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唯有利益最大 作者:凡十二 对于一個已然陷入恋爱中,或者說是自认为陷入恋爱中的女人,沒人能够轻易說服。 由于芍药不准宋天德将自己来历告诉易嬴,虽然无法理解芍药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待在易嬴府中,但想想芍药爹爹为自己做的牺牲,宋天德却也不忍心违逆她。毕竟就某方面来說,芍药跟在宋天德身边也等于一种隐藏的麻烦。 能将這种麻烦转嫁到知县易嬴身上,宋天德不仅觉得很好,而且以知县易嬴与大明公主的暧昧关系,說不定這对芍药更安全。 身为官员,宋天德、李睿祥当然不可能在酒席上叨扰太久。 沒等婚宴结束,两人就起身告辞了。 带着微许醉意将两人送出门,易嬴就說道:“宋大人,李大人,难得你们今天大驾光临,本县却沒時間招呼,真是恕罪,恕罪。” 不知宋天德满不满意,李睿祥却非常满意今天酒桌上的收获。不仅万大户,酒桌上的其他富商都向李睿祥表示了一定依附之意。或许在其他官员面前,万大户给他们的意见更重要,他们也只能以万大户马首是瞻。但在自己面前,李睿祥绝对有把握他们不敢只听万大户吩咐。 這不是說李睿祥对万大户不满意,而是在拉拢万大户的同时,李睿祥却也得提防万大户,這本身就是李睿祥来到盂州的主要目的。 想到心中快事,李睿祥就說道:“易兄客气了,小弟今日這酒可吃的很尽兴,要是下次再有這种好事,易兄可别忘了叫上小弟一起。” “那是,那是,宋大人還有什么指教嗎?” 知道李睿祥很好应付,易嬴并不担心。只是宋天德却好像一直在思索什么,這却让易嬴有些摸不着头脑。 宋天德望了望易嬴府中,虽然沒看到芍药身影,宋天德還是沉吟一下道:“易兄,小弟不日就将前往京城,但由于不惯衙门应对,到时還要烦請易兄在府中帮小弟操劳一下文堞之事。另……,易兄府中有個丫鬟芍药,不知易兄能不能代小弟多多照顾一下。” 這世上什么东西变化最大,官场称呼变化最大。 别說一日三变,一日十变都不稀罕。 第一次听到宋天德自称小弟,不仅李睿祥一脸愕然,易嬴同样满脸愕然。 易嬴不仅因为宋天德的称呼变化愕然,更为宋天德所为的事由愕然。芍药先前只是在自己面前有些无理,但以芍药平日的知书达理,根本不可能在伺候宋天德时做出什么失礼之事,宋天德怎么又会突然提起芍药? 還是芍药表现太好,宋天德因此就看上了她? 易嬴想了想,却不好多做试探,装做一脸恍然大悟道:“沒問題,宋兄的事就是小弟的事,宋兄放心,小弟一定会好好照顾芍药的。” 只是为自己照顾芍药,而不是为宋天德照顾芍药。 不管宋天德到底想干什么,易嬴可不习惯平白无故便宜人。固然讨换丫鬟一事在北越国很正常,但除非芍药自己愿意,易嬴可不会只因为宋天德的一、两句话就将芍药轻易送人。 即便芍药答应跟宋天德走,做为芍药的主人,同时也是做为男人,易嬴更认为這事怎么都得等自己先吃過一遍再說。 延续现代官场作风,易嬴虽然一直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自觉,可谁遇上這种被人挖墙角的事都不会高兴,何况挖的還是易嬴身边的女人。 這在现代官场叫打脸,易嬴可不会轻易答应。 不過,不知宋天德在想些什么,竟然沒注意到易嬴话中暗藏的机锋。随意点点头,竟然就怅然若失地回身走进了轿中。看到這一幕,甚至李睿祥都有些愕然道:“易兄,你那丫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就让天德兄变得如此昏昏愕愕了。” “本县哪知道這事,大概是天德兄自己情难自禁吧!” “是嗎?……可天德兄如果真喜歡易兄你那丫鬟,易兄也适当考虑一下吧!”李睿祥仿佛浑不经意般說道。 知道這事对李睿祥来說并不算什么,易嬴也不会与他较真。无法从宋天德处询问究竟,易嬴只得想法找芍药问個清楚。对這事实在摸不着头脑,李睿祥也只得寒暄两句告辞了。 在宋天德、李睿祥两人离开后,万大户和桌上富商也都沒了继续参加婚宴的兴趣。因为不管他们再怎么吃,都不可能从易嬴這裡吃回二百两银子。這可不像现代社会,随便一個大餐都不止這数。 送走富商们,桌面上就只剩下一些普通县民。不是易嬴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一下官员的体恤民情,而是他们不习惯在官员面前說话。 将剩下的客人都交给白花花招呼,易嬴就单独回到了后院书房中。 推开书房大门,易嬴就看到芍药正在整理书籍。不知道芍药是不是一直沒出去,想起先前宋天德的吩咐,易嬴說道:“芍药你過来,本县问你一件事。” “是,老爷。”不知易嬴想问自己什么,尽量装出若无其事样子,芍药来到易嬴面前。 示意芍药帮自己拉开书桌旁的靠椅,易嬴坐下道:“芍药,先前你伺候宋大人时,宋大人有什么特别表现嗎?” “特别表现?知县大人指什么?”芍药不知易嬴想說什么,但从易嬴问话中,芍药已知道宋天德并沒将自己身份說出来。 易嬴却深皱眉头,做出一副痛惜不舍的样子道:“宋大人真沒什么特殊表现嗎?可他为什么要本县好好照顾你?难道他是看上了你的如花美色不成,可這种事……” 突然听到這话,芍药双脸“唰!”一下变红了。尤其易嬴那如花美色的评语,更让芍药不堪忍受。 尽管不知道宋天德是怎么对易嬴說的,但被易嬴這样误会,芍药可有些受不了。窘着双脸娇哼一声,芍药說道:“老爷,你别這样說好不好,别管宋大人怎么說,奴婢是永远不会离开老爷的。” “哦?芍药你說永远不会离开本县?呵呵,這话本县喜歡……” 带着醉意,易嬴并沒对芍药的话想太多,芍药自己却羞红了脸,赶忙对易嬴說道:“老爷,你要在书房休息一下嗎?要不要奴婢去给你备份醒酒茶来。” “行,你去准备吧!” 挥了挥手,易嬴并沒在意芍药的脸色变化,心中却有些怀疑宋天德是不是想以此试探自己的归顺之意。 可即便如此,易嬴却也不准备像李睿祥說的一样轻易就将芍药送出去。這不仅不符合易嬴的性情,更不符合易嬴的利益。 世间万事,唯有利益最大,何况還是身在官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