。

  林溫暖太過於虔誠,這一路上去,大大小小,她全部拜了個遍。

  來之前,她就準備了很多現鈔,都是準備好的。

  “我原以爲你不是很相信,可現在看來,你還真有一套。”

  林溫暖神色有幾分嚴肅,說:“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

  “怎麼了?表情這麼嚴肅。”

  “拜佛啊,當然要嚴肅一點,不要亂講話。”

  他但笑不語,不再多言。

  三人一路往上,到山頂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夕陽餘暉格外刺目。

  林溫暖拜完最後一個,在蒲團上跪了許久,纔起來。

  寺廟內有齋飯喫,因爲常年遊客多,由此,這寺廟後面,也有可以住宿的地方。

  有些年長一點的信佛的老太太,會在這裏住個兩三天,聽寺廟內的主持講講課,說說法。

  還是很有意思。

  現下不是旺季,寺廟內還算空閒。

  看了下時間,三個人就準備今晚在這裏留宿一夜。

  林溫暖與岑鏡淮分開睡,廂房是挨着的。

  晚飯前,三人各自在房內休息。

  岑鏡淮一個人坐在桌子前,茶杯在指間轉動,過了一會,他起身出去,獨自一個人在寺廟裏閒逛。

  這邊的環境很不錯,空氣裏瀰漫着淡淡的檀香味,令人心神舒暢。

  這裏的香火很旺盛,解籤的老和尚那邊圍滿了人,一個個手裏拿着籤文,想讓老和尚說兩句。

  林溫暖沒有求籤,他沒問爲什麼,他也不求。

  可能是有點怕。

  他走過去,駐足了一會,老和尚說話文縐縐的,說了也等於沒說一樣。

  他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過來了將近一個小時,老和尚才稍稍得空,拿了旁邊的罐子喝了口水。

  餘光瞥過來,笑眯眯的,“施主不求個籤?”

  他搖搖頭。

  “不信這個?”

  “信啊,不信來這裏做什麼。”

  “那怎麼不求一個,來都來了。”

  岑鏡淮端正坐好,“您在這裏必然很多年了,看人方面自是有點巧妙,我倒是想問您一句,您看看我,未來可期麼?”

  老和尚打量了幾眼,“本該是人中龍鳳,奈何枷鎖太重,若有朝一日衝破,自是一飛沖天,無人可擋。”

  岑鏡淮笑了笑,不置可否。

  “小夥子,你是貴人。”

  “是麼。”

  “無論遇到任何事兒,你始終要相信你自己,不要輕言放棄,堅持下去,必然會所收穫。”

  老和尚擼了一把鬍鬚,咯咯的笑,“你可是天生的貴人啊。”

  岑鏡淮覺得這話很中聽,但是他並不完全相信。

  老和尚沒有再多說一句,過了一會,他就拿了本子和茶杯,準備下班了。

  正好,林溫暖也出來找他。

  “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還坐在這兒,當門神啊。”

  他笑了笑,說:“在房間裏待着悶,就出來隨便看看,這邊環境好,空氣也好。”

  “那是自然。喫飯去吧,我給這邊的小師傅說過了,我買了一桌,隨時可以過去喫。”

  “好。”

  他起身,兩人一塊去了齋堂。

  這邊喫飯的很不少,林溫暖他們坐了偏角的位置,菜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喫飯的時候,林溫暖沒說話,等喫完飯,她纔開始步入正題。

  “現在在佛祖眼皮子底下,你總該跟我說點真話了吧?”

  她擦了擦嘴,而後把紙巾疊好,放在一側,擡眼看向他。

  “在這裏,不應該說不理俗事麼?”

  “飯堂內可以理。”

  他笑了笑,吃了一根筍,“這件事遠比我們想象中要複雜,一朝深入,就很難退出。”

  “所有,你還是希望我可以離開?”

  “是。溫暖,你想過我死後的日子麼?”

  林溫暖說:“我們一起看日出吧,我剛纔出來的時候,聽到有人說,這裏的日出很美的。”

  這突然的轉開話題,讓岑鏡淮有點猝不及防,轉而笑了笑,“好啊,我剛纔也正想跟你說這個來着。”

  “是麼,那我們已經開始變得心有靈犀咯?”

  她笑眼盈盈,看着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她說:“那時候我們以後都不需要打電話,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說不定可以哦。”

  林溫暖笑起來,往外看了看,“我們出去走走吧。”

  隨後,兩人便出了齋堂,出了寺廟,山頂的風景獨好,一覽衆山小。

  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太陽只剩下一個小小的弧度,她眯着眼睛,說:“真美啊。”

  “不及你萬分之一的美。”

  “怎麼突然又飆情話了?”

  “感慨啊,看山看水,看盡世間繁華,倒是不如一直看着你。”

  “總會看膩的。”

  “不會的。”

  “倒也是。”

  畢竟走不到白頭,自然就不會看膩。

  兩人一直坐到天色完全暗下,周旦去租了個帳篷,給他們搭好就走開了。

  山高,看星星都好像離自己特別的近,伸手就能碰到天似得。

  最近幾天天氣好,漫天的繁星,美的不像話。特別像動畫片裏的那些場景,她伸手,說:“這樣的星空,我可以看一整個晚上不睡覺。”

  結果,五六個小時以後,她就啪啪打臉,靠在岑鏡淮的身上,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

  這裏等日出的,不止他們一對,還有其他好幾對年輕的小情侶。有幾對已經進了帳篷,夜裏安靜,總能聽到一些旖旎的耳語聲,聽不清楚,卻知道很親暱。

  他抱着溫暖,開始回憶。

  年紀越大,就越是喜歡回憶,總是往後看,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就算是一些很丟人的事兒,仍然值得拿出來回憶,年輕啊,真好。

  林溫暖許是發夢了,她突然伸手把他抱的很緊,一張臉十分嚴肅,雙手用力掐着他,真疼啊。

  他低頭,親親她的眉心,“我在呢。”

  她沒有反應,手上的力道不減。

  岑鏡淮也只有忍着,臉頰貼在她的額頭上,“遇到你,喫什麼養的苦我都願意了。再來一次,我的選擇也不會改變。好好兒活着,你開心,我才能開心,你安好,我才能真的安好。”

  林溫暖閉着眼,眼淚從縫隙中落下來,抱着他的手又緊了幾分。

  “我今天求菩薩了,我求他來生再給我們一世緣分,我還告訴他,讓他安排我們做一對青梅竹馬,你說好不好?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長大,一起到老。”

  “我會等你的。”

  在奈何橋上,耐心的等。

  一整夜,岑鏡淮沒有閤眼,林溫暖一直到陵城三點多才醒過來,她眼睛裏佈滿了紅血絲,看起來也像是徹夜沒睡的樣子。

  她打了個哈欠,四周圍都靜靜的,“你一直沒睡啊?”

  “睡不着。”

  她看了看天際,“還能再躺一會,我們去帳篷裏躺一會。人不能不服老,年輕十歲,熬一個大夜一點問題都沒有,現在就不行了。”

  周旦給他們墊的很厚,所以躺下來並不硌人。

  山風呼呼的颳着,林溫暖側頭看着他,說:“我陪你到這裏了。”

  他聞言轉頭,對上她的目光。

  她眼睛亮晶晶的,泛着水光,眼裏含着笑意,整個人柔柔的。

  他握住她的手,緊了緊。

  她說:“我想在這裏住幾天,就不跟你回去啦。我不在的時候,你還是要按照我在的時候那樣喫飯,早點休息,多在意自己的身體,有機會就去做個檢查。你這麼大的人了,肯定能照顧好自己的,對吧?”

  他點頭,“當然。”

  她笑了笑,沒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泛起魚肚子,天空的顏色,變得特別美。

  林溫暖目不轉睛的看着,太陽探出頭的那一瞬,她心裏涌上來一股莫名的激動,她站起來,日出象徵着的說希望,他慢慢升起,將黑暗驅散,照亮大地。

  林溫暖的眼淚落下來。

  但她還是高興的。

  她轉頭,捧住岑鏡淮的臉,而後毫不猶豫的親了上去。

  這一刻她什麼都不管,也不理會身邊有什麼人,她就只是想親他,僅此而已。

  她都這樣無所顧忌,他自然也不會扭捏。

  中午,岑鏡淮和周旦離開,林溫暖並未跟着走。

  她也沒去送,自己呆在就房間裏睡覺,因爲一夜沒睡好,白天補補覺。

  躺下的時候,她吃了一顆安眠藥,至此,才發現,一點作用都沒有。

  他們走後許久,她仍然沒有睡意。

  最後,她放棄睡覺,起身進了寺廟,跪在菩薩前,誠心誠意的懇求。

  此後的每一天,她都在這裏跪拜,祈求,還幫助寺廟內的小和尚清理打掃。

  她成了這裏住客,慢慢的,同這裏的老和尚相熟起來,老和尚免了她的住宿費,如此,她的事兒更多了,有時候要去下面的一些廟宇清理打掃,還有山路隔幾天就要清掃一回。

  她倒是任勞任怨,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爲了給岑鏡淮積德積善。

  她雖住在山上,但與林溫馨還是有些聯繫,她也不多問其他,只要知道他還在就行。

  此後,她便一直住在這裏,青燈古佛相伴。

  岑鏡淮沒有刻意的抹掉林溫暖的蹤跡,也沒有用死遁,她在硯山並不是一個不可說的祕密。

  但他回去以後,過了一段時間,就開始於時文悅有了密切的來往。

  消息頻出,各種猜測,層出不窮,傳的很玄乎。

  爲此,林溫馨與他明面上撕破了臉,方家與陸家井水不犯河水,也杜絕了所有合作。

  如此,讓之前忌憚林溫馨的人放鬆了警惕。

  一切循序漸進,步步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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