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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孟煜指着費薄林笑,“許威說的真沒錯。”
臭脾氣一個。
那邊溫伏耳朵自動檢測到“許威”,臉色更不和善了。
“和氣點,我今天是來給你們拍照的。”孟煜開玩笑說,“待會兒惹了我,把你們拍醜了可別怪我。”
前頭的主攝扭頭問他:“你不是說混進來玩兒嗎?你拍什麼照?”
孟煜哈哈一笑:“逗他們,你看他倆臉色多難看。”
謝一寧前邊想插話插不進,這會兒終於有機會了,指着孟煜道:“你跟組長認識?”
孟煜剛要開口,費薄林搶先一步說:“有共同的朋友,見過一次,不熟。”
他的語氣很平淡,剛纔變差的臉色現在也恢復了,雖說不是多好看,但跟平時也沒差別。
“那哆來咪呢?”謝一寧湊到溫伏面前,對着溫伏擰得出水的眉頭左看右看,就差上手摸一摸了,“哆來咪跟他有仇嗎?”
費薄林瞥向溫伏。
竟然還沒從憤怒模式切換回來。
他擡手,五指山按在溫伏頭頂,順勢一扭,把溫伏腦袋轉向書桌,同時從書包裏掏出一盒菊樂:“喝牛奶,別瞪眼。”
“哦。”
說喝牛奶就喝牛奶,溫伏一秒變臉,埋頭叼吸管,不再看孟煜。
孟煜抄着胳膊還在跟費薄林搭話:“他很聽你話?”
費薄林沒理他。
謝一寧看出這幾人有點不對勁,但目前時間緊迫,短短几分鐘,教室裏該來的來了不少人,她也沒功夫細問,何況孟煜雖然脖子上掛着個相機,但她約攝影時對方就交代了孟煜並不上手,只是進校旁觀;二來費薄林要跟她一起組織和負責今天拍照的事宜,待會兒兩個人還要清點人數,各忙各的,連交流的機會都沒有。
人到齊之後,費薄林和謝一寧一左一右帶着班上男女兩隊跟攝影師到操場拍照。
溫伏站在隊伍最後頭,費薄林一個轉身背過去的當兒,孟煜悄悄湊到溫伏耳邊:“我有費薄林的東西給你看。”
溫伏不搭理。
孟煜說:“你不跟我走,我下午就去教務處告他打人——打人你知道吧?畢業了也要背處分。”
費薄林再轉身,溫伏不見了。
當時六班隊伍已經到了教學樓下,穿過水泥廣場就繞到了操場後,費薄林爲了確定不是自己眼花,來來回回在後面的人裏看了幾遍,都沒看到溫伏。
也沒看到孟煜。
他心裏一沉,剛要往回走,就被前面谷明春叫住了:“費薄林,謝一寧,你們兩個過來定點。”
拍照時要班裏個子顯眼的人定點,費薄林和謝一寧,一個是班長,一個長得高,自然而然需要過去。
他不甚耐心地站到了定點位,等班上人在自己後頭稀稀拉拉站齊了,衝谷明春說:“老師,溫伏不在。”
話音一落,下樓時挨着溫伏的另一個男生就說:“他說他上廁所去了。”
谷明春正挨個給班上其他科任老師找座兒,哪顧得上誰上廁所,就簡單說道:“那等他一會兒吧。”
費薄林當即要掉頭往教學樓去。
才離開人羣呢,谷明春喊他:“費薄林,你去哪兒?”
他太顯眼了,成績和的個人形象的原因,拍照又得坐第一排最中間,最中間原本是三個學生位,分別是他,謝一寧和溫伏,再前一排纔是校長和各個老師,現在溫伏不在,費薄林和謝一寧更不能少。
可費薄林沒打算停下:“我去找溫伏。”
“你回來。”谷明春衝他招手,“嘖”了一聲,“溫伏跑去上廁所,待會兒你又不見了,班上的人東少一個西落一個,還拍不拍照?”
見費薄林不說話,谷明春安撫道:“你回來,我去找。”
費薄林沒辦法,總不能當着那麼多老師同學的面拂谷明春的面子,只能回到中間去。
這邊谷明春跟年級主任和校長打了個招呼,自己小跑着去教學樓廁所找人。
大概找了十分鐘,留在操場上的班級開始有嘈雜聲了,大大小小的私語都在抱怨那麼半天溫伏去了哪兒,谷明春又去了哪,其他班也還等着校長和年級主任挨個過去合照。
沒多久谷明春獨自跑回來,微微喘着氣,一臉歉意又跟前頭的領導點頭示意,對攝影師說:“不管了,我們先拍——這小子,臨到關頭掉鏈子,找都找不到。”
他擦了把汗,坐到費薄林右前方,狀若無意地轉頭看了費薄林一眼,意思是叫他這會兒不能離開。
攝影師半蹲在前方,舉着攝像機:“大家站好了啊,一二三——笑!”
輕微的“咔擦”一聲,攝影師按下快門。
二零一五年五月二十八號的這天下午,萬里無雲,天氣晴朗,溫伏的身影沒有出現在一二級六班的畢業照上。
幾乎是拍完這張集體大合照的一瞬間,費薄林在前方校長和老師們起身離開的同時,拔腿朝教學樓跑去,不動聲色地消失在人堆裏。
溫伏和孟煜沒有在教學樓,而是在食堂背後的圍牆小路上,一個沒人會來取景的角落。
孟煜把溫伏拐來這兒,卻不急着給溫伏看東西,而是問:“溫伏,你家住哪兒?”
溫伏不說話。
孟煜說:“你是轉學來的嗎?以前在戎州怎麼沒聽說過你?長那麼好看。”
溫伏皺起眉頭。
他搞不懂孟煜爲什麼要說那麼多廢話。
他好不好看關孟煜什麼事呢?他就是長成天仙也不想聽孟煜誇他一句,如果是費薄林誇他他倒是會沾沾自喜幾天,可是費薄林不誇他好看,費薄林不僅不誇,還總是一邊刷着他的鞋子洗着他的衣服問他怎麼總是這麼邋遢。
他其實不邋遢,他只是喜歡坐在家裏的地板上,家裏的地板每天被費薄林拖得鋥亮,連一粒灰都找不到,要是費薄林見過他以前跟着養父流浪的樣子,纔不會說現在的他邋遢。
不過他知道費薄林的話不是真心的,費薄林嘴上說他邋遢,每天給他吹完頭髮都會把下巴放在他的頭頂,低頭輕輕嗅一下。費薄林簡直喜歡死他了,費薄林甚至對他每天干淨的樣子引以爲傲,費薄林還打量他看不出來。
可是孟煜是怎麼看出來的
孟煜怎麼會知道他轉學,又怎麼會聽說過他?溫伏覺得孟煜的腦子簡直有毛病,孟煜的耳朵又不長在費薄林身上,當然不知道他的事。
他感到孟煜渾身都散發出一種讓人厭惡的氣息,具體是哪個人,當然是費薄林。
不過這點不必細究,費薄林討厭誰他就討厭誰。
於是滿腦子都是費薄林的溫伏開口說:“你要給我看什麼?”
孟煜笑眯眯的,打開手機:“給你看一張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