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日記六連

作者:一魚知江
第611章日記六連

  “1839/05/05”

  “我能感覺到,肯定有某些事情發生了變化,一些很突兀的變化,但是大家又似乎都沒有意識到,又好像他們都已經適應了,連最笨蛋的布奇都應付自如,前天晚上我們接到螺殼街菲利普夫婦的報案,稱他們家門口的雨水口裏一直有東西在發出奇怪的聲音,我們抵達現場進行了搜查,最後是布奇從雨水井下拖上來一隻兩百斤重的大老鼠……”

  “不知道是我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那隻大老鼠長得很像45教區的皮匠威廉姆斯先生,因爲他們都長有那章魚腳一樣的奇怪鬍鬚,而且威廉姆斯先生是黑人,那隻老鼠也很黑,聽起來有點種族歧視但如果你認識威廉姆斯先生同時又在案發現場看到過那隻大老鼠,一定就能理解我的意思。”

  “可包括布奇在內,所有人都只把它當成一隻普通老鼠對待,稱這是一個因爲喫的太胖而卡在管道井裏的‘倒黴蛋’,一直持續不斷髮出的奇怪聲音其實是它在向菲利普夫婦求救,然而它不但沒有得到這對夫婦的援助,反而是引起了他們的不安,且因爲這份不安,菲利普夫人一天之內連續幾十次往雨水口裏灌了燒開的熱水……”

  “再加上凌晨下了一場雨,那隻大老鼠被拖上來的時候已經斷了氣了,它的後背和頭皮上有大面積的皮膚潰爛脫落,那絕對是的見過的除了老變態加西亞教授以外最噁心的生物了。”

  “可大家都表現得很平靜,超級平靜,提供醫療救助的同僚確認大老鼠已經沒有任何生命體徵之後收拾好東西就離開了,並告知我們說‘通知家鼠吧’。”

  “後來布奇把那隻大老鼠帶回了執法所停屍間。”

  “聽起來可能有些魔怔,我第二天一早就跑去45教區的皮匠鋪,但並沒有見到威廉姆斯先生,而且從那以後也都沒有再見過這個人。”

  “後來我還去問了停屍間的瑞克,想着興許他在驗屍過後會有什麼收穫,至少證明一下我心裏那個猜測錯得有多麼離譜,可我一進停屍間就看到這傢伙提着紅酒杯伴着音樂在屍體中間跳那蹩腳的華爾茲,我受不了福爾馬林和烤肉味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就離開了……”

  …

  “1839/05/07”

  “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

  “也許這個不能算得上奇怪,主要近來這段時間我比較敏感,看什麼都覺得不太正常。”

  “大致情況是,我們接到線人的情報,說亞登村那裏一夜之間出現了幾十具屍體,如果不是因爲達到一定數量的話,以亞登村那些人的手法肯定可以做到毀屍滅跡而不被任何人發現,但一夜之間要處理掉這麼多屍體多少是有點難度的。”

  “我們一開始以爲是幫派械鬥或者其他類似性質的事件,但等我們見到那些屍體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並不是他們處理屍體的時候被線人發現,而是這些傢伙根本就沒有打算毀屍滅跡。”

  “亞登村口臨時立起了5座十字架,都是用樹樁臨時搭建的,大概有將近十米的高度,而那79具屍體就這麼明晃晃地被分別釘在這5座十字架上,我們抵達現場的時候,5座十字架上的火還沒有完全熄滅,是的,他們用中世紀處死女巫的方式,燒死了那些外來者。”

  “用瑞克的原話來說——全部都過火了,沒有解剖的意義。”

  “由於死亡人數太高,我們將整個亞登村包圍控制了起來,爲此,執法總部與市政廳連夜開會商議了此時,我從父親那邊得到了一些來自於貴族高層們的態度看法,奇怪的是,作爲亞登村的真正幕後金主,這些家族首領罕見地沒有跟我們執法隊對着幹,我們很順利地進入亞登村進行搜查。”

  “本來以爲會是一次麻煩的行動,麗貝卡親自帶隊,整個執法所,連狗都出動了。”

  “但亞登村裏那些傢伙卻出奇的老實,完全沒有抵抗調查的意思,怎麼說呢……我從來沒見過犯罪團伙成員表現出那種‘正義感滿滿’的感覺。”

  “是的,亞登村的賭場、窯子、菸酒販,上至老闆下至打手都聲稱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燒死的都是惡毒的邪教成員,自己是在伸張正義,甚至還要求執法隊給他們頒發榮譽勳章,說真的,跟這些傢伙交流起來困難重重,光是解釋清楚榮譽勳章是由王室頒發不歸我們執法體系管這件事,就花了四十分鐘。”

  “起初我們認爲這是一起情節惡劣的屠殺事件,邪教的言論只是規則階層那邊杜撰的一個幌子,企圖以此方式矇混過關罷了。”

  “但進入亞登村深入調查之後,我們發現被燒死的這些人還真隸屬於某一邪惡教團。”

  “科隆尊教會。”

  “是這個名字沒錯,該教會成員全是外鄉人,他們進入亞登村的時間並不長,但因爲行事惡劣、名譽不佳(亞登村民反饋),最後被團滅了。”

  “很難想象到底是多麼惡劣的一羣人,才能在亞登村這樣的地界上得到一個‘名譽不佳’的評價。”

  “我們在科隆尊教會的聚集所中找到了許多宗教器具與書籍,以及一些類似刑具的東西。並且很快就收到了來自北方的電報確認,這夥人確實是流竄逃亡的邪教組織,他們經常執行活人獻祭之類的可怕勾當,在當地全是懸賞通緝犯。”

  “很難想象這一被冠以邪惡教團的團伙爲什麼要主動往國教所在的城市湊,到底有多麼奇葩的腦回路才能做出這種決定,最搞笑的是,都還沒有來得及進入黃金律教會的視野範圍,就被亞登村給就地解決了。”

  “要不怎麼說亞登村民武德充沛呢。”

  “總之,這隻能算是一件相對奇葩的事情,一個被村民剿滅了的邪惡教團,也不知道加入這種教團圖的是啥。”

  “我以爲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但後來我發現教會第二天就派人拜訪了執法所,在麗貝卡的門前,我聽到了他們在討論一些關於邪惡教團的事情,偷聽是不禮貌的行爲,但我本意其實只是想偷看一下麗貝卡換衣服而已,哎總之就是不小心聽見了些東西,說被剿滅的科隆尊教會是侍奉什麼魷魚索托斯的,還說該交團有個別成員逃出了亞登村沒有被燒死,讓麗貝卡要照顧好凱。”

  “很奇怪,我不明白來自北方的邪惡教團和凱有什麼關係,但好消息是我接下來幾天的任務是帶着放假的凱喫喫喝喝,她是個懂事的孩子,比我懂事多了,而且她的白頭髮真的好好看嘿嘿……”(寫一半停下來傻笑)

  (笑着笑着被口水嗆到瘋狂咳嗽)

  ……

  “1839/05/08”

  “本以爲這輩子唯一能讓我魂牽夢繞的就是女人的紅髮了,但沒想到銀髮也是如此迷人。”

  “快停下你那些骯髒的想法,她只是個孩子。”

  ……

  “1839/05/09”

  “凱是個超級文靜超級可愛懂事的孩子,感覺麗貝卡身上欠缺的所有溫柔全都轉移到她的身上去了。”

  “她喊‘姐姐’的聲音好好聽。”

  “不僅如此,她還很聰明,在我說起了那些‘奇怪的變化’之後,她表示自己也有這種感覺,而且她的洞察力比我強得多,點出了很多我完全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對我來說,奇怪就只是一種感覺,我從未認真地去思考這種感覺的源頭到底是什麼。”

  “但凱卻從生活的點點滴滴中發現了詭異之處。”

  “她給我分享了兩個重大發現!”

  “第一個最古怪了,只要在某些特定的時間點做平板支撐,時間的流速就會一點點變慢下來!”

  “我們倆反反覆覆嘗試了很多次,在一天之內的不同時間段都做,想着是否可以把那個特殊時間點找到。”

  “雖然成功的次數寥寥無幾,但是看到懷錶上指針變慢的那一瞬間我真的嚇傻了。”

  “再後來還有一次,我發現懷錶指針在某一刻度停了整整四五秒。當時我和凱在河畔的草坪上,周圍沒什麼路人,所以也分不清楚時間是不是真的停下來了。但我一扭頭,看到了凱滿臉驚悚地指着河畔樹蔭下的某個角落,似乎被什麼東西嚇得說不出話來。”

  “我以爲她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但一扭頭髮現該死的邁洛就蹲在我面前。”

  “他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小肚子,打斷了我的平板支撐。”

  “不久之後,凱也迅速也恢復了正常,就好像完全忘記了剛纔見到什麼了一樣,明明眼角還掛着淚水,但一點兒也不害怕了,而當我問起她當時在樹下看到些什麼的時候,她也只是搖搖頭說自己看錯了。”

  “至於邁洛,聽我說平板支撐會讓時間變慢的事情之後,他一臉鄙視地表示‘全天下的弱雞在做平板支撐的時候都有這種感覺’。我能看得出那傢伙的鄙視,媽的我看出來了,不只是鄙視,他還覺得我是傻子,沒錯那就是看傻子的眼神,靠……”

  “所以當天晚上我就帶着凱去他家蹭了一頓大的,讓他多洗幾個盤子哼!”

  “……”

  “哦對還有第二個奇怪規則,也是凱發現的。”

  “她說我只要每天喫一個蘋果,醫生就不能靠近我。”

  “一開始我還不能完全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直到我們在聖喬治醫院門前看到了巨大字體的標語‘爲了您能順利就醫,請提前三日不食用蘋果與任何蘋果製品’。”

  “我倆都覺得很奇葩,於是做了個試驗。”

  “當我倆一邊啃着蘋果走進聖喬治醫院大門的時候,所有人都投來異樣……不,那應該算是敵意滿滿的目光。”

  “我想如果不是因爲我穿着執法官風衣的話,我們可能會第一時間被轟出去。”

  “事實是,後來醫院保安真的過來勸阻了,他們聲稱這是爲了醫院衆多醫生的安全着想,請我們儘快停止這‘荒唐無禮’的舉動。”

  “沒記錯的話,我還看到了大概二十米開外,一名穿白大褂的醫生在見到我手中的蘋果之後開始瘋狂地往後退,那誇張的肢體動作和表情,就像是吸血鬼見到了十字架一樣恐怖。”

  “如果不是所有人都瘋了,那就是我瘋了。”……

  “1839/05/10”

  “也許是因爲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教會的人要專程來一趟執法所告訴麗貝卡要盯緊凱。”

  “昨天我做了個奇怪的噩夢,夢裏我和凱正在歌劇院的觀衆席裏坐着,那是一場非常美妙優雅的芭蕾舞演出,我看的入了神,直到身旁的凱輕拽了兩下我的衣袖。”

  “這時候我才發現,可以容納上千人的巨大觀衆席位裏,那些被陰影籠罩着的座位上,所有人都回過頭來盯着我們倆,包括後方、還有遠處廊道上的人,他們都像是着了魔一樣盯着我們倆。”

  “接着這些人開始緩緩站起身,互相堆疊着朝我們倆所在的位置擁來。”

  “我牽着凱開始往外跑,但我們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很奇怪,那座歌劇院的通道結構明明一目瞭然,但我們就是迷路了,或者說,我們看不到大門。”

  “那種感覺就像是陷入了沼澤的泥潭,我們四周圍明明有上千人的在堆疊着碾壓而來,無數隻手腳填滿了視野,偏偏這樣的場景內又寂靜得可怕,那足以令人窒息。”

  “我發現凱比我冷靜得多,她雙手很用力地抓着我的左手,那讓我也莫名地多了幾分勇氣。”

  “然而,最終我們還是被那茫茫人海給淹沒了。”

  “我的耳畔開始聽到無數疊加在一起的哀嚎聲。”

  “我找不到凱了,我面前有無數雙猙獰的手,卻沒有一雙是凱的,我開始哭,開始瘋狂地喊她的名字,但是迴應我的只有哀嚎聲。”

  “我感覺天旋地轉,好像劇院變成了一個空心的玻璃球,而我與那些觀衆此刻就裝在這枚玻璃球裏,且有人正在旋轉着這顆球,因爲我開始看到被‘顛碎’、‘搖勻’了殘肢斷臂在天花上飛舞。”

  “唯獨舞臺上那些芭蕾舞者依舊在兢兢業業地表演者,儘管她們的裙襬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大片。”

  “那是個可怕的噩夢。”

  “我多麼希望能逃離那片晃盪詭異的夢境。”

  “好消息是,我很快就聽到了槍聲。”

  “一些熟悉的影子開始出現。”

  “我看到麗貝卡,看到了那天出現在她辦公室的教會會吏,還看到了嚴。”

  “他們好像都跟平時不太一樣,跟我上回做夢夢見的樣子有點相似。”

  “麗貝卡這拿着雙槍,槍管都像是剛從鍛爐裏取出來的一樣,燒得通紅,而嚴依舊鬼喊鬼叫,說着一些沒人聽得懂的話,類似草莓巧克力或者素菜通心粉之類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喊到‘牛肝菌雜菇披薩’的時候被麗貝卡狠狠瞪了一眼,後面就再也不亂喊了。”

  “我只記得我哭的很兇,一邊哭一邊向麗貝卡大喊說我找不到凱了,接着我感覺一隻強有力的手在血池中把我握住並拖拽了出來,那人是邁洛。”

  “夢裏我怕得要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抱着他的脖子,直到他說自己喘不過氣了才鬆開。他把我放到了門口的臺階上,接着我就聽到了一些無比尖銳的可怕聲響,邁洛似乎用很粗暴的手段碾碎了什麼東西,等我回過神來,他已經抱着凱從大門裏走了出來。”

  “接着,接着我就在自家的牀上醒過來。”

  “滿被窩都被汗水浸溼了,真慶幸我沒有尿牀。”

  “渾身痠痛,就像捱了一頓打似的,這覺還不如不睡,我真的服了爲什麼總是做這種奇怪的夢。”

  ……

  “1839/05/11”

  “我在邁洛的脖子上看到了一些清晰的勒痕,他說那是享樂屋的妹妹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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