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喫的有點飽,這種感覺不太好。
許是發現了他的小動作,曲玉說:“等會兒在校園裏走走吧。”
這是個消食的好主意,景融沒有拒絕。
走出餐廳,曲玉問:“往哪邊走?”
景融沒有什麼想法:“隨便走走吧。”
曲玉頷首,先往右轉,景融跟着他的步伐,一起轉了彎。
北城戲劇學院佔地面積不算大,如果專程參觀校園的話,兩個小時應該就能勉強走完大部分地方。
景融對校園的構造也很清楚,餐廳周圍是大片大片銀杏樹,現在正值銀杏落葉的時節,已經變得金黃的銀杏葉不時從樹梢枝頭脫落,隨風翩然起舞,最後落在地上,和其他葉子匯在一起,形成金閃閃的汪洋。
每到這個時候,都會有學生來拍照留念,許是因爲今天有些陰天,拍照效果不太好,又或者銀杏落葉已經不短時間了,該來拍照的都來完了,是以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倒是沒有看到太多人。
鞋底踩在銀杏葉上,發出輕微聲響。
景融擡頭看着枝頭稀疏的葉子,猜測這些也不會再堅持很久了。
他倒是沒有那種傷春悲秋的心情,萬物有靈,所有事物都要遵循大自然的規律,按照應有的軌跡不斷往前,樹葉會在秋天脫落,又會在下一個春天重新探出腦袋,懵懵懂懂看向這個世界。
世界是美好的,生活也是如此。
景融往前走着。
銀杏樹林很大,包圍住餐廳,並不斷往外延申。
校園裏的花草樹木都很有意思,如果說用兩個小時可以走完整個校園,那麼爲了研究這些花草可以用上一週。
桂花樹種在教學樓那一片,在這邊幾乎望不到,只有滿目的銀杏葉,無聲而絢爛。
“學長聽說過這樣一個說法嗎?”曲玉忽然問。
景融有些疑惑側頭:“什麼?”
“北城戲劇學院裏的銀杏樹是第二任校長爲了紀念去世的夫人栽的,每到秋天他都會來這裏走一走,如果能恰好伸手捏住一片落下來的銀杏葉,就能在晚上夢到他的夫人。”曲玉聲音溫柔地說。
景融若有所思:“聽起來有些鬼故事趨向。”
曲玉稍微愣了一下,失笑:“不過這個說法不一定準確,畢竟建校已經百年,這些事的真僞無從查起,但後來學校裏又有了另一種說法。”
“據說,被金黃銀杏葉見證的愛情,可以如銀杏葉一樣耀眼璀璨,永不分別。”
說着,曲玉腳步一頓,傾身靠近景融:“雖然這種說法也無從辨別真僞,但今天我想迷信一次。”
景融正停在一棵銀杏樹旁,被他一挨,下意識往旁邊避了一下,輕輕靠在樹身上。
曲玉的眼睛很乾淨,看着他的時候會有種被對方深深記在心裏的深情錯覺感。
景融被看得有點耳熱,乾脆側了側頭,看向樹林深處:“要相信科學。”
說完,他抿了抿脣,不知道爲什麼,心底升起一股隱祕的雀躍和期待。
對方說這片銀杏樹林有美好的說法,又說今天想迷信一次。
這樣的話術,很容易令人產生一些不必要的猜想。
景融知道對方一貫的直白坦蕩,或許對方又要說什麼羞恥的情話來刺激他。
惡劣的曲玉。
可等了幾秒,他卻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他又把腦袋轉了回來。
曲玉依舊維持着傾身朝他的姿勢,胳膊卻舉了起來。
見他回頭,曲玉把胳膊收回來,修長漂亮的手隔在兩人之間。
景融下意識看向對方的手,有些詫異。
食指與拇指間,捏住了一枚金燦燦的銀杏葉。
“也許今天我足夠幸運。”曲玉露出一抹笑。
景融心跳漏了一拍,緊接着便是更加快速的跳動。
曲玉捏着銀杏葉,目光卻是直直看向他:“希望這片銀杏葉有靈,保佑我和景融長長久久,永不分別。”
許是他的語氣太過鄭重,景融不覺也有點繃緊了下頜。
但旋即,他又想打破這種曖昧的氣氛:“不要迷信,要相信科學。”
只是語言多少有些蒼白,和曲玉的巧舌如簧相比,有些不堪一擊。
曲玉只是溫柔地看着他。
在這樣的注視下,景融的手腳都變得僵硬起來,渾身血液在沸騰昇溫,可他連眨眼的頻率都降低了很多,像是不想錯過什麼。
氣氛還是很曖昧,隱約還透着點溫柔。
良久,曲玉慢慢說話:“我可以吻你嗎?”
他的嗓音變得有點低啞,似乎還有點磁性,像勾人的小鉤子,輕輕扯着景融的耳朵。
景融很輕眨了下眼。
他該出聲拒絕的。
但是他什麼也沒做。
大概是這種靜謐美好的氣氛令他不忍心打破,又或者是曲玉手中的銀杏葉確實很漂亮,總之,他沒有正面迴應對方的請求,也沒有直接拒絕對方的請求。
曲玉卻像是懂了他,悶笑一聲,一隻手撫着景融的後腦勺,欺脣而來。
這是一個很單純的吻,只是嘴脣貼着嘴脣,感受着彼此的溫度。
但景融還是忍不住眼睫輕輕顫動,心臟像是要從喉嚨裏跳出來。
曲玉的手指插在他的頭髮裏,輕輕摩挲着,似乎帶了點安撫的意味。
景融慢慢閉上了眼睛,感受着對方輕輕碰着他的嘴脣,像是在無聲做着試探。
吻畢,景融耳根已經又紅又熱。
這大概是他們之間最單純的吻,但在這種時候帶來的震撼還是很持久的。
“哥哥迴應我了,我很開心。”曲玉手指依舊停留在他的頭髮上,嗓音啞啞的。
景融眼睛覆了一層淺淡的水色,冷哼:“不是相信你的銀杏葉嗎?”
“在哥哥面前,什麼都不值一提。”曲玉立馬接話。
景融心情也愉快起來,他抿了抿脣,掩飾自己的情緒:“鬆手吧,繼續走走。”
曲玉的手確實從他腦袋上拿了下來,只不過又拉住了他的小手指。
景融看向他:“別得寸進尺。”
“順手嘛。”曲玉緊緊攥着他的小指,笑眯眯的,“而且那個傳言還有一部分我沒說完,如果兩個人牽着手一直走到銀杏樹的盡頭,那麼他們餘生都可以一直牽着手。”
這個說辭漏洞百出,但景融卻沒有再提讓他鬆手的話。
兩人很有默契地擡腳往前走着,誰也沒有出言提醒對方,這樣的做法是有些亂了分寸的。
饒是景融這樣喜歡用條條框框圈住自己行動的人,也保持了沉默。
他們穿過銀杏林,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經過一潭清泉時,曲玉稍微停頓,說:“這個泉也有個說法。”
景融稍微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指:“差不多得了,適可而止。”
不用猜都知道對方又能編出什麼話來。
曲玉笑了笑:“哥哥好懂我,哥哥怎麼這麼可愛。”
景融耳朵又有點熱,爲了掩蓋自己的異樣,他出聲威脅:“如果你再廢話,手就鬆開吧。”
曲玉只好搖搖頭,表情無辜:“那我閉嘴,哥哥別生氣。”
看對方聽話了,景融這才鬆了口氣。
往前走了兩步,曲玉卻忽然朝他靠了靠,神神祕祕地說:“這個泉別稱又叫美人泉,可我卻覺得哥哥比它漂亮太多,哥哥纔是真正的美人。”
猝不及防又被人花式表白,景融心驚幾秒便恢復平靜,只是有些疑惑對方從哪裏看的這些東西。
這樣想着,他也問了出來。
曲玉做思考狀,有些得意地笑着:“也許我有些這方面的天賦,不過只對景融哥哥有效。”
景融愈發耳熱,他板着臉,聲音冷淡:“你好油,貧嘴。”
“再油也是景融限定,貧嘴也只對哥哥這樣。”曲玉繼續說。
景融說不過他,又不說話了。
他不經逗,曲玉三兩句就能讓他羞得耳根通紅,更別提對方還會惡趣味做閱讀理解,扭曲他的意思,像是逗貓咪一樣不斷逗弄他。
曲玉見好就收,也沒再欺負他。
兩人攜手走到了銀杏樹林的終點。
景融手指微動,這個時候該提醒對方鬆手,畢竟不管是什麼傳言也都應該已經結束,但難得,他有點不想開口說話。
“想去看看那棵桂花樹嗎?”曲玉問。
前面就是桂花樹林,鬱鬱蔥蔥,一派清秀。
景融聽出了他未盡之意,心下一動,沒有拒絕。
曲玉笑了笑,握着他的小手指繼續前行。
桂花樹很多,但最大的桂花樹只有一棵。
曲玉方向感很好,帶着景融左轉右拐,走了十幾分鍾真的找到了那棵桂花樹。
也就是在這棵桂花樹下,他們接了一個吻,帶着夏末的熱氣,卷着初秋的微涼。
那是他們彼此的初吻。
曲玉伸手撫了撫桂花樹身:“那天天氣很好,一切都是恰到好處的完美,它們見證了我們的愛情。”
他的聲音很溫柔,似乎透過這棵桂花樹,重新回到了那天。
景融喉結微動,沒有出聲反駁,儘管現在對他們而言,愛情這個詞並沒有那麼純淨。
“其實哥哥的腰很軟,他們以後也不會知道這件事,因爲只有我可以。”曲玉又說。
這下景融忍不住了,手指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指腹:“謹言慎行,不要滿嘴跑火車。”
曲玉卻不收斂,更加用力握住他的一截小指,並極爲放肆地試圖握住他的其餘手指。
景融看着他,沒有阻止對方的這種大膽行徑。
最終,他們掌心貼着掌心,一如那天一樣。
曲玉微垂睫羽,臥蠶隱約可見:“哥哥,我們私奔成功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一句跟23章是呼應的昂~
狗勾追妻進度持續拉快_(:з」∠)_
★
二更~
可惡,爲什麼我越寫越精神了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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