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 22 章
以上的描述是來自那位散修的發言。據說,因爲西大陸常年是人煙稀少的狀態,雷劫剛出現的時候沒人發現,後來被修士們發現不對勁時,整片雷區已經沒有修士敢隨意進出。到現在雷電散去,還是無人知道這雷劫是從何而來。
程衍聽到這裏,忍不住插話:“說不定有人渡劫……”
“道友可別說笑了!那雷足足打了超過半年之久,按雷數算可是萬萬計,這哪怕是大乘期修士渡劫,都絕不可能有這樣的陣勢!據說雷劫還沒消散前,有冒然闖入的元嬰修士,竟然不出幾息就直接被劈死了!”
程衍話都還沒說完,就立刻被那個散修截斷,對方說到最後,似乎還心有餘悸地哆嗦了下肩膀。
程衍可沒法直接給對方解釋清楚——天道那雷劫坑得要死,一道打下來還劈成數萬道小的,纔會八十一道雷硬生生劈了半年。
而修士渡劫的雷劫一旦降下,誤入渡劫區域的其他修士也會直接被無差別攻擊,反而是出於雷劫中心的人,比起雷電對軀體的錘鍊,更多的遭遇是對意志的考驗。
而這恰是程衍以靈魂體存在許多歲月所得到的長項,消耗戰打得天道沒都脾氣了。
“不過近來一直有小道消息在傳,雷劫降下是因爲西大陸上出現了千萬年來都罕見的寶物,幾大宗門最後決定聯手得到那寶物,等偵查到雷劫的中心處,應當有結果了。”
程衍挑眉,表情有些訝異:“竟有此事?”
很可惜,大概那些大宗門當真找到雷劫中心,也只能看到一個人去山空的洞府,還被雷劫劈得不成樣。
那散修拿了程衍給的靈石,自然盡職地講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見程衍驚訝,也只是笑了笑說:“甭管真假,反正與我等無關就是了。”
之後,對方再講了一些事情,大概就是雷劫消失之後,方圓千萬裏內,卻出現了不少還留有天雷的區域,被稱之爲“雷域”。而同時,在雷劫之後,西大陸上的靈氣濃度也逐漸增漲,不再是被拋棄遺忘的荒地了。
天雷不只適合雷靈根的修士修煉,因爲每個修士突破境界都需要承受雷劫,據說在雷域修煉能提高對天雷的抵抗性,而且修爲增長的速度會變快。
不同的雷域位置隨機,這段時間被陸續發現後,各大勢力盤踞佔有,引起了不少規模不小的鬥爭,還是這半個月才慢慢維持平衡的穩定。
只不過,這些雷域的天雷會逐漸被消耗完,想必到時候又少不了一番鬥爭。
那散修還想和程衍和楚望講這片劃分給散修的雷域有什麼潛規則,在裏面修煉有什麼要注意,程衍謝絕了對方,付了報酬後拉着楚望離去。
他們當然看不上這點殘餘的天雷,畢竟也是在雷劫中心呆了全程的人!
“這麼說,我確實感覺,經過雷劫後,修爲也有隱隱上漲的趨勢,想必就是用天雷修煉的效果。”
楚望回想着,說道。
程衍點頭認同:“應當是這樣的,只不過尋常雷劫時間短暫,較少修士能發現利用天雷也能來修煉。”
他們在半空中漫無目的地飛。
楚望已經可以自己騰空疾行了,但程衍習慣性地拉着他手臂,他也沒掙脫,兩個人就一直緊挨着。
眼看飛了有一陣,楚望忍不住問:“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程衍回答:“先去找找天照宗佔據的雷域都有哪些,打聽一下明徽和陸傲的蹤跡。”
楚望這纔想起來:“哦對!明徽身上還有半步真仙的傳承!只不過,他應該已經不在天照宗了吧……”
程衍搖頭:“也不一定,看看再說。”
楚望心裏猜測着,身懷異寶的明徽,要麼是之前那次天榜大會已經成功逃脫,在擁有絕對的實力之前一定會改頭換面隱居起來,要麼就是他沒有逃過追蹤,結局肯定是早已身首異處。
修士修道本就是逆天而上的行爲,死於修煉途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楚望想到明徽有可能已經死了,也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他們疾行的速度很快,不多時就經過了好幾處雷域,只是憑藉着從遠處觀察到的修士衣着飾品,都發現不是天照宗的地盤。
其中有一處居然是被魔修佔領,那些魔修顯然還沒定出一個規矩來,正打的不可開交,雷域上空天雷涌動,下方陰寒的鬼氣繚繞,叫人一看就退避三舍。
還沒找到天照宗,程衍不免擔憂:“該不會這不到百年的時間,天照宗已經被滅門了吧?”
他信心滿滿閉關去渡劫,不就是因爲認定陸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嘛,這要是廟塌了,和尚肯定也跑遠了。
楚望抽了抽嘴角:“那倒不至於吧……”
說話間不遠處另一個雷域又出現在視線範圍內,幾秒種後,楚望拉住了程衍,語氣急促了幾分:“我看到了面熟的人!一定是天照宗的弟子!”
天照宗佔據的這塊雷域是他們經過所見面積最大的,可見天照宗非但沒有在這近百年內滅門,反而應當是更加蒸蒸日上。
而且這塊雷域地勢很好,所處的位置旁邊居然有一條連綿的山脈,上面居然是能看到不少植被的。天照宗的弟子頻繁進出,大多數從山脈的方向歸來,有的採了草藥,有的抓回不少異獸,可見這山脈應當原本就有生靈出沒,在西邊的大陸上必然是罕有的區域。
程衍拉着楚望遠遠繞開守在周圍的修士,在前往山脈的途徑路上找了個隱蔽的位置落地。
“這片雷域的環境最好,天照宗就算佔據了好幾處雷域,肯定在這邊的人最多。陸傲如果在宗門內,必然優先呆在這裏修煉,我們就在這裏守着好了。”
楚望還是有些迷惑:“爲什麼要找陸傲,難道半步真仙的傳承會在他身上?”
程衍這纔想起來,他之前窺視到明徽帶走陸傲,楚望在晉升,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便簡單地和楚望轉述了下。
講完後,程衍又問:“你覺得明徽有可能把自己身上的寶物給陸傲嗎?”
楚望驚訝了下,脫口而出:“怎麼可能?”但是說完他又遲疑着接着說,“不,明徽的話,說不定有可能……給不一定,但是明徽說不定會把自己得到的資源分給陸傲,他以前也會偶然找到一些自己用不上的珍貴物資送給陸傲,而經常是時候陸傲使用的,甚至有次解決了陸傲的燃眉之急。”
楚望說到這裏,停頓了下,才吶吶:“我以前怎麼沒發覺不對勁呢?明徽築基期的時候,就經常能找到金丹期才能使用的東西給陸傲,一兩次是幸運,但是明徽太頻繁了……”
程衍心裏原本就有個隱隱約約的想法,此時越發確定了,他說:“那一定是明徽身上的傳承給了他助力。我們就在這裏蹲守,陸傲出來再看看。”
楚望點頭應聲。
蹲守的時間是無聊又漫長的,天照宗的雷域密密麻麻太多氣息神識,程衍也不敢在太接近的地方鬧出大動靜來,索性沒事做,帶着楚望往山林深入一些,他留意入山的修士,讓楚望去對付異獸。
楚望的境界需要靠戰鬥來磨礪穩固,劍法也需要實戰才能更精進,每日便是尋找異獸打鬥,同等境界那些異獸都快被霍霍一遍,偶爾休息一下一擡頭,便能看到程衍在周邊的蒼天大樹找了最舒適的枝丫躺着休息,搖着扇子晃着腿,度假都沒他悠閒。
自己要更努力才能追上對方,楚望默默地想,修煉得更加刻苦了。
他總有種預感,修煉成仙已經成爲修真界不可能的傳說,可是如果真有一個人能做到,那必然是程衍。
對方飛昇了,他要怎麼辦?
哪怕修爲上漲得比尋常修士更快,楚望依然覺得時間不夠。
修士一閉關說不定就是以年計數,時間過得漫長又飛速,幾個月以來,程衍都快摸清天照宗呆在這片雷域的弟子不同境界的人數佔比,還沒見到陸傲的出現。
“難不成陸傲真的沒有呆在這裏?要不我們去天照宗境內打聽一下?”
程衍計劃着,和楚望說。
楚望正解決掉一隻蟒形的異獸,斬下那異獸的頭顱取出獸丹,聽到程衍的話仰頭看他,卻猶豫了一瞬:“這裏很適合磨鍊劍意,我想再呆一會,要不……”
程衍趴在枝丫上,託着下巴看向楚望:“那我們就多待一陣再走,修煉最重要。”
楚望低聲說:“會不會耽誤了?”
“耽誤什麼?又不是趕着去投胎。”程衍隨口回答。他都修煉了幾千年,也不差着一時半會。
楚望聽了他的話,抿脣應了聲,這才默默地把手裏的劍歸鞘。他鬆了口氣,但是程衍沒注意到,程衍正好坐直了起來,開口說:“巧了,又來一波歷練的修士,我看一下先。”
程衍已經摸清了天照宗弟子進山歷練的模式,通常都是一名修爲較高的修士帶領其他弟子,進山後選一片範圍再散開各自去伏擊異獸,有危險時才方便照應。
有時候帶隊的甚至是天照宗的長老,這也是程衍覺得陸傲有可能呆在這片雷域的原因,天照宗顯然是很看重的。
他已經對天照宗的弟子進山歷練路線瞭如指掌,神識潛伏在隊伍的四周,熟練地打探。
這一打探,睜開眼時,程衍有些驚喜和訝異:“陸傲出現了!而且他已經是化神境地,現在身上穿着是天照宗長老的制服。”
楚望正閉眼冥思,也瞬間露出喫驚的神色來:“他突破這麼快?”
從元嬰期到化神期,尋常修士花上千年都屬於常見情況,甚至更有可能在這千年內壽命耗盡而死,百年之內突破,這都不是天才的範疇,是異類。
程衍從樹上一躍而下,走到楚望身前,“走,我們去看看。”
天照宗不只是把那片雷域佔領,旁邊的山脈也幾乎成爲他們的管制範圍,發現其他修士,都會直接驅逐。
可以說,天照宗的弟子們進山脈歷練,就如同步入自家的後花園一樣自在。
“這才我要爭取多拿幾顆獸丹,馬上回宗門了,真想換多一些貢獻值買部新的功法。”
“我這回不去殺異獸了,我要去找找有沒有什麼靈藥。”
“靈藥多難找,有年份久的肯定已經被先進山的師兄師姐們採了。”
“那可不一定,這次陸長老帶領我們,可能會去更深的地區。”
隊伍裏的修士們神色很輕鬆,步伐散漫,還有不少人都和自己友人有閒情逸致聊天,對周遭沒有任何防備。
只有走在隊伍最前面的修士一臉緊繃的模樣,他的周身似有劍意凝成的氣,弟子們都不敢離他太靠近。
陸長老就是經常這幅冰山難化的模樣,天照宗的弟子們都已經習慣了,甚至因爲是他領隊,心裏還安心不少。
可惜和弟子們竊竊私語的猜測不一樣,進山不到一個時辰,陸傲就冷着臉硬邦邦地宣佈:“現在開始自由行動,一個月後匯合迴歸。”
弟子們面面相覷——這纔剛到山脈的邊緣,這種地方早就被之前歷練的同門搜刮過多少遍,哪還有什麼異獸和資源?
陸傲又接着說:“還不快去?”
沒有人敢提出意見,那些築基期到金丹期修爲的修士作鳥獸散,生怕多停留一秒,要被陸長老冷冰冰的劍意所斬殺。
程衍構造了個隱藏氣息的陣法包裹住他和楚望,躲在暗處看着,用神識傳音。
“等其他人散去,我們再跟上去看看陸傲要去哪。”
楚望說:“明徽那個半步真仙的傳承肯定在陸傲身上,他的境界突破速度實在太詭異了。”
眼看着修士分成好幾撥,依次散去,留下的只剩下陸傲和另外一個看起來有些矮小的身影。
有天照宗的弟子遠去之前還扭頭看了陸傲幾眼,嘀咕了一聲:“陸長老爲什麼總把那個醜奴帶在身邊?”
“噓!小聲點,陸長老聽到,必饒不了你!”
那些修爲低下的弟子遠去前議論聲陸傲一概聽到,只是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垂眸看向站在不遠處,卻一直跟緊他的身影,和對方說:“走吧。”
那個人身上穿着黑色的巨大斗篷,面龐都被遮得一點都看不清,看不出性別年齡,連體型都看不出。
對方沒說話,只是沉默地跟在陸傲的身後。
而在兩人後面,程衍和楚望對視一眼,也跟上了。
“那個人好奇怪……”
“你之前在天照宗見過那個人嗎?”
“沒有。”
“陸傲在這裏就解散隊伍,估計是有什麼事要做,我們等他們停下,再靠近一些。”
對話之間,陸傲和那個黑衣人已經走了一大截路。
在山林之中修士如果飛行,有可能被上空一些羣體行動的鳥類異獸襲擊,這些異獸單體攻擊不高,但數目恐怖,沒人想要親身嘗試招惹的結果。
程衍尚且不想作死,陸傲自然也是,只在山林間行走,只憑藉着他周圍凜冽的劍意驅散過往的異獸。
兩人的方向是去往山脈的深處,走了好長一段路,陸傲身後的黑衣人開口:“夠遠了,其他人應該都聽不到了。”
陸傲似乎也這樣認爲,環顧一週沒有探查到潛伏的氣息,才收斂神識。
於此同時,隱蔽了身形和氣息的程衍和楚望就直接大咧咧地出現在他們倆的十米開外,按修士的五感,連陸傲睫毛有幾根都能數清,聽清他們對話也不在話下。
只要程衍他們倆保持不動,陸傲是不可能發現他們的。
陸傲似乎也感覺這裏安全隱蔽了許多,直接就對着那個黑衣人開口問:“你要和我說什麼事,這裏天照宗其他長老都監聽不到,放心說吧。是不是系統出什麼問題了?”
那黑衣人的聲音從斗篷裏傳出來,聲音沙啞得好像兩張粗糲的紙在摩擦一樣。
“你只關心繫統,就沒有一刻關心我?”
“系統是什麼?”楚望傳音問程衍。
程衍卻愣了下,搖頭示意楚望繼續聽。
陸傲的語氣從冰冷中透出一絲不耐煩來:“你安分點,別告訴我你特地讓我出來就是爲了說這些沒營養的話,耽誤我的修煉。”
黑衣人的聲音淒厲了幾分:“耽誤你修煉!?陸傲,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來?”
陸傲實在不耐:“你究竟想怎樣?”
那邊兩個人吵開了,躲在暗處偷聽的楚望緊張地拉住程衍的衣袖,給程衍傳音都有些顫抖:“那個人說話的語氣……好像是明徽!”
雖然聽起來好像嗓音受到灼傷一般,音色完全聽不出來,但楚望和明徽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一同修煉,從中聽出了幾分。
可是,雖然聽起來像是明徽的語氣,可那身影看起來完全不像楚望印象中的明徽,楚望心裏感覺很不對勁。
“那就是明徽。”
程衍給楚望傳音,似乎還有幾分的感慨。
楚望根據說話的語氣來判斷,程衍聽到“系統”的詞眼在他們的對話中出現,就已經鎖定了明徽的身份。
另一邊的爭吵還在繼續,爭了幾輪,陸傲似乎覺得實在太浪費時間,語氣才放平緩了幾分:“行了,本來這裏就那麼多人,你再等半年,天雷減弱後我們迴天照宗,有什麼到時候再說,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抓緊修煉,你也一樣。”
那黑衣人往前直直走了幾步,向陸傲逼近,陸傲往後退了小半步,但又忍住沒再躲避,於是對方直接走到他面前,從斗篷裏伸出雙手,一把抓住了陸傲的手臂。
“你——你還記得之前答應我的事情吧?”
陸傲皺着眉頭,言簡意賅:“當然。”
對方嗓音嘶啞難聽,好像負面的情緒也放大好幾分,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狠厲:“你現在是堂堂天照宗長老,不出百年將成爲宗主,你答應過擔任宗主之前要娶我,不會因爲我現在的模樣而反悔吧?”
陸傲還是輕輕皺着眉,嘴脣抿出冷硬的線。
他沉默的那片刻,在他面前的黑衣人好像被激怒裏一般,聲音拔高了幾個度:“陸傲,你該不會想毀約吧?我變成現在這幅模樣還不是爲了你?你能有現在的修爲,還不是我幫助你達成的?!”
他說着話,猛地把自己的戴着的斗篷掀開,露出了一直被捂在黑布之中的臉。
那完全不是一張真正的臉了。皮膚好像被撕掉一層又灼燒過一樣,看起來皺巴巴又猙獰,從程衍和楚望側着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好像沒有瞳仁一樣只剩下一片眼白,相當可怖。
任誰看到這張臉,都不會想起百年之前,在天照宗後起的天之驕子中,那個相貌秀麗受到許多人仰慕的明徽。
陸傲眼睛一眨不眨,平靜地開口:“你的眼睛受光不舒服,把斗篷戴上吧。”
明徽咧嘴笑開,面部肌肉牽動下,整張臉更加扭曲:“你是害怕,覺得我醜陋,不敢看我嗎?”
陸傲直直看着他,只開口:“我若是如此,便不會讓你呆在我的身旁了。”
“哼,說得好聽,你不過是生怕我帶着系統跑了,你沒有辦法獲得更多的寶物罷了。”
明徽冷哼了一聲,但是還是重新把斗篷戴上去。
他鬧了下脾氣,但本質對陸傲無可奈何,最後只說:“算了,走吧,系統給我發佈了新的任務,說西大陸上的雷域是可以收集天雷的精華,幫助你突破大乘期——我真不知道,它到底是我的傳承還是你的傳承,獎勵的東西都是你才能——唔!”
明徽絮絮叨叨地說着埋怨的話,扭頭轉身離開,對陸傲全無防備。
他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一把長劍從後背插入,直直從他的腹部貫穿,生生釘住了還沒說完的話。
劍鋒銳利削鐵如泥,斬殺其下的生靈無數,劍的主人修煉無情道,斬於劍下多少哀魂,也不會讓他的手顫動一分。
此時也不例外。
楚望和程衍皆是一驚,楚望的氣息波動了下,立刻被程衍按住重新遮掩,好在此時陸傲正全神貫注於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輕微的波動逃過了他的注意。
楚望震驚不已,但是一會兒又收斂了情緒涌動。
不愧是陸傲,無論過去多久,面對着誰,都依然心如鐵石。
“爲什……”
明徽腹部的劍被猛地抽開,那把劍擊破的不只是他的□□,神識和丹海都在瞬間被陸傲的劍意攪碎,質問的話還沒問出,他就倒地斷了氣息。
他的修爲臨死之前還停留在金丹後期,哪怕已經不是凡胎□□的修士,已經是化神境界的陸傲想要直接取他性命也易如反掌。
他沒有戒備陸傲,是以爲陸傲哪怕爲了自己身上那個“系統”,再厭惡他,也絕不會殺了他的。
明徽身上穿着黑色衣服,戴着的斗篷把他的臉都徹底遮掩,直到身軀下方的土地染上鮮血,纔看出他受多重的傷。
陸傲確定他氣息剛斷,就走上前去,用腳尖將那體溫還沒散去的屍體翻過身朝上,俯下身張開五指,貼在明徽的胸膛上方。
陸傲的聲音罕見地有了幾分放鬆,大概確定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人了,他才低聲說:“你毀掉容貌,藏頭露面,不過是因爲自己身懷異寶,被人覬覦罷了,這與我又有什麼責任?明徽,你若是安靜呆在我身邊,不要整日患得患失煩我,我必然會兌現承諾,也不會對你下狠手……可惜你還不明白,‘系統’原本就是要給我的能量,而不是你的,你太貪婪了。”
他語氣漠然冷酷,說完之間,已經徒手用法術將明徽的屍體開膛破肚,露出還留有餘溫、卻不會跳動的心臟。
做着這樣真正掏心的行爲,陸傲看起來哪裏像個正統的修士,更像個魔修。
他似乎已經排練過無數次自己的行動,非常熟練地剖開心臟,而後從那裂縫之後,立刻冒出一陣幽暗的光,輕飄飄地浮起到半空。
陸傲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笑容來,他伸出手,接住那懸浮的光,然後手掌貼到自己胸膛,如同將那幽光送入自己的心臟一樣。
做完所有行爲後,陸傲直起身,揮了揮袖子,直接將明徽的屍身燒燬殆盡,處理掉殘留的血跡,再度確認周圍沒有人後,轉身離開。
他的步伐和剛纔到來時一樣,幾乎腳步完全沒有一分的變化,還是那樣穩定。
隔了許久,躲在暗處兩人才慢慢現身。
楚望緊緊抓着程衍的手,回過神來也沒有鬆開,他長嘆了口氣,神色複雜地看向明徽被挫骨揚灰的那塊地,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程衍料想到了一些可能,卻沒想到會直接目睹到這種毀屍滅跡的場景。
他忍不住嘟噥一聲:“果然這纔是本源,真是有夠心狠。”
“本源……?”楚望愣了愣,輕聲重複着這個陌生的詞彙,好像感覺到一股玄妙的觸動。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應該在哪裏斷章,所以我吭哧吭哧寫了好幾天一看,哎呀,怎麼又好幾天沒更新了∑(Д)就……就假裝這是幾天的更新合爲一章吧(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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