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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伏在一旁沉默地聽他們聊天,他不知道意大利和佛羅倫薩在哪,不知道它們在戎州的在東邊還是西邊,離戎州又有幾萬公里,這些是他在電視機或者課本上才能觸碰的名字。
他看見他們都喝啤酒,於是自己也嘴裏發乾,喉結一滑,想趁費薄林沒看見的時候摸一聽啤酒過去。
以前在小賣部他就看到過貨架上的很多啤酒,每次躍躍欲試,都被費薄林阻止。
今天也只敢悄悄朝啤酒堆伸手。
——小貓咪我啊,雖然在生氣,但做起壞事也還是隻敢偷偷摸摸的呢。
眼瞧着手指頭要夠到啤酒瓶子了,費薄林就跟長了第三隻眼睛似的,一邊跟他們聊天一邊不動聲色伸手擋在啤酒面前。
溫伏:“……”
他皺眉擡頭,對上費薄林低垂的視線:“沒成年,不能喝。”
溫伏收手,但看起來有點不甘心。
費薄林從身後的書包裏拿出一盒菊樂:“喝這個。”
是他最喜歡的粉色盒子的酸奶口味。
溫伏低頭嘬起酸奶吸管。
謝一寧打開第三聽啤酒,在旁邊說了句公道話:“咱都違反校規校紀了,成不成年有什麼重要的。”
費薄林手裏也是喝完的第二聽酒了。
他只是搖頭,淡淡地輕聲說道:“妹妹還小。”
謝一寧:?
蘇昊然:?
盧玉秋:?
他們三個異口同聲:“誰?”
溫伏喝酸奶的動作一頓,湊到費薄林眼下盯着費薄林看了會兒,肯定地說:“薄哥喝醉了。”
費薄林笑了笑:“我沒有。”
謝一寧也湊近觀察了幾秒:“我瞧着也不像啊,清醒着呢——妹妹是誰?組長原來有個妹妹?”
費薄林看起來確實相當清醒,眼神不帶一點模糊,整個人臉不紅心不跳,他們說什麼他都能接上,跟平時沒任何兩樣。
溫伏像沒聽到一樣,仍是篤定地說了一遍:“薄哥醉了。”
“我看你是又護上了。”蘇昊然指指溫伏,笑道,“組長這才喝幾瓶啊,都不夠塞牙縫的!”
說完還跟費薄林碰了碰杯,幾個人把剩下的幾聽啤酒喝個乾乾淨淨。
他們躺在草坪上,夏夜的晚風把腳邊空空蕩蕩的啤酒瓶吹翻了,夜幕的星空像一片浩瀚的銀河,兜住這一夜轉瞬即逝的清風蟲鳴與快樂。
“欸,”謝一寧戳戳盧玉秋,“以後我出國了,你可不能跟我斷了聯繫啊。”
“怎麼會。”盧玉秋把頭靠在謝一寧肩上,“我等着你給我代購化妝品呢。”
謝一寧瞅瞅盧玉秋:“我來看你也不像喜歡研究化妝的人啊。”
盧玉秋:“我高價倒賣。”
蘇昊然嘖嘖搖頭:“黑人商人。”
謝一寧嘖嘖搖頭:“黑心商人。”
溫伏跟着搖頭:“黑心商人。”
這一下把大家注意力轉到他身上。
蘇昊然先問:“哆來咪,你大學準備去哪?”
溫伏說:“不知道。”
費薄林去哪他去哪。
“哆來咪這成績,除了北京那幾個學校得搏一搏,川內學校隨便挑吧。”謝一寧說,“不過你以後想學什麼專業啊哆來咪?反正肯定不可能是漢語。”
溫伏:“爲什麼?”
謝一寧理所當然:“需要問爲什麼嗎?”
盧玉秋理所當然:“需要問爲什麼嗎?”
蘇昊然理所當然:“需要問爲什麼嗎?”
溫伏沉默了。
“不過我覺得你轉行當歌手也不錯。”盧玉秋躺在溫伏右邊,順手拍拍溫伏的肩,“以後多去參加參加中國好聲音什麼的,說不定一飛昇天變大明星了呢。”
“別人可能不行,哆來咪是真行。”謝一寧把雙手墊在腦袋後頭,“只要有個機會,哆來咪再努努力,說不準十年後中國樂壇就會有個響噹噹的叫溫伏的名字。”
蘇昊然:“苟富貴,勿相忘!”
盧玉秋:“苟富貴,勿相忘!”
謝一寧:“苟富貴,勿相忘!”
“你們兩個滾。”盧玉秋說,“再富貴也富貴不過你倆。”
謝一寧:“嘿嘿。”
蘇昊然:“嘿嘿。”
“那組長呢?”謝一寧擡頭,隔着盧玉秋和溫伏看向費薄林,“組長以後想做什麼?想考清華還是北大?”
“這倆學校隨便挑啦。”蘇昊然揮揮手,“組長這成績,只有他挑別人的,沒有別人挑他的。你看他最近幾次模擬考下過六百八嗎?”
費薄林望着天搖頭,嘴角微揚:“比現在好就行。”
清華無所謂,北大無所謂,只要能過得越來越好就行,能過上他和溫伏想過的生活就可以。
“比現在好是多好?”盧玉秋問。
費薄林對着天空陷入短暫的沉思,隨後說:“給妹妹……買很多新衣服。”
溫伏再次扭頭緊緊盯着他:“薄哥醉了。”
“醉什麼醉啊。”謝一寧反駁,“我都沒醉呢。不就是買新衣服嘛,給誰買不是買,以後我成大畫家了,專門去給組長妹妹設計衣服!幾個妹妹都可以,包她們穿不完!”
盧玉秋笑:“那我給你做個人品牌!”
“行啊。”謝一寧哈哈一笑,“嘶”一聲道,“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咱們以後,頂峯相見!”
蘇昊然:“頂峯相見!”
盧玉秋:“頂峯相見!”
溫伏小聲地學舌:“頂峯相見。”
前邊三個人笑作一團。
笑完了盧玉秋又看向費薄林:“組長,你怎麼不說啊?”
謝一寧附和:“就是,一點都不合羣。難不成你到了頂峯就不想跟我們相見啦?”
這趕鴨子上架的話把費薄林逼得無奈一笑,他說:“我剛剛在心裏說了。”
“好話要說出來纔有用嘛。”盧玉秋說,“憋在心裏悄悄說算怎麼回事。”
“好吧。”費薄林搖搖頭,眼也笑彎了,說話時不經意似的看了一眼溫伏,“頂峯相見。”
“這纔像話嘛。”謝一寧又重複對着黑壓壓的天喊道,“頂峯相見!”
“頂峯相見!”
“頂峯相見!”
“……”
“……”
學校的最後一陣晚風吹響了下課鈴,他們忘了在幾點跟彼此揮手告別,溫伏跟費薄林走出校門回家時街上行人無幾,連車流也幾乎看不見。
他們走到十字路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