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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詩無茶
的野貓,逗一逗就呆了。

  費薄林甚至感覺自己一隻手就能把人拎起來。

  他突然感覺自己下巴上這道傷昨晚簡直受得冤枉。

  兩個人回教室的路是一樣的,溫伏在原地愣完了神,看看刀,又看看費薄林,最後把刀揣回袖子裏,一邊跟在費薄林身後,一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費薄林根本不怕他的刀,也不怕他的威脅。

  剛纔捏他那兩下,甚至像在把他當個玩具。

  溫伏沒有任何朋友,極少與人溝通,可以說那麼多年的靜默與我行我素快要使他喪失這項能力,於是遇到危險就亮刀子在他這裏幾乎成了與人相處的行事底牌。

  對於溫伏而言,費薄林昨晚撞見的事一旦說出去很有可能會導致他再次退學,於是費薄林這個人,在他這裏就被劃分到了危險區域。

  對此,溫伏的辦法和以前如出一轍。

  遇到危險,就亮刀子。

  可是今天這招在費薄林這裏似乎不好使了。

  意識到這一點時,溫伏陷入了片刻的自我懷疑。

  他決定再試一次。

  是夜,費薄林坐在龍潭小區的“鄰家小賣部”裏,正低頭刷五三。

  十一點五十五分,有人推開小賣部的門,踏進了店。

  費薄林握着筆擡頭,看到來人那一刻,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溫伏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就目不斜視地走向貨架,拿了一袋桃李麪包後又徑直走出去——沒有付錢,彷彿收銀臺後看店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貓咪進門。

  貓咪拿貨。

  貓咪離開。

  就像在進行某種明目張膽的挑釁與宣戰。

  費薄林看着溫伏走進來,又看着溫伏面不改色地奪門而出,無奈搖了搖頭,正要低頭繼續刷題時,不知想到什麼,眼睛瞥向貨架,忽然一笑,起身順手抄了瓶菊樂拿在手裏,關上門跟了出去。

  小區外那條支路在深夜找不到任何行人的蹤跡,溫伏行過一盞盞路燈底下,快要走完這條路時,終於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如他所料,費薄林追上來了。

  費薄林會找他要錢嗎?

  溫伏想到這裏,轉過身,緩緩從兜裏掏出那把刀。

  刀片很薄,窄窄的,只有一根中指的長度。路燈昏黃,光照在刀上,刀片泛着黃昏似的金色。

  溫伏說:“我沒錢。”

  他聲音很低,說得很快,費薄林沒聽清:“什麼?”

  溫伏垂着睫毛不說話。

  一個人太久不做一件事,他就會躲避去做那件事,比如跟人溝通,跟人對視。即便是輕而易舉就能完成的舉動,可要長時間不跟人打交道的溫伏來做,簡直強人所難。

  所以他說話時總是微微低垂着眼,聲音又輕又小,一開口就惜字如金,快速地說完自己要說的話,又再次陷入沉默,絕不會重複第二遍。

  費薄林站在路燈光暈的邊緣處,身後是明一段暗一段的長街,他見溫伏不吭聲,就把自己隱匿在黑暗中的一隻手伸了出去。

  手裏是一瓶粉色包裝的菊樂牛奶,費薄林問:“喝牛奶嗎?”

  開始逗貓。

  溫伏微怔。

  他把視線慢慢聚到對方的臉上,終於跟費薄林有了一次對視。

  上鉤了。

  費薄林的眼神很平和,而溫伏的神色卻仍是提防的。只是他提防地看了費薄林許久,也沒從對方的眉眼中解讀出別的意味。

  接着他又聽費薄林說:“乾淨的,沒過期。”

  溫伏再次看向那瓶牛奶。

  這時,費薄林敏銳地注意到溫伏抿了抿嘴,而後無聲嚥下口水的動作。

  他忍着笑,試着把手再遞過去了一點。

  溫伏當即退了半步,低聲說:“你放到地上。”

  費薄林無聲地哂了一下,不知道該說溫伏戒備心強還是不強,又饞牛奶又不敢伸手來接。

  不過他還是很配合的把那瓶菊樂放在了地上,甚至很貼心地放在了路燈正下方,讓光把包裝盒照得清清楚楚,以示清白。

  接着費薄林退到光暈外,抱着胳膊倚在路燈柱子旁,靜靜地注視着溫伏。像曾經很多次在路邊放好食物後等待慢慢上前的流浪貓。

  溫伏的行徑和他投餵過的流浪貓相差無幾,先試探地往前來,隨後很迅速地彎腰拿了,又退回原來的位置。溫伏拆吸管時依舊把刀捏在手裏,把吸管插進瓶口後,先垂下眼吸了兩口,隨即呼吸一頓——

  費薄林第一次在一個人的身上看到“雙目一亮”這個詞的具象化。

  溫伏神色蒼白的臉此刻出現了波動,他煞有介事地把手拿遠,認真看了看這盒牛奶,然後又吸了一口,抿抿嘴後,不再有絲毫猶豫,直接把奶盒側邊的折角撕開,對着撕出來的那個口,仰頭把牛奶往嘴裏灌。

  空蕩蕩的街道上只聽得到他喉結咕隆咕隆幾此滑動,不到十秒的時間,一瓶菊樂被他喝了個乾淨。

  最後他把空的牛奶盒又朝嘴裏倒了倒,發現是一滴剩餘的也沒有了,才意猶未盡地飛快舔了一下上脣,暗暗把脣上的牛奶抿完後,又恢復毫無波瀾的神色,對費薄林說:“我沒有錢。”

  賴賬的態度倒是相當坦誠。

  牛奶先喝了再說沒錢,他一五一十地交代,費薄林總不能拎着他的腳,把他肚子裏的牛奶給抖出來。

  費薄林低頭笑了笑。

  溫伏不懂在他笑什麼,捏着那個空癟癟的牛奶盒,歪了歪頭,探究地看着費薄林。

  費薄林察覺到對面的目光,摸摸鼻尖,收斂了表情,問道:“你沒喫飯?”

  溫伏又把視線別開,不說話。

  費薄林瞥向他另一隻手拿着的那包桃李麪包,心想就算沒喫飯,那個麪包也夠了,於是他又問:“你還不回家?”

  溫伏這纔像被提醒了一般,連個招呼也不打,扭頭就走,腳下無根似的,快速穿過馬路,往另一個街區去了。

  直到他消失在視野盡頭,費薄林才慢慢轉身,往家的方向去。

  溫伏這個人,很奇怪。

  費薄林回憶着他剛纔喝牛奶時的粗暴動作,還有離開時毫無預兆拔腿就走的神態,直覺地感受到溫伏身上有一種與他們周邊的同齡人格格不入的、未經教化般的蠻橫感。

  簡稱沒禮貌。

  第二天費薄林照舊是幫人買完早飯去教室,溫伏早早地就坐在位置上,一手拿筆做題,一手拿着昨晚在費薄林店裏順走的麪包啃着。他今早穿上了昨天領的校服,看長度是正常尺碼,只是穿在身上顯得有些空,估計裏面又只套了一件很薄的衣服。

  費薄林給人分發早餐的當兒,謝一寧趁大家圍在一起,朝溫伏的位置使了個眼色,壓低嗓門道:“從昨兒轉來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過。”

  蘇昊然順着她的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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