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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薄林原本打算畢業之後咬咬牙給溫伏買一把新吉他,但家裏經濟喫緊,吳姨的錢去年才還完,他們倆以後讀大學也是一大筆開銷,學費生活費還有租房子的錢,費薄林都要從這一年存的積蓄裏拿。
他想這次買的吉他是溫伏人生中第一把吉他,做好了讓溫伏用很多年的準備,一把一千多的吉他,哪怕用五年,平均下來一年也才兩百來塊而已,不能再便宜了。
正當他糾結時,這把“勝利冠軍”的吉他就出現了。
費薄林蹲在攤前看的時候正好賣吉他的人也在,對方說這把吉他從去年贏了比賽到現在幾乎沒怎麼用過,只是畢業了行李太多懶得搬回家纔打算在學校賣出去,如果費薄林不信還可以上手試試音準,連弦都是嶄新的。
費薄林確實試了一下,確定對方沒有說謊,當即把吉他預定了下來,跟那個人商量週末回家拿錢,下個周再把吉他取走。
對溫伏做題的“獎勵”只是個隨意捏造的理由,不管這晚溫伏的語文模擬卷做得如何,費薄林都是要買下吉他拿回來的。
約定取吉他的時間是週日下晚自習,費薄林帶溫伏來到食堂門口的樹蔭下,那裏有人拿着吉他等他們。
雖然是去年唱《七里香》拿了冠軍,不過這個人還是一眼認出了他的手下敗將溫伏,並隱隱有些興奮:“是你?你是唱原創那個?!”
他沒想到要買自己其他的人是曾今棋逢對手的第二名,這讓這把吉他的出售更有意義了。
但他這句話在溫伏看來純粹是沒頭沒腦,溫伏對自己的對手從來記不住臉,因此注意力只放在那把吉他身上。
“我啊,”他顯然對同爲音樂愛好者的溫伏很感興趣,“我是唱七里香那個!”
說到這兒溫伏算是想起來了。
溫伏就着夜色和食堂門口的路燈看了看對方的臉,說:“你唱的那首歌很好聽。”
來自對手的肯定。
這人一聽更來勁了:“我知道我唱歌好聽!不然怎麼贏你呢?”
溫伏搖頭:“你唱歌沒我好聽,唱的那首歌好聽。”
否認了他的實力,但是肯定了他選歌的眼光。
“……”他的笑就這麼僵在臉上。
費薄林咳了一聲,把手伸過去:“吉他給我吧。”
錢已經付過了,現在就是來拿貨的。
雙方很快完成了交易,溫伏一路盯着費薄林手裏的吉他不吱聲,直到走出校門他才問:“薄哥,這是我的獎勵嗎?”
費薄林抱着吉他盒子,過了馬路又走進巷子,巷子的路又黑又長,但他們頂上就是月亮,腳下全是如練的月光。
他摸摸溫伏的頭,把吉他交到溫伏手上:“現在沒錢,先給你買個二手的。等以後賺錢了,再給你買個好的。”
溫伏不懂什麼是一手二手,在他眼裏吉他就是吉他,幾手都沒區別,這世界上的東西只分兩種:費薄林給他的,和不是費薄林給他的。
他捧着吉他盒子換了個方向,迎着頭頂的月光仔仔細細地看,彷彿能透過盒子看到吉他的樣子。
這把二手吉他是費薄林給溫伏買的第一把吉他,溫伏覺得再沒有哪一個比得上它了。
“我就要這一把。”溫伏仰頭看向費薄林,“以後我彈這把吉他的時候,你都會在嗎?”
“會的。”
費薄林同他對視着,一時間根本想不出這世上能有什麼把他們兩個分開的理由。
別說彈吉他了。
費薄林說:“除非生老病死,我們都在一起。”
溫伏永遠都記得二零一五年五月三十一號這場月光下的小巷,費薄林眼中志得意滿,連風都在附和他們的諾言。
後來他揹着這把吉他走了八年,帶它經歷共四百一十二場演出,每彈一次,費薄林都在食言。
第71章
六月五號全市出了高考考生號和座位安排,費薄林的考試教室就在本校五角教學樓的一樓,離學校大門最近的一間。
不幸的是溫伏被分到了半個市區之遙的三中,高考那天只能乘坐校園專車到考場,等一整天的考試結束後再坐車回來。
七號這天下了場雨,整個市區一片涼爽。
早上八點半,被臨時徵用爲校園巴士的公交車停在一中門口,費薄林出門前給溫伏裝了兩盒牛奶和一份盒飯外加一個蘋果一瓶水,想了想又去家裏藥箱翻出一支藿香正氣液,準備完食物藥品再檢查溫伏的筆袋和資料袋,順便往溫伏筆袋裏放了有零有整的一百塊現金,確定萬無一失後再親自送溫伏上了巴士。
“考完試就回家喫飯,別在路上玩,也別亂喫東西。”
溫伏揹着費薄林纔給他洗得乾乾淨淨的書包點頭:“哦。”
說完他上了車,麻溜地找個靠窗的位置探出頭來看費薄林。
車開走了,溫伏跟費薄林招手。
費薄林說:“上了車就把書包摘了,免得重。”
溫伏摘了書包又跟費薄林揮手。
費薄林笑了笑,給他揮回去:“腦袋別探出來!”
“哦!”
車上撤回了一隻小貓頭。
公交車遠去,費薄林兜裏的手機莫名其妙地響起,他低頭一看,又是一個境外電話。
這大半年他都不知道掛了多少境外電話,把現在打進來的這個手機號拉黑後,費薄林順便把手機關機,才轉身進了學校。
第一天的考試很順利,費薄林下午考完數學出來在心裏大致估了分,題的難度和他的發揮都算是平時水準,看溫伏回家後的反應似乎也不錯。
第二天他照樣是將提前做好的盒飯放進溫伏書包,把溫伏送上車以後再進入理綜考場。
十一點半鈴聲響起,費薄林收好准考證和筆,舒了口氣。
只剩下一科英語了,只要照常發揮,單科上一百四應該沒問題。
考完……高中就結束了。
他甚至已經開始思考今年溫伏十八歲時兩個人要怎麼過,租什麼樣的房子,大概在什麼價位。
踏出考場時他習慣性地打開手機,發現兩個未接來電和兩條信息,全都來自同一串陌生號碼。
這次號碼倒不是來自境外,而是四川。
費薄林先打開了未讀信息。
【薄林,接電話,有急事!】
【薄林,我是許威。你接一下電話,我這次真的有東西要給你。是你媽的骨灰。】
費薄林愣了愣。
他媽的骨灰,是什麼意思?
林遠宜的骨灰不是好好放在墓地裏嗎?爲什麼許威會說要把他媽的骨灰給他?
正當他愣神的當兒,這個號碼又打過來了。
許威先前的電話被費薄林拉黑,後來他換過兩次號碼打給費薄林,兩次費薄林都是一接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