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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詩無茶
林在房子裏逛了一圈,一會兒在想要怎麼把這件事告訴溫伏,一會兒想如何讓溫伏接受,一會兒又想溫伏出國自己還得再準備些什麼——錢夠不夠用,要不要再多買幾套過冬的衣服,喫的能不能帶上飛機,如果溫伏過去了不習慣該怎麼辦。

  最後費薄林頭腦空白地躺在枕頭上,抱着溫伏的吉他睡着了。

  一覺醒來便是傍晚,天邊夕陽如火,餘暉從窗簾的縫隙照進這個昏暗的房間,費薄林翻了個身,一睜眼就看到把腦袋趴在牀沿靜靜守着他睡覺的溫伏。

  溫伏盤腿坐在地上,雙手交疊着放在牀邊,下巴擱在胳膊上,不知道等了他多久。

  費薄林半夢半醒地對着溫伏出了會兒神,確定這不是夢以後才放開吉他,伸手薅了薅溫伏橫七豎八翹起來的頭髮,開口時嗓音有些沙啞:“坐地上不冷?”

  溫伏搖頭。

  費薄林坐起身,把溫伏從地上撈起來。

  不知怎麼想的,他把小腿放下牀,還沒開口,溫伏自然而然地叉開膝蓋坐了上來。

  也許是覺還沒醒,也許是暫時懶得管那麼多,費薄林一時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溫伏坐在他的大腿上,費薄林就下意識摟住了溫伏的腰,免得溫伏一個不穩跌下去。

  恍惚中他察覺到這個姿勢有些彆扭但又幾分熟悉,可在費薄林的記憶裏這分明是兩個人第一次面對面相擁而坐。

  他仰起頭,看向溫伏,同時輕輕顛了顛腿,讓溫伏微微往下滑,坐得離他更近一點。

  “幾點了?”費薄林問。

  “六點半。”

  家裏的牀不高,溫伏抓着他的胳膊,折起腿,把膝蓋磕在牀沿,像費薄林第一次喝醉那晚在小賣部門口的臺階上一樣。

  “怎麼不去上課?”費薄林的視線移到溫伏肺翹的那幾縷頭髮上,他試着擡手把溫伏的頭髮捋順,捋了幾次,溫伏那幾撮頭髮就跟它主人的脾氣一樣又硬又掘,怎麼都順不下去,費薄林便作罷了。

  溫伏說:“不上了。”

  費薄林這纔想起溫伏每週一晚上的大學生心理教育課只上十一個星期,上個周剛好結課,以後的週一溫伏都沒晚課了。

  “薄哥呢?”溫伏也學費薄林的動作擡起手來給他順頭髮,沒幾下就順好了,“薄哥怎麼不上課?”

  費薄林凝視溫伏片刻,說:“我請假了。”

  “爲什麼?”溫伏問。

  費薄林不說話。

  他只是看着溫伏,嘴角帶着點意味不明的笑意。

  這笑並不很深,溫伏探察的視線遊走在費薄林的雙眼間,二人對視了很久,溫伏忽然低下頭說:“你知道了。”

  他早料到費薄林總會知道的,從決賽那天雷黛的助理跟着他走出辦公室,故意當着費薄林的面說下週見的時候,溫伏就清楚費薄林會有辦法知悉一切。

  他盯着費薄林毛衣領上的襯衫釦子,不願意擡頭。

  半晌,溫伏聽到費薄林似有若無地嘆氣:“爲什麼不告訴我?”

  溫伏不吭聲。

  “你覺得我知道了以後會答應她們。爲了讓你能簽約,不要你了。”費薄林自顧自地把話接下去,“妹妹……你不相信我。”

  溫伏感覺自己必須說點什麼了:“我沒有。”

  他的聲音很小,說出來對自己都沒什麼信服力。

  費薄林說的沒錯,溫伏聽到雷黛的條件後決定瞞着的最大因素就是他篤定費薄林會答應雷黛,會爲了他的前途逼他放棄兩個人約定好的的未來。

  心裏這麼想,他面上還是嘴犟,搖着頭小聲嘀咕:“我真的沒有。”

  “小伏。”費薄林的手從溫伏的腰轉移到手腕,不輕不重地揉捏着,“條件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不願意,我們可以跟她們談,談到大家都滿意,對不對?”

  溫伏不信:“她們不會答應的。”

  “她們答應了。”費薄林說。

  溫伏將信將疑,終於稍微擡頭:“真的?”

  “真的。”費薄林點頭,特意湊過去挨着溫伏的鼻尖說,“我跟她們談了,她們願意讓步。”

  溫伏的眼神在這一瞬變得警惕多疑起來,宛如跟費薄林才認識一般需要他分辨這個人所說的每一個字的真僞。

  他一邊在費薄林的眼底探尋一邊開口:“怎麼說的?”

  “我們可以保持聯繫。”費薄林耐心地編造着他的謊言,“你先跟着他們出國,去做練習生。在國外可以每天給我打電話,也可以發短信——只要控制時間就好,每天不要超過二十分鐘。你一邊做練習生一邊等我,等我把家裏的事情處理完,就來找你。”

  他把溫伏額前的頭髮撥開,這樣就能把溫伏的臉看得再完整一點。

  費薄林的聲音在這個被夕陽照成橙紅色的房間裏絮絮響起,低低的,就在溫伏耳邊,耳邊輕和,像唱一首安撫孩子的搖籃曲。

  “你知道的,英國那邊還有很重要的事等我過去做——就是畢業那天的電話,你替我接的,那件事我一定要做。到時候你在國外當練習生,我也在國外處理我的事,等事情做完了,我就來見接你。要不了很久。等我見到你了,我們在那邊也租一個房子。聽說那邊的炒年糕很好喫,等我去了就學着做給你喫。房子租兩年,兩年後你做完練習生了,我們就回來。回來還住這兒,一起把大學讀完。好不好?”

  他說得很誠懇,撒謊時眼珠一動不動地和溫伏對視着,說得煞有介事,簡直自己都快相信了。

  溫伏還是問:“真的?”

  不管費薄林怎麼想,溫伏此刻顯然就要相信了。只要費薄林再回答他一次,他就相信了。

  於是溫伏把頭徹底擡起來,眼中的提防和懷疑也被信任和憧憬重新填滿,他和費薄林之間從未有過欺騙這種東西,以前沒有,以後沒有,所以溫伏堅信現在也不會有。

  費薄林怎麼可能騙他?

  費薄林是連一句喜歡都在藏着掖着兩年不敢說的人,那樣謹慎的靈魂裏無法生出一個傷害溫伏的彌天大謊。

  “真的。”費薄林毫不遲疑地點頭,用額頭蹭蹭溫伏的眉心,他們相互抵在一起,費薄林像已經沉浸在自己編織的未來裏,他笑着說,“所以你要努力,我也要努力。我們努力做完自己的事,然後一起回家——然後我接你回家。”

  他見溫伏沉默,就補充道:“你如果還是不信,就打電話去問雷總。”

  溫伏不會問的,費薄林比誰都瞭然,不僅是因爲溫伏信他,更是因爲溫伏不願意讓他以爲自己不信他。

  “我信的。”溫伏把頭錯開,靠在費薄林肩上,用細微的嗓音一字一頓地說,“薄哥說,我就信。”

  費薄林的手難以察覺地一顫,隨後抱住溫伏的腰,在他背上拍了拍。

  “那明天我陪你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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