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4 章

作者:芬梨非梨
結合了下那些崩潰的劇情線內容以及原身的記憶,那些程衍能看清的劇情也非常清晰明顯了。

  第一條新聞《陸城大學申報高新專業獲批》,能看到是因爲故事的發生地點就是在陸城大學,並且高新專業的投資有程衍的一部分。

  程衍:有錢真好。

  第二條新聞《總投資超30億元,陸城城市道路及橋樑建設項目有序推進》能看到是因爲,在一條世界線中,楚望被污衊陷害而退學,還被設計騙光了財產,一度跑去工地搬磚。而且,橋樑建設項目原身的公司也同樣有進行投資。

  程衍捏了捏拳頭。

  第三條新聞是《陸城第三屆山月美術館青年畫展啓動徵集》,楚望的專業是美術系,他一直以來的希望就是參加這個美術展,獲得自己尊重的大師的青眼。

  不過,十多條世界線裏,幾條已經進展到畫展的劇情,無不是他被人陷害,摧毀了名譽,在書畫界也沒有辦法再繼續堅持下去。

  另外,這個美術館原身也投資了。

  程衍放下報紙。

  劇情線走了十多遍,楚望有的時候醒悟脫身得早,沒有被虐得太慘,有的卻落得了身敗名裂的下場,再醒悟已經遲了。

  而那個連救命恩人都沒有認錯的白癡人渣,每一個世界都覺得楚望是罪有應得,根本不覺得自己在毀掉對方的時候做了多麼不可饒恕的事情,更不知道自己的白月光心上人,有一顆多麼骯髒污穢的心。

  不知道本源爲什麼這次會大發善心,給了他這樣一個身份,以他的身份,要幫助楚望脫離苦海大概不難,難的是讓楚望快一點醒悟,還有如何將人渣虐回去。

  這個人渣看起來固執己見又缺乏同理心,也許他不知道如何感同身受別人受的苦,要自己親自感受一下才清楚。

  程衍心裏想着主意,書房的門突然被敲響。

  他迅速地調整坐姿,開口:“進。”

  管家走了進來,說:“先生,泳池裏的人魚好像已經清醒了,不過,狀態似乎不是很好……”

  程衍立刻站起來。“怎麼不好了?”

  管家想了想,回答道:“他看起來好像有些精神恍惚。”

  程衍猛地回想起來,上一次崩壞掉的世界線,楚望在被程一彬送到了他表哥的牀上,甦醒之後做了什麼事情!

  他顧不上在管家的面前保持一副冷靜的態度,神色驟變的下一個瞬間,就立刻轉身快步走出書房,下樓梯的時候,幾乎用上了狂奔的速度。

  管家愣了下,連忙在後面跟上。

  程衍跑下樓,衝到了泳池邊。

  天色已經全黑了,但是楚望的尾巴很惹眼,在黑暗中也應當能看到那抹白色。

  不過,此時池水裏面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他已經離開泳池了。

  管家已經急急忙忙地跟過來了,看到泳池裏空無一人後,聲音也有些緊張無措:“抱歉先生,他、他剛纔一直趴在水池裏不上來,我以爲……”

  因爲他的主人不喜歡其他人靠近泳池,而且魚尾對於人魚來說,如今是很隱私的象徵,所以,管家以爲那條人魚會老老實實呆在泳池裏頭,也沒有派人守着。

  沒想到就這麼片刻的時間,那條人魚已經沒呆在泳池裏頭了。

  程衍確認了楚望沒有在泳池裏後,就立刻扭頭回到了屋子。

  別墅的後院是沒有門的,空曠地望一眼,並沒有看到人影,而前頭的門從裏頭也不是很容易打開的,看起來沒有被人打開的痕跡。

  有可能的就是,楚望離開泳池後,還呆在這個屋子裏。

  程衍猛地想到了什麼,朝廚房跑了過去。

  晚餐過後,後廚的幫傭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廚房裏本該關掉燈一片漆黑,但是順着那條走廊快步走過去,看到的卻是敞亮的燈光。

  程衍加快了速度,控制着自己屏息,跑進了廚房之後,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等等!”

  站在配餐檯前面的少年渾身都是溼漉漉的。

  離水之後,他及耳的頭髮溼噠噠地貼着頭顱,還滴落水珠在後頸上。那件寬大的白襯衫被弄溼後,幾乎呈現出透明的顏色來,穿在身上也幾乎沒有任何的遮掩效果,反而帶上了幾分朦朧感。

  他白細的手腕、修長裸露的雙腿,從襯衫的袖口、衣襬伸出來,暴露在空氣之中。

  少年本來就纖細瘦弱,這副模樣看起來更加弱不禁風了。

  縱使羸弱,這出水芙蓉的模樣,也好像從油畫中走出來的人一樣。

  只不過,程衍卻完全無法把重點放在這幅美景上。

  他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少年的手,緊張得喉結繃緊。

  楚望一手拿了一把尖銳的刀,正準備扎進他另一隻手的手腕之中!

  在聽到聲響的時候,他顯然嚇了一跳,手裏的刀晃動了下,輕輕地擦着皮膚的表層掠過,幾秒鐘後,從纖細的手腕上,立刻滲出微小的血珠來。

  他卻把水果刀拿得更緊,倉皇驚恐地看着程衍,翕張着嘴脣,顫抖着說:“別、別過來……”

  程衍幾乎感覺到一種驚人的窒息,在看到尖銳的刀刃碰到楚望的手腕時。

  他比楚望還要再緊張,卻還要努力深呼吸,控制着自己冷靜下來,儘量用溫和地、不用引起他防備的聲音開口:“我沒有惡意,你不要怕,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你只是在泳池了睡了一覺而已。”

  “不可能!”楚望卻目眥盡裂地瞪着他,抖着嘴脣說:“我、我全聽到了……他給我下的藥,把我送給你……他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的聲音一瞬間帶上了幾分淒厲,好像想要歇斯底里地叫出來,但是從喉嚨裏發出來的聲音卻更多的是崩潰的哭腔。

  儘管他死死地盯着程衍,卻好像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一樣,眼神放空渙散,突然從眼眶裏滾落出晶瑩的淚水來。

  淚水順着他的臉頰滑落,垂到下巴尖後,沉沉地墜下,在半空中的時候,那淚水變得更加晶瑩剔透,等到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時候,發出清澈的脆響來。

  廚房裏只能聽到這聲響和楚望沉重的呼吸聲,他痛苦得好像連呼吸都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一樣。

  人魚的眼淚會變成價值連城的礦物,但生成的條件非常苛刻,只有極喜或極悲的時候纔會出現這種至今都沒有被解密的化學變化。

  楚望好像都沒有反應過來一樣,直愣愣地看着程衍。

  但是,他的視線焦點好像不存在一樣,看起來整個人都非常迷茫。

  程衍試探地朝他的方向移動了下,他又立刻回過神來,眼裏閃過驚恐,顫抖着把水果刀猛地擡起,直指向程衍。

  “別過來!”

  程衍只好站定,無奈地舉起雙手,說:“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

  楚望還是很戒備地看着他。

  程衍說:“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他轉移了不那麼讓楚望情緒劇烈波動的話題,楚望愣了下,表情稍微正常了下,茫然地搖頭。

  溼漉漉的頭髮緊貼着他的臉頰,同樣還有些水珠的臉龐膚色蒼白,但他卻把嘴脣咬出紅痕,看起來一副惹人憐愛的可憐模樣。

  如果他沒有做出一副瘋狂的模樣,看起來確實是乖巧又可愛的模樣。

  楚望還記着,今天下午的時候,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他的程一彬,居然給他打了個電話。

  雖然,程一彬不聯繫他,他也會鍥而不捨地換手機號去騷擾他,去他的宿舍樓下、教室門口堵他,但是程一彬主動找他,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楚望瞬間就興奮了起來。

  程一彬喊他去學校後門的一個酒吧,楚望甚至連問他叫自己過去做什麼都沒有,迅速地給自己換了衣服就跑過去。

  酒吧下午的時候沒有營業,過去之後,那裏只有程一彬和他的一個好友。

  楚望不喜歡程一彬這個叫鄧衛方的好友,總覺得這個人看起來不是什麼好人,不過,程一彬還沒有接受他,他不會在程一彬面前說這些話的。

  所以他忍住了,只是露出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用親熱的語氣和程一彬打招呼。

  程一彬不喫他這套,不管楚望是用什麼樣的風格來面對他,程一彬都只會露出一副厭惡又無法忍受的表情來。

  不過,程一彬居然罕見的,迴應了他的招呼,然後指着自己吧檯前面的一杯酒,擡眼用一種散漫又不可一世的語氣說:“你不是喜歡我嗎?把這杯水喝了。”

  楚望當時甚至沒有問一句這是什麼水,只要是程一彬讓他做的事情,他都是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甚至,程一彬主動和他說一句話,已經能讓他興奮得顫抖不已了。

  所以,楚望二話不說地拿起水杯,將那杯水一飲而盡。

  那只是一杯放涼了的白開水,楚望也沒喝出什麼奇怪的味道來,所以他很快就喝完,然後扭頭看程一彬,說:“我喝完了,一彬,你能不能陪我說說話?”

  程一彬有些高深莫測地看着他,語氣帶了幾分的古怪。

  “那要看看……你能不能說話了。”

  楚望當時心裏就察覺到了幾分怪異來。

  但是,來不及多想什麼,就感覺到了眼前的視線開始變朦朧,身體裏也涌出了一股奇怪的痠軟無力來。

  他的視線在往下落,這時候,感覺到一雙手臂摟住了他的後背。

  那是離他更近的程一彬。

  楚望在意識朦朧的時候,想到的是,程一彬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如果他想要和自己發生什麼,不需要做什麼,他都會十分樂意貼上去的。

  雖然意識朦朧,但是楚望卻好像還沒有徹底地失去意識。

  所以,他感覺到了程一彬把自己抱到了一輛車子的車後座放下,然後和鄧衛方一起上了車。

  斷斷續續地,他聽到了前座兩個男人的交流。

  “你確定這個方法可以解決掉他?”

  “放心好了,只要把他送到別人的牀上,等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已經失去清白,肯定沒有臉再糾纏着你了。”

  “你說得對,到那個時候,如果這條討厭的人魚還想巴着我,我就在整個學校裏宣傳他已經被人包養的事情。”

  “我說你也太奇怪了,送上門的人魚,要不你自己睡了得了,再不行送我也行啊?”

  “你要喜歡,送你得了。”

  “算了算了,楚望瘋起來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我可不想招惹這個瘋子。”

  “你知道就好。”

  ……

  後面他聽不清那兩個人在說什麼了,也不知道他們開車去到哪裏。

  直到車子停下,然後他被人扛出來。好像送到了什麼地方去,之後隱約有印象的,是一個有些過於溫暖和安心的懷抱。

  眼前的男人身軀高大,模樣英俊,楚望隱約感覺這個人給他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但是,他立刻把這種不着邊際的念頭壓了下去。

  他手裏還牢牢握着水果刀,戒備地說:“我不知道你是誰。”

  但是,看着這個屋子的裝潢,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身份一定非富即貴。

  程衍說:“程一彬是我的表弟。”

  楚望愣了下,手裏的水果刀都稍微放下了一點,試探地喊了一句:“……那我……喊您表哥?”

  “……”

  程衍抽了抽眼角。

  他說:“那你現在拿着刀對着表哥,是不是不太禮貌?”

  楚望精神狀態顯然不太好,被他這麼一說,好像才猛地反應過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一樣,立刻就和小兔子一樣猛地一顫抖,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把水果刀的刀刃垂下。

  程衍儘量露出和藹的微笑,讓自己看起來友善一些說:“很好、很好,把刀放下,慢慢放下就好。你餓了吧?這裏有很多喫的,我先帶你去填飽肚子,好不好?”

  程衍自認爲非常有哄騙人的經驗。

  不過,楚望卻在刀刃垂下幾分後,又猛地瞪圓了眼睛,把手裏的刀再一次地高舉起來,高聲說:“不是!你不是一彬的表哥!我聽到他說,他要把我送人……”

  程衍差點脫口而出,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呸。

  他臉上還是保持着微笑,說:“程一彬誤解我了,他以爲我對人魚有意思,所以想要介紹我們倆認識……嗯,他的做法是比較莽撞的,行爲也是不值得表彰的。不過,我絕對對你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也沒有對你做任何不軌之事,你可以放心。”

  一連串的話讓此時還有些頭暈腦脹的楚望有些消化不下去,他花了一段時間,好像才隱隱約約聽明白了過來。

  眼前的男人看起來確實有種讓人莫名想要信服的氣質,楚望甚至一瞬間有一種奇怪的念頭,腦海裏有什麼聲音在喊他,叫他不可以用水果刀指着這個男人。

  刀刃又稍微下垂了一些。

  程衍試探地往前走了一步,楚望這回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對他的靠近也沒有多大的抗拒。

  楚望只愣愣地問:“那我可以走了嗎?”

  程衍回答他:“你想要離開,隨時都可以。”

  楚望好像終於鬆了一口氣,他這才把手裏的水果刀放下,但是又猛地想起了什麼,又重新死死地頂住了程衍,說:“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程衍反問:“像是有嗎?”

  楚望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一個巨大的泳池裏面。泳池的水溫暖又幹淨,他已經很久沒有在那麼幹淨的水池裏呆這裏,一時間都有些捨不得離開。

  而從他甦醒之後,身上也沒有出現過什麼不適的狀態來。

  他吸了吸鼻子,迷茫地搖頭。

  程衍說:“現在你該相信我了吧?”

  楚望卻還是說:“你不要靠近我。給、給我找件衣服,我……我想離開……”

  他說話的時候,水潤的脣一直在輕顫着,他的嘴脣有些豐滿,不那麼像男孩子一樣更爲硬朗,而是有一絲性感,翕動的時候,好像水潤的果凍在輕彈一樣。

  程衍甚至忍不住看着楚望的嘴脣在想,程一彬到底是什麼奇行種,能夠對着這樣倒追他的人還保持不爲所動。

  在說完自己的要求後,楚望好像意識到自己的唐突或者如何,儘管他還拿着一把水果刀,剛纔癲狂的模樣和言行都不是那麼正常和禮貌,但是他現在好像猛地反應過來一樣,紅着臉有些羞怯,小聲地說:“對不起,表哥,給您添麻煩了。”

  程衍抽了抽嘴角,說:“沒添麻煩。”

  他沉默了下,看楚望的神態好像慢慢恢復正常了,才說:“你可以,把水果刀慢慢放回到配餐檯上嗎?它太尖銳了,我怕你傷害到自己。”

  楚望猛地嚇了一跳,然後低頭看向水果刀的刀刃,快速地和程衍道歉:“對不起!我把刀刃弄髒了,我現在就清洗乾淨!”

  他說着,轉身就要去開水龍頭。

  程衍覺得他的太陽穴在突突狂跳,高聲說:“不用了!”

  他現在都不太確定,楚望到底正常了沒有。

  哪有正常人割傷了自己的手腕,第一反應不是自己受傷了,而是弄髒了刀刃啊!

  也許他沒有控制住自己的音量,那聲音震懾住了楚望,楚望還真的呆愣住,沒有做出其他的舉動來了。

  程衍保持着微笑,深呼吸後說:“你慢慢地,把刀放在配餐檯上,然後鬆手,就可以了。”

  楚望擡手,拿着那把水果刀舉到了配餐檯的上方,然後才緩緩地放下來。

  直到他把水果刀重新放回到配餐檯上之後,程衍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楚望迷茫地看他,好像有些理解,又有些沒太反應過來,說:“我……我是不是添麻煩了?”

  程衍搖頭,微笑着說:“沒有。”

  他不敢靠近楚望,怕引起他的反抗。

  他說:“好,現在你跟着我,一起出來好嗎?這裏是廚房,沒有衣服可以給你換,而且,你剛從水裏出來,我給你找一條毛巾,好不好?”

  楚望怔愣地聽着他的話,恍恍惚惚地跟着點頭,他的眼眶還有一片微紅,眼眸看起來非常水潤,以至於他睜大眼睛的時候,模樣看起來可憐至極。

  程衍朝着廚房的方向後退,引導着楚望,說:“來,跟着我,慢慢過來,可以嗎?”

  “可、可以……”楚望小聲地回答。

  他跟在程衍的後面,慢吞吞地挪出了廚房,走過了那條走廊,看到了餐桌和會客廳。

  而管家正站在旁邊。

  一看到管家,楚望又發出一聲尖叫來。

  不過,管家的手裏拿着的,正是乾淨的毛巾,程衍瞄了一眼之後,連忙開口說:“冷靜!冷靜一下,他是我的管家,給你拿了毛巾,你現在渾身都溼透了,需要擦一下。”

  然後他示意了下管家,管家立刻就把手裏的毛巾遞到了程衍的手裏。

  管家也看出來這個人魚的精神狀態很不正常,似乎處在一副隨時都有可能被刺激到的脆弱狀態,他交出手裏的毛巾,立刻鞠躬離開。

  偌大的屋子裏只有他們倆,程衍衣冠整整,楚望只穿着一件溼漉漉的襯衫,在衣襬滴下水珠,赤裸的雙足在地上踩出一個個的水漬來。

  楚望有些無措。

  程衍和他還是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伸出手,把手裏的毛巾遞了過去,說:“拿去吧。”

  楚望和他對視,囁嚅着說:“表哥,給、給您添麻煩了……”

  然後他才試探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靠近。

  他伸直了手臂,也碰不到那條毛巾,眼裏頓時閃過了一絲猶豫來。

  程衍沒有動彈,在耐心地等着他。

  隔了幾秒鐘,楚望才慢騰騰地挪過去,每一步都邁得很小,就好像蝸牛在騰動一樣。

  直到他碰到了毛巾,立刻就抽了過去,然後猛地後退了兩步,又遠離了程衍。

  他昨晚這個舉動時,突然又瞪大了眼睛,露出一份茫然無措來,就這麼和程衍對望,惶恐不安地說:“對、對不起,我……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程衍搖頭,寬容地說:“沒關係,我不介意。你可能是有點冷了,你先把毛巾披上,然後喫一點東西填飽肚子,好嗎?”

  楚望用溼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問:“可以嗎?”

  程衍忍不住輕笑。“當然可以。”

  楚望把毛巾裹在自己的身上,就好像把自己變成一個煎餅裏面夾着的火腿腸一樣,被煎餅包裹得嚴嚴實實。

  看他終於平靜了幾分,程衍示意着他坐到餐桌前,然後和他坐到相對的位置,之後才問他:“你想喫點什麼?”

  楚望看着他,小聲地說:“……什麼都可以。”

  程衍點頭,剛想喊管家過來。

  楚望又接着補充:“只要是素的就行了。”

  程衍的表情一愣。

  他這屋子裏,應該是有蔬菜的吧?

  還好,雖然屋裏的主人不喫素的,但是其他人多多少少都要喫一點,所以廚房裏還是有儲備的。

  聽到程衍的吩咐,管家也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來,點頭應聲後,就走去廚房,吩咐後廚加班做飯。

  楚望坐到餐桌面前,才終於慢慢地恢復正常的狀態。

  只是,他這才覺得自己或多或少有些不體面,不自在極了。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至始至終都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離,楚望對他怎麼都生不出恐懼來了,但是,更多的羞愧與不安涌上了心頭。

  他忍不住擡頭,問:“您真的是一彬的表哥嗎?”

  程衍反問他:“我爲什麼要騙你?”

  楚望好像也被說服了,想了想還點頭說:“也、也沒錯,您和一彬確實長得很像。”

  程衍:“……”

  真的嗎?我不想聽到這樣的話。

  程衍儘量不開口說話,儘管他有很多話想要問眼前的人,但是怕刺激到了對方不穩定的情緒來。

  不過,沉默了一陣子,開口的卻還是楚望。

  楚望遲疑了下,說:“你對人魚真的……沒有什麼想法嗎?我、我、一彬他爲什麼要對我做這樣的事情……”

  他語氣有些混亂起來,帶上了一絲的痛苦,程衍趕緊開口,截住了他的話,說:“我不喜歡人魚,你可以相信我。事實上,我也是一條人魚。”

  楚望成功被轉移注意了,呆愣地瞪大了眼睛。

  “什麼?”

  而此時,正準備出來告知自家主人可以上菜了的管家也瞪大了眼睛。

  ——這條人魚到底是什麼來歷?!爲什麼主人會把這種全世界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人的祕密告訴他!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世界的受,是個小神經病(不是貶義)嘿嘿,我好喜歡

  ps:這章評論也發紅包哦

  另外,寫得急有點混亂,我明天早起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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