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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薄林回答:“許願。”
溫伏指着自己:“我許嗎?”
費薄林:“……”
費薄林沉默一瞬:“你有想許的願望嗎?”
“願望……嗎?”
“就是想做還沒做到的事。”
溫伏想了想。這倒是有。
“我要去人更多更遠的地方唱歌。”他說,“這是媽媽要我做的。”
讓更多的人聽他唱歌,再也不回那個故鄉。
費薄林笑了一下,打開蛋糕口袋裏附贈的彩色火柴盒,擦亮火柴,慢慢點燃兩個蠟燭:“還有呢?”
溫伏撐着下巴,陷入深沉的思索。
直到數字蠟燭的頂端快要融化,他終於想出來了。
“我在你身邊……”他喃喃道,“活到老死。”
他實在不會說好話,大喜的日子提一個死字。
可這是溫伏絞盡腦汁向許願的菩薩透露的心思。
溫伏簡直髮揮了他畢生的語言組織能力——短短九個字,他既要費薄林,又要長壽,還要兩個人健康地死去。
“你呢?薄哥。”溫伏問,“你有願望要我幫你許嗎?”
費薄林垂眼看向飄搖在蠟燭上的火苗,眼底終於浮現了一點真實的笑意。
“就從今天開始期盼老去。”
第61章
六寸的蛋糕兩個人喫綽綽有餘,費薄林對甜品零食從不感冒,因此吹完蠟燭後他只是意思意思地吃了兩口,剩下一整個蛋糕都給溫伏當了晚飯。
溫伏愛喫甜,加上蛋糕味道實在好,裏頭兩層夾心,一層水果一層巧克力薄脆,怎麼喫都不膩,費薄林想到現在天氣熱,蛋糕放久了會變質,拿到冰箱裏又竄味,乾脆就隨他吃了。
兩個人面前的桌上擺了四道菜,沒一個人動筷子。
溫伏埋頭啃蛋糕,費薄林支着下巴笑吟吟地看他啃蛋糕。
“喫得下嗎?”
“喫得下……”溫伏忙得擡不起頭,好不容易有空擠出一句話來回答費薄林,聲音含含糊糊,一聽嘴裏就塞滿了喫的,“薄哥喫嗎?”
費薄林搖頭,見溫伏沒擡頭,就說:“我不吃了,你喫吧。”
溫伏喫東西宛若龍捲風過境,費薄林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慢慢喫,毫不見效。
直到喫得一開始那股新鮮勁兒和餓勁兒過去了,溫伏踩着費薄林的耐心極限,本打算在費薄林實施強硬手段的前一刻放慢速度小口喫,費薄林卻在他之前先出手了。
溫伏心裏一咯噔,不出意料自己很快就會受到無情鐵手的制裁——也就是被費薄林拎着後頸脖子強行往後撤,直到嘴裏一口蛋糕三十下咀嚼完,再被放回桌前喫第二口。
很久之前他喫飯太快的壞毛病改不過來時費薄林就這麼治他。
雖然難受,但很有效。
現在想想,那竟已是快十個月前的事了。
費薄林折起袖子,溫伏擡眼一瞅,先是脊背一僵。然而腦子反應過來了,嘴還來不及停,眼見費薄林就要動手,他還在一個勁兒喫。
甚至速度更快——條件反射地想在被費薄林抓到之前再多喫幾口。
下一刻,費薄林本該伸向溫伏後頸脖子的手卻伸向了衣服口袋。
溫伏一邊埋頭苦幹一邊悄悄注意費薄林,卻見對方從衣服裏掏出手機,調出他最近看得最起勁的柯南放到他面前。
這就是費薄林針對溫伏喫飯太快想出的最新策略——利用動漫分散溫伏的注意力,讓他邊喫飯邊看番,以此拖延溫伏喫飯的速度。
這個方法,對於六七歲的小孩子來說不太健康,對於十六七歲的溫伏卻剛剛好。
溫伏的埋頭苦幹變成了埋頭甜幹。
蛋糕快喫完那會兒,溫伏捨不得,還在用叉子刮蛋糕盒底部邊緣處的奶油,費薄林看他喫得好笑,一邊想阻止,一邊用隨贈的刀具幫溫伏一起刮,喂到溫伏嘴裏又問:“就那麼好喫?”
溫伏下意識先點頭,點到一半又忽然搖頭:“沒有很好喫。”
他從蛋糕盤裏擡起臉來,已經學會習慣性地先抽紙巾擦嘴,含糊解釋道:“不喫浪費。”
又重複了一遍:“沒有很好喫。”
這樣的蛋糕一年喫一次就夠了,溫伏並不想自己過生日那天費薄林再花大價錢給他也買一個。
也不知費薄林是否看透了他的想法,聽到這話只是笑笑,並不說話。
這個生日和夏天一樣匆忙倉促,準高三們短短休息一個周就再次面臨開學。
他們終於步入高三了。
似乎高三總是苦悶,即便事實偶爾並非如此,氣氛也一定會被老師們渲染得非常苦悶。
溫伏對身邊的氛圍一向感知遲鈍,他仍舊是和以前一樣每天按部就班跟着費薄林喫飯學習做作業,語文成績在一年之內穩步到了一百一左右——溫伏對此還挺滿意,但費薄林顯然覺得不夠。
文言文板塊溫伏徹底喫透以後費薄林的攻略轉移到了選擇題的語法問題上,溫伏的語感很差,自小跟人缺乏溝通是最大的原因,偏偏這也是最難改進的一面。
對此費薄林給出的解決方法只有硬做,加大刷題量,讓溫伏對海量的類型題訓練出條件反射,同時日常生活裏從交流上糾正溫伏說話的語法問題。
比如這之後的某一天,費薄林心血來潮,在溫伏喫完晚飯以後忽然問:“我做的飯好喫嗎?”
溫伏說:“好喫。”
費薄林:“不對。”
溫伏:?
費薄林:“這句話完整的說法是什麼?”
溫伏沉默了一秒:“飯好喫。”
費薄林:“誰的飯?”
溫伏:“薄哥的。”
費薄林:“薄哥的什麼?”
溫伏:“薄哥的飯。”
費薄林:“薄哥的飯怎麼了?”
溫伏:“好喫。”
費薄林:“薄哥的飯怎麼好喫?”
溫伏想了想:“薄哥的飯……很好喫。”
“不對,”費薄林說,“是薄哥‘做’的飯,好喫。”
“哦……”溫伏低頭,明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只糊弄着跟着說,“薄哥做的飯……很好喫。”
費薄林捧起他的臉:“主語是什麼?”
溫伏眼微微亮:“……薄哥。”
“不對。”費薄林說,“主語是‘飯’。”
溫伏耷拉下眼:“哦。”
費薄林:“那‘薄哥’是什麼?”
溫伏眼珠子緩慢地轉了一圈,又亮了亮:“是天空。”
費薄林:“……”
“不對。”他堅守陣地,沒被溫伏故意帶偏,只管認真糾正,“‘飯’是主語,那‘薄哥做的’就是定語。”
溫伏眼皮又耷拉下去:“哦。”
費薄林:“那‘好喫’是什麼?”
溫伏大腦放空,根本不想回答,跟着費薄林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