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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伏脖子往下邊被子裏縮,看起來像是很不想再聽費薄林講話,實則在偷偷咽口水。
那邊助手和祕書的消息一個接一個地發過來,會議時間也在即刻,費薄林無奈,只能離開。
這回一直等到書房裏開會的聲音響起,溫伏才光着腳下地,一溜竄到飯桌邊,捧起麪碗就開始吸溜。
他餓了將近一天一夜,前一晚在雪地裏哭得賣力,本來體力就所剩無幾,再發一場燒,整個人都餓輕了。
本着跟費薄林有仇但跟喫的沒仇的道理,溫伏喫得忘乎所以,最後吸管插進牛奶盒子裏兩口喝完菊樂時,整個人靈魂都飄飄然了。
費薄林在書房正開着會,隔着房間門忽然聽到非常響亮的牛奶盒子被吸空的咕嚕聲,當即在開會時走了片刻的神,懷疑自己耳朵是否出現了幻聽。
這也太大聲了。
牛奶不夠喝嗎?
早知道買一箱放桌上了。
“……費董?”視頻裏傳來特助小聲的呼喊,“費董?”
“嗯?”費薄林猛地回神,正了正坐姿,注意力重新回到會議上,“……不好意思,請繼續。”
會議持續了一個小時,費薄林左半腦參與着全程內容,右半腦不斷響起書房門外那一串嘹亮的吸牛奶的咕嚕聲。
溫伏一定餓壞了。
費薄林沒等會議結束,先在手機上買了兩箱牛奶外送到家。
關掉電腦那一刻,手機上提示牛奶也送到了電梯。
費薄林起身去電梯裏提牛奶,經過客廳時發現溫伏並不在,桌上的麪碗被掃蕩而空,一口湯都不剩,碗底乾淨得能反光。菊樂盒子也是孤零零立在桌上,費薄林路過帶走的風都能把它吹倒,可見桌面這兩個容器是每一個都見了底。
臥室傳來被子窸窸窣窣的聲音,根據費薄林的經驗,這是溫伏百無聊賴地在滾來滾去。
當他的腳步靠近臥室門時,那聲音立刻停了。
費薄林故意靠近去看,溫伏果然還是他離開時的睡姿和模樣。
他很想提醒溫伏真正睡着的時候並沒有這麼安分,以往一個小時的時間溫伏至少會在牀上換三種姿勢,不過礙於對方目前還在跟自己生氣,費薄林決定不去拆這個臺,免得討人嫌。
牛奶提進家以後費薄林打算直接拿進臥室,不過他轉念一想,一盒根本不夠溫伏喝,換做以前他倒是會限制一下溫伏的食量,今時不同往日,一來自己得討溫伏的歡心趕緊把人哄好了,二來溫伏生着病,不管什麼東西,願意多喫都是好事。
他去廚房倒騰了一會兒,同時接了個張朝的電話。
“費董,未來娛樂的經紀團隊跟我們溝通了一下,Stella的意見是關於溫伏臨時退出錄製的謠言不用去管,可以允許在論壇發酵,等事情鬧大以後,再讓溫伏過兩天參加主流時尚雜誌的年末紅毯,順便在紅毯上回應這件事,表示自己會自己參加綜藝錄製,這樣的對輿論和藝人口碑的扭轉會更有力。”
“嗯。”費薄林的肩膀和耳朵夾着電話,兩隻手忙着剪牛奶盒子,“按她們說的做。”
“呃不過……”張朝欲言又止,“Stella說溫伏不愛參加這類活動,先前團隊答應過他下週的紅毯可以不用出席,現在要反悔的話溫伏可能不答應。如果可以,想讓你幫忙勸勸。”
費薄林一邊搗鼓一邊在心裏冷笑。
他勸?他現在連跟溫伏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知道了。”他放下牛奶盒子,握住手機,“還有別的事嗎?”
張朝此刻充分發揮自己作爲全公司最高薪水的特助該有的自覺:“如果溫伏要去的話,出席所需的禮服和配件需要我們提前準備嗎?”
費薄林認真思索:“去上次那個地方,把房間第一列最後一個櫥櫃的禮服拿到我辦公室。”
“那鐘錶之類的?”
“鋼琴房第一個櫃子裏,有一塊百達翡麗——不,”他想了想,認爲這種場合沒必要讓溫伏戴這樣的表,否則論壇又會多出許多無端謠言,“拿旁邊櫃子裏那塊綠盤寶鉑吧。”
那塊表不算貴,只要十五萬,費薄林回國時無意在候機廳的雜誌上瀏覽到這一款,覺得很適合溫伏,就拜託蘇昊然在國內替自己買了放到那房子裏去。
房子裏許多東西都是他在國外買了託人運回國後讓蘇昊然幫自己放進去的,蘇昊然並不知情也不理解,只按照費薄林的安排把東西放置好,那房子裏每一個佈局甚至是吉他和小提琴擺放的順序都是費薄林提前規劃並預留的。
其實費薄林自己親自去對面那套平層的次數屈指可數,他一直記着Stella當年的勸誡,沒到自認爲能力足夠的時間點決不會出現在溫伏面前。
偶爾有那麼一兩次,他人在國內,趁溫伏商演結束回到家裏關燈休息時,會忍不住站在對面的落地窗前對着溫伏房間緊閉的窗簾看上一整夜。
甚至於那架鋼琴上的兩張畢業照——直到今年年末費薄林確定自己要來找溫伏以後,纔敢把那張合照拿出來,悄悄放到鋼琴上。
一屋子金山銀山鋪地上都夠他在兩棟樓之間走幾個來回了,費薄林三年來愣是沒敢踏出去過一步。
“好的。”
張朝掛了電話,簡直想把那價值連城的房子給偷了。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大概偷溫伏來得更省事。
最後在偷溫伏和偷房子之間,張朝選擇了活命。
惜命的張特助勤勤懇懇地去把衣服和腕錶取走放在了費薄林公司的休息室。
這邊費薄林在廚房一通搗鼓,好不容易收拾完,去臥室叫溫伏時,撞見溫伏正接電話。
“……退燒了。”
“……還要輸液。”
“……阿尕的馬……還有我的吉他。”
“……還有行李裏的零食。”
“……嗯……好……你不用過來。”
這通電話大概是周紀打來的,溫伏三言兩語應付完電話,剛掛斷翻個身看到費薄林倚靠在門框上。
費薄林微微一笑,表示友好。
溫伏跟他對視了一秒,又冷漠而麻利地翻回去。
費薄林:“……”
他厚着臉皮走過去,擡起一條腿跪在牀上,傾身到溫伏頭頂問:“桌上的面吃了?”
“……”
回答他的是一片默然。
費薄林:“喫飽沒有?還餓不餓?”
“……”
費薄林:“要不要再喫點別的?”
“……”
費薄林:“水果喫嗎?米飯喫嗎?”
溫伏忽然扭頭看他:“你在學我寫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