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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論壇那邊呢?”助理及時打住,“要進行輿論把控和干預嗎?”
Stella揮揮手:“不用。”
她解釋道:“論壇看起來聲量高,其實只是一小撮人,裏面的言論除了他們自嗨和有營銷號搬運掙kpi,根本影響不了大體市場和受衆。中國那麼多人,十萬體量的論壇瞧着唬人,其實也是小衆裏的小衆。正是因爲他們小衆,所以才需要一個地方聚集起來找認同和歸屬感。而且被他們嘲諷和討論不一定是壞事——你見哪個有點熱度的明星在論壇是受歡迎的?越火的風評越差。只要不鬧得和上次那樣滿城風雨和涉嫌重大造謠,隨便他們。等哪天溫伏真的被論壇那堆人吹捧和喜歡啊,那纔是要完蛋咯。”
“嗯……”助理點點頭,一副受教的表情。
“費薄林就偷着樂吧。”說到這兒,Stella把煙掐滅在菸灰缸裏,“就這個售票速度,上座率都夠他思服傳媒打出多大的廣告效果。更別說他們有獨家轉播授權。這換了別的藝人和公司,起碼是幾千萬的授權和廣告費。別以爲是我們溫伏佔了他投資的便宜,等開完演唱會,他就等着坐在屏幕後頭數錢吧。”
而她嘴裏等着“偷着樂”的本人,正在爲這個夏天公司的上市發佈會忙得不可開交。
即便如此,溫伏每個城市的巡演費薄林都跟着去了。
唯有最後一場收官演唱會,費薄林因爲出國洽談合作,來不及趕上。
偏偏這一場最重要。
溫伏在演唱會中途會讓觀衆進行新專輯的試聽,裏面的主打歌是溫伏自己作詞作曲編曲和取名的,歌曲和專輯名同名,叫《我的柏林》。
遺憾的是費薄林一個新歌片段都沒聽到。
溫伏抱着他的二手吉他坐在舞臺中央演唱試聽片段時,池座裏那個最靠近舞臺的熟悉位置上始終空空蕩蕩。
過去費薄林在每一個城市場館都坐着相同的位置,悄悄隱蔽在人羣裏,像最普通的聽衆那樣,穿着休閒的衛衣和外套,戴着黑色口罩,全程安靜地陪着溫伏到演出結束,溫伏的視線頻頻朝這邊看過來時,他就彎一彎眼睛,對着溫伏笑一笑。
今天他緊趕慢趕,一下飛機就讓司機在機場門口把自己接到了演唱會場館,正打算讓周紀帶着他從後臺繞到池座那邊去,就撞見了這場演唱會的尾聲。
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半,二四年的六月錦城忽涼忽熱,今晚的天盪漾着一種明朗的紫色,那是三個小時前的晚霞尚未褪去。
溫伏坐在這層紫色夜幕下的場館中心,舞臺的聚光燈在上一首表演結束後突然頃刻間全部關閉。
兩邊秒過後,兩邊的電子顯示大屏開始播放一個模糊的視頻。
觀衆席沉默了片刻,隨後爆發出浪潮般的尖叫和歡呼。
那是溫伏四年前走紅網絡的開始。
隨着視頻裏清透的嗓音和吉他低低的和絃聲開始,溫伏的模樣也逐漸清晰。
他的起球的舊毛衣,毛邊的鴨舌帽,還有天青色的冬天傍晚下瘦削的小半臉,和剛纔在舞臺上的他比起來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四年過去,溫伏還是二十三歲時的樣子,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十年過去,溫伏還是十六歲時的樣子,只有費薄林不會忘記。
伴着人羣歡呼聲的爆發與落潮,這個短短的一分鐘不到的視頻很快進行到最後。
聚光燈漸漸亮起,回到溫伏的身上。
他在很短的時間裏從升降臺下方換了一套衣服,現在攝像頭重新將他投影到那兩塊大屏幕上,竟然與幾秒鐘前視頻裏的他一模一樣。
還是那件毛衣,那樣的帽子,那樣舊的吉他。
所有的舞伴和多餘設備都撤了下去,只留一個他在臺前。
他坐在那把高腳椅上,把身前的話筒往自己嘴邊調低了些。
溫伏低着頭,留給觀衆的角度和四年前的視頻裏幾乎無差。
他動了動嘴脣,在帽檐的遮擋下沒人看見他顫抖的睫毛。
溫伏緩緩開口:“四年前的傍晚,我唱起這首歌,想到的是十八歲那年的冬天。”
費薄林停在了舞臺側方。
他的身影被巨大的置景幕布遮擋,溫伏的側影和電子屏幕都在他視野正前方,只要臺上的人一轉頭就能看見他,而觀衆席沒有一個人能窺探到他的存在。
音響裏出現了一聲尖銳短促的干擾音,溫伏停下話頭,等那陣聲音過去後,又接着低聲道:“我的十八歲就像把這首歌創造出來的那個冬天,本以爲一切將在嚴寒後開始,卻沒想到那年的風太冷太大,吹走了我頭頂的藍天,剩下一片灰暗。”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澈乾淨,平靜地響徹在這個座無虛席卻寂靜的場館,流淌在每一塊反光的壁磚上,像流淌過他口中的每一段時光:“我的夢想,青春,未來,和所有的愛,都被那年的冬風吹得不見蹤影。四年前的那天我唱起這首歌,像祭奠和歌頌我永遠停在十八歲的快樂,只有滿懷希望的開頭,等不到有始有終的落幕。於是這首歌也變成了我十八歲的陪葬品,一直到今天爲止,都是一個有始無終的片段。我和你們一樣,以爲等不到它的後續,像我凍在那年的青春,興許至死都找不到一個句點。”
溫伏撥了一下琴絃:“幸運的是,二十六歲的冬天——”
他頓了頓,擡頭看向池座的那個位置。
費薄林還是沒回來。
溫伏凝視着那個位置,失落地斂回目光。
幕布後有什麼光源閃爍了一下,溫伏愣了愣,鬼使神差地朝旁邊看了一眼。
費薄林手機開着閃光燈,朝他笑了笑。
溫伏也笑了。
他轉回去低下頭,接着把話說完:“上個冬天,愛和靈感復甦,我的十八歲落幕。”
吉他聲延續起來,接着視頻裏的曲調繼續彈奏,連同曲調一起完成的,是整首歌的創作。
“故舊闌珊,黃昏向晚
你用心事養活一枝枯蘭
以爲暗戀簡單,喧囂與寧靜參半
十八歲的天,晝夜兵荒馬亂
傘下空間,我填補一半
能否抹平你眼中動盪不安
用相愛一萬天,換一個雨夜碎片
往事千迴百轉
來路山山而川
我落筆向南,寫下名爲你的初見
吉他換下琴絃
有情人不可同甘
蝴蝶望東山,風雪也調侃
許願時只道要頂峯相見
尚不知你我將爲此分離多少年
其實青春這東西,再浪費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