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是以,兩人收到的表白情書和被攔住要聯繫方式的次數少了很多。
景融是個怕麻煩的人,之前拒絕別人還要思考怎樣比較委婉,不會傷害女生的心,現在反而鬆了口氣。
因爲二年級和三年級的課表不一樣,所以他們有時候沒有辦法一起放學回去。
正好今天曲玉要比景融放學晚一個小時,因此前者下課後收拾完書包,便獨自一人往校外走去。
剛走出校門,他就接到了許冰的電話。
對方在電話裏劈頭蓋臉直接問他:“你跟那個叫曲玉的小孩兒是什麼關係?”
“他是不是曲家早死的原配生的那個兒子?”
聽到最後一句,景融皺了皺眉,忍不住反駁:“他媽媽是生病去世的。”
許冰新奇地“喲”了一聲:“你什麼時候這麼維護別人過?”
自從景虔跟家裏人公開自己的性取向但被人騙身騙心又騙錢後,許冰就開始認爲同性戀比異性戀要更加不靠譜一些。
景融不想刺激她,但對方既然今天找上門來,也應該是聽到了些風言風語。
“從暑假開始和你合租的那個小男孩也是他吧。”許冰又說。
景融眉心擰得更深:“您說過不會過多幹涉我的個人生活。”
景融從小就很有主見,每個學期開始前都會制定好學習計劃,過年的時候也會制定新年計劃。
他一直是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所以許冰夫婦很少操心他的生活。
時間久了,也就成了一種不言而明的習慣和分寸。
許冰笑了一聲:“沒說要管你,我只是想讓你改天把那個孩子帶回家來喫頓飯。”
景融頓了頓,聽見電話那邊又傳來他爸的聲音,想來許冰這次態度沒有想象中強硬,可能是他爸在從中調和。
對方給臺階,他也就順着下了。
沒再多聊幾句,景融便掛了電話。
只是剛纔光顧着聊天,他走遠了一些,身旁正好是一家新開的花店,鮮花五彩繽紛的,被擱置在屋外,花團錦簇,奼紫嫣紅。
今天並不是什麼特殊的節日,但景融看到鮮花的那一刻起,便有些挪不動腳。
和曲玉在一起後,他似乎沒有給對方送過什麼東西,但看網上說,情侶間應該送些小禮物來促進感情交流。
或許,今天可以送他一束嬌豔欲滴的鮮花。
想到少年抱着滿懷的鮮花朝他笑着的畫面,景融便忍不住柔了目光。
他走進花店。
幾分鐘後,景融抱着一捧白色梔子花走出來。
他長得清冷疏離,帶些書卷氣,和梔子花搭配在一起也不顯得突兀,平添了一抹文藝的氣質,愈發溫柔了些。
景融低頭嗅了嗅花香。
許是因爲他和曲玉用的洗髮水沐浴乳都是梔子香味的,所以現在一看到梔子花,他就能想到曲玉。
對方身上有和他如出一轍的梔子香味,清淡溫柔。
他心情變得愉悅起來,連走路的腳步也輕快許多。
回到租屋,他把鮮花放在茶几上,正欲轉身去廚房做午飯,腳步卻是一頓,忽然覺得這樣放似乎有些草率。
他又折回茶几前,靜靜看了幾秒梔子花,擡頭掃視一圈,尋找合適的位置擺放它們。
景融的目光在曲玉臥室門停頓了一下。
曲玉回來後總是喜歡回自己臥室的衛生間,洗一洗臉再出來,有時候還會先進去洗個澡。
與其放在外面,倒不如直接放在他的臥室裏,對方一進臥室就能看到鮮花,想來驚喜程度會比放在外面更高一些。
然而景融又有點猶豫,他沒有進過對方的臥室,現在對方沒有在租屋裏,私自進入對方的臥室,似乎有點不太好。
可心裏又有一個聲音在辯解,他不會亂動什麼,只是把鮮花放在對方的牀頭櫃或者牀上,很快就會出來。
兩種聲音在腦中交戰一會兒,最終還是想給對方驚喜的一方佔據了優勢地位。
景融捧起梔子花,走到對方的臥室門前,先是輕輕敲了三下,然後擰動把手推開門。
曲玉的臥室乾淨簡約,沒有放太多的雜物,看起來井井有條,物品都擺放得整整齊齊的。
他徑直走向牀頭櫃,把鮮花放在上面,然後轉身離開臥室。
從進去到出來,沒有超過半分鐘。
饒是這樣,他也有些心虛,像是偷偷做了什麼不道德的事情,有點小小的羞愧。
景融搖搖頭,揮散這些奇怪的想法,進入廚房開始做午飯。
曲玉在他炒完菜的時候才姍姍來遲。
對方換完拖鞋後,跟他打了個招呼便第一時間衝回了臥室。
景融心中泛起雀躍,有些好奇對方看到那束鮮花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會高興開心嗎?還是驚訝欣喜多一些?
沒多久,曲玉便折了回來,懷裏抱着他放進去的那一束鮮花。
如他所想,曲玉和純白的梔子花果然很般配,鮮花被他抱在懷裏,映襯得他的皮膚愈發白皙,臉蛋也愈發漂亮。
人比花嬌。
景融頭一次這樣直觀感受到這句話的含義。
“哥哥,你進過我的臥室嗎?”曲玉朝他眨了眨眼睛,表情似乎有些緊張,連語氣都帶了一些不易覺察的急促。
景融微微蹙眉,對方的反應和他想的都不一樣。
他輕輕點了一下頭,想到什麼,解釋說:“只是把花放在你的牀頭櫃上,沒有亂動你的東西。”
他心中還是隱約覺得自己剛纔的行爲有些不妥。
曲玉又問:“哥哥沒有進我的衛生間嗎?”
景融搖搖頭:“沒有。”
曲玉像是鬆了口氣,恢復了往日的笑容,低頭嗅了一下鮮花,說:“哥哥送的花好香呀,我好喜歡。”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星辰的光芒都不及他的萬分之一,臉上是景融所期待看到的開心的樣子。
景融壓下心中少許的疑惑,不想破壞此刻的靜謐溫馨,忍不住抿了抿脣:“你喜歡就好。”
“哥哥今天怎麼想到要給我買花的呀?難道今天是什麼我沒有注意到的特殊日子嗎?”曲玉乖乖巧巧地看着他,神情中帶了點疑惑。
景融擡手揉了揉他的頭髮:“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但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三天,想送你一些小驚喜。”
曲玉放下鮮花,撲進他的懷裏,下把熟練擱在他的頸窩。
“哥哥對我真好。”曲玉蹭了蹭他的側頸,撒嬌說。
除了他的眼淚,景融最受不住他的撒嬌。
景融伸手回擁住他,溫聲說:“小傻瓜,我是你的男朋友,不對你好對誰好。”
話音落下,他感覺對方抱着他的手似乎收緊了一些,勒得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那哥哥可以一直一直跟我在一起嗎?”曲玉又蹭了蹭他的側頸,“我們永遠都不分開好不好?”
景融喉結滾了滾,不知怎的,他隱約發覺對方似乎很在意這種問題。
或許是跟對方小時候的經歷有關吧。
想到對方本該無拘無束快快樂樂地成長,但卻因爲幼年喪母,過早忍受繼母繼弟的刁難,連喫飯都要靠嘴甜討傭人喜歡才能施捨到,大概擁有的東西並不是特別多。
所以,大概對方對擁有的每一個東西都特別容易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也更加珍重和惶恐。
景融想完全部,對曲玉愈發憐惜。
他輕輕點頭,很鄭重地說:“只有生老病死可以把我們分開,除此之外,沒有什麼能讓我們離開彼此。”
他明白自己這樣說很理想化,因爲現實往往是更加複雜而曲折的,但他願意給他喜歡的少年編織一個美好的童話故事,而他願意努力讓這個童話故事變爲現實。
曲玉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又親暱地蹭了蹭他的側頸。
“哥哥以後也可以不用對我這麼好,哥哥對我越好,我越是不想讓別人看見這樣好的哥哥,越是想把哥哥藏起來,只留給自己看。”曲玉佔有慾十足地說。
只是他的聲音還略微帶着點撒嬌的意味,聽起來威懾性不強,更像是在親暱地耍賴,變相表達自己容易喫醋的體質。
景融拍拍他的後背:“好了好了,鬆開我吧,粥要煮糊了。”
曲玉本來不願意鬆開,但耐不住他想要分開,於是便鬆開了胳膊。
景融轉身回了廚房,粥果然已經有點兒糊底,他連忙關火,及時搶救了一鍋粥。
簡單喫過午飯,曲玉又敲響了他的門。
對方懷裏抱着梔子花,乖巧安分朝他探了探頭:“哥哥,今天中午還想和你一起睡。”
景融點頭示意他進來。
曲玉快步走到牀邊,把花放在牀頭櫃上,脫掉拖鞋爬上牀,枕在他留下的小枕頭上。
他伸手摸了摸枕頭,忽然沒頭沒尾說:“哥哥昨天晚上沒有把我的枕頭送回去。”
想到昨天晚上他們有多麼出格,景融忍不住咳了咳。
但對方一臉無辜,似乎不懂他爲什麼感到羞恥,還有一些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景融只好解釋說:“是我的問題,昨天太累了,把這件事給忘了。”
話是這樣說着,他腦中又閃過昨天晚上的畫面,之前壓下的那份擔憂又冒上來。
曲玉最近似乎太黏着他了,總是想要跟他貼貼,但兩人正處於熱戀期,貼着貼着就容易出事。
想了想,他忍不住問:“你的身體應該好些了吧?昨晚那樣會影響你身體的恢復嗎?”
他的話似乎令曲玉愣了一下,對方緩了緩,纔像是不敢置信地問:“哥哥,你在懷疑我腎虛?”
作者有話要說:哥哥愛你,但哥哥不相信你的腎(?)
好像邏輯也很通
二更~
23點再見,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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