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要不是那散落一地金色羽毛,時卿狂會以爲自己眼花!
長髮男子似這散落一地的羽毛一般,輕飄飄的落定在時卿狂面前。
轉身,雙目鎖定:“時卿狂。”
那長髮男子開聲,無邊的迴音在四面八方傳來。
時卿狂下意識的點頭:“我在!”
長髮男子,也就是聖皇大人沒想到那個才十幾歲的小女孩居然有膽量回應自己。當下微微一愣,隨即道:“你女扮男裝混進聖殿被我神識破。你犯下此等不敬大罪現今要你在聖殿接受我神的懲罰,你可有話要說?”
時卿狂傻眼,有那麼一瞬間呆滯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從那個所謂的聖皇大人口中的話她隱約能知道這個女孩發生的事
女扮男裝混進聖殿?這就是大罪了?而且看樣子是直接定罪。
時卿狂皺眉,在掙扎兩下後發現這奇怪的繩索不是一般牢固後終於徹底放棄。轉而擡頭望向聖皇:“我當然有話要說了,我女扮男裝進聖殿這就犯下大罪?什麼破規矩9有,我的生死由我自己主宰。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些人來替我決定了?”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寂靜的夜空唯一傳來的聲音便是火把在噼啪燃燒着,氣氛頓時詭異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她說出這句話後,她感覺連空氣都呆滯了幾秒。就連掠過的風也變的乾燥起來!
八位白袍人齊刷刷的將自己手裏類似於法仗的東西有節奏的敲擊着,嘴裏不斷的重複一句話
“觸怒神明,當受火焚!”
“觸怒神明,當受火焚1”
“觸怒申明,當受火焚!”
時卿狂聽到這句話不由得腹誹:靠,還真是要燒死我!
而剛纔拿着法仗出現的俊秀男子再也不忍不住,指着時卿狂叱喝道:“身爲被神選中的家主居然是個女人,這已經是觸犯我神了。而現在你不知悔改在聖殿大放厥詞!時卿狂,我神已經仁慈的決定只處罰你,難道你還想整個時家爲你陪葬?”
整個時家爲你陪葬——
不知道爲什麼,時卿狂在聽到這句後整個人都愣住了!她的生死的確微不足道,即便是穿越到這個身體她也從不認爲自己該去履行什麼義務。但是因爲一句話而使得整個家族被覆滅這就未免太誇張,是以,時卿狂什麼也沒說,一雙漆黑的眼眸裏靜靜流淌着只有她自己能懂的神采。
從那個俊秀的男人嘴裏時卿狂得到這麼一個消息:她是某個家族的家主,在被神選定來到聖殿後不小心被識破女兒身份這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面!也就是說,如果自己沒有處理好的話很有可能整個家族都要爲自己陪葬!
漆黑的夜空,風輕輕吹過——
時卿狂轉望向一直沉默的聖皇,輕輕道:“那麼,請問聖皇大人。我要接受什麼懲罰?”
不驚不懼,不慌不亂!眼前這個小女孩那清澈無比的眼眸再次令聖皇詫異不已。而且,在知道事情有可能的後果她不動聲色的選擇自己接受處罰。
果然是時家的人!
果然是神選中的人!
那個表面光鮮實則落寞的時家在這一代後,居然出現了這麼一個家主。
不過很可惜,她欺騙了神。而神,不需要女孩。
不過,他忽然很想知道。這個敢在神罰聖殿裏大聲說出我的生死由我自己主宰的女孩以後會是個什麼樣子。
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之中,聖皇大人微微一笑。那笑比地上的羽毛還要輕。接着,他宣佈:“時家家主時卿狂欺騙我神,觸怒神明其罪當誅!”
不知道是不是卿狂的錯覺,在聖皇說道其罪當誅時,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俊秀男子無法掩飾的露出一種得逞的笑容。
她雙眸頓時深沉無比:看來這其中緣由與那個人脫不了關係。
“不過——”
碎玉一般的聲音響徹聖殿,所有人都詫異的看着聖皇大人,豎起耳朵聽他的那句不過。
時卿狂也微微錯愕,隨即將深邃的目光轉望向那臉色變得難看的俊秀男子。
“我神寬厚仁慈,念其年幼不諳世事。便罰你放逐極惡之地,倘若沒有功績便永不召回。”
最後一句話說完,場上的人臉色各異。
有同情的,有冷漠看戲的。也有幸災樂禍的,就比如那個俊秀男子。
看來那個什麼極惡之地是個類似於地獄的地方啊,而且就那個男子得意的笑容來看放逐極惡之地等同於宣判死刑!
那裏究竟是個什麼地方呢——
聖皇說完,微微一笑,看向沉默不語的時卿狂:“你可有異議。”
嗤,都替她決定好了纔來問自己有沒有異議。看來所謂的神也不過是些道貌岸然的傢伙9一臉仁慈的說念其年幼。這跟宣判自己死刑有什麼區別。
不過是在這世上苟延殘喘罷了。
僅來到薩諾菲爾不到一個小時的時卿狂就這麼打心眼裏厭惡起所謂的神來。
暗自衡量雙方實力和力量後,時卿狂垂眸,以沉寂的口氣淡淡道:“我,沒有異議。”
“很好。”聖皇大人伸出手。原本束縛在卿狂手臂上的繩索就這麼憑空消失,正當她大感神奇之際,雙手手背上猝不及防的傳來鑽心刺骨的疼。
她咬牙不吭一聲,低頭看着自己雙手手背上彷彿像被烙印烙傷一般的樣子最後疼痛消失,時卿狂愕然看到自己右手手背上多出了一個猩紅的字:罪!
再看看左手手背,愕然是個:贖!
贖罪!!
神的懲罰,這是要自己帶着贖罪的心活下去!
雙手握拳,時卿狂從沒有感到比現在還要屈辱!
隨意決定自己的命運,讓明明沒有錯的自己揹負上罪人的十字架。所謂神明,果然個個都只是個帶着虛僞面具的小丑。
卿狂不斷握緊拳頭隱忍的模樣倒映在聖皇大人的平靜眼眸裏,波瀾不驚的雙眸閃現一絲玩味:這個小傢伙,是在不甘麼,有意思。
“這是我神的懲罰,也是天意。”
異常安靜的聖殿上傳來一道細小的聲音——
“嗤”
火把被絲絲縷縷的夜風吹的明明暗暗,諾大的聖殿上一羣白袍人圍着一個小女孩。
那個接受懲罰後的小女孩目露不屑,嗤笑的看着衆人。最後將漆黑的雙眸定格在優雅無比的聖皇大人身上。然後,大家聽到那個小女孩桀驁不馴的聲音:“什麼神罰天意,我不懂!我只知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命由我不由天——
好狂妄的口氣,好囂張的人!
一時間,原本高高在上俯瞰罪女的衆人心神皆是一顫。一股被征服感油然而生v地,那個女孩伸出了右手——
猩紅的罪字刺傷在場所有人的眼,那個年僅十五的小女孩就這麼伸出右手指着高貴無比的聖皇大人。一字一頓道:“別讓我活下去,不然,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們所信仰的神推翻,將天踩在腳下!”
將神推翻,將天踩在腳下——
這已經不是囂張狂妄了,這個女孩已經狂妄到目中無人的境界了!
將天踩在腳下!
有多久沒有聽到這種話了
聖皇大人失笑,隨即對卿狂道:“等你有命從極惡之地回來再說吧。”
最後的話音未消,聖皇大人就這麼憑空不見。
隨之那八位白袍人也隱退,而那俊秀的男子則桀桀發笑,卿狂這纔看清那人。那男子雖然俊秀眼睛卻是個倒三角,還真是標準的小人嘴臉!
“時卿狂,你就在極惡之地好好生存下去吧。”小人一步步走向她,臉上皆是掩飾不住的興奮:“不,我勸你在到那之前就自殺吧!那裏會告訴你,什麼是極惡。”
小人得志!
時卿狂撇過臉,看着他緩緩走下樓梯就要消失在自己面前。她惡狠狠的詛咒:“穿那麼長的袍子,摔死你——”
白袍絆腳,小人還就真的滾了下去——
“哈,老天有眼!”卿狂活動手腕,正打算乘沒人偷偷溜走,卻不想才跨出內側的圈痕紋路。就被一陣金色的光逼退回原地。
“果然有機關!”卿狂微微嘆息,乾脆坐在地上。她懊惱的抓抓頭髮:“早知道自己就該抱着聖皇的腿求他放過自己,現在好了,極惡之地,一聽就知道是個關押囚犯的地方。”
自己這個初臨異界什麼都不懂的人居然就要去坐牢了,而且還是個無期!最讓卿狂擔憂的是那裏一定難以生存,恐怕除了亡命天涯的囚犯外還有一些別的生物虎視自己!
“極惡之地,你究竟有多可怕——”
次日清晨,卿狂是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吵醒的!她揉揉雙眼睡眼朦朧的看到一個同樣身穿白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向她走來。
時卿狂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就在這個露天台上睡了一夜,也就是說,這一切不是夢。
“囚犯時卿狂,觸怒神明罪惡滔天。現今我神放逐你前往極惡之地,你還不起來隨我走!”
這人嗓門真大,卿狂挖着耳朵起身。懶散的打了個呵欠:“我出不去。”
說完還向圈外走了一步,昨晚散發出來的金光卻沒有出現。時卿狂眼尖得看到那個男人手指微微動了動,這陣光就消失了!
還真是神奇。
卿狂認命的亦步亦趨跟着那個男子,下了神罰聖男子抓起卿狂就這麼站在原地不動!正當她好奇之時,只感覺自腳下傳來一陣刺眼的光。
稍稍低頭,她看到這個男子腳下一圈一圈擴散着詭異的金色紋路。直到紋路形成後他的身後便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
卿狂早就被這神奇的一幕震撼的說不出話,身後傳來的那聲類似於什麼野獸的尖叫使得她下意識的回頭——
獅身,鷹頭,雙翅——
這是——
在時卿狂錯愕震撼的情況下她人已經被拎了起來飛身坐在獅鷲上!
“出發,極惡之地!”
那中年人的話才說完,一陣狂風便在周圍交織穿梭。只聽翅膀煽動一下的聲音,時卿狂和那中年人便已盤旋高空,眨眼間便已飛過萬米。
由於獅鷲飛行速度太快,卿狂臉被吹得變形,唾沫飛濺,勉強開口:“這是什麼東西?!”
身爲家族之主,連飛行坐騎獅鷲都沒見過!真是個鄉巴佬!
中年人並不打算回答卿狂,那種感覺彷彿是獅鷲上只有他一個人一樣。
沒有得到回答的卿狂乾脆轉望向四周。
美麗的城鎮,緩緩而動的巨大風車。一猩旋在低空的人——
然而只是眨眼便看不到,接着就是森林,山川——
所有的美景在獅鷲上的卿狂看來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大概飛了半個小時,獅鷲終於停止了玩命飆車,在一座類似與宮殿的地方停了下來。又是個露天台子一樣的宮殿唯一不同的是那上面並沒有什麼紋路,而是擺放着一個巨大的類似於框架一樣的東西,框架內則是流動的綠色物體。這就是傳送陣了,很顯然上面沒有鑲嵌水晶,也就意味着這是個單方傳送陣。
整個露天聖殿只有兩個人把守。
獅鷲降落在聖殿上,卿狂再次被抓小雞一樣丟到地上。見到卿狂他們,那兩個守護在極惡之地傳送陣旁的人立馬上前。中年人右手至胸前,收斂剛纔的囂張低聲道:“爲守護一方的勇士奉上致誠的禮儀,這是下一個被放逐的囚犯!”說完便拽着卿狂的胳膊推上前。
兩個身穿鎧甲比軍人站得還筆直的守護者連忙回禮,雙方點頭示意後那兩人便帶着卿狂來到傳送陣面前。
“傳送,極惡之地——”
聲音才響起,卿狂便和另外一個守護者消失在原地。
中年人見狀吐氣道:“完成任務了,我也該回去覆命了。”說完又是一陣強風,中年人再次乘坐獅鷲飛回城。
話分兩頭,卿狂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時,便感覺自己好像穿梭在漆黑的夜空一樣,待看清之後她差點沒叫出聲。
很顯然她被帶到了極惡之地,不過此時她和守護者正憑空立定在半空。卿狂所望之處皆是一望無際的森林。
而且,圓月高掛,這顯然是夜晚!
那還抓着卿狂手臂的守護者森然一笑,道:“你到了!”說完就鬆開了手。
卿狂就這麼直直的往下掉!。
她看着那陣形成柱子的金色光芒裏的守護者,眼神發狠:“這傢伙分明是要自己摔死!”
守護者看着卿狂直線往下掉,轉身就這麼憑空消失!
半空與森林的距離相差很大,再加上慣性和這稿的力量足以令卿狂在着地的瞬間喪命。
大概是卿狂命不該絕,她並沒有直接掉在地上而是接由樹枝之類的阻擋物掛在樹上。衣裳破裂,這才掉在地上——
饒是如此她也受傷掛彩,齜牙咧嘴的揉着臉和肩膀。這雙漆黑的雙眸便將極惡之地的首次樣貌收斂眼底。
枝繁葉茂的巨樹,卿狂所望之處皆是被一片翠綠籠罩的森林。
她,終於抵達極惡之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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