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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鬼動靜。
左右兩邊的粉絲鴉雀無聲,陷入一片寂靜。
沒人看懂溫伏剛纔那兩下代表什麼意思。
一直到周紀上車關閉車門的前一秒,外面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工作室記得反黑!!!”
周紀:“……”
等車開走以後,周紀看後方粉絲越來越遠了,纔對身旁發呆的溫伏問:“你剛纔在幹嗎?”
溫伏的視線轉過來:“嗯?”
“就剛纔……”周紀形容,“你要上車那會兒,突然對着她們一邊抿了一下嘴……是什麼意思?”
溫伏:“我在笑。”
“……”周紀沉默了一會兒,“是因爲之前論壇的帖子嗎?”
他問:“你想讓粉絲知道你沒有臭臉討厭她們的意思?”
溫伏點頭。
周紀盯着溫伏一張可謂是毫無笑意的臉,輕輕嘆氣:“你覺得……她們領悟到你的意思了嗎?”
溫伏不語,只是把眼睛垂了下去。
“你……”
周紀張了張嘴,原本還想問他記不記得自己上一次笑是多久以前,瞅見溫伏的神色又閉了嘴。
多久以前呢?反正自打周紀進團隊做助理開始,就沒見過。
好像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值得溫伏笑的事情——開心的事是有的:拿獎值得開心,寫出一首新歌值得開心,發專輯值得開心,可都沒有到讓溫伏能笑出來的地步。
他的沉靜並非木訥,那股近乎情感缺失的默然使溫伏像一塊巨大的海綿,能容納所有人對他輸出與發泄,甚至可以在他的身體裏完成機械般的自我消化和行動迴應,比如被批判沒禮貌就反思道歉,被說臭臉就試着微笑,被評價不夠有“明星自覺”就學着勤換衣服,但於他本身而言,似乎沒有任何一股外力能將溫伏的情緒衝擊到足夠外溢的程度。
人生來就有喜怒哀樂,發不出笑,大抵是不夠快樂的緣故。
周紀很難想象溫伏快樂起來是什麼樣子。
痛苦的時刻倒是聽說過的。
很久以前Stella和團隊一起喫飯,酒到酣時曾提到溫伏剛去國外的一段時間:“……天天就想着回國,一趁人不注意就跑去機場,錢都沒有還想坐飛機,跟個小孩子一樣!被找到了,一抓回去就哇哇哭,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
Stella說這話時是以笑談的口吻,就像真的把溫伏當作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提起他的舊事宛若一個故意讓孩子出糗的長輩:“後來啊,我親自跑去看了他三個月!他才消停了,一點不讓人省心。”
大家酒後談過笑過也就忘了,只是周紀偶爾想起來,便難免在心中勾勒出一番想象——哭得稀里嘩啦,眼淚鼻涕一起流的溫伏,該是哪樣的?
商務車開到雲河頌大門,周紀把行李和一應物品拿下車,一轉眼,溫伏就跑過斑馬線鑽進對面的便利店買了一盒菊樂牛奶出來。
就過完馬路回來這當兒,一盒牛奶已經喝完了,溫伏還咬着習慣,喝都盒子裏發出稀里呼嚕的空管聲。
周紀送他回了家,臨走時叮囑:“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是早上十一點的飛機,我提前兩個小時來這兒接你——早飯要喫什麼?”
溫伏想了想:“牛奶和麪。”
“行。”
周紀走後,溫伏收拾行李箱裏的東西。
髒衣服拿出來放到沙發一邊,乾淨衣服放到沙發另一邊。
合上行李,收拾完畢。
正路過餐桌要去洗澡時,瞥見好幾天以前費薄林留下的那張便利貼,溫伏停在那兒踟躕了半晌,又調頭走回沙發,把髒衣服丟進洗衣機,才心安理得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等待吹頭髮的二十分鐘裏,溫伏依然是坐在地板上閱讀粉絲的信件,電視裏放着《鬼滅之刃》作背景音。
溫伏讀一封信就在末尾寫一句“謝謝”,這早已是習慣。
直到他讀到最後一封,指尖剛碰到信封,就敏銳地反應過來這是今晚那個男粉絲送的。
溫伏細長的手指懸在信封上,久久沒有落下。
末了,他鼓足勇氣,拿起信封,拆開信紙一行一行地看下去。
看到一半,他的眼睛驟然放大——這封信的內容果然是在傾訴對方對他的某種難以言喻的喜歡!
信上直白露骨地說着那個人對他的無限衝動與遐想,形容遇到他宛如回到十七歲時的悸動年紀,他的聲音是對方純情與慾望的具象結合,如果有機會,那個人恨不能跟他去往世界上每一個地方,做每一對愛人該做的事。
男人對喜歡的表達果然要無恥得多。
溫伏眼珠子晃了又晃,像捏着一塊燙手山芋,在忍與不忍之間糾結過後,嘩啦一甩手,把信紙丟到地板上,整個人無助地往後方沙發連退兩下。
薄薄一張信紙如風中落葉,飄飄蕩蕩落在離他不到半米的地方。
溫伏如臨大敵,抱着膝蓋對着那張紙盯了許久,手機的鬧鐘響起,提醒他該去吹頭髮了。
他關閉鈴聲,又凝視回那一張信紙,做好心理建設後蹭過去,試試探探地朝它伸手,拿回茶几上,提起一口氣,還是寫了一句“謝謝”。
正要收筆把信放進書房時,溫伏沉思一瞬,又在那封信末尾添了一句:我不喜歡你。
作者有話說:
小伏:弱小無助且恐同
第15章
由於心理陰影太大,溫伏在書房放置時直接把這封信塞到了最底下的位置。
接着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與此同時,在酒店暫居的費薄林收到了Stella從北京家裏寄來的快遞,是作爲上次微博之夜他慷慨出手贈送禮服的回禮。
這個快遞與Stella本人做任何事物都力求“小而貴、簡而精”的風格完全不同,是兩個又重又大到膝蓋高的箱子。
服務生把那兩個快遞箱推到房間門口時耗費了不少力氣,費薄林讓人送了一把小刀,打開箱子後坐到地上,發現那裏面是數不清的信封,大大小小至少有五六百份,每一份都很仔細地用防塵亞克力板密封住,才導致快遞如此之重。
起先他沒反應過來這些信件寄給他是做什麼用,直到他隨意拿起其中一份,隔着密封板看見信封上寫着的“644000”的郵編和“費薄林收”四個字——那是溫伏的筆跡。
費薄林愣了一下,接着快速地拿起每一份被密封好的信件檢查,發現上面都寫着同樣的內容,每一個信封的封面都是“費薄林收”。
五百多封,每一封按照日期從頭到尾安放在快遞箱裏,正好是溫伏出國的那兩年。
凌晨五點,溫伏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
他睡覺睡得沉,每每睡着都跟個蝦米一樣蜷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