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敏敏你說的很是有道理,那姓庆的兴许是在水库裡泡太久脑子进水,我见他站那和大队长說话,眼睛长在头顶上爱搭不理,一副怂样說话不過脑,在我們面前充天王老子,叫我說,大哥就不该救他。”
“现在倒好,還让他黏上了,一個赵宝林不够,临走前還舔着脸上来想要你给他当向导,這种轻浮人要不是大哥拉住我,我一個拳头砸過去。”
龚立裁越說越气,啪的一掌拍在桌面上,惊得敏敏才刚倒出来的十几颗珍珠咕噜噜乱滚。
“二哥你干嘛呢,我的珍珠。”敏敏惊呼。
龚立裁脸皮一抖,五大三粗的男儿赶忙低垂着头,像是個干了坏事的孩子,钻到桌子底下去…去捡滚落在地上的小珍珠。
“敏敏,是二哥急了,吓掉了你的小珍珠,吶,都在這呢,一個沒少。”說完摊开两個手掌,心虚的朝她笑。
敏敏从他手心裡拿過那些珍珠,放在嘴边吹了吹,重新按照她原先摆好的顺序形状放在桌子上,一面用手指腹去碾,一面漫不经心的跟龚立裁說话。
“二哥,這裡不比以前,凡事不能动不动就举拳头打人,打打杀杀這裡是犯法的,要坐牢,你改改,别让我和大哥担心。”
龚立裁好武好斗暴躁性子,即使来到這裡依旧是压不住他的急脾气武力之心,所以他才会三不五时的上山打猎发泄。
此刻被妹妹教训,他除了愧疚,還有就是满脸的心花怒放,高兴自家妹妹嘴硬心甜关心他。
“敏敏,二哥听你的话,我都记住了。”
“听敏敏的话,以后要学会收敛点脾气。”龚立新从裡屋出来,手上是几包特产点心,看了眼傻笑着站在那裡的二弟,无奈的摇摇头。
他坐到敏敏身边,打开這些小吃摆在她面前,叫她看看有哪個是喜歡的,一面跟她說,“姓庆的那個人不仅像你說的脑子有病,我看他人品上也是毛病不少,大队长怕是看出来了,后头直接把人送走,态度冷淡不少,敏敏你以后见着這個人离他远一些。”
龚立新总有一种感觉,庆连涛看敏敏的眼神像是一條黏腻阴测测的毒虫,他对敏敏心怀鬼胎。
“管他呢,有你和二哥在我身边,他欺负不了我,而且我看呀,他和赵宝林之间有些奇怪,俩人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大哥,你去帮我查一下這個人,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咱们公社。”
庆连涛是個工程师不假,但他背后目的,敏敏总觉得内裡藏鬼。
妹妹的话犹如圣旨,第二天龚立新便独自离开找人打听庆连涛去了。
庆连涛的落脚处是在他们公社的大坑镇上,租了一套有门有户的院子,龚立新在外头转了一圈沒看见裡面有人出来,但是见這装修,這套院子租下来应该要不少钱,這個庆连涛是個有钱人。
他沒在外头停留太久,而是去了社裡的办公大队,借着大队长的名头,把庆连涛的来处和县裡哪個领导介绍下来的都一一探听清楚。
原来庆连涛是庐安人,距离他们公社车程要走两天两夜,前年从大学毕业,二十三岁,听說家裡有资本,在家呆了快两年才出来,一入社会的第一份工作便是来到他们县城。
递上他的工程师文凭和前些年在学校实习取得的成绩,就這样入了县领导的眼,正好下面有几個水库要整修,這人就被派下来了。
但是县裡好几個水库同时开工,本来他是被调去其他公社跟队,后来庆连涛要求换到他们這队来,因此才会有被龚立新救下,后面跟他们回村的后续。
這其中看似正常,除了中间庆连涛临时主动要求换到他们队,剩下的沒什么問題…不過谁叫這人要来跟敏敏搭话呢,不管好的歹的,只要是涉及到妹妹,龚立新這個护妹狂魔都要仔细查清楚。
他准备再跑一趟县城。
“同志谢谢你,我要了解的都清楚了,這就回去跟我們大队长說。”
“行,也是你们队长太认真较劲,人家高材生愿意替你们村子做服务,那是别的地方沒有的好事,他還瞎想担心啥,难不成担心庆连涛同志過去了,会把你们村的土疙瘩坟堆都撬走不成。”
這位同志开着玩笑,龚立新打着哈哈退出了房间,转身刚要往公社大门方向离开时,忽然耳朵一动,旁边一间关上门的办公室中,传出来一道低沉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這声音听在旁人的耳朵裡,他们会觉得過于冷了,裡面的男人该是個一丝不苟冷漠严肃的性子,但是在龚立新這裡不是這样!
他半张着嘴满脸震惊,眼睛瞪成铜铃,看向隔壁那扇门的眼神震颤不已,带着他整個人都木了麻了,挪不动腿。
那声音,声音裡的冷意怎么会這么熟悉,咋能跟他们侍卫长一模一样?
龚立新双脚禁锢在地,以一個怪异的姿势扭头紧紧盯着隔壁办公室的门缝。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看了多久,隔壁的门开了,裡面先是跨出一只修长瘦劲的大长腿,脚上踩着双黑皮军靴,沒见着上半身,也沒看到脸,光是這两样,就给人一种钢筋水泥般的压迫力。
然后便是一张线條锋利的下巴露出来,跟着强硬阔朗的宽肩胸膛,以及那人转向龚立新方向的俊雅面容。
龚立新打住呼吸,等到对面那张跟他的侍卫长一模一样的脸看向他时,他急促的吸了口气,大喊,“侍卫长,您怎么也来了!”
门口,跟公社主任谈完要事的俞孟良,他手裡拄着一根拐杖,看向隔壁门口的那位男同志,眼底闪過冷寒的光芒,随即一闪而過,变成一道疑虑,轻润低沉的嗓音问出,“你是谁?什么侍卫长?”
龚立新一愣,告诉自己镇定,接着往前走一步,恭敬十足带着试探道:“难道您不是我认识的大人,還是說您沒想起来?我和阿二以及公…,我們正月裡就来到這裡,您为何现在才出现?”
這人?
俞孟良确定他不认识,更不知道他嘴巴裡說的侍卫长,還有那個阿二是什么人什么個东西。
他几個月前刚从前线战场上下来,身上带伤左腿被枪/弹炸伤,不能下地,部队组织上便决定要让他退下去好好修养一阵。加上他十六岁参军,到今年二十有二多年不曾回過家乡,便跟部队申請,借着這次机会回乡省亲。
不過,临走前他接到部队裡的一個秘密任务,任务所在地便是大坑公社,俞孟良因此提前了两天到达县城,谁都不知道。
今天是他到达公社的第三天,特意走访了公社主任,和他了解近来有沒有一支陌生面孔的商队进入大坑镇,事情办好,一开门,却是遇见上這古怪男人。
俞孟良赶着回乡下,他提起放在门边的拐杖架在腋下,深深的看了一眼对面拦他路,等着他点头承认他是侍卫长的龚立新,然后,换了個出口方向,拄着拐杖走了。
龚立新握住拳,目光停留在前方那道伟岸冷酷的背影上,嘴裡疑惑不解,“這人不仅五官跟他们侍卫长相似,就连身上的气质都一模一样,可他目光陌生冷漠,真的是不认识自己。”
沒有容许自己想东想西耽误那么久,见前面的人要消失了,立马跟着出了大门。
庆连涛的事情今天先放一边,他得赶紧跟上這人,查一查他是哪個大队的,好回去告诉敏敏和老二。
只是等龚立新走到公社院门口时,前面拄着拐杖的男子已经打开车门上了一辆吉普车,龚立新跑過去,才张口喊了句等等,车子已经发动,一溜烟开了出去。
前面驾驶位,俞孟良从后视镜裡看到龚立新跟在后面跑,他浓长的眉毛微微皱紧,下一秒踩足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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