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說重点!” 作者:南飞一客 林昭祭出万能用语,“大人的事,小孩别打听。” 珩宝笑嘻嘻的,“妈妈,以后你再问我問題,我也可以說:小孩的事,大人别打听。” 顾承淮给他媳妇儿撑腰,“顾知珩!怎么跟你妈妈說话呢!!” 珩宝撅了撅嘴,小脸写满不服。 他的性子和亲爹蛮像,天生带着倔劲儿。 林昭捏住二儿子的小嘴巴,“生气了?” 小孩瞬间笑开花,摆摆手,声音响亮,“大度的小朋友都不生大人的气。” “哇,真是大度的小朋友呢。”林昭哄着他。 聿宝把话题拉回去,“妈妈,狐狸精是啥?” “……??”林昭满脸疑惑,“你问這個干什么?” “陆宝珍奶奶說陆宝珍后娘是狐狸精,狐狸精是啥?”聿宝再次问。 他不似心粗的珩宝好打发,对于他提出的問題,林昭难免认真几分。 “這個……狐狸精不是好话,你和珩宝别学。” 珩宝机灵道:“和狗日的一样,对嗎?” 林昭脑袋空白了几秒,笑容消失,喊他爸,“顾承淮!你能不能管管你儿子!!” 顾承淮匆忙出来,手上拿着一個搪瓷缸,“咋了,先喝口水。聿宝和珩宝哪個捣蛋了,你给我說,我吊到树上揍。” 话沒說完被珩宝抱住腿。 “爸,爸,我是你亲儿子!”他知道他爸是认真的,赶紧求饶。 林昭說:“你儿子說脏话,你管管。” “就知道是你這個淘小子。”顾承淮将珩宝拦腰抱起,往屋裡走。 不多时便响起小孩的嚎叫声。 “哎呦疼!我的屁股!!呜呜呜我要告诉我奶!奶,你儿子打你宝贝孙子……” 一声比一声响。 嚎的假得很。 连聿宝都沒骗過。 当哥哥的想替弟弟跟妈妈解释一二三四,又不知道咋說,尴尬得小脸通红。 “你脸红什么?”林昭好笑地问。 聿宝害羞地将小脸埋进她胸前,小声道:“珩宝喊的真夸张。” “咱们给弟弟留個面子,就当沒发现。” 聿宝仰头,弯了弯眼,有种和妈妈有相同秘密的小窃喜,“好。” 沒一会,顾承淮走出来,像模像样地将衬衣袖子往下放,好像使出大力真教训過儿子一样。 “我教训過老二了,保管他以后不敢了。”他对林昭說。 转而又看向聿宝,“你也一样,对辛苦养育你们的妈妈要孝顺,要有礼貌,說话那么噎人干什么。” 聿宝站姿乖巧,“我知道的。” 当爸的表明态度后,转身进了灶房,他正烧热水呢,不知道灶膛下的火灭了沒有。 林昭就觉得:有他爹管教孩子真省心啊。 這时,珩宝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只看這副模样,真像挨了一顿扇。 某個瞬间,林昭都要怀疑,顾承淮是不是真下了狠手。 “疼嗎?”林昭拉過珩宝。 小家伙龇牙咧嘴,嘶嘶几声,“疼。” “我看看……”林昭要扯他的裤子,珩宝忙跳走,动作矫捷的哪像挨揍的人。 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大,珩宝忙缩小动作幅度,偷摸瞧他妈妈一眼,小声道:“麻了嘿嘿。” 他爸动静搞的大,但是沒用大力气,根本不痛,就是盯着他看,盯得他心突突突突,赶紧认了错。 “以后還說脏话不?”林昭只当沒看出父子俩演的這出,她的目的只是教孩子。 這么点大的孩子,学脏话比学习快很多,稍微不注意,孩子满嘴脏话的习惯就养成了! 她见過的。 脏话连篇的小孩,身上的童真可爱,都好似淡了很多,让人喜歡不起来。 “不說了。”珩宝想到爸爸盯着自己的眼睛,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垂下头,有些郁闷地說:“我知道小朋友不能說脏话,但是有时候控制不住,它自己从我嘴巴裡咕噜出来的。” 林昭沉默片刻,“那是因为你平常看热闹看太多了,以后少看点热闹,学你哥……多看点书,就不吐噜脏话了。” 她伸手抹去儿子脸上的水,“一点不沉稳,也不知道你随了谁,不省心的小孩,以后再說脏话,我让你爸动真格的啊。” “知道了!”珩宝应声。 应完突然叹气,很苦恼地說:“爸爸咋那么听你的话……” “……”聿宝无语地看弟弟一眼,“因为咱家妈妈是老大啊。” “我啥时候能当老大啊,娶了媳妇儿嗎?!”珩宝不满足于现今的家庭地位,又想整活儿。 林昭快笑死了,“你不是說娶媳妇儿要花好多钱,你不要嗎,咋又要了?” “我想当老大!”小朋友清脆的声音响起。 “你娶了媳妇儿,你们小家的老大是你媳妇儿,不是你。”林昭轻描淡写地打碎二崽的期待。 這种可能挺大的,毕竟他爷、他爸、他叔伯都這样。 珩宝表情裂开,“???” “……那算了。” 垂头丧气地离开。林昭一头问号,“你弟咋了?受打击了?!” 至于嘛?! “当不上老大心裡苦,等会我哄哄就好了。”聿宝看着弟弟的背影,回答的认真又淡定。 林昭眉开眼笑,“那……辛苦我大儿子了。” 聿宝面露羞涩,“不辛苦的。” 另一边。 林世繁和战友所在的军区收到一封感谢信。 那信写得特真情实感,還被领导念出来,這让毫无准备的两個年轻军官红了脸。 “林世繁,徐检,你俩是好样的,出去沒丢咱们军区的脸!人民子弟兵就该這样,积极的、主动的,解决群众之难!” 听着老范的话,被夸的两個青年对视一眼,都沒笑出来。 对他俩而言,火车上帮忙,根本是随手而为,实在沒什么好說的。 而且,他们的战友都這样。 老范夸了几句,才放林世繁和徐检离开。 两人出了领导办公室,徐检看向林世繁,“你說咱俩也沒說咱俩的地址,那位女同志咋知道……咱俩是這個军区的啊?” 林世繁提前收到了妹妹的信,說道:“那位女同志写信问了我妹妹,我妹妹给她說的。” “噢。”徐检恍然大悟。 說到妹妹,他眼底闪烁几下,肩膀轻轻一拱,撞了撞林世繁的胳膊,话语讨好,“咱妹寄来的东西還有嗎?” 林世繁看向他,“馋了?” “不馋能问你?”徐检觉得這人真是的,但是沒办法,手裡有粮的是大爷,他脸上堆满笑,“我买几個大白馒头,你拿出咱妹寄来的肉酱,咱们一起开开荤?” “走。” 徐检高兴极了,“哥,林哥,還是你大方!” 林世盛:“出息。” 嫌弃完又道:“想吃直說啊,這么忸怩干啥,一点也不利落。” 闻言,徐检不客气道:“這话是你說的,你有多的匀我一瓶!” 林世繁看過去,“你小子真会得寸进尺。” “是你說的!”徐检盯着他。 林世繁說:“行,分你。保密啊,不然我存的那几瓶就存不住了。” 徐检一听還有几瓶,眼睛微亮。 看出他的眼神变化,林世繁說:“只匀你一瓶,多的别想,我還得靠那几瓶肉酱怀念家乡呢。” 徐检表情酸溜溜,“你够了啊,咱们团裡谁不知道咱妹隔三差五给你寄。” 林世繁昂首挺胸,“沒办法,我妹子就是這么好。” 话說完,给徐检一拳,“那是我妹,别整天咱妹咱妹的,真烦人。” 徐检赶忙躲過他的一击,“给我說有啥用,那些人都這么說,你能堵住我的嘴,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嗎?” 林世繁看過去。 徐检吃人嘴短,做了個闭嘴的动作,“我去饭堂打馒头!你等着我!” 林世繁回到宿舍,开始给林昭写信。 信上說自己收到感谢信了,得了领导夸奖,问她好不好,聿宝和珩宝好不好,探亲顺利不,有沒有不长眼的欺负他们,告诉她……有不开心的去找顾承淮和小四,這俩要是不管跟他說,他還有几天假,赶得過去…… 知道林昭在探亲,加急将信送出去。 不久后,林昭接到信。 取信的时候,正好有从老家打开的电话。 林昭和顾承淮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凝重。 到他们這個年纪,最怕毫不征兆地收到老家的消息。 這难免让人心中一紧。 “去看看。”顾承淮沉稳道。 他牵着林昭去接电话。 转接的過程中,夫妻俩心都是悬着的。 “不会出什么事吧?”林昭皱着眉头。 “冷静点儿,马上就知道了。”顾承淮握紧媳妇儿的手,温声安慰。 他身姿笔挺,穿着军装,眼裡是泰山压低不崩色的镇定,仿佛高山般,不管出什么事,他都能顶住。 林昭受其感染,心逐渐安稳下来。 两分钟的時間過的格外慢。 仿佛過去几個小时后,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有人嗎?” 顾承淮道:“大姐,是我。” “承淮?是承淮嗎?”顾婵激动的大嗓门儿响起,声音透過电话传過来有些失真,她有点不确定对面是不是三弟。 “是我。” 顾婵语速很快地說:“昭昭呢?她和两個崽還好吧?!你媳妇儿第一次去探亲,你多上点心,要护着她,别让昭昭被人欺负了!” “家裡沒事,谦宝和窈宝也都好,吃的好,睡的也好,你们放心吧。” 闻言,两口子揪着的心一松。 沒事就好,吓死人了! 林昭声线柔和轻快,“大姐,我們也好,就是有点想你们了。” 顾婵嘴角不自觉上扬着,变成翘嘴儿。 她不好意思說這么肉麻的话,只道:“我也惦记你。你带着聿宝珩宝去随军,我怪不习惯的……” 卫向东戳了戳她的肩膀,小声提醒,“說重点,电话费吓死人啊。” “哦哦,說重点……是得說重点。”顾婵反应過来,打电话是有正事,“承淮,昭昭,我和石头他爹专门打电话,是有事想问你们。”林昭疑惑,“什么事,你說。” 顾婵道:“前段時間厂裡举办运动会,我們食堂也要出人,我是新人,接到這個任务……你们知道,我除了干活利索,啥啥都不会,可愁死我了,好在我瞧见有乒乓球比赛,這玩意我知道一点,小石头不是打的好嘛,后来你猜怎么着……” 卫向东听着媳妇儿半天說不到重点,眼底闪過无奈,那么痴痴地望着阿婵的笑脸,嘴角微扬。 电话那头,林昭配合地說:“后来怎么了?大姐你学坏了,你都会卖关子了。” 顾婵脸一红。 紧接着,她那高兴的声音响起,“后来小石头拿了第一名!” “最让人高兴的還不是這,有個专门搞乒乓球赛事的人,說是啥教练,他看上我們小石头了,說要带我們小石头去省城训练!” 听到這话,林昭先是一喜,“真的?這是好事啊,我們小石头可算是得偿所愿,有专人教导了!” 又怕這事有诈,道:“大姐,那人叫什么,介绍信你看過沒有,我让承淮查查看到底有沒有這么個人。” 虽然說现在的人淳朴真诚,肚子裡沒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是关乎小朋友的一辈子,再谨慎也不为過。 顾婵心口温热,說不出的熨帖。 “昭昭,你有心了。我打這通电话就是這個意思,這事真得麻烦承淮,我和你姐夫沒出過咱這裡,遇到事真抓瞎。” “大姐,你是顾承淮亲姐,你有事找,他肯定得上心啊。”林昭說。 顾婵心說不一样呀,弟弟成家了,到底和小时候不同,不能太理直气壮,伤感情。 村裡的姑娘哪個不是泼出去的水? 她的处境算好的啦,她很知足。 林昭把电话给顾承淮,“你跟大姐說。” 身姿笔挺的青年接過电话。 不知道对面說了些什么,他笑了下,声线坚定有力,“這人沒問題,我之前了解過。” 亲外甥的事,他怎么可能不上心? 国内的乒乓球教练,他都知道。 大姐提到的名字恰恰是裡面的佼佼者,人也是個正直的,最恨溜须拍马那套,也爱才。 他看中小石头不是沒可能。 “承淮,你的意思是……可以让小石头去?”顾婵心情复杂,替儿子高兴,心头又蔓延开不舍。 她的小石头才那么点大…… “如果确实是他的话。”顾承淮道。 “对方怎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