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閒言碎語
酒店的人過來接機,分配好房間後,幾個人各自回房休息,午餐自理。
林溫馨喫過飛機餐,一時半會也不餓,就躺下來休息,順便跟方鈺打個電話。
正好,電話打過去的時候,方鈺正在鬧脾氣。
因爲她偷偷摸摸的離開,沒有叫醒他,他醒來以後,知道她已經飛了,氣的已經摔掉兩個杯子。
他發脾氣跟小孩子一樣,真的惱火起來,很難控制住,但要是拿個他喜歡的玩具,轉移注意力的話,就會很快消氣。
只是方蘭灩去世以後,他整個人跟以前有點不太一樣,變得比以前容易暴躁,而且脾氣不怎麼好了。
有時候執拗起來,不管林溫馨怎麼哄,都哄不好。
就像是現在,方鈺把電話接起來,一臉怒氣,嘴巴撅的很高,怒氣表現在臉上。
林溫馨正想說點什麼哄一下,結果他直接把電話掛了,掛完以後,又重新打過來,等她接通以後,衝着她哼一聲,繼續掛掉。
如此反反覆覆,林溫馨被他搞的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她對方鈺,有着無線的耐心,所以就由着他這樣鬧騰,直到他自己消停下來,想要與她對話爲止。
她靠在牀上,一直面帶微笑,對着鏡頭。
終於,方鈺有點剋制住脾氣,停下來不再掛斷,而是瞪着她,說:“偷偷摸摸的走了,所以,是要拋棄我了麼?”
林溫馨一頓,不知爲什麼,他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當然不是,昨天不是說了麼,我是來出差的,差不多一個星期就可以回去。”
“是去偷情。”
“嗯?”
偷情兩個字從方鈺嘴裏說出來,是很奇怪的。
他恐怕自己都不太清楚,偷情兩個字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他面前挑事兒了。
小孩子明辨是非的能力弱,若是有人在他身邊講些是是非非,自是容易當真。
而方鈺現在的辨別是非能力,與小孩子沒什麼區別。
“聽誰說的?”林溫馨保持微笑與溫和。
“沒有,我就是聽到的。”
“那知道偷情是什麼意思呀?”
“什麼意思?”他順着問。
“那他們說我跟誰偷情?”
他哼了一聲,說:“舅舅。”
而後,他又問了一句,“那偷情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溫馨想了想,說:“就是揹着,跟其他人關係曖昧。”
“關係曖昧是什麼意思?”
他求知慾很強,不停追問。
林溫馨一一解釋,“就是揹着跟別人睡在一起。”
他眨眨眼,“不可以睡麼?”
林溫馨被他的表情逗笑,“那是爲什麼生氣?”
“他們說不要我,偷偷的跑了。”
“神經病,我不要的話,我現在幹嘛還要給打電話?到底是聽誰說的,那個人是笨蛋麼?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能相信笨蛋的話。”
方鈺想了想,好像是這樣,“那是不是要拋棄我?”
“當然不是,我爲什麼要拋棄?我現在做的事兒,都是爲了呀。要好好聽話,乖乖去上學,然後乖乖等我回來。”
“會回來的哦。”
“會啊,當然會。我不回家,讓我回哪裏去?難不成,是不想讓我回去了?”
“不是啊,我想讓回來,我想還是跟以前一眼,每週帶我出去玩一次,陪我一起喫飯,給我做飯喫。”他委屈巴巴的,他覺得有很多沒有跟她一起喫飯,她也很久都沒有陪他了。
林溫馨忙的時候,他們可以一整天都不碰面,只能通過手機。
明明現在都住在一塊了,卻好像比之前更難見面。
方鈺難掩失落和傷心,那眼神裏對她的眷,讓林溫馨覺得有點小心疼。
她說:“等這次的事情做完,我會安排好時間,然後好好陪陪,行麼?”
“哼,現在說話不算話了,再也不是以前的老婆姐姐了。”
“嘿,可是男子漢,男子漢是這樣對女孩子的麼?”
他別過頭,哼了聲,表示不理她。
林溫馨笑着,而後說了些好話,又哄又騙,大半個小時過去,他才稍微消了點氣。
又說了幾句以後,她才掛了電話,轉而給周媽打了過去。
將方鈺聽人閒言碎語的事兒說了說。
當然,方鈺聽到的,周媽自然也都聽到的。
但周媽也不是個糊塗人,她對於任何人,任何事,都是相信自己眼睛所見,而不會僅僅只聽人說兩句話,就被人牽動挑撥。
“這個事兒,我看是方慶榮故意的。之前他也幹過這種事兒,以往方珩淅跟蘭灩因爲工作的事兒走的近,也被人傳出過很難聽的話。都這麼多年了,用的還是同一個手段。”
“是麼?竟然這麼離譜。”
“誰說不是呢,但人言可畏,那些個記者和看客,都喜歡看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即便是假的,他們也津津樂道,說的多了,彷彿就成了真的。清者自清這些,都是屁話,最終還是要避嫌。只有徹底的避嫌,才能停止人造謠的嘴。”
周媽嘆口氣,說:“的情況比蘭灩的更復雜。”
但這件事,很明顯是方慶榮在逼迫她,壞了她跟方珩淅之間的關係,讓她不得不因爲避嫌,而與他疏遠。
這樣,她的身邊就少一股勢力,少一個幫手。
或者,他還企圖,用這種方式逼迫她與他合作。
林溫馨皺着眉頭,心裏突然升起無名火。
可現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周媽也沒多說什麼,只道家裏的閒言碎語她可以管,可外面的閒言碎語,就要她自己處理了。
這種負面消息要是散開了,對她和方珩淅都沒有好處。
掛了電話,林溫馨都沒有心情躺着了。
她坐起來,來來回回的渡步。
她本想去找方珩淅說這個事兒,但轉念一想,說不定方慶榮有人跟着過來,到時候隨便拍幾張照片還得了?
如此一想,她索性給他打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
林溫馨默了一會。
方珩淅:“怎麼了?”
“沒有。”頓了幾秒以後,又說:“家裏有人說我們閒話。”
我們這個詞多少有點曖昧。
方珩淅不驚訝,“我知道。”
林溫馨不說話了,等着他的下文,可等了一會,除了聽到他細微的咳嗽聲,再聽不到他多餘的一句話。
過了會,他纔開口,“還有事兒麼?”
瞧他這淡然的樣子,林溫馨心想,既然他都不着急,這說明他自有對策,既然他有對策,那她就不需要着急。
“沒了。”
“喫午餐麼?”
“不喫,我很飽。”
“那好。”
簡單說完,方珩淅就把電話給掛了。
第一天過來沒有工作安排,大家自由活動。
林溫馨休息一會以後,又開始看資料,加強對這座城市的瞭解。
S市現下處於發展期,還得到了國家扶持,有各種政策優惠。其實也是給方家趕上了,舊城改造這個項目,回報率很高。
方蘭灩在世時,對整個項目有過一個五年規劃,會讓這裏成爲全市最繁華的地段。
她還預備投入高速公路,鐵路建設。
當時,是跟這裏的相關部門,都達成了初步共識,但後期她的病情嚴重,再沒有精力顧及到這些,也就不了了之。而方慶榮目光短淺,認爲投入太大,並且這個城市會不會有想象中那麼繁華,也不得而知,所以他在會議上也沒有同意繼續投入。
與之有關的一切,都有詳細的記錄,包括之後方蘭灩沒有出面的會議筆記。
由於,林溫馨對方蘭灩的崇拜,所以她相信她的眼眶,她認爲這件事可行,那必然是可行的。所以,她要把整個項目都重啓。
等到晚上,她主動打電話給另外兩個人,一塊去喫晚餐。
鬧市區離酒店不遠,坐車大概也就五六分鐘的事兒。
她的房間跟方珩淅的在同一層,她換好衣服出門,順道去敲門。
他過了好一會纔來開門,衣衫半解,看着像是剛洗完澡。
林溫馨瞥了一眼,隱約看到了腹肌,身材還挺不錯的。
他有注意到她的目光,若無其事一般,開始係扣子,說:“有點累,就洗了個澡。”
“哦,我叫了老房和小胡一塊喫飯,去不去?”
“去。”他點頭,“稍等一下。”‘
“行,我先下去跟他們匯合,慢慢穿,不着急。”
“也行。”
說完,林溫馨就兀自下樓。
老房和小胡已經在大廳裏等着,兩個人聊的還挺開心,見到她過來,立刻收斂了笑,禮貌的打招呼。
領導面前,總歸還是受拘束。
即便林溫馨已經表現的很親和,但似乎並沒什麼卵用。
“稍等一會,方珩淅也跟我們一塊去。”
兩人點點頭,自然沒有什麼異議。
她站在這邊,這兩人就沒了話。
林溫馨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們聊,他們也是規規矩矩,與她對話。
等了大概十分鐘,方珩淅姍姍而來。
只穿了件白襯衫,沒打領帶,配一跳深色的休閒褲,利利索索的。
她聽到小胡哇了一聲,發出了花癡般的叫聲。
很輕,很剋制。
他今天沒有戴眼鏡,看人的時候,偶爾會眯一下眼睛。
因爲長時間佩戴眼睛,他鼻樑兩邊,還有淺淺的印子。
他此時這般模樣,就像一個長得好看的普通人,沒有攻擊性,身上那種冷俊的氣場,也一併消失了。
“準備去哪裏喫?”他走到近處,在林溫馨跟前站定。
小胡一直盯着他,看了很久,直到他擡眼,她才迅速收回了視線,臉還紅彤彤的,站在老胡的背後,不停歇的拽他的衣服,像是在剋制自己激動的花癡心情。
林溫馨說:“還沒訂下,現在時間還早一點,我們去市區看看。順便,也想問問,有什麼介紹的?”
說着,四個人一塊往外走。
車子已經備好。
老胡坐在前面,小胡跟他們兩個一塊坐在後面。
林溫馨原本想讓小胡坐在中間,結果,方珩淅慢吞吞的,就成了她坐在中間。
所幸車子寬敞,三個人坐在一塊也不顯得擠。
就是正常坐着,手臂會碰到一塊。
一路都挺安靜,所幸路程短,很快就下車了。
這邊的鬧市區並不算大,剛纔林溫馨問過司機,在城南那邊有個繁樂城,那邊一圈也比較熱鬧,而且喫的東西很多。
他們現在這邊逛了一圈,慢慢的,街上人就多了起來。
司機說,這邊有個夜市,晚上非常熱鬧,但要九點以後過來纔行。
他們走了一圈,就決定先去繁樂城。
這裏到繁樂城,十多分鐘。
在小胡的搜索之下,他們找到了一家餐館,據說味道很好,過去的時候,排了長隊。
瞧着,等一個小時都不夠。
小胡轉頭看了方珩淅一眼,他的神色比較平靜,沒有半點不耐煩。
他看向林溫馨,“想喫就等,不想喫就換。”
林溫馨看向小胡,“們想喫麼?”
他們怎麼敢有意見,“聽老闆的安排。”
林溫馨像個傳話筒,又看向方珩淅,“聽老闆的安排。”
方珩淅與她對視一眼,噗嗤笑了出來,又往店門口看了眼,“現在好像是老闆,由決定。”
“如果能夠立刻搞到一個包間,我們會很開心。”
“似乎是在考驗我。”
林溫馨笑了笑,對此不置可否。
隨後,方珩淅去打了個電話。
然後四個人就轉了場,換了個高檔的餐廳。
很安靜,客廳也不多。
四個人坐下來,安靜中帶着一點兒尷尬。
林溫馨與方珩淅同坐一邊,小胡有點矜持,但老房早就瞧出她心裏的小九九,就把方珩淅對面的位置讓給了她。
林溫馨說:“我看那個繁樂城還挺熱鬧的,裏面喫喝玩樂一應俱全,一會要不要去逛逛?”
方珩淅給她倒了水,林溫馨下意識的踢了他一下,示意他所有人都倒上。
幸好,方珩淅是個聰明的,她沒頭沒腦這麼踢一下,他也懂了她的意思,他先給小胡倒。
她立刻起身,從他手裏接過,說:“這怎麼好意思,我來吧。”
她從他手裏接過水壺的時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就燦爛了起來,吐了一下舌頭,立刻垂了眼,先給自己倒,再給老房倒。
林溫馨拖着下巴,瞧瞧小胡,又敲看了看方珩淅。
他很淡然,沒有任何異常,甚至於,好像絲毫都沒有看出來人家小姑娘的春心。
恰好這個時候,他轉過頭來看她,兩人視線碰上。
林溫馨頓了下,而後,露出一絲別樣的笑容。
方珩淅把菜單遞給她,說:“點菜。”
她接過,依言點了幾樣。
一頓飯,喫的很安靜。林溫馨原本是想做一個有親和力的上司,可當下看起來,上司就是上司,有親和力也還是上司。
對方沒有辦法,把當成是普通朋友那麼看待。
聊天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奉承。
飯後,他們一塊去逛了一圈,林溫馨看到電玩城,有點懷念。
十七八歲的時候,很喜歡來這種地方。
那會,跟着梁淳,胡搞瞎玩,她喜歡裏面的跳舞機。
可以跳一個下午那種。
“進去看看?”
“可以。”
老房找了個藉口,已經自行娛樂去了,小胡還跟着他們。
三人進去,方珩淅去換了兩籃子的遊戲幣。
林溫馨和小胡,一人一籃。
他對這個興趣不大,就沒買。
“我去外面抽根菸,們隨意。”
說完,他就出去了。
小胡看了好一會。
林溫馨笑說:“很帥啊。”
小胡立刻回神,乾笑一聲,倒也沒有害羞,“那肯定帥啊,他是我們公司所有單身女同事的目標。不過他好像對女人不怎麼感興趣,我在這個公司也有兩三年了,就沒見他身邊有個女朋友。”
“那不是正好,們都有機會。”
“有啥機會哦。”小胡笑嘻嘻,“能這麼近的跟他相處,就很不錯咯。”
“啊?沒期待嫁給他?”
“林總,這是在嘲笑我吧?”
“我很認真啊。”
“不可能的。”她擺擺手,“他要是能看上我,那我家祖墳一定冒青煙了。”
林溫馨被她逗笑,又順着她的目光往外看了看,他就站在門口,靠着欄杆,從口袋裏掏了煙,過了一會,他轉過頭,往這邊看過來。
林溫馨下意識的轉開視線,“我們去玩吧。”
然後,林溫馨找到了跳舞機,但她卻沒有了以前年輕時候的勇猛,竟然不敢上去。
反倒是小胡,沒有顧慮,走上去開始瞎跳。
跳舞機是很引人注目的一個項目,小胡這麼瞎跳,都有人過來圍觀,等她下來,又一個小姑娘上去。
小胡回到她身邊,說:“這玩意兒減肥最好,林總,怎麼不上去?”
“我年紀大了呀。沒看見上去的都是跟一樣的小姑娘?我要是再年輕五歲,我也上去。”
小胡說:“看起來也是個小姑娘。”
她是認真的。
“哎呦,不行,我肚子有點疼,林總我先去個廁所,幫我拿着。”
她只拿走了手機,就急匆匆的去上廁所去了。
小胡走後沒一會,方珩淅就進來,站在她後側,說:“光站着不動?”
她聞聲,猛地一轉頭。
他雙手背在身後,垂了眼簾,視線相對。
這一瞬,林溫馨心頭一跳。
她迅速的收回視線,笑說:“上去出醜啊?”
“也沒人認識。”
“不是認識我?”
“我也不會笑。”
“誰知道哦。”
她說着,拎着籃子去別的地方,坐下來捕魚。
“剛纔跟小胡在說。”林溫馨起了話頭。
“是麼?”
“小胡說是公司裏的鑽石王老五,單身的都想嫁給。多少年沒談愛了?”
方珩淅沒有說話,只餘光看她一眼,似笑非笑。
見他不說話,林溫馨又說:“不會沒談過愛吧?”
“很關心?”
“聊聊天嘛,難道不能說?”
“想聽什麼?”
林溫馨挑眉,“這人,可真是不好相處。”
“就因爲我不告訴,所以不好相處?”
“對。”林溫馨點頭。
方珩淅側頭,“那我問,是怎麼眼瞎,看上樑淳的?”
林溫馨一頓,倏地就笑了起來,大笑。像是被戳中了笑點,一下子都停不下來。
笑完以後,她哼了聲,說:“這問題,可真夠狠的。我要是告訴,梁淳特麼還是我的初,會不會爲我感到一點不值?”
“有一點。”
“怎麼只有一點?像我這樣好的一個女孩,不應該是非常不值麼?”
方珩淅笑了笑,“看起來心甘情願,而且即便是現在也並不後悔。”
林溫馨轉過身,與他面對而坐,手肘撐着膝蓋,直勾勾的看着他,“好像很瞭解我的樣子。”
“那所以,到底談過愛沒有?”
“談過。還搞大過人家肚子,信不信?”
林溫馨與他對視,半晌以後,坐直身子,“不信。”
“爲什麼呢?”
“的樣子看着不像。”
他輕笑,“該知道,看一個人,不能只看外表。”
“所以,是真的?”
“猜啊。”
林溫馨嘖了聲,“跟說話費勁死了,她轉開頭,又投了幾個幣,繼續捕魚。
小胡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被老房拉住。
林溫馨玩完了所有幣,她都沒有回來。
看手機才知道,她已經回去了。
時間已經過了九點。
林溫馨想了下,還是準備去夜市那邊走一圈看看。
夜市確實很熱鬧,人也很多。
攤位擺的很長。
林溫馨是很久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夜市了,裏面還有很多小喫,很有特色。
人那麼多,林溫馨有點猶豫,“要去麼?”
“來了,就逛一圈。”
“那行。”
隨後,兩人進了夜市,那些攤位上的小玩意兒,倒是很有意思。
林溫馨逛了一會之後,就逛出了趣味。
她買了兩串糖葫蘆,一回頭,發現方珩淅不見了。
她愣了下,正好手機響起。
她拿出來看了眼,正是方珩淅。
“人呢?”
不等她說話,他先質問。
“在哪裏?”
她離開了攤位,走到路中間,踮起腳,往後看了看。
所幸的是,方珩淅夠出衆,她一眼看過去,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拿着手機,站在人羣裏,左顧右盼的,應該是在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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