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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情何以堪

作者:凡十二
在北越国读书人家中,书房往往不只是书房,還兼半個卧室作用。 为方便读书人休息,北越国每间书房都备有一张供读书人小睡的软榻,這已成为了书房的惯例装饰。而易嬴的书房软榻上不仅铺放着鲜亮的红锦蚕丝被,甚至還有一個精致的小巧玉枕。 当然,這并不是易嬴自己购置的东西,易嬴還沒真正习惯北越国生活,這纯粹都是万大户随宅子附赠的物什。 易嬴现在住的宅子本就是通過阮红亲手赠送,阮红自然清楚书房在什么地方。 当两人来到书房时,新任的两名书房丫鬟正在整理被易嬴弄乱的书籍。 与一般官员不同,易嬴并沒有在书房中放贵重物件的习惯。何况不管易嬴還是知县易嬴,两人都沒有贵重东西需要在家中特意收藏。所以看到两名丫鬟在书房中忙碌,易嬴并沒觉得有什么不妥,阮红却微微有些惊讶道:“知县大人,她们是……” “她们是本县从家奴中挑出的书房丫鬟,你们先出去吧!”易嬴一脸平淡道。 “是,老爷。” 在易嬴命令下,两名书房丫鬟并沒有抬头,放下手中书本、典籍,低着头就退出了书房。但在听到易嬴解释后,阮红更加惊讶道:“她们是大人在家奴中挑出的书房丫鬟?大人在第一天就让她们整理书房?” “這沒什么,反正也沒什么贵重东西。” “少见多怪。” 易嬴只是随口敷衍一下,顺着两名已走出书房的丫鬟背影,突然就飘過来一句含混不清话语。這话不仅让阮红愕愣住了,易嬴也寻声望了過去。可不仅說话的丫鬟沒进一步动作,沒說话的丫鬟也沒任何反应。 仅是這样,易嬴根本无法分辨刚才究竟是谁在說话。 看着两名仿佛什么事都沒发生過的书房丫鬟就這样离开,易嬴心中突然有种新奇的念头冒過,难道這两名书房丫鬟也有什么故事? 不然這么大逆不道的话,两人怎不相互劝解一下? 阮红同样难以想像自己竟会被两個书房丫鬟指责,不等易嬴发话,自行自事走上前将书房门窗关上道:“大人,這两個书房丫鬟真是你今天买回的家奴?你有仔细问過她们来历嗎?” 不明白阮红为什么要将门窗关上,易嬴說道:“本县還沒问過,相信也问不出什么真正来历,只能等以后看看再說了。” 在书房门窗彻底关上后,走出书房视线的两個丫鬟也在一处墙角停下来。 曾在奴隶营中对易嬴发问的丫鬟就說道:“小雅,你刚才为什么要說那话,难道你不知道這样說大人的客人,会给我們带来麻烦嗎?” “這本来就是她少见多怪?怎么又是我的不是了?” 被唤做小雅的丫鬟不满道:“而且小姐,你不是在奴隶营中就已暗示過自己明经识典嗎?我們說說這话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我們一点表现都沒有,哪来的明经识典一說?大人也不会再对我們另眼相看了。可是那样的大人,真能让小姐有所托付嗎?” “不托付给大人,我們又能怎样?” “我們现在可是大人的家奴,能被大人收入府中已经是万幸。不然若是进了一個普通商户家做家奴,我們才是真正全无机会了。至于說大人值不值得托付,只要大人還拥有玉望,一切都是值得的。”被称做小姐的丫鬟自言自语道。 小雅却撇了撇嘴說道:“哼,玉望?大人的玉望可真够大的,居然两张白條就打发了看似精明的黄于地,這种人的玉望的确很大。” “好了,不說了,记得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我們早就沒有了小姐、丫鬟之分。要說以你的身份,可還是我的……” 两個书房丫鬟的說话声音越变越小,人也很快离开了原处。由于后院中根本就沒多少人进出,除了墙角下的青草及青草上蜿蜒爬行的蜈蚣,世上再沒人知道两個书房丫鬟曾经是小姐与丫鬟的身份。 关上门窗,阮红就回過身来,却看到易嬴并沒望向自己,而是随手将两個书房丫鬟放下的典籍换了一個趁手地方放置。 脸上嫣然一笑,阮红也不等易嬴发问,走上前从身后抱住易嬴胳膊道:“大人,我們到榻上坐下来慢慢說好嗎?” “嗬!” 手臂被阮红胸脯用力一挤,易嬴的身体就激灵灵颤抖了一下。這不仅因为知县易嬴从未遭遇過被人妻“示爱”的事,身体足够敏感,也因为易嬴在现代官场实在太過熟悉這种人妻示爱的感觉。 可這裡不是现代,万大户在兴城县的地位也不允许阮红做出這种事,何况知县易嬴還是個异常老丑的家伙。 换成一個拥有同样地位的现代商人之妻,别說小小的县长,市长、省长都未必能得到這种主动示爱。那除非是更高层次官员,還得是有求于对方才可能。 究竟是万大户有求自己?還是阮红有求自己?易嬴并不用怀疑。 扭头望向已是一脸媚笑的阮红,易嬴并不觉得這种戏子表情有什么出奇。 同样换上一副色咪咪样子,易嬴就吐着粗气說道:“阮姨娘,你這是干什么,你這不是叫本县情何以堪嗎?” 情何以堪? 听到易嬴又在推卸责任,阮红心中喷笑一声。沒去揭穿易嬴把戏,缠着易嬴胳膊就往榻上走去道:“大人請放心,只要大人不說出去,妾身是不会给自己添麻烦的。” 戏子就是戏子,无论现代還是古代,戏子都是最会做戏,也是最习惯做戏的人。 有时她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戏,究竟是生活在现实中還是生活在戏剧中,更会因此引起精神上的隐疾病发。 易嬴虽然不相信阮红真会喜歡上自己,但将事情勉强归结到阮红是因情对自己主动献爱后,易嬴也沒有了拒绝阮红的理由。 不是說易嬴受不了阮红诱惑,而是易嬴更想知道阮红究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将易嬴拖到书房软榻上,阮红就慢慢解去身上罗衫。虽然北越国任何一出戏中都沒有自解衣衫這一幕,但对阮红這种曾经的红牌戏子来說,无论指动還是肩摇,全都透着一种诱人的甜腻味。 随着阮红将衣衫从肩头上拔下,手指滑過的地方就好像蜜糖流過一样泛着诱人的光泽。 直到身上只剩一件鸳鸯肚兜,阮红才将白藕般凹凸有致的滑腻身体靠入易嬴怀中道:“大人,你還在等什么?等红娘帮你脱衣服嗎?” “哦!阮姨娘的意思是做完再說?沒問題……” 沒有任何一個现代官员会拒绝女人对自己,因为不管她们想从官员身上得到什么,肯定是因为看准官员能够给予她们這些东西后才开始下手。除非一個沒胆、沒识的官员,不管清官、赃官,谁也不会拒绝這种事后沒有任何证据的柔情艳遇。 易嬴虽然知道阮红肯定是“有求于己”才会這样做,但易嬴最初却并不认为她会在得到自己肯定答复,或是在自己真正实现阮红愿望前将身体交给自己。或者這干脆就是万大户的又一种大胆试探。 可阮红的举动還是有些出乎易嬴意料。仿佛她早知道易嬴肯定会答应她,肯定会帮她实现愿望。 不管阮红为什么对自己有信心,想想知县易嬴的糟糕年纪、糟糕身体,易嬴就沒有了按捺玉望的念头。 而且,由于這是阮红主动将易嬴拖下水,比起易嬴,阮红所要面对的危险显然更大。因为阮红并不能保证易嬴一定不会拒绝自己,一旦如此,万大户知道此事后肯定不会饶過阮红。 既然一個女人都能为了“玉望”不怕死了,自己一個半截身子已入土的臭老头還有什么必要顾忌太多? 在玉望中生,在玉望中死,這本就是官场的至理名言,只看烧死官员的究竟是哪种玉望。 将阮红柔软的身体用力扑倒在床榻上,易嬴心中突然闪過一丝念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liu,或许這就是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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