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第三章
“李茂！是你嗎？”
對方低着頭，所以雖然韓欣隱約從身形上判斷出來人，但還不敢確定，身體往前想看個清楚那知道對方竟有所畏懼一般的向旁又挪又躲。
“到底是不是啊？你爲什麼要躲啊？”
李茂偏着頭身體微微擡起了一點，一隻手對着韓欣的胸口指了指，韓欣這才發現自己現在是中門大露，當即鬧了個大紅臉，韓欣的那裏在身體剛剛變化的時候尚不明顯，可如今也已經是峯山點紅值得期待了。
慌慌張張的重新用衣服將自己包好，繫腰帶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會，這纔回想起這幾天穿衣服都是楚湘雲代勞。隨便打了個結，便算是穿好了。
“可以了，我穿好了。”
這時李茂才又擡起了頭，可隨即重又重重的磕了下來。
“大恩大德，茂無以爲報，唯以死效命執之牛耳，從此以後鞍前馬後，任憑恩上差遣。”
韓欣聽了不噤有些莫名其妙，對於李茂的身體韓欣也感到很奇怪。照理説，手術過後李茂那怕是恢復的再快，起碼也得乖乖躺在牀上個十天半個月，聯想到牢房的那一幕，不會全好了吧？這也太誇張了吧！自己什麼時候有這種本事的！難道是那光？
“你……全好了？”帶着一點不確定，韓欣問了出來。
“恩上不惜功力大損救茂於水火，蒙恩上所賜茂此前所受之傷已經完全無礙，並且終於窺得先天武道之境，茂之此前被主上所棄，廢除武功變爲廢人，於黑牢中無思度日早已萌生死志，卻不想恩上竟能不計前嫌捨身救茂，茂知恩上並非尋常，但此餘生只求侍奉恩上左右以報大恩。”
功力大損？侍奉左右？韓欣撓了撓頭，眼角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色狼二人組，自己好像剛剛被眼前這個傢伙救了吧！
“無論如何，你救了我，謝謝！”説完韓欣很鄭重的行了一禮。
李茂愣愣的看韓欣向自己行禮，心裏只以爲韓欣是不需要他，他是知恩徒報的人，遇上哪怕自己受損還要救他的人他只以爲是遇上了“名主”只恨不能以死相報，韓欣向他感謝反而讓他以爲韓欣並不需要他，搞的他大急。
“恩上可是嫌棄茂江湖草莽？恩上於茂可謂再生父母，如若恩上拒不收留，茂不如一死。”
韓欣見李茂説着説着竟舉起右手向頭頂拍去，此時的韓欣怎麼會放過這個送上門的保鏢，現下自己身陷妓院如若沒個人保護出去，估計早晚就要“喪身”在某個不認識的男人手裏，所以急忙阻止。
“別死！別死！我又沒説不收你。”
李茂一聽大喜過望道：“多謝主上收留。”忙砰砰的磕了三個頭。
韓欣只好強自鎮定的受了他的大禮，心裏雖然被逃出生天的喜悅給填滿了，但臉上卻顯的極爲平靜的樣子。卻不想這看在李茂眼裏更加感覺到韓欣不是一般人越發的恭敬起來。
整理好衣服韓欣厭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兩人，想到剛纔的侮辱韓欣狠狠的踢了倆腳，但馬上發現那兩人全無反應。
“此二人竟敢冒犯主上，茂自作主張已將二人處死，請主上責罰。”
聽李茂這麼一説韓欣才知道自己踢的是兩個死人，連忙退開兩步，雖然感覺就這麼殺了兩個人有些不好，但想到自己剛剛被這兩人差點……心裏也就釋然了，只是心裏驚訝，李茂這傢伙到底怎麼殺的人？一點外傷都沒有？心裏雖然對這個問題很是好奇但轉念一想反正以後這傢伙就是自己的手下了，有的是時間問，現在這裏出了人命，如果被發現肯定會有官差之類的出現，還是走爲上策。
“李茂！”韓欣喊的時候心裏略微有點心虛，畢竟人家剛剛救過自己，自己就開始使喚人家，這似乎有些不太好。
不過李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回答：“在，主上有何吩咐？”
“馬上去給我搞一件行動方便的衣服……還有，我不管你身上這件外衣是那裏來的，趕快給我換咯！”
是的一聲，韓欣只感覺李茂好像憑空消失一般，心裏對武功的嚮往又添了一分。深知沒有錢便寸步難行的道理，韓欣迅速的將周圍所有值錢的東西搜刮一空，甚至連地上那兩個傢伙的錢袋都沒有放過，只是被韓欣這麼一搞，整個房間就猶如被強盜洗劫過了一般，當韓欣將值錢的東西都找出來的時候，李茂也已經將韓欣需要的衣服給帶了過來，那件喪服麻衣也已經換成了一件黑色的布衣，並且還周到的爲韓欣豎起屏風。
韓欣滿意的走進了屏風後，大概是前兩次見面都是穿的男裝，所以抖開衣服發現李茂準備的竟也是一套清簡的男裝，一邊脫一邊想着有這傢伙做個總管倒是不錯。
束好頭髮，從屏風裏出來的時候，韓欣已經變成了一個俊逸小生，除了過於白皙之外，咋一看去只讓人以爲是個還未長成的少年。
少年微微一笑好似此前發生的事已經風輕雲淡開口道：“走吧！”
李茂只感嘆天上神靈，竟在人世間生出這樣一個曼妙精靈，道了聲失禮將韓欣提起，一轉身便在這洛河花舟消失無蹤。
一頂軟轎、兩個轎伕、左一位侍女右一位總管，海家酒樓的店小二一看便知道來的是個貴客，連忙告知了店主，那店主一見來客貴氣襲人，態度不凡，已然迎出來。
韓欣因爲腳傷還不能長時間行走，所以便用搜來的錢僱了頂軟轎，在李茂的要求之下也順便僱了個侍女，於是便成了那店小二所看到的樣子，咋看一下頗有些富家公子出遊的味道。
被小心的扶下轎子，迎門一看，只見店門口高高掛起着四個大字——海客昇平。再一看店內裏客者寥寥，真是交相輝映。
“少爺，這家店人這麼少，我們還是去另一家吧！”新買的侍女叫小翠，還是個十四歲的小丫頭，整天唧唧喳喳的猶象一隻翠綠的百靈鳥。韓欣順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見大街對面的另一家酒樓果然是門庭若市，交錯輝煌。
“那裏的確很熱鬧。”
店主一聽心裏發急，只用眼睛的餘光瞪視小翠，兩粒眼珠只能期待着等韓欣做出決定。
“不過那裏人這麼多，我們去了大多也不會有位子了，我可不喜歡等，再説這裏人少也清淨點，那裏太惱人了。”
店主人聽韓欣這麼一説，整個臉上一下子好像整個化開了一樣。
“這位少爺裏面請，裏面請！”
也許是聽韓欣説想要清淨，店主人特地安排了一個二層的朝窗包間，從那裏可以俯瞰整個街景還不用擔心會被打擾。
也許是因爲人少，菜很快便被端了上來，韓欣嚐了一口感覺味道還不錯，見其他幾人都站着韓欣便讓他們坐下一塊喫，侍女小翠用眼睛瞄了一下李茂聽韓欣第二次催促就坐了下來，可那兩個轎伕卻是如何勸也不肯落坐，最後還是海家店主在不遠處另闢了張桌子才完事。
那店主人只感覺這位少爺非常奇怪，他偷偷注視了一遍，皮膚白皙光滑，臉上沒有半點風霜，手指上的指甲早已經冒了尖，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再看那姿勢態度，店主人心裏已經肯定這位少爺肯定非尋常人家，不是官宦子弟就是大富少主，可讓人奇怪的是無論那一種人家的少爺都不會和卑賤的轎伕同桌而食吧？再看那侍女，剛進來講話幾乎可以説到放肆的地步，非但沒有受到責罵，那少爺甚至還特意解釋了一句，現在主人用餐竟不從旁服侍反而平起平坐，要不是看她穿着氣質實在與那位少爺差別太大，幾乎還以爲是那家刁蠻的小姐呢！
那店主人大概是看到韓欣是個難得的貴客，不停的介紹着店裏的招牌喫食，侍女小翠雖然聽的津津有味，李茂和韓欣卻始終無動於衷。
韓欣此時正感覺非常的迷茫，好不容易脫離開公主身份的枷鎖，終於可以恢復男兒身，可偏偏身體卻完全變成了女性的身體。在皇宮的時候聽見了熟悉的槍聲但始終沒有見到思念的親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唯一有共同語言的宋喬此時又不知身在何方………沉思中的韓欣突然被樓下街道上的一陣騷動給攪醒。
“小兔崽子，居然敢到這裏來喫霸王餐……大爺我打死你……”
一件破舊的書生裝此刻正竟可能的蜷縮在街道的正中央忍受着一羣酒樓打手的摧殘，原本就有點象破油抹布的青衫裝上正不斷的添加着新的腳印。
也許是嫌腿腳打的不過癮，也不知是誰亮出了根粗木棍子，這一下砸下去只怕骨頭不碎也要斷上三截，而此時蜷縮那人正雙手捂頭全然不知。
就在那粗木棍最終落下的前一刻不知道那冒出來一團黑影，沒有聲息的，粗棍子就變成了短棍子。
抓着手中一頭還在發愣的打手直到哐嘡一聲，才驚慌的將手中的物體扔掉，向後逃去。
一名皁衣青年正還劍入鞘。
見有人反抗，那店裏頃刻間涌出了更多的打手，將兩人團團圍住，就在他們即將動手之時傳來一聲爆喝，場中除了那持劍青年外，其餘都被震倒在地。
“我家少爺説了，他們欠的錢我家少爺擔待了。”
那羣打手那怕是再沒見過世面，此刻也知道是遇到了高手，一個個面面相覷，可他們看到的都是同伴們驚惶失措的臉。
“找你們主事的出來。”李茂剛剛功力大增，一言一行皆顯露鋒芒，功力無法收斂之下，一般人根本無法抵禦，那幫打手都是些不會武功的尋常人，幾乎是半滾半爬的退了回去。
那青衫書生大約也知道劫難遠去，聞着聲擡頭望去，沾染着些微泥土的臉上忽然綻放出欣喜的顏色。
“師父！”
韓欣此刻正趴在二層的扶手上，聽見聲音竟是遇到了熟人。是霜浪！那另一個……
霜浪看起來非常高興，從他來到韓欣面前的速度就能看出來，當然後面還是跟着那個萬年跟班。
“師父……！”霜浪一來到韓欣的面前就一副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作勢要抱。韓欣急忙錯開一步，並非厭惡，而是他的身上實在太髒了點。不過這傢伙好似一無所覺的樣子仍然逼進，韓欣雖然退了一步又一步可仍脫不開他的“攻擊”範圍。直到遇到了李茂，強大的氣勢很自然的擋住他前進的道路，只不過這樣反而刺激了另一個人。
劍出鞘，雖然只是相距短短的數步，可空氣中的氣卻無形的對抗着。不過片刻之後已經看出高下。
李茂並沒有動，全身上下幾乎看不出與原來有什麼不同的地方，而另一個卻早已單膝跪地額頭見汗。
“好久沒見了，先坐下來説吧！”韓欣也理解這兩個武人見面必然要碰出火花，想起以前在軍營裏的時候兩組不相熟的傭兵隊伍相遇的時候總要相互試探了解下實力一樣，韓欣的哥哥經常説這是“大人的遊戲”因爲沒當這種遊戲過後，韓欣總要幫忙爲他們包紮傷口。
霜浪倒是非常聽話，不過從他的眼神來看，也許桌子上的飯菜的吸引力更大。龍寒武雖然也知道自己並不是李茂的對手，可眼神仍然銳利，仍然戒備着，看出李茂是韓欣的屬下，也緩緩的落坐，只不過他選的位子是離開李茂最遠的那一邊。
李茂仍然象初開始時一樣，從他的臉色幾乎以爲剛剛並沒有發生一場暗鬥，不過他偷偷的去擦手心的動作還是沒有逃過韓欣的眼睛。
剛坐下霜浪便不顧形象的大喫起來，很明顯他保持這個落魄的樣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樣子了。不過龍寒武卻依然還是第一次見面的老樣子，雖然對這個便宜徒弟只是第二次見面但現在韓欣“舉目無親”的狀態下，能有一個稍微認識的人也是倍感親切。
“韓公子，不知這位爲何……？”龍寒武見過韓欣與李茂的比試，此時發現李茂似乎是韓欣的屬下，心下有些疑惑，他對韓欣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純粹是例行的查探。
被這麼一問韓欣也有些爲難，他跟李茂真是説來話長，一時間只能推脫道：“這傢伙被賭場開除了，我看本事不錯就收他當總管咯！”
龍寒武明顯對這種説法並不滿意，還想繼續追問卻被霜浪給打斷了去。
“哦！我明白了！師父真是高明啊！原來這傢伙……哦不李總管本來就是師父的人，師父那天贏了九百萬兩我還以爲是……”霜浪本想繼續往下説下去，不過大約是看到了李茂的越來越沉的臉色，只好頭一低繼續爲自己的肚子奮鬥了。
龍寒武聽了霜浪的話，略一思索大約也是想明白了，只對韓欣一抱拳道了聲失禮，眼睛卻是看向李茂的。卻不想李茂根本沒有在注意他，心思全然在韓欣的身上，龍寒武不噤有些驚訝，如此一個高手居然會聽從這麼年輕的韓欣的指揮，而且看得出來李茂對韓欣的命令肯定是言聽計從，龍寒武不自覺的重新觀察起對面的韓欣來。這不看還好，一看他便覺的韓欣非常的不一般，首先從韓欣的動作來看，應該是從沒有練過武，不過每一個動作都做的非常有效率，連坐的姿勢都是便於起身的坐法，這一般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表現，從韓欣的年齡來看，如果真是受過訓練，那一定是從幼時便開始了，可既然是幼時就開始訓練手下又有如此武功高強的高手爲什麼卻不學武功呢？看着看着他總覺得韓欣少了什麼，可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不噤沉默起來。
“誰？”
李茂手若疾黃，三點寒芒直射向來人的腳下。
來人只以爲是暗器，定身一看才發現是三支筷子而已。
“小人賈氏瓜州洛王城執事王桂求見前輩，適才多有冒犯特來請罪！”
韓欣見李茂的眼神有詢問的意思，剛纔又聽見來的是賈家的執事心裏只感覺滿好奇的，於是便清清了喉嚨道：“讓他進來吧！”
王桂原本是洛河分家的弟子，後因爲嫁入賈家的王氏從而成了賈家在瓜州的總執事，他也是當日韓欣家宴時沒有到來的三位執事之一。
王桂聽見聲音吃了一驚，處於他的位置並不能看見韓欣她們所在的位置，這讓他直以爲剛剛那渾厚的內力是出自於如此稚嫩的聲音。踏進門以後後首先看到了坐在主位的韓欣，接着是坐在左右的小翠及霜浪以及背對着他的龍寒武，最後纔看見了站在韓欣身後的李茂。
只是與李茂的目光微微的碰撞了一下，王桂便猶如被滾滾氣浪吞沒，強大的壓力讓他頃刻間意識到眼前這人並不是一般的武林人。
韓欣見他發楞，這時霜浪和小翠也聽下口中的活計不明所以的看向王桂，於是韓欣便問道：“老頭，有什麼事？”
“啊！你……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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