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篇 第一篇 李茂
在古洛有一家酒樓非常出名,那就是我的家。你問我爲什麼出名?那時我不知道它爲什麼出名,我只知道來我家酒樓的人非常非常的多,各種各樣的人沒事總會聚在那裏,他們大多出手大方,只要我勤快一點,爲他們砌一壺茶,牽一下馬,就能領到相當可關的酬勞,又因爲我是掌櫃的兒子,所以連那些夥計也不會來和我搶,記得那時有一個白衣青年,俊雅神清,他説他沒有錢給我,不過他卻總能逗得人笑,不過也許因爲我那是小吧!總覺得那短短的開心還不如幾個銅板來得親切,十歲的我衣食無缺。
久而久之,酒樓的客人也習慣了我的存在,錢得的多了也就不再那麼新奇,也還是那個白衣青年,腰間別着一把鑲嵌着寶石的狄族的彎刀,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個如血紅花盛開一般鮮豔的女子,她很美,我那時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美的人。可不知爲什麼父親卻再不讓我接近他。我看見他在人羣中大笑,笑的那麼高興,似乎這個世界上再沒有能讓他傷心的事,父親卻在那時給了我一貫錢想打發我離開,可小小的一貫錢怎麼可能收買見慣了黃金白銀的我呢!曾幾何時那把彎刀一直是壓在十四歲少年枕底的寶物。
陰平永治
那年是皇帝夏陰平殺掉自己的親身哥哥登上皇位的一年,就在那一年酒樓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父親雖然並沒什麼我卻少了一份收入,一直到冬天到來,我纔在一天早在門口見到了他——他好像一下子變老了很多,雖然臉上仍然光潔沒有皺紋,但頭上卻是烏間帶白,蒼中有黑了。我將他帶到了馬房,那裏正擁擠着五匹一歲的小馬,也只有在那他纔不會凍死。用酒店的剩菜和一點用剩下的金瘡藥,我救活了他,那個冬天結束的時候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問我。
“你!想不想學武?”
我高興的點了點頭,那時我才知道他已經被人廢了武功,那年,我十六歲。
開始的一年,酒樓的客人漸漸的又多了起來,而他也只是教我打坐罷了,我也曾天真的以爲練武功便是打坐了,那時候世上的色彩是白色的。
他不願意出來見人,但找他的人卻依然很多,其中也包括那個火紅如火的女子,她依然美麗,可看在眼中卻失了那血紅花般的純粹。
我説他不在這。
她説她不信。
……
很快,厄運便降臨到了那個小小的酒樓,父親、母親、酒樓的夥計,廚師……所有和我有關係的人,我那小小的世界在一夜之間崩塌了。
隨後我便和他説:“我要報仇。”
他於是説:“你一定能報仇。”
隨後的五年,仇恨佔據了我的大腦,練功成了我的全部,但我卻沒能報得了仇,因爲我還沒來得及找她,她的死訊便已經天下皆知。
回去的那天沒有月亮,等待我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和一封保有着真實的信封。
信裏他告訴我,是他故意泄漏了自己的行蹤,設下圈套害死了我的父母,爲的只是讓我以復仇感來增加練功的境界……他下了一個賭注,結果老天開了一個玩笑,他沒來得及輸,卻也再無法去贏。
轉過身來竟發現我的人生竟然只是如此簡單,少了他,頓失所有。黃粱千秋夢,驚醒夢中人。隨後的我消極而又沉淪,賭博成了我最佳的解脫工具,卻不想我卻是天生適合去賭的,十年歲月竟搏出個響噹噹的名號來——聖手李茂,多響亮的名字,金錢美人滾滾而來。不過天上的神終究是不會讓我象他當年那樣在酒樓中大笑的。
又是一個看不見月宮的夜,再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他!越發的年輕,當時的我揉了無數次的眼,最後他開口了。
“是我。”
的確是他,除了不象以前兩鬢班白,除了不象以前武功盡廢,除了不象以前的憂鬱深沉,他的確還是他。
我曾經懷疑過他是不是他的孩子,但他卻説:“我的徒弟,要和師父過招嗎?”
於是我輸了,敗的非常徹底,他強的可怕。
於是新都便多了一個東館,東館裏面有了一個李總管,原本我想生命中再不會存在失敗的賭局,那知道那恰恰是一個失敗的開始。
新都首富的白家經常會派人來鬧事,不過我從來沒有讓他們佔到過便宜,那一天她跟在白家家主的身後走了進來,我馬上發現她其實是女扮男裝的,不過那個容貌,如果配上紅珊貝染過的衣裙,的確象極了幾十年前盛開在古洛酒樓的血紅花。
她很聰明,竟一眼看穿了東館賭桌之下放置了磁石,更讓人驚訝的是她竟提出以前聞所未聞的賭博方法,也許是因爲她的長相罷!我幾十年不曾晃動的心竟激盪起來,最後我竟然輸了,輸了九百萬,讓人無法想象的數字,不想最後她竟能將那三顆動了手腳的骰子換至我處,那時我就感到,也許我又要一無所有了。
果然,在那天晚上他告訴了我一個祕密,並且廢了我的武功,新都的地牢,古洛的密室,最後是一間滿是老鼠和蟑螂的單間,這裏人很多,關的最多的是一羣孩子,只不過和我的干係不過是這牢房裏得不得清淨罷了。我的心裏不知怎麼的總是在想着,她和她竟是如此相象。
不知道又過了幾天,牢飯也漸漸習慣了,只是人越發的不想動了,大概廢人最後大多會變成如此罷!
那天似乎特別的安靜,整個牢房裏沒有人開口説話,不過也是,在這裏能説什麼呢!所以她的聲音聽的那麼清楚。
“就是這了,進去吧。”
身體好長時間不曾活動了,眼睛也不太習慣那獄卒手裏的火光,只知道她慢慢的靠近了。
“喂!這怎麼只住了你一個,你不會是快要問斬了吧?”
我發瘋似的往前撲去,我不知道那裏來的力量,似乎是天上的神指引我這麼幹的……
“少爺,把腰帶取來,我來將他綁好。”
“一定要綁嗎?我看這傢伙也沒什麼,被你一下子就制住了。”
“少爺這人很危險,要不是武功已經被廢,剛剛恐怕我根本來不及,更別説能像這樣把他制住。”
聽到“武功被廢”幾個字我已經身心具憊,現在的我哪怕是隨便那個普通人也能制服的罷!感到頭上一股溫熱的氣息傳來,帶來點點少女的體香,只聽見——
“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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