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曲父的公司最近似乎遇上了什麼大問題,每晚回來都酒氣沖天,對他和董嫵的態度也不如往日。
這是對方毫不掩飾的表現。
他因爲之前設計曲玉那件事而遭到了曲父的厭煩,其後便一直被故意忽視,沒了往日的寵愛。
曲睦不甘心被這樣對待,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麼。
但比這來得更快的,是某天曲父回家後一臉喜氣,對他也恢復了些慈愛。
曲睦這才知道,公司的大問題被解決了,甚至還有了一筆不菲的收益。
而這些,全都是靠曲玉獲得的。
聽說公司之前接洽的集團董事的女兒也是他們學校的,很喜歡曲玉,而那位董事是個女兒奴,被女兒纏了兩天就答應了跟他們合作。
曲父說到這個的時候,表情洋溢着笑意,像是對曲玉很驕傲。
曲睦厭倦了中年男人唯利是圖的醜陋模樣,似乎對方在有利可圖的時候全然忘記了這麼多年來對曲玉的虐待冷漠,頗有點做作的慈愛。
新來的小保姆倒是讓他找到了機會。
小保姆機靈聰慧,偏偏喜歡他得厲害,他只勾勾手指,對方就將曲父的一些話偷聽來告訴他。
如果不是對方告密,今天他還真的會很狼狽。
想到這,曲睦表情稍緩,隨即又想到這次機會是靠一個保姆獲得的,又有些厭惡。
他腦子裏亂糟糟的,是以沒有及時發現轎車的行駛方向完全不是去宴會地點的。
等周圍建築變得破敗簡陋,路邊樹木逐漸稀疏,他才發現不對勁。
曲睦盯着司機後腦勺:“你在做什麼?蠢貨,路走反了。”
對方卻全然不理睬他,仍舊往前行駛着。
曲睦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顧忌着車輛還在行駛,他不敢肢體觸碰司機,但嘴上卻威脅着:“我警告你,如果你有着什麼心思最好現在就收回去,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如果你現在掉頭回去,我還能饒你一次,否則,我絕對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後頸忽然一陣刺痛。
曲睦威脅的話還沒說完,便兩眼一閉身體軟了下去。
晚宴在一棟雅緻別墅進行。
劉叔跟景父是一直相互幫扶的好兄弟,大大小小的危機都並肩面對,關係勝似親人。
他二婚的太太是位脾氣溫婉的女人,看着很年輕,說話輕聲細語,是江南水鄉細養的嫺靜性格。
景融跟着許冰在這位嬸嬸面前站了一會兒,對方打量着他,笑盈盈跟許冰說:“早就聽老劉說姐姐生了兩個好孩子,今天一見就覺得這話確真,小虔出類拔萃,小融俊秀溫潤。”
沒人會討厭被誇,許冰也彎了彎眼睛:“他們兄弟倆都很省心,逢年過節還會很有儀式感給我送些東西。”
劉夫人羨慕:“這倒是很好,姐姐福氣在後頭呢。”
劉叔前妻留下了個脾氣桀驁的兒子,據說這位剛進門沒多久的太太被對方戲弄折騰了好一番。
許冰當然也聽說了這些,只能適當安慰幾句。
夫人們聊的話題都很家常,但卻不適合像景融這類男大學生聽,畢竟沒什麼參與感。
景融站了一會兒,就被景虔以逛逛爲由救了出去。
後者今天心情很好的樣子,跟別人碰杯談笑都遊刃有餘,跟不久前酒吧買醉的頹廢人士全然不同。
景融猜這是那位混血嫂子的神奇治癒能力。
景虔是生意人,不少人來攀關係親近幾句,景融依舊無法融入進去,於是他端着一口沒碰的酒去了僻靜的角落。
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西裝,和景虔的黑西裝形制差不多,是許冰特意選的,說是兄弟裝。
白色容易顯胖,但穿在景融身上卻不會有這個顧慮。
他身材極好,比例優秀,腿長肩寬,穿着白西裝的模樣有些像童話中的白馬王子,溫文爾雅,知書達理。
許是白色沖淡了點他平日裏的冷淡,令他看起來顯得更加好說話,不少目光落在他身上,蠢蠢欲動得厲害。
沒一會兒,就有一位穿着禮服的女孩走到他面前,笑得可愛:“你好,請問你就是景融嗎?”
景融正坐在沙發低頭回復別人消息,聞言擡了擡頭:“嗯。”
“我是岑芮,很高興見到你,介意我在這裏坐下嗎?”女孩笑吟吟問。
沙發是公用的,景融點頭:“請便。”
岑芮在離他不遠處坐下,想了想,又說:“我也是北城戲劇學院的,我是舞蹈系二年級,離你們表演系的教室不遠,我在校園裏見過你。”
當然,也聽說過一些傳聞。
景融對社交沒什麼興趣,但聽出對方交流的意圖後,他耐心又點頭:“校園很小,見過很正常。”
他回答得疏遠,也透露出不想社交的意思。
岑芮聽出了他的意思,閉嘴停了一會兒,想到什麼般,忽然說:“聽說曲家今天也會來人耶。”
沒頭沒腦的一句,偏偏把景融的興趣勾起了一點。
景融略微側頭看向對方:“曲家?”
想到曲家,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曲玉,不過第二時間又回過神來。
那家人對曲玉很差,怎麼可能帶對方來參加這種宴會,估計今晚還得再看到那個不安分的曲睦。
想到這,景融心情略差,有點不太愉快地繃了繃下頜。
岑芮卻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對呀,聽說曲夫人會帶着大兒子來參加宴會,說來奇怪,之前只知道曲家的小兒子曲睦,沒想到居然還會有看到大兒子的這一天,還不知道對方會是誰呢。”
繃住的下頜倏地一鬆。
不知怎的,景融心情變得好了一點,他想大概是不用再被曲睦糾纏着社交的緣故。
只不過從岑芮口中透露出的消息,似乎曲玉並沒有以曲家人的身份在外面拋頭露面過?
景融心裏產生了一點疑惑,不過在想到曲玉被虐待的這些年,忽然又明白了。
也對,曲家人這麼討厭曲玉,又怎麼會帶着對方參加宴會呢。
正想着,岑芮忽然驚呼一聲:“我天,曲夫人旁邊的不是曲玉嗎?”
景融下意識看向門口,遙遙望着,正好看到了往裏走的曲玉。
對方穿了一身黑色西裝,修身簡約,沒有特別花裏胡哨的飾品,略長的頭髮也被仔細定型,看起來漂亮又銳利。
似有所感,曲玉略掀眼皮,目光穿過大廳走動的人羣,一眼看到了景融。
曲玉挑眉,朝他勾了勾脣,露出一抹無害又招人的笑容。
可在瞥到景融身旁的年輕女孩後,笑意微斂。
景融下頜又繃了繃,隱約有點心跳加快,因此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微表情。
他朝對方頷首示意,耳根微熱地收回目光,手指無意間握在一起,輕輕摩挲着。
岑芮似乎在短時間內明白了什麼,咳了咳:“不好意思,我好像有點事需要處理一下,先稍微離開一會兒。”
關係不熟,景融沒太在意,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便沒再管對方離開是爲了什麼。
他仍坐在沙發上,坐姿規矩端莊,西褲顯出好看的褶皺,有種秀氣的感覺。
知道曲玉也在這個大廳後,他的態度無意中變得端正了點。
景融一向不喜歡參加這種晚宴,每次都興致缺缺儘量找沒人的地方待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這次很少見的,他覺得今晚的一切都變得有了點吸引力。
水果拼盤裝點精緻清新,鮮花散發着幽幽香氣,燈光恰到好處不刺目。
一切都很棒。
景融舉起面前擱下的玻璃杯,淺淺抿了一口。
酒液也是恰到好處的味道,帶着點輕微的甘甜。
景融又抿了一口。
“好巧,在這裏遇到了學長。”一道聲音在身旁響起。
不用擡頭,景融也能想到對方此刻含笑的樣子。
他放下杯子,略微仰頭,細膩脖頸拉出漂亮弧度,像潔白天鵝般優雅高貴。
曲玉手中也握着玻璃杯,酒液在燈光照射下呈現出琥珀顏色。
“介意我在沙發上坐下嗎?”曲玉目光落在他臉上,不緊不慢問。
沙發是公用的,但景融還是遲疑了一瞬才點頭:“可以。”
曲玉在他身側坐下。
沙發微微下陷,兩人的距離似乎都因爲這個小細節而變得更加近了些。
景融收回目光,眼睫輕輕扇動,把玻璃杯裏的酒全都喝光。
還是有點渴。
景融喉結輕輕聳動,視線掃過被曲玉放在桌上的酒杯。
只是淡淡一瞥,旋即移開目光。
曲玉卻覺察到他的打量,又端起那杯酒,輕輕搖了搖:“學長似乎對我的酒略有興趣?”
景融眼皮微斂,不去看對方:“是你的錯覺。”
曲玉似乎向來喜歡打直球,喜歡就會說出來,覺察到別人的想法也會問出來,但之前總歸是有些分寸感,但現在似乎沒之前那麼察言觀色了。
景融杯人戳破想法,沒有慌亂,只是有點心虛。
曲玉似乎沒有懷疑他的話,語氣裏帶着淡淡惋惜:“是這樣嗎,可是本來這杯酒就是拿來送給學長的。”
“如果學長不喜歡,那我等會兒放回去好了。”
端來的酒怎麼可能再放回原處,可景融還是因爲這句話顫了顫睫毛:“放着吧。”
“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不像剛纔那位女士,可以吸引學長的注意全放在聊天上。”曲玉又說。
這種幾乎毫不掩飾的拉踩行爲,就差明晃晃告訴景融,那個人不行,連這種小事都想不到,只想着勾搭你。
景融當然聽出了他的意思,張了張嘴想爲岑芮解釋,但想到對方的伶牙俐齒,不知道他回答什麼都能給扭曲了意思再做文章。
乾脆什麼也不說,景融垂頭不語,看樣子似乎在走神。
“學長剛纔跟那位女士聊得那麼開心,但跟我就不說話了,是我做錯了什麼嗎?”曲玉湊近了點,輕聲問。
果然,不管他什麼反應,對方都能挑出毛病來。
景融有點無奈,卻不感到厭煩,像是拿醋罐子沒辦法,又有些好笑。
他輕輕抿了下脣,搖頭:“是你的錯覺。”
“哦?”曲玉挑眉,“真的是我的錯覺嗎?”
他似是有點懷疑景融的回答,表現出了恰到好處的詫異,尾音微微上挑。
景融不想跟對方糾纏這個話題,點頭:“是你的錯覺。”
人類的本質大概是復讀機,景融今晚發現這五個字格外好用,可以幫他擋掉曲玉的閱讀理解。
曲玉卻是忽然笑了一下,眼睛彎起好看的弧度。
他貼近景融:“學長似乎跟我穿了情侶裝。”
“大概,這也是我的錯覺吧?”
作者有話要說:狗勾,馳名雙標,百年普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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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本來昨晚要更新的,但我被高數摧殘之後,倒頭睡到今早
今天會補一點,明天再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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