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小時候看到流浪貓都會忍不住停下來喂喫的給喝的,哪怕被撓了也不惱,溫溫柔柔給找紙盒搭小窩。
平時也不怎麼生氣,只要不是觸及底線的錯,稍微示弱哭訴幾句在景融這裏也就算過去了。
景虔一時間有些捉摸不透,那個曲家小孩到底做了什麼事,能讓景融這麼生氣,哪怕冷靜一天也要分手。
雖然他同情曲玉的身世,但終究還是景融的親哥哥,要更偏心自家人一些。
後者的性子他太熟悉,這次應該是曲玉做的太過了,否則景融不可能這樣失望決絕。
想明白之後,景虔沒多說什麼,摸了摸景融的頭:“深思熟慮做出的選擇,自己不後悔就行。”
“不過,不開心也別憋着,家是避風港,不用繃着避着,家人永遠都是你最堅定的後盾,天塌了也給你頂着。”
門合上,臥室裏只剩下景融自己。
他仍舊埋頭在包被裏,看似毫無波瀾的湖面,然而慢慢攥緊被子的手指卻顯出他並不平靜的內心。
緩了一陣子,景融才緩慢起身,只是眼尾有點潤潤的緋,把他身上的清冷疏離感沖淡了點。
他擡手揉着太陽穴,昏昏脹脹的大腦有所緩解。
分開這個選擇對當下的他而言是最合適的,這兩天發生了太多事,他們都需要好好冷靜。
景融側頭看了眼窗外,雲捲雲舒,天朗氣清,是天氣很好的一天。
換一種生活方式,換一種心情,此刻恰是正好。
一旦做好決定,景融的行事效率便是很高的,他只在臥室裏待了二十分鐘,整理好心情後就下樓。
剛纔他滿面寒霜上樓,雖然景虔扯了個藉口掩過去,但許冰還是有些擔心,卻也不敢貿然去問,於是便在客廳坐着沒回房。
景融下來的時候,她頓時看向他:“小融,喫午飯了嗎?”
景融一中午都根本沒心思想喫飯的事,但看許冰眼中的關切擔憂,還是點了點頭:“喫過了。”
許冰鬆了口氣,略微試探着說:“你哥說弄壞了本你收藏的書,我已經訓他了,讓他改天給你賠上,你消消氣。”
“我不生氣了,”她越是關心,景融越覺得心裏沉甸甸的,像是壓着一塊搬不開的大石頭,“媽,我想換個地方住了,爸在我們學院附近買的那套房能給我嗎?”
稍作停頓,他繼續說:“我現在沒有那麼多錢買下,暫時按市場價租,等會兒我轉給你錢。”
從過了十八歲成人禮,他就不再花許冰給的卡,而是靠着上家教和寫影評賺錢,平時他開銷不大,除去房租,自己用也綽綽有餘。
許冰知道他的脾氣,張張嘴想反駁,卻又忍下了:“好,我去樓上給你找鑰匙。”
景父買的那套房離北城戲劇學院也不遠,房主買了一直沒住,最近缺錢便賣了。
這個小區是近幾年剛建的,看上去比他租的那個小區更新更漂亮,傢俱也一應俱全,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景融下午請了假,先跟房東太太解釋清楚,然後回租屋一趟,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收拾乾淨,景虔給他找了搬家的人和車,一趟就能拉完。
景融看着自己空蕩蕩的臥室,出來時餘光瞥到梔子花,忍不住頓了頓腳步。
租房裏處處充滿着他和曲玉生活的痕跡,沙發,放藥的櫃子,餐廳,廚房,閉上眼似乎還能聽到他們交談的聲音。
景融呼出一口氣,睜開眼時目光堅定,步子一頓不頓離開。
以後不會再有了。
許是剛搬家不太適應,當晚景融有些失眠。
他站在落地窗前,垂眸看外面璀璨燈光,霓虹燈繽紛漂亮,大屏上正在播着當下最熱的男星代言視頻,外面看起來一片熱鬧。
而他所處的空間清冷寂靜,像是被割裂開的一方小天地,隱祕,也孤獨。
景融喝了點溫水,沒強迫自己入睡。
他坐在書桌前看了會兒書,感覺有些睡意了才又折回牀上,漸漸淺寐過去。
自從那天早晨張鬆不誠心道歉後,論壇裏就有人給學校寫匿名投訴信,再加上曲玉實名發給教育局的舉報信,有心細眼尖的學生便發現張鬆的新處分公告貼在了教學樓的公示欄。
這次是退學處分,喫瓜羣衆還沒來得及討論,便有張鬆寢室的人忽然爆料說有警察來搜張鬆的東西,好像對方因爲違法犯罪被拘留了。
雖然景融自那天中午之後便再也沒主動關注跟曲玉有關的事,但畢竟張鬆的事當初他也參與了,幾天後景虔回饋的結果是,張鬆被拘留後把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說了,曲家爲了保曲睦費了些關係人脈才把事情給壓下來。
但張鬆就沒那麼好運了,雖然事情沒辦成,但還是被拘留了一陣子,應該得過段時間才能被放出來,還要給曲玉賠償。
說到最後的時候,景虔沒忍住多嘴了一句:“聽說曲家那位可是動了怒,把他小老婆都給打了一耳光,小兒子也被關了幾天。”
景融聽的時候神色淡淡,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迴應也只是簡單一個嗯。
景虔自覺無趣,公司裏事情也忙,沒多聊就掛了電話。
彼時景融正走在校園裏,收起手機後,他側目看了眼不遠處不時打量他的男生,忍不住有些無奈。
本來他就是論壇的常駐話題選手,最近半個月都沒跟男朋友曲玉同框過,再加上後者出院返校上課,也沒見他去看望,於是便有人開始傳他們分手了。
這倒是事實,只不過傳言一起,之前因爲他有對象而歇了心思的男男女女又開始活泛了起來。
——沒錯,現在也有男的來找他表白了。
當初他跟管宇寧鬧掰,沒多久後者就找了男朋友,於是他噁心同性戀的謠言被說的有鼻子有眼,雖然跟曲玉公開,這個謠言不攻自破,但現在他的追求者羣體愈發奇怪起來。
就在前天,有個一身腱子肉的體育生面紅耳赤給他遞情書,大前天,手腕細的他能輕鬆掰斷的小學弟一臉嬌羞給他遞零食,大大前天,穿着裙子聲音粗獷的女裝大佬站他面前表白……
景融每次都面無表情禮貌拒絕,但緊接着就會有不信邪的繼續來堵他。
一切彷彿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景融面不改色拒絕了迎上來的男生,繼續往藝術樓走去。
今天上午他沒課,打算來舞蹈房再練練基本功柔韌度。
臨近十月,學校準備藉着國慶節來臨辦個紅色話劇專場,時間就定在放假回來後,每晚開放三小時,持續一週,想參加可以選好本子組織好隊伍去登記報名,然後等通知上臺表演的時間就行。
景融本來沒想參加,但導師建議他多實踐一下,理論知識儲備再多,沒有實踐經驗也只能算是紙上談兵。
正好話劇社社長是他們班文藝委員章鈺含,聞訊立馬邀請他參加話劇社準備的本子,他便應了下來。
章鈺含知道他不喜歡鬧騰的場面,於是也沒拉他進羣聊,有什麼消息都單獨發給他。
定的今天下午三點在藝術樓二樓的排練室集合,相互認識一下未來一起合作的成員。
景融沒有異議。
他在換衣間換上貼身的練功服,先上把杆壓腿,覺得差不多了再試着更難一點的動作。
一樓北的舞蹈房對所有人開放,因此哪個專業哪個年級都可以來。
景融沒有理會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面色平靜做着自己的事。
橫劈,豎劈,下腰,他一項一項練着。
這時候,柔韌好的優勢便表現出來,別人咬牙切齒,面目猙獰,他面不改色,靜如止水,簡直不是一個世界的物種。
景融練功的時候爲了避免意外和方便訓練會摘掉眼鏡,於是那端正俊美的五官便全無保留露出來。
他眉弓高,鼻樑挺,骨相絕佳,眉眼脣鼻皆是出類拔萃,正看俊秀,側看立體,清晰下頜又多了點冷漠疏離感。
不笑時清冷如冰山雪蓮,淺笑時溫潤如沐春風。
有些沒見過他真人只在論壇喫過瓜的人頓時挪不開目光,壓腿的姿態都敷衍了些,注意力全都放在景融身上。
景融全盤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打量,依舊沉穩不慌。
只不過,他下腰時餘光掠過角落,似乎看到了曲玉。
這個錯覺一出現,他便覺得腰倏地閃了一下,力氣被卸得乾淨,他幾乎搖搖欲墜,強撐着沒出洋相。
他扶着地板下沉腰胯,等貼住地面後才慢慢鬆手。
別人只當他躺在地板上冥思練習,只有他自己知道腰部微微麻着,有些不太舒服。
他靜靜躺了一會兒,腦海中回憶着剛纔看到的那一閃而過的人臉,像曲玉,又不像對方。
他一時間有些拿不準,也許是剛纔自己看錯了。
說起來,自從那次醫院見面過後,他不主動聯繫對方,對方也很有默契沒再打擾他,說是分手,其實他連給對方發出分手信息都沒有,小粉羊頭像至今還靜靜躺在他的好友列表裏落灰。
景融閉眼休息了一會兒,感覺腰沒那麼麻了才又撐着地板坐起來。
他扶了扶後腰,不輕不重捏了捏,感覺好了不少,他擡起視線,再看向剛纔那個地方,卻發現那裏已經空無一人。
他輕輕搖頭,在心裏嘲諷自己自作多情。
他的態度如此明顯,曲玉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懂他無聲的拒絕。
所以,對方怎麼可能再主動接近他。
作者有話要說:傻狗勾:汪汪汪~
★
一更~
忽然發現那個抽獎失敗了,等我手機明天修好拿回來重新搞個更大的(咬手絹)
追妻進度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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