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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4000,四川省戎州市翠屏區,致知路龍潭小區132號,費薄林收)
溫伏回國的契機制造得並不愉快。
這也是他被公司雪藏的開始。
二零一七年的冬天,溫伏寫給費薄林的信在雷黛家中已經堆了五百來封,此時距離他合同上規定的回國時間還有兩個月。
兩年裏以樸東希爲代表的韓國年長練習生與溫伏之間勢同水火,韓國人大矛盾不敢惹,小摩擦不消停,孤立、嘲諷這些手段對溫伏通通沒用之後他們開始用各種方式給溫伏添堵,比如趁溫伏還在練舞或寫信的時候故意放光所有熱水,讓溫伏去到澡堂只能冷水沖澡;再比如趕在溫伏回宿舍前跑去他的房間逼迫他的舍友開門把他的牀鋪弄得四處狼藉。
溫伏今天洗了冷水澡明天就趁樸東希結束訓練前放掉所有熱水,自己的房間被弄得一地垃圾就跑到樸東希房裏捲起鋪蓋丟出去。雙方爭鋒相對,膈應得有來有回。
終於在他離開韓國的前兩個月,一場史無前例的矛盾爆發了。
起因是樸東希才完成了第二次整容手術,下巴和鼻樑分別進行了削骨和假體植入,正處於忌嘴禁運動的休息時期。
這段時間的某一天他於深夜從外回來,恰逢溫伏蹲在走廊寫信,樸東希給剛好撞見溫伏拿着一張照片發呆,溫伏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目光後便快速把照片收了起來——沒有收在什麼特定的位置,和費薄林的合照溫伏每天都貼身攜帶,畢竟在這個地方,除了他身上,哪裏都不值得放心。
樸東希在經過兩個周的觀察後發覺了溫伏對這張照片的無比珍愛,遂在一個陰雨天的傍晚,趁溫伏在公共浴室洗澡時,找到澡堂保安,找了個藉口借走了保安手中的寄存櫃鑰匙,打開溫伏的寄存櫃,從溫伏的外套裏拿走了那張照片。
由於溫伏在當練習生的同時也會給公司已出道的前輩團寫歌編曲來掙一些版權費,比普通練習生更忙,所以一般也是最後一個離開練習室,自然也只能每天凌晨抓緊時間在澡堂提供熱水的最後幾十分鐘獨自去到浴室間洗澡。
這天正好是樸東希整容休息期的最後一天,十一月底的韓國氣溫驟降寒冷無比,早上兩點五十五分,澡堂供應熱水的最後五分鐘裏,溫伏聽到自己的淋浴間從外面被反鎖的聲音。
雖然很細微,但仍是被他快速捕捉到了。
他他試着擰了擰門把手,果然打不開門。
樸東希仗着自己手裏有保安的整套鑰匙,不僅偷了溫伏外套裏的照片,還順手把溫伏關在了獨立浴室。
下一秒,電閘關閉,整個澡堂陷入一片黑暗。
溫伏抓着門把手,在黑暗中冷靜盯着門外,用韓語問:“誰?”
沒人說話,不遠處傳出水龍頭放水的動靜。
很快,有人朝這邊走過來。
接着一個四角凳放在了他門前。
溫伏從門外粗重的喘息聲裏分辨出了樸東希的氣息。
他下意識警惕地擡頭,一桶冷水自頭頂隔間與天花板的間隔處潑下。
溫伏往後一躲,貼在牆上,身體濺上大半涼水,整個浴室間的熱氣被瞬間撲滅。
他一腳踹在門上,浴室間的鎖穩固非常,想來以前時常發生練習生踹門的事件導致公司對此格外重視。
門沒踹開,溫伏便又踹了一腳。
樸東希尖銳的嗓門此刻在外頭真真切切地響起:“溫伏啊,努力在宿舍宵禁前出來吧。出來了,還有禮物等着你喲。”
溫伏冷冷地用韓語罵道:“不要臉的醜東西。”
這話是溫伏私下從別的練習生口中聽來的,在樸東希不在的時候,那些時常受到他霸凌的韓國練習生就用這個稱呼代指他。
溫伏聽到了,雖然不想記,但腦子太好使,不知不覺給他存檔了,合適的時候這話就從嘴裏蹦了出來。
“你說什麼?!”樸東希勃然大怒,“呀!”
他當即要用鑰匙打開淋浴間的門把溫伏拎出來收拾一頓,卻被旁邊兩個同伴攔住了:“快走吧,太久不還鑰匙,保安會起疑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崽子……”
樸東希罵罵咧咧地走了,溫伏的激將法沒成功。
十分鐘後,他抓着淋浴間牆上的掛鉤,踩上門把手,伶俐地從天花板下方的間隔處翻了出去。
溫伏打開電閘,去到儲物間,沉默地摘下套着鑰匙的手環,剛找到自己的儲物櫃,就瞧見櫃子被打開過。
他目光驟然收緊,飛快地取出自己的外套翻找裏外的口袋,還沒來得及仔細翻看,衣服的袖子裏抖落出一堆零散的塑封片。
他和費薄林的合照被剪得稀碎。
這些碎片紛紛揚揚地落在溫伏腳邊,每一片都只有半個指甲蓋那麼小,就是溫伏想要重新拼好也無力迴天。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碎片捻到一起放進自己兜裏,接着麻利地穿好衣服,手裏拿上自己裝衣服的盆,一言不發地走回宿舍。
回到宿舍把盆裏的髒衣服拿出來,溫伏讓室友去幫自己敲響樸東希的宿舍門。
和室友一路走到樸東希宿舍門口,裏頭的喧譁和嬉笑聲這會兒還在熱熱鬧鬧地傳出來。
溫伏側身站在貓眼盲區,示意室友敲門。
對於溫伏,樸東希還是有幾分忌憚和警惕在,所以當門鈴摁響時樸東希沒動,而是探着脖子看向貓眼:“誰啊?”
“我。”溫伏的室友說,“來還奎亨的MP3。”
他確實借了這裏一個人的MP3,只不過聽說溫伏要他幫忙,就提早來還。
樸東希對着叫奎亨的室友罵了聲西八:“都說了讓你不要借東西給中國那羣狗崽子,你是喫屎了嗎?腦子裏進水了?”
奎亨一邊道着歉一邊小跑前來開門。
開了門後他小聲責怪溫伏的室友:“不是叫你別在他在的時候來還……”
話沒說完,一道黑影輕輕推開奎亨閃了進來。
樸東希正背對大門跟人一起喝燒酒。
溫伏手裏拿着盆徑直朝他走去。
此時樸東希對面的人看清了來者是誰,當即語無倫次指着樸東希身後說:“那個……溫……”
“啊?怎麼了?”樸東希舉着杯子,聞言轉頭,還沒看清溫伏的臉就被迎面而來的塑料盆扇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直響。
“呀!”他捂着剛剛過了恢復期的假體鼻子,瞪大雙眼:“你敢打我!”
整容恢復期的練習生是公司眼中的特殊保護人羣,因爲練習生整容的費用一概由公司負責,一旦在恢復期出現什麼意外需要返工又是一大筆錢,因此做完了大型整容手術的練習生在恢復期的那一個月裏會受到不同尋常的保護和優待,即便是平時被欺負到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