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第 17 章
如果楚望的師父當真對他過往一無所知,這會兒必然要師徒之間心生罅隙,產生懷疑來。
可惜程衍只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懶懶散散地搖扇子,擡眼笑說:“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明徽呆愣了下,不會說了。
程衍聽過楚望說的在天照宗發生的事情,按他的分析,栽贓他偷竊源石應該不是陸傲或者陸淵的手段。
陸傲是沒有那個能力;而陸宗主如果要找機會讓陸傲殺死楚望,應該是讓他儘早結束當時的禁閉,離開宗門去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歷練,好讓修爲高過他的陸傲出手便好了。
排除法一下,楚望如果不是被捲進其他禍端,那栽贓他的人可能就是明徽了。
這傢伙是本源的分|身,本源肯定會在這重要的轉世上留下什麼手段,像是前面反過來誣陷楚望操控異獸傷害同門,用了虛構的影石來證明,都留下了不合常理的痕跡。
程衍有理由相信,這個明徽看起來越沒問題,就說明他的問題是越大,而連程衍這樣的修爲甚至都沒有辦法發現。
陸傲對程衍的態度從不在意變得警惕,但是他沒有多說什麼話,也沒有再衝動行事,只是簡單地看着楚望說:“天榜大會結束後,我必然會來取你性命。”
他不怕楚望逃跑,只要被他捕捉到蹤跡,他都有方法追殺到天涯海角去,也不會再給楚望逃過一劫的機會。
……只要那個高深莫測的大能沒有再出現。
事不過三,陸傲不相信自己還能那麼倒黴不成。
這幾個人都是知道楚望所謂叛變天照宗的真相的人,吳璘和白華在執法堂顛倒黑白污衊楚望,陸傲一心想要斬殺楚望,明徽嫉恨而暗中做了不少事。
因而,他們也沒有再揪着說什麼,陸傲放言之後,就乾脆地轉身御劍:“走了。”
這裏不能私鬥,就算他們是天照宗弟子,對面是天照宗的叛徒也不行。
繼續交涉沒有意義。
其他人一看,也連忙跟上陸傲離去。
在遠去的時候,楚望和程衍還能聽到明徽湊近陸傲的身邊,說:“師兄,如果在大會上遇到楚望,我定會打敗他的!”
楚望聽到了,搖頭說:“明徽雖然這些時日有所長進,但是他之前修煉不太上心,根基不牢固,現在境界不穩固,早已不是我的對手了。”
程衍拉着他御空,往另一個方向去尋找石臺,邊說:“即便如此,如果遇上了,也不要掉以輕心。”
楚望抿脣:“那是自然。”
程衍接着說:“陸傲仍然想要殺你,說明他仍然受到心魔的影響,突破元嬰之後估計也留下了禍根。”
楚望也不怯讓:“他想殺我,我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哪怕他們之間的差距不小,楚望與他已是仇敵,陸傲想殺他,楚望何嘗不想?
他們倆說着話,程衍眼尖看到了一處空蕩的石臺,拉着楚望調整角度,降落在石臺上。
他一邊擡手佈置一個舒適的看臺,一邊接着剛纔的話說:“不過,我有印象這個陸傲之前的修爲,看來他長進不少,突破的速度很快。”
楚望說:“他又是修無情道又是劍修。”
程衍明白過來,一拍合上的紙扇,將其收起。“那他只要熬過前期的苦修,突破了瓶頸,必然會修爲大增,突飛長進。”
楚望點頭,說:“那我肯定就是他剩餘需要突破,爲數不多的瓶頸了。”
程衍目光閃動,沒有再說什麼,拉着楚望去石臺上他剛用法術建起的看臺去。
楚望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
“師父……只有一個橫榻……”
石臺本來就方寸大小,但也不至於連多一把椅子都放不下。
程衍拉着他要一起坐下:“我們是觀看比賽,自然要躺着舒服點的纔行,但是這裏放不下一整張的牀。”
楚望抽了抽眼角,他無法想象在這樣光天化日之下襬張牀躺上去,周圍那些石臺上的修士會用什麼眼神來看他們。
但是一張橫塌也夠奇怪了——
他掙脫了程衍的手,抱拳低頭說:“師父,弟子去外面冥想,調整狀態。”
說罷,也不等程衍迴應,就匆匆的轉身,跑了出去。
程衍愣了愣,搖頭笑說:“都會拒絕人了啊……”
不過他的語氣裏倒是沒有什麼不悅,甚至還帶着明晃晃的笑意。
他不懷好意,想必他的好徒兒心思也沒那麼光明磊落,不然怎麼會這麼慌不擇路地逃跑呢?
天榜大會轉眼間就開始,聯合舉辦的大門派有長老站出來講話,這修真界一點娛樂氣氛也沒有,這麼大的比賽盛事,開幕式……不是,開場白說得和監考員一樣嚴謹刻板,從頭到尾都是在講哪些違規會被如何懲治,聽得參賽的修士一個個膽戰心驚。
最後說到獎勵,這才氣氛高漲一些,沒有那麼肅殺了。
程衍沒有對楚望提什麼要求,只說:“你就照常發揮,遇到差距太大的對手要懂得適時放棄,順利的話也不用隱藏自己的實力,贏得第一算賺到,沒贏到那獎勵的法寶也沒多重要。”
幸虧楚望最初的是非觀念不是跟着這種師父塑造,要不換個意志不堅定的人肯定要被溺愛成個廢柴。
而楚望只會感覺到師父對他的重視和愛護,而且師父說得沒錯,奇珍異寶有的是,他本來就不是衝着獎勵而參加,只不過想要揚名,有機會的話對上天照宗的弟子,能狠狠教訓一頓。
他心裏有些甜意,點頭認真回答:“弟子清楚。”
“還有一事。”程衍想了下,說,“前百名能得到在天榜留名的機會,如果得到這個機會,我們就直接溜,也不要留名。”
楚望詫異:“爲何?”
各種傳聞都說,在那塊巨大的石榜上留下名字,基本都能得到一些感悟,甚至還有人直接感知天意,直接在天榜下突破境界。
程衍搖頭,說:“解釋不清,就當做是我的直覺好了。”
楚望沒有再多問。
後面就開始安排對賽,元嬰階段和金丹階段的修士分散着進行,令牌上會浮現出一個編號,對應着劃分的場地,和匹配到的對手一對一,以一方沒有反抗能力或投降爲勝負證明。
比完一場之後,會給不短的時間修煉,除非重傷又沒有丹藥治療,不然獲勝的修士都能接着進行下一場比賽。
楚望和程衍分別安排到了各自的對手,幾天內各自比了幾輪,眼看着參賽的人砍半砍半再砍半,賽場數量減少,倒是圍觀着的石臺變多了。
篩選幾輪後留下的基本都是有能力的,比賽的進程也放慢,有的修士打完一場,要等十天半個月纔會輪到下一場,每場比賽也慢慢有不少修士在觀看,尤其是人數比較多的金丹期。
楚望休息了一天,就比程衍更早匹配到了他的新對手,腰間的令牌發出灼熱的光,提醒他去參加下一場比鬥。
他睜眼站起來,看向躺在橫榻上很無聊的玩紙扇的程衍。
“師父,我去參加下一場比鬥了。”
之前他們各自參加都時間衝突,程衍一場也沒看過楚望和別人比。
他收起扇子,說:“在哪個賽場?我隨你過去。”
楚望看了令牌,說出那一串編號,程衍直接操控着石臺移動,懸浮着避開其他石臺,往那個賽場的地方趕去。
逼近賽場時,發現旁邊也圍了不少的石臺,程衍沒有起身,遠遠地看了幾眼,說:“看來你這一輪的對手應當是個名門弟子,還有不低的名氣。”
散修是很難在修士之中取得特別大的名氣,尤其是金丹期,大多數散修很難達到這個高度,而大門派的弟子集中資源培養,卻能培養去不少來。
參加天榜大會能有那麼多人來圍觀,要麼就是名聲很大,要麼就是朋友很多,滿足這些條件,多半都是名門弟子了。
不過,不管對方是什麼出身,也不影響楚望出手。他心裏默默想,說不定遇到個天照宗的弟子,他還會出手更狠。
他們的石臺慢慢放慢速度,停在了賽場的上空,楚望看了一圈表情有些呆愣。
“怎麼了?”程衍察覺到他的心神一亂。
楚望按着自己的劍鞘,開口:“對面石臺上,我看到不少人穿着天照宗的衣服。”
碰巧了,遇到那麼多天照宗的弟子來看比賽,那參加的必然也是天照宗的弟子。
程衍坐直起來,勾脣一笑:“那小望可要加油。”
楚望就差拔劍出鞘,眼裏已經戰意凜凜。
因爲賽場減少,附近的石臺也有人沒事湊過來觀看,天照宗的弟子們並沒有發現程衍他們。
等到令牌提醒馬上到比賽的時間,楚望騰空而下,落到中間的賽場上,等着他的對手到來。
不管抽到天照宗的哪個弟子,他都有把握對付對方,甚至感覺自己狀態比平時還好更多——
然後,楚望便看到明徽從一個石臺上御劍降落,兩個人隔了數百米已經對視上。
兩個人瞬間表情有些怔愣,但是在明徽落地之後,賽場上自動升起一個籠罩住兩個人的透明結界,下一秒鐘,兩人立刻朝着對方衝去。
程衍看到楚望的對手是明徽,也訝異地坐直起來。
不妙。
他不太擔心楚望,他擔心楚望直接把明徽砍死——那傢伙可是本源的分|身,他的目的是要等對方強大後再弄死對方獲得本源的能量,要是太早弄死了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死線創造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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