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 藍豪的用意
肖天翼交給他的這份資料十分寶貴,上面那龐大的信息量讓羅空打消了繼續在外面遊蕩的心情。
他準備將這份資料交給藍明玉,身爲裁決之劍的繼承人之一,她的決斷是不可忽視的。
羅空想到這一節,又想起了藍豪,想起了那個隻身前往龍潭虎穴的真男人,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羅空甩了甩腦袋,將腦海中的臆想甩開。
他在樹林間穿梭着,一隻不開眼的白銀級山鋼狼盯上了他,在他後面緊緊地尾隨着。
羅空眉頭一皺,他在書上看過這中魔獸,如果不將它解決,它就會像狗皮膏藥一樣粘着你。
羅空靜立在了一棵樹的分叉上,如同一杆長槍,銳利無比。
山鋼狼見羅空停了下來,它也跟着停了下來,它死死地盯着羅空。
羅空回過頭來,引得山鋼狼緊張不已。羅空看着這頭和比他高一頭的鐵灰色小狼,喃喃自語道:
“也罷,既然你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山鋼狼似懂非懂,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它對羅空的敵意,它追上羅空,就是像要讓他成爲自己口中的食物。
山鋼狼長嘯一聲,山崗頓時也跟着搖動起來。
羅空愣了一下,他突然記起,山鋼狼是羣居動物。
就在這時,數十頭山鋼狼從四周的樹林裏鑽了出來,將他圍在中央。
羅空的精神力掃過這片山鋼狼,發現它們當中等級最高的就是剛纔的那頭了,也不過才白銀八星的實力,其他的也不過是有五六個白銀級的存在了。
油條從召喚空間裏竄出,說道:
“要不咱倆一人一半。”。
羅空笑了笑,他發現自從來到罪域,他和油條的眼光都高了不少。要知道,想當年他和油條在雲居城時對戰一個白銀級都費勁的很,更遑論是數個了。
其實也難怪他倆會這樣,畢竟他倆自從進入罪域以來,遇見的對手幾乎起步就是黃金級,像是這種白銀級的幾乎很少,所以他們纔會有這樣一種錯覺。
意識到這一點,羅空連忙對油條說道:
“對方數量衆多,還有遠程攻擊,要小心!”。
油條本來對羅空的話嗤之以鼻,但是他與羅空心意相通,立刻明白了羅空心中所想,當下也警惕了起來。
突然,所有山鋼狼的口中都涌現出強大的能量波動,一道道青色的風刃從山鋼狼的口中飛出,斬斷樹木,去勢不減地向羅空和油條飛去。
“雨幕槍·細雨!!”
只見羅空的雙手和手中長槍變成了道道虛影,將飛來的風刃一一打碎。
這便是雨幕槍的四式中的第一式,細雨。
就在這時,油條也出手了,只見多於山鋼狼羣數倍的風刃在油條的身邊浮現,隨着油條一聲令下,風刃劃破空氣和樹木,向山鋼狼羣斬去。
山鋼狼羣面對數倍於己的風刃,竟沒有絲毫慌亂,它們在風刃羣中有序地閃躲着,僅僅有幾頭被風刃擦中受了些輕傷,竟然一頭都沒有死。
油條深呼出一口氣,臉上寫滿了鬱悶。
這些賴皮狗,真特麼煩!
羅空看着被油條的風刃切割得千瘡百孔的地面,心裏驚訝萬分。
羅空不禁喜出望外,原來油條在沉睡的幾天裏,又多了一種屬性!
可是山鋼狼沒有給羅空更多思考的時間,它們的新一輪攻擊再次到來。
只見那些等級低的山鋼狼在後面不停地釋放着風刃,那些等級高的山鋼狼則一起向羅空和油條衝來。
羅空頓時感覺有些驚奇,這些魔獸竟然還會兵法。
它們現在使用的不正是人類戰爭中的常用戰法:後面魔法狂轟,前面近戰猛衝麼。
羅空來不及有過多吐槽,他擎起長槍,又是一招幕雨,槍尖立時如同雨幕一般擊碎了向羅空和油條的風刃。
“地突刺!!”。
油條趁勢反擊,只見地面上升起了無數突刺,不少山鋼狼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刺穿了身體。
羅空看着地面上那些被刺穿身體的山鋼狼,他險些忘了油條還有土屬性,只不過之前因爲身體內的土元素本源不強,所以只能配合着火屬性一起使用。
剩餘的狼羣很快就衝到了近前,油條的尾巴如同一截鋼鞭,將跑得最快的一隻山鋼狼抽成了肉泥。
“細雨!!”。
羅空再次使用細雨,他的身前頓時出現了一片槍幕,槍幕上銀光閃閃,果真如同雨幕一般。
衝向羅空的山鋼狼雖然左衝右躲,但還是死傷慘重。
後面的山鋼狼們開始着急了,它們仰天長嘯,然後那些實力弱小的山鋼狼們紛紛開始撤退。
那六隻白銀級山鋼狼們開始朝着羅空他們衝去。
“車輪戰嗎?可惜,用錯了人。”。
領頭的那隻山鋼狼撲向了油條,其餘五隻山鋼狼全部撲向了羅空。
羅空大驚,這羣畜生的腦袋還真是靈光,一下就看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它們深知羅空一旦被搞死,召喚獸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無處施展,所以它們纔會選擇“擒賊先擒王。”。
羅空眼神中閃過一絲凌厲,他沒有絲毫猶豫,手中長槍再次如同雨幕般滴水不透,只是做被動防禦,不再主動出擊。
現在就看兩邊誰更加能撐了,如果羅空更加能撐的話,那麼山鋼狼王便危在旦夕,一旦油條拿下山鋼狼王,擒賊先擒王之計便會逆施於山鋼狼羣。
山鋼狼王又是一聲怒吼,先前那些奔逃的山鋼狼頓時再次集結,開始對羅空他們釋放風刃。
這些小狼釋放的風刃雖然威力不強,但是勝在數量極多,更主要的是他們幾乎全部是射向羅空的,羅空一時間自顧不暇,身上多出了數道傷口。
油條看見羅空身上的傷口,心中頓時也多了幾分怒氣,他看着面前的山鋼狼王,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了他的身上。
“地勢·炎流!!”。
只見油條身下的土地變成了一片岩漿池,無數的岩漿從其中迸發而出,朝着面前的山鋼狼王噴射而出。
山鋼狼王在地面上躲避着,油條的攻擊太過於劇烈,它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地。
岩漿跟在山狼王的身後,山鋼狼王如同喪家之犬,根本不得反擊。
終於,岩漿流追上了山鋼狼王,山鋼狼王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懼。它口中吐出一道風刃,將橫亙在身前的岩漿流斬爲兩半。
山鋼狼王高高躍起,想要躲開被岩漿流灑滿的地面。
沒想到這正中了油條的下懷,油條伸出那長鞭一樣的尾巴,抽向山鋼狼王。
“嘭”地一聲,山鋼狼王直接被抽飛出去,它撞斷了無數棵樹木,最後倒在了一顆大石頭前面,生死不知了。
油條見到山鋼狼王躺在地面上,他怒吼一聲撲向遠處釋放風刃地那羣弱狼。
想要解決羅空的危機,先幹掉那些釋放遠程技能騷擾羅空的纔是王道。
其實也不用油條出手了,頭狼一死,羣狼無首,它們頓時不知所措,只顧的互相逃竄,哪裏還能再和羅空戰鬥了。
狼羣們撤退地極快,它們叼起同伴的屍體,只留下了山鋼狼王的屍體在原地。
油條連忙飛過來,問道:
“阿空,怎麼樣?還追嗎?”。
羅空看着自己滿頭滿臉的傷口,說道:
“不追了,在追下去,小命都要沒了。”。
“我們繼續趕路。”。
羅空現在有些後悔他沒有讓油條吸收掉幻海鏡之陣了,若是幻海鏡之陣在手,哪裏還會受這麼多不必要的傷?
羅空決定了,回到月樹林,做完該做的事情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讓油條將幻海鏡之陣給學會。
在戰鬥中找到自己的不足並加以彌補纔是最重要的,這就是所謂的“以戰養戰”,羅空現在就是發現了自己的不足,正在找機會加以彌補。
又過去了一天時間,這一天裏羅空一直在不停地狂奔,在這一天裏足足狂奔出去一千多裏,終於在天亮前趕回了月樹林。
那些魔獸已經熟悉了羅空身上的味道,它們見到羅空眼皮都沒有擡一下,便把羅空放了進去。
營地裏的人們還在沉睡着,羅空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一個人走到那片瀑布前,讓油條將那本幻海鏡之陣給吸收掉。
油條結果卷軸,便按照卷軸上所記載的吸收方法開始吸收。霎時間,油條身上藍色光華流轉,彷彿披上了一層輕紗。
羅空站在遠處爲油條護法,同時也在調息恢復着自身的元氣,最近他受傷太多了,雖然無缺法則的恢復能力很變態,但是任何東西修多了它的強度都會下降,人體更不必說了,一旦受傷過多,身體裏最本源的那一絲絲元氣就會流失。
羅空現在在做的正是要讓自己身體裏的元氣重新補充回來。
天亮了,木槿來到瀑布前面,想要取水洗漱,她突然看見了瀑布前面的散發着藍光的油條,心中的驚訝和喜悅忍不住溢了出來。
她望向四周,尋找着羅空的蹤跡,最後發現了在樹頂上的羅空。
她雖然很高興,但是卻不敢去打擾羅空生怕羅空出了什麼岔子。
她回到營地,將羅空回來的消息告訴藍明玉,藍明玉也有些高興,畢竟自家的主心骨回來了。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流逝,幻海鏡之陣的吸收足足用了三天的時間。
油條看着從樹頂上落下的羅空,說道:
“你攻擊我試一試。”。
羅空當即抽出長槍攻向油條,長槍的槍頭如同雨幕一般,細密的攻擊足以讓一般的白銀應接不暇。
只見油條身前出現了一道藍色的水幕,水幕阻擋住了羅空的所有攻擊,而那些攻擊只是讓水幕上掀起了點點漣漪而已。
羅空眉頭一皺,身軀向後爆射。
他高高躍起,手中長槍化爲一隻俯衝向下的飛凰。
“飛凰!!”。
強橫的飛凰直接與幻海鏡之陣相撞,長槍尖端傳來的熱量讓羅空都眉頭直皺。
“不對,怎麼這次的飛凰這麼燙呢?”。
“幻海鏡返!”。
只見一頭飛凰從幻海鏡之陣中飛出,將羅空整個人都包裹在內。
羅空連忙向旁邊竄去,飛凰直勾勾地衝向了前方。
羅空看着在身後炸裂的飛凰,眼神裏頓時多了幾分激動,
他問道:
“這個技能的覆蓋範圍最高是多少?”。
油條請輕笑道:
“理論上來講,它是沒有上限的。”。
羅空聽到這句話時,心中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
理論上來說沒有上限,那豈不是隻要有足夠的魔力保障,甚至可以覆蓋住整個召喚大陸?
羅空連忙甩了甩腦袋,將心裏這不切實際的想法甩了出去。
“好了,收起來吧。”。
羅空擡頭看着這逐漸亮起來的天色,暗道是時候去找藍明玉她們了。
羅空不再廢話,直接飛身進入月樹林。
他發現藍明玉已經早早地起來,似乎是在等候着他。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找你?”。
“木槿姐姐說幻海鏡之陣需要花三天時間去吸收。”。
羅空頓時瞭然,他的腦海中也浮現出那張美豔動人的面孔。
他連忙將腦袋中的那些想法趕走,同時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那份由肖天翼整理出來的天莫刀的資料。
羅空盤膝坐下,將罪域發生的一切講給了藍明玉聽,包括景泰藍三老的死去。
當藍明玉得知景泰藍三老已經仙去多時的時候,她的臉上沒有一絲悲傷,有的只是決絕與瘋狂。
“現在的我們是沒有資格與天莫刀放對的,即使是打擦邊球也不行,我們同樣沒有資格。”。
羅空聲音平靜,但是卻如同有着魔力一般,藍明玉終於繃不住了,臉上的淚水如泉水一般汩汩流下。
她將腦袋埋入雙腿之間,眼神麻木得嚇人。
羅空見事不對,連忙說道:
“你希望你死在你父親前面嗎?”。
藍明玉立刻擡起頭,惡狠狠地看着羅空,問道:
“你是什麼意思?”。
羅空也意識到自己用詞有些不當,他說道:
“你希望等你的父親從北之國回來的時候,見到的是你的屍體嗎?”。
藍明玉彷彿被抽掉了魂,她喃喃道:
“父親……父親還有可能回來嗎?父親回來又當如何?他獨身前往北之國,可有心管過我的死活?”。
羅空聞言,眉頭一皺,不知從哪裏涌上來滿腔怒意,他下意識地就給了藍明玉一個耳光。
“啪!”
聲音清脆,在月樹林中迴盪。
木槿從不遠處跑了過來,她看着羅空,想要出言勸他兩句,但是看着羅空的眼神,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勸羅空的話。
羅空死死地盯着藍明玉,說道:
“你爸是一匹狼,一匹馳騁在冰原凍土上的獨狼,他孤立無援,到處都是圍追堵截,面對這這樣的險境,他不得不將你留在這裏,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藍明玉又把頭低了下去。
羅空繼續說道:
“你也是一匹狼,一匹衣食無憂,沒有性命之虞的白眼狼!你以爲你父親去北之國只是爲了了斷嗎?他爲什麼要帶走裁決之劍所有的財寶?那是爲了告訴北之國的皇帝,財寶已經還給他了,他藍豪的命也在他面前,讓他不要再去打他女兒的主意!”。
藍明玉將腦袋深深地低了下去,淚水從她地眼眶中落下,很快就打溼了身前的地面。
“我說句實話,你配不上藍豪的女兒這個頭銜,你配不上。”羅空轉身便走,嘴裏還說道:“人言虎父威名震,豈料犬女無良心吶。”。
藍明玉聽到這句話後,再也繃不住了,她在羅空的身後嚎啕大哭。
羅空彷彿沒有聽見,他徑直走向瀑布那裏,眼眶也開始紅了起來。
羅空坐在瀑布下面,任由那上千米的山瀑砸在自己的身上。
木槿推着楊定走了過來。
楊定對木槿說道:
“你先回去吧。”。
木槿點了點頭,還是離開了這裏。
楊定坐在輪椅上,對羅空說道:
“謝謝你。”。
羅空閉着眼睛,說道:
“謝我什麼?”。
“這些話我一直想要對明玉說,可是我總也說不出口,今日你把這番話說出口來,倒也省了我的心。”。
羅空嘴角勾起,他說道:
“沒什麼,我只是想說就說而已,反正你們也算是我的奴隸,身爲奴隸,主人說她幾句總不算過分吧?”。
“當然,你若是想,說死她也不過分,更何況她也該被如此指責。”。
羅空睜開眼睛,說道:
“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楊定笑了笑,說道:
“你日後準備對付罪域的新拍賣行,甚至是北之國嗎?”。
“不準備。”。
“爲何?”
羅空說道:
“哪怕在天莫刀面前,我都算是一隻渺小的螞蟻,更遑論北之國。再說了,就算我能夠戰勝北之國,我所付出的代價也要比你們所帶給我的利益要多得多。”。
楊定面色低落,他清楚,羅空所說的都是事實。
“什麼條件能夠讓你幫我們對付北之國?”。
“爲什麼一定要對付北之國?”。
楊定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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