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賭 一
“這條是天龍道，貫通新都城南北的第一長街，北端盡頭，就是皇宮，我們現在處的地方離皇宮不遠，正好是新都的中心，往北走直通金波宮，往南就是新都最熱鬧的地方了。”
“你以前來過這裏，好像很熟的樣子。”
“我七歲以前一直住在這裏。”
韓欣聽蕭莫語氣有點落寂，不由望了他一眼，居然發現他緊皺着眉頭，好一會兒才舒展開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呢！韓欣心裏在想，嘴上卻不這麼説。
“那邊好像很熱鬧，過去看看。”
不遠處的確是有一堆人圍住一個小攤位，可遠稱不上熱鬧，看着韓欣努力撥開人堆的樣子，剛剛憂鬱的心情也一掃而空，笑了笑跟了上去。
韓欣好不容易擠了進去，一看，不免有些失望，原來只是一個彈珠檯而已，這不過是江湖藝人用來騙錢的小把戲，一根彈簧一個木盒鑲嵌上幾個格子就組成了這個賺錢工具，珠子落到第一格是十倍，第二格則是輸掉全部的本金，第三格則是贏五倍，第四格輸掉一半本金……最後一格爲不賠不賺。咋一看贏的機會很大，但其實只需要調整底座的角度，就可以隨意控制珠子的落點。
只一會兒功夫，人羣中就爆發出三次失望的喊聲。
由於見沒有人贏過錢，圍觀的人大多等着別人下住，有的甚至乾脆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走了。
“真笨！”韓欣説這話時，蕭莫擠了進來，正好聽見了，順口問道：“誰？”
“當然莊家哪人笨咯！算了這個沒意思，我們走吧！”見周圍的人慢慢散盡，韓欣也一邊説一邊扯了扯蕭莫的衣袖。
纔剛走了幾步就聽後面一人説道：“這位兄臺請留步。”
韓欣偏了偏頭，用手指着自己，用目光向對方詢問。
來人是一個相貌英俊的男子，身後還跟了幾個小廝僕人，一看氣勢就知道出身不凡，不過韓欣見貫了做官的，發現他的身上少了哪種官場氣多了份灑脫，想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有錢人吧！
“兄臺請留步，在下有事請教！”
“別兄臺不兄臺的，小弟姓韓名欣草單字殿，這位大哥儘管發問，知無不言。”韓欣手一揮貌似豪爽，其間還急中生智學着古裝電影裏的答腔，還幫自己取了個字。
“韓兄弟有禮了，在下白銀下……”
“……”
見韓欣沒有反應，白銀下很事尷尬，他後面的僕人幾要發作，都被他按了下去，要知道他白家號稱京城第一大戶，產業遍佈大江南北，新都城裏那個見了他白爺的不來一聲久仰久仰，剛纔只是見韓欣皮膚白皙不似尋常子弟，又聽到他説哪莊家，打着請教的晃子來結識的，哪知道韓欣這麼不給他面子。
韓欣也納悶，眼前這傢伙衣冠楚楚，可他後面的幾個就有點來者不善了，當下退後了半步把蕭莫頂在了前面。
蕭莫兩眼金光一閃，哪個想拔刀的小廝就被震倒在了地上，嚇得其他幾個就要拔刀。
“都退下，誰再敢無禮回去家法伺候。”白銀下暗怪小廝魯莽，看來這些個傢伙平日裏嬌慣壞了，越發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起來，眼前這人精神內斂，一看就知道是武林高手，這些個江湖人最是難惹，得罪官府還可以用錢收買，可這些江湖中人就都是血裏來血裏去了。
“你是應該回去好好教訓他們一下，這樣就要動刀動槍的，嚇唬人嗎？”韓欣見蕭莫這個靠山這麼有用，立刻底氣十足的教訓起人來。
白銀下忙點頭稱是。
“你剛纔不是説有問題要問，快問吧。”
白銀下擦了下額頭的汗，在蕭莫的氣勢籠罩下，他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的人着實辛苦了點。
“在下想問的是……韓公子剛……剛莊家明明贏了錢……爲何還稱其爲蠢？”一句話説完已經開始喘氣了。
韓欣兩眼發光，心裏已經把蕭莫當成天上的星星來崇拜了，站着不動就有這種效果，哪動起手來還得了，看來以後跟着他學兩着還能過過大俠的癮。
又拉了拉蕭莫的袖子，意思別太過分，然後對白銀下説：“如若他聰明哪爲何他現在門前如此清冷，爲商之道無外忽門庭若市嗎？”
“這……”蕭莫收回了氣勢，白銀下好受了很多，可第一句話就被韓欣問住了。可他畢竟爲商多年，立刻反問道：“可如此遊戲，哪怕只是十番之中輸了一番哪一是賠本生意啊！”
咳！咳！韓欣清了清喉嚨，故作高深的説：“如果我是他三盤我都輸。”
連蕭莫也是一副不名所以的樣子，韓欣看在眼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三盤一輸是爲小贏，只能止人羣不散，三輸二是爲中贏，人人涌躍，三輸三是爲大贏人越聚越多也。”
“可這樣還是輸錢啊？”蕭莫忍不住問道。
“一般人這麼容易就贏了錢你説他會走嗎？”
白銀下不愧是做生意的人，一點就通。
“原來如此，這樣非但不會背上騙子的罵名，相反輸了錢的人只會認爲自己運氣不好，第二天還會來繼續。”
“而且你們別忘了，第一次下注大多都很謹慎，所以即使輸莊家風險也不是很大。”韓欣補充道。
“可這些的前提是莊家能操縱輸贏呀？”蕭莫又忍不住問。
韓欣一聽立刻拽着他來到剛纔的彈珠檯前。
“老闆我下這個。”
做莊的攤主微擡了擡頭，看見韓欣手裏的東西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夜明珠！兩指寬的夜明珠！攤主懷疑自己眼花了。
站在旁邊的白銀下也很喫驚，不由的懷疑起韓欣的身份來。
攤主手都在抖了，接過來看了又看，直到韓欣催促才拉動了彈簧。
彈珠蹦了兩下，落進了全賠格。
“啊呀！輸了！”韓欣好像很後悔的樣子拉着蕭莫退後了幾步，對蕭莫附耳説了點什麼然後又走過來説：“再來。”
攤主接過第二顆夜明珠，臉上已經樂開了花，口水都要滴拖到地上了。
可這次他註定要失望了，彈珠筆直的落到了賠一的格子裏。
攤主滿臉驚詫，如果不是韓欣他們還在面前，他就要俯下身來檢查一下了。
“哈！贏了，這次我兩個一塊下。”
攤主這才發覺有些不對，眼前這個小子倒沒什麼，旁邊那個配劍的青年一臉嚴肅也沒什麼，但另外一個身着華麗的傢伙怎麼看都是一臉的幸災樂禍。
“怎麼了，快開始呀？”不過看着眼前一臉天真的小子，攤主的懷疑立刻減了幾分，拉動了彈簧。
彈珠如他所願的落進了全賠格，不過又跳了一下，到了旁邊的十倍格。
攤主還不算笨抓起夜明珠轉身就跑，可他那裏快過蕭莫，瞬間又躺回原來的地方，一隻眼睛也變成了熊貓眼。
“韓公子手段在下佩服！”白銀下聽的明白，剛剛韓欣讓蕭莫把珠臺左邊的石磚下陷了幾分，這珠臺的確是騙人的伎倆，而且韓欣充分抓住了哪攤主貪財的心理，擺明了陷阱還能讓人家往裏面跳，不過這都不算什麼，更可怕的是蕭莫哪恐怖的身手，明明站的比自己還靠後，出手更是快如閃電，自己也見過不少武林大家了，像這麼快的還真沒見過。暗自慶幸自己的眼光。和這兩個人結識對以後白家的生意肯定大有助益。
“你們耍弄我這個小人物算什麼，有本事去東館去！”
東館？韓欣看向蕭莫，蕭莫也是一臉茫然。
“東館是新都最近新開的賭場。”白銀下見兩人不明所以連忙解釋。
韓欣一聽是賭場立刻來了精神，把哪攤主一腳踢走立刻嚷嚷要去，白銀下也帶有一些私心，哪東館開了以後他白家的賭場漸漸的生意慘淡，他早就想去鬧場了，當下點頭應允。
蕭莫則是可有可不可，於是三人向東館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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