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我在殺人，也在救人
何峯老師說道：“別激動，千萬別激動，秦風老師，是不是出事了。”
“算不得什麼大事情，也是案子，只是這個案子，這個人的出發點，不對。”
林清瑤說道：“是不是，這個人認爲自己在救人。”
“對，你怎麼知道的。”
林清瑤說道：“唉，我之前和朋友去看望一個老人家，老人家當時躺在病牀上，一直祈求着自己的孩子，殺了自己，不要再讓自己遭受折磨了，我想到了這個事情。”
“是的，這一類的命案，其實很古怪，但是呢，這一類案子，很多很多，我這邊有一些數據，關於命案的數據，而這一類案子，每年都存在，而且，持續增加着，隨着老人增加，這一類的案子也變多了起來。”
當地警方調查了一下死亡率，每個地區老人都有死亡率，而且這個數據相對是穩定，會增長，是因爲人口老齡化的事情太常見了。
增長速度都是穩定的，不會特別的離譜。
可是如果數據變多了，那就是出問題了。
當地警方給李明的回答，是肯定的，確實出現異常了。
照片落下去，去哪裏找人？
“去找當地的醫生，對，就是當地的衛生所，那種很小的，記錄在案的人，直接去找就可以了。”
人員對比，直接照片比對上了。
比對了照片，就可以抓人了。
上千個照片，選中這麼一個，絕對是出問題了，所以只需要比對上，人就可以給抓了。
“可以的話，那邊對接一下，我看看你們審訊，畢竟在錄製節目。”
當地警方點頭。
打開了手機攝像頭，對接了，視頻不是專業的，但是也算是拍攝的清晰一點。
警察帶隊衝到了這個衛生所裏面。
此時衛生所的男子正在辦給一個老人家鍼灸拔罐。
看着警察集體進來，說道：“等一下，我不會跑的，我先治病，對了，小孫，你過來幫忙。”
一個學徒出來，開始繼續着自己師傅的工作。
另外一個屋子，視頻記錄下，男子說道：“你們怎麼發現我的？”
“照片復原了。”
男子愣住了，說道：“好吧，之前你們調查過，找了許多照片，但是一直沒來抓我，我以爲你們放棄這個案子了。”
“沒有放棄。”
帶隊的警察，很執拗，和陳天強一樣，對於犯罪是零容忍，很多事不會明面說，但是會直接追查到死。
“這是在直播麼？我最近看那個走進職場，很不錯，這個節目，我經常追着看，法醫很多都很有趣。”
帶隊的警察，說道：“老實交代，爲什麼殺人，殺了多少人。”
“我如果說記不得了，你們信不信？”
這個禮貌麼？
打開抽屜，拿出來一個本子，本子裏面有負責記錄的人員名字，說道：“這麼多年，一共殺死了三十五人，都是通過我自己的手段殺死的，你們發現的唯一一個，是那個老光棍的案子吧。”
“對。”
醫生說道：“唉，那個案子，也是我最不能接受的，在我的認知之中，這個人確實是想死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萌發了想要活下去的理由，很強烈活下去的想法，可是我已經準備動手了，這個人也發現我了。”
“我擔心這傢伙會暴漏我做的事情，就動手給殺了。”
帶隊警察說道：“老光棍在那段時間，和當地的一個女人發生了關係，所以有活下去的想法了。”
額。
這倒是有點意外。
“有人喜歡他？”
“不是，那個女人我們後續調查了，女人說，當時是報復自己的丈夫出軌，所以就隨便找了個人發生關係，便宜了這個老光棍，只是沒想到，後來被老光棍糾纏了。”
“沒報警說自己認識老光棍是擔心自己丈夫找自己麻煩。”
好傢伙，真是好傢伙了。
炸裂了親。
你這，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拍攝。
醫生說道：“原來是這個東西讓老光棍打算活下去呀，我和你們說點東西吧，其實，每一個來我這邊看病的老人，我都能知道這些人的生命，會在什麼時間離開。”
“可能有點玄幻，但是我有這個本事，我殺了這麼多人，但是我也救了許多人。”
“每個人我都盡力去拯救着，每一個，我都盡力讓這些人活下來。”
“沒有錢治病，只能來我這邊尋求一線生機，我盡力的讓這些人活下來，我結合中醫的一些手法，延長了這些人的生命，很多西醫沒辦法治療的，我都給治好了。”
醫生有點無奈，說道：“但是，我後來發現，不是治不好，而是這些人沒錢治病，是呀，如果能治好，誰願意死亡呢？”
“我殺死的第一個老人的時候，是在家，我進了這個老人家家裏面，沒有孩子照顧，兒子結婚了，出去住了，老人家自己一個人。”
“我進屋了，老人躺着，保守着病痛的折磨，喫的東西很差勁，對了，他兒子不管這個父親了，也不願意花錢給自己父親治病，我當時問他，還要不要活下去，不想的話，我就會幫着他解脫。”
“他答應了下來，說可以。”
我拿銀針，刺激了他的心臟，老人家的身軀扛不住這個刺激，最後死了，接近自然死亡，當時我還沾沾自喜，覺得就算是法醫也不可能知道真正的死因的。
“可是，現在看了節目，看到了陳凡，我知道，法醫其實很牛，屍體是會說話的，任何非自然死亡，都可以調查出來的，只要足夠細心，足夠努力。”
話說在這邊的時候，觀看的觀衆，已經很少去發彈幕了。
大家在聽故事，聽一個醫生說着拯救的故事。
“我們這邊村子發展的挺好的，政府也幫忙了，可是呢，孩子就是不願意去管自己的父母，你能想想，七十多歲的老人家，上廁所都費勁，結果孩子不願意照看。”
“有趣的是，老人家活着的時候，沒喫過一口肉，死去的時候，兒子這邊給辦事的人，專門殺了一頭豬，只是因爲自己父親死了，孩子收了一些錢，需要打扮特辦，表現自己的孝順。”
“但是，從那次之後，收走了禮金之後，就再也沒回村子，對了，那些老人的墳頭都開始長草了。”
很諷刺，很可笑。
這邊，省廳這裏，許多人都聽着李明這邊的視頻對話。
都選擇了沉默。
這些人都是老警察了，經歷了許多的案子，這一類案子，確實見到過。
而且不止一次，每一次聽到原因，雖然是類似的，可是還是覺得心裏面難受。
錯的人到底是誰。
視頻下，醫生說道：“能看到的吧，陳凡，能看到你麼？”
衆人看向陳凡，此時這位大哥，正抱着一個豬蹄在啃着。
恩，這個豬蹄真香。
觀衆看到陳凡這個樣子，本來有人還哭着的，但是現在，有點哭笑不得。
你就一點反應都沒有麼？
“過來。”
陳凡無語，湊了過來，看着視頻裏面的醫生，說道：“你好呀。”
“你沒在聽吧。”
“沒有，光喫飯了。”
“果然，你和許多人不一樣，大部分人聽到了我說的東西，都會共情，都會難受，陳凡，你到底會針對什麼，生氣，情緒變化呢？”
陳凡想了一下，說道：“搶我好喫的，我會生氣，我會咬人。”
哈哈哈哈哈哈，你還護食呢。
衆人直接被陳凡逗笑了，孃的，陳凡的精神狀態，真的是領先一個世界。
“好吧，我明說吧，你說的大概我知道怎麼回事，你覺得你在救人，這沒錯呀，對錯，從來不是別人定義的，你認爲你救了人，法律認定是你殺人了，那麼你就是殺人犯。”
“至於你爲何殺了這麼多人，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上癮了對吧？”
瞬間，所有人都沉默了，後背冒冷汗了。
臥槽，我尼瑪的。
“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我解剖屍體，隨着解剖的多起來，我也開始喜歡解剖了，比如別人喜歡喫東西，喫的多了，就癡迷了，你也一樣，你沒有停下，就是上癮了。”
“第一個人或許你在拯救，但是後續呢？這麼多人，肯定是有你不爽的，存在不孝順的孩子，難道都是不孝順的麼？你只是想給自己留下一個好名聲罷了。”
哈哈哈哈哈哈。
電話那邊的醫生說道：“那如果，都是不孝順的麼？”
“那就你說的對吧，對錯與我無關，我是法醫，不是聖人。”
醫生說道：“那你覺得，我爲什麼說這麼多，我在等什麼？”
陳凡說道：“再等人來，對了，你的本事，你的學生學的很不錯吧。”
“是的。”
“那你可以出去了，你要的都來了。”
醫生起身，朝着外面走着。
警察跟隨着，外面圍着不少人，村民。
有老人家，直接跪在了地上，哀求着。
“不要帶走醫生，求求你們了，醫生真的救了我們好多人。”
“能不能讓我去低命，我的命不值錢，讓我去低命。”
“別帶走，可以麼？是我殺的人，是我殺的。”
一羣跪下來的人，男人，女人，小孩，再給警察磕頭，再給法律磕頭，祈求着，法律爲這個醫生，網開一面。
這一瞬間，藝術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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