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二次北伐!孫仲謀坐斷江東,魂斷合肥!

作者:直上孤峯頂
第124章:二次北伐!孫仲謀坐斷江東,魂斷合肥!

  江北,曹軍大營。

  曹孟德與龐士元,同樣在對峙。

  “孤知道他們非要,你們到底給沒給啊?!!”

  曹丞相的眼神,恨不得把面前的鳳雛給生吞了……

  他現在只想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劉武到底有沒有把合肥割給江東?

  這個問題弄不清楚,曹孟德寢食難安。

  “丞相莫要焦躁,這還沒給呢……”龐統不緊不慢的開口:“合肥乃是要地,我家主公又和丞相有約在先,如何會行背約之舉?”

  “我家主公不過是口頭敷衍,暫時安撫住吳侯而已。”

  沒給?

  合肥還在!

  曹操腦中緊繃的那根弦瞬間鬆了。

  噗通!

  他失態的跌坐了在案几後,長鬆了一口氣:“沒給就好,沒給就好!劉子烈這小子總算還不糊塗……”

  自己最擔心的事總算沒有發生。

  一旦合肥落入江東手中,那孫仲謀定然會毫不遲疑的率大軍出合肥,盡取淮南地,借淮水之便利,直奔中原!

  那時候,

  只怕自己轉頭回許昌,都未必能來得及!

  曹操提着的心終於放了回去,可龐統的聲音還在繼續:“只是如今,這合肥城還能不能繼續爲我家主公所有,尚未可知……”

  合肥是否能爲劉武所有,尚未可知?!

  鳳雛話音剛落,

  曹丞相臉色止不住的陰沉:“龐士元!剛纔說合肥沒給江東的是你,現在說合肥未必爲劉武所控的還是你……”

  “劉子烈此番派你前來,莫非是爲消遣孤來的麼?!”

  龐統搖頭:“在下豈敢?只是丞相有所不知,此前我家主公與劉玄德在公安對峙,江東吳侯收到消息,又見我家主公遲遲不願交付合肥,便起了其他心思。”

  “龐統來之前,江東吳侯手書一封與江東諸將,爲我家主公所獲!”

  “信中言,若劉氏父子相峙公安,則諸將可便宜行事,趁機取荊南四郡,乃至於率參戰江東士卒反水,背刺我家主公!而後再盡取江北之地!”

  “所幸者,此信被我家主公截獲,遂提前下手,囚禁了此次隨主公南征的江東諸將……”

  江東要背刺劉子烈?!

  曹操臉色極爲難看,如今劉武大軍匯聚公安,江北各縣必然空虛。

  孫仲謀若此時對劉子烈出手,別的不敢說,合肥必失無疑!

  而且那該死的劉玄德,也必定會因此而逃出生天,繼續盤踞荊南耀武揚威……

  “好個孫仲謀,果然首鼠兩端!”曹孟德聲音發寒,孫權打劉武,他沒意見,

  但在眼下這等關鍵時候,江東若對劉武動手,事關合肥歸屬,事關劉大耳存亡,事關自己的利益,他又豈能無動於衷?

  從頭到尾,曹操也不曾懷疑過龐統所說之事真假,實在是龐統說的這些事情,太符合那位吳侯首鼠兩端的性格、人設了。

  眼看着這位曹丞相,似乎已經被自己所言打動,龐統當即不動聲色的又給加了一把火:“曹丞相,如今形勢再明朗不過……”

  “丞相與我家主公,皆要滅劉備!”

  “唯有那江東孫權爲謀合肥,爲謀江北之地,趁着我家主公與劉備對峙,欲背刺反水!”

  “如此一來,他勢必要暗中與劉備聯盟。”

  “若我家主公敗,不但合肥會爲江東所據,就連已經陷入死地的劉大耳,也會像以往一樣,再次逃出生天!”

  “這不僅壞了我家主公大事,同樣壞了丞相大事。”

  “當下,唯有丞相與我家主公聯手,方能破此危局……”

  話到此際,龐統神色肅然:“丞相!如今保合肥,滅大耳賊就在此一役!”

  “丞相萬萬含糊不得!!”

  ……

  ……

  轟!

  大江之畔,潮漲潮落。

  時光飛逝,

  一日,兩日,三日……

  倏忽之間,大半個月的光景過去了。

  公安城,

  劉備與劉武陷入對峙之中,雙方依舊不曾開戰。

  “主公!廢長立幼乃敗亡之道,主公不可不察!”

  “長公子劉武,天資聰穎,驍勇善戰,英明睿智,必能光大主公基業,請主公立爲世子!”

  “當今亂世,非英明之主不能立足天下,能繼主公基業者,非長公子不可!”

  “請主公開城門,迎長公子入公安!主公,萬不可再糊塗下去!”

  “主公一日不納諫,我等便一日在城下死諫……”

  公安城外,

  孫乾身着重甲,又一次領着隨他一起投降劉武的將領們,扯着嗓子在城下高聲“勸諫”。

  公安守城的士卒,幾乎都能聽見他們的喊話。

  “放箭!放箭!”

  城頭上,有將領一聲令下,

  嗖嗖嗖

  箭雨如蝗,

  蜂擁而至!

  孫乾等人慌忙退去……

  劉皇叔早有軍令傳下,如孫公祐再領人來擾亂公安軍心,諸軍士當以弓弩箭矢以對,生死毋論。

  可即便如此,

  城上的守軍也不敢真的對準孫乾亂射,只是把他們驅逐了事。

  畢竟孫乾此刻代表着的是長公子,真要射殺了他,惹得長公子大軍攻城,豈非爲公安招來禍事?

  望着遠去的孫乾衆人背影,

  城頭上的守卒,神色各異……

  這大半個月來,孫乾日日領人來城下“勸諫”劉皇叔開城門,日日被城上箭矢驅逐,但這位昔日劉皇叔麾下的元老,並並沒有放棄自己的舉動,依舊每日帶人來城下喊話。

  起初,

  公安城內的士卒,還覺得頗爲荒唐。

  孫乾明明已經投了長公子劉武,明明是在爲了長公子在叫門勸降,卻還聲稱自己讓劉皇叔開城門,是在“勸諫”劉皇叔,豈非自欺欺人?

  可這大半個月下來,孫乾日日前來喊話,公安城內的人也日日聽着孫乾喊話,城中百姓、士卒的心思,也逐漸動搖了起來……

  如此和長公子對峙下去,得對峙到什麼時候?

  雖然主公和長公子沒有開戰,但長公子如此大軍圍城,公安又能守多久?

  這麼僵持下去,公安城遲早有守不住的時候,只怕劉皇叔終究還是要出城一戰……

  可這一旦開戰,不說父子相殘會壞了劉皇叔的名聲,單隻說如今公安的兵力大半都降了長公子,主公……如何會是長公子的對手?

  城頭某處,數名士卒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長公子畢竟是主公的血脈親子,這父子之間又何必鬧到這等地步?”

  “要我說,反正如今這長公子勢大,主公便開城門,迎長公子進城又如何?父子始終是父子,長公子難道還能真的把主公如何不成?”

  “長公子畢竟是主公長子,日後繼承主公基業也是順理成章之事,主公此時又何必……”

  士卒們話未說完,忽然一聲暴喝響起:“住口!”

  衆人渾身一顫,

  慌忙擡頭望去。

  只見今日巡城的將領,正冷冷的望着他們:“城頭當值,交頭接耳,亂我軍心……”

  “拖下去!各鞭五十!”

  五十鞭抽下去,至少也得丟了小半條命!

  霎時幾名士卒都慌了神,他們正待求饒,已經被堵住嘴,拖下去行刑了!

  “嗚嗚嗚~”

  遠處,

  望着那幾名被堵住嘴,正在挨鞭子的士卒,一衆校尉臉色怪異:

  “這已經是第幾撥捱打的人了?”

  “數不清了,反正近七八天來,因爲議論城下喊話之事而挨鞭子的軍士,是越來越多。”

  話到此處,一衆校尉忽然沉默了下來。

  孫乾等人每日的喊話內容,這滿城軍民還有誰不知道?

  一名校尉忍不住壓低聲音開口:“城中議論孫公祐喊話之人,又豈止是這些士卒?”

  “每日拿鞭子抽,縱然能管得住衆人之口,又豈能管得住衆人之心?!”

  這兩句話,

  似是給其餘幾人心頭的憋悶泄了個口子:

  “說來說去,還不是主公要立阿斗爲世子,可那阿斗能跟長長公子比?”

  “主公莫非真是糊塗了?長公子連曹操都生擒了,還逼着曹操把江北偌大一片土地割與長公子,如此英雄之子不立,卻要立一七歲孺子,當真荒唐!”

  “這些時日,公祐先生日日在城外喊【不立長子,乃敗亡之道】,說的是正理!劉景升、袁本初便是廢長立幼,最後可不就敗亡了麼?”

  “唉,我倒是希望劉皇叔真的能聽進公祐先生的【諫言】,早日開城門,迎長公子入城,這公安城爲長公子大軍圍困,早晚也得守不住……”

  一時間,

  隨着孫乾的日日喊話,

  公安城內的人心,猶如平靜水面下的暗潮,逐漸的洶涌激盪……

  ……

  西陵軍營,

  中軍帳內!

  “子烈,孫公祐今日帶着人去喊話,又被箭雨驅逐回來了。”魏延站在劉武跟前稟報:“這大半月來,孫乾日日去公安城下喊話,日日被箭雨驅逐……”

  話到此處,魏延略略猶豫,還是開了口:“這喊話喊了大半月,咱們也圍困了公安大半月,劉玄德卻始終沒什麼動靜,咱們還得圍到什麼時候?”

  龐統和劉武的謀劃,魏延自然是清楚的……

  兵困公安城,將荊南最後的力量牽制於此,而後讓陸遜甘寧兩人趁荊南空虛,盡取四郡之地。

  讓這公安城變成一座死城,生生困死劉備!

  如此既能安穩拿下荊南,又不致使劉武背上父子相殘的罵名,再穩妥不過……

  奈何如今大半個月都過去了,

  公安城卻沒有絲毫撐不住的意思,這麼耗下去何時纔是個頭?

  別的不說,如今營內五六萬大軍,這大半個月消耗的糧草就夠嚇人的了,雖然目前來看還能撐得住,子烈此前也說一個月內,公安城必然有變……

  可看公安城現在風平浪靜的樣子,實在是讓魏延心裏沒底。

  如此拖延下去,

  即便曹操那邊有鳳雛先生遊說……

  即便江東諸將已被主公囚禁,穿不了消息……

  那孫、曹兩家又豈會沒有動作?

  劉武端起几案上的茶盞,輕輕啜了一口:“無妨。”

  “這些半月以來,孫乾雖然沒有喊開公安城門,但據我軍探子來報,公安城內士卒百姓,已然人心動搖,厭戰之心愈濃……”

  “公安城生變之日,不遠矣。”

  可到底何時才能生變?

  他魏文長在這公安城外已經憋悶了大半個月,實在是有些憋不住了……

  “主公!”

  有士卒快步入帳:“陸伯言先生急報!”

  陸遜?

  魏延一怔,陸遜不是和甘寧領着五千兵馬,暗中南下攻取荊南四郡了嗎?

  如今荊南兵馬盡在公安,四郡空虛,陸伯言和甘興霸領着這五千兵馬攻略四郡,還不是縱橫馳騁,所向無敵?

  陸遜此時急報,莫非……

  莫非這二人已盡取荊南四郡了?

  魏延思緒翻滾,心頭大爲豔羨,自己此番隨主公南征本想趁機多立軍功,建功立業,不想卻被陸伯言那小子搶在了前頭……

  當真是讓他魏文長眼紅!

  主案上,

  劉武接過竹簡,

  只是看了數行,

  忽然眉頭微皺。

  “文長,你看看吧。”劉武看向魏延,把手中竹簡遞了出去。

  難道荊南那邊出了意外?

  魏延心下詫異,雙手接過竹簡翻閱起來:

  【臣下陸遜,百拜於主公駕前……】

  【遜與興霸自奉主公之命南下以來,荊南空虛,兵力匱乏,我等領大軍長驅直入,攻必克,戰必勝,所向披靡,一路連下郡縣,望風而降者不可勝數……】

  【唯殺至長沙城下之時,有老將黃忠黃漢升者,極爲驍勇!】

  【我等攻長沙數日不而不可得,反折損軍士甚多.】

  【臣下等羞慚無地,特進書請罪,另請主公速派大將,支援長沙,以敗黃漢升……】

  長沙!

  黃漢升!

  魏延怔怔的捧着竹簡,似乎憶起了往事……

  當初自己因襄陽爲劉備開城門之事,被迫流亡長沙,投了長沙太守韓玄麾下。

  他在長沙結識了老將黃漢升,兩人甚爲投契。

  直到那日,

  關雲長領兵來取長沙,黃忠出城迎戰。

  那一戰,

  黃忠無功而返,韓玄疑他暗通劉備,欲下殺手。

  卻被真正暗通劉備的自己,於堂上暴起斬殺韓玄,救下了老黃忠,也將長沙郡拱手獻與了劉玄德。

  自那之後,

  兩人的交際便愈發的遠了。

  黃忠爲劉玄德重用,

  自己卻在劉備軍中被處處排擠,

  直到自己隨子烈出走公安城……

  不想,

  今日又見到往昔故友的消息……

  “子烈!”魏延深吸一口氣,朝劉武拱手:“黃忠雖老,但當年長沙城下,黃漢升與關雲長鬥一百合不分勝負,更箭射關雲頂上盔纓,極爲悍勇!”

  “陸伯言與甘興霸若想強攻長沙,只怕勝算不大……”

  “魏延與黃漢升有救命之恩,願往長沙,助伯言、興霸取長沙!”

  黃忠素來忠義,

  當日魏延獻城於劉備時,若非黃忠阻攔不及,只怕那長沙郡能否落於劉玄德之手,尚且兩說。

  如今不要講陸遜、甘寧不敵黃忠,就算他們真的能攻陷長沙,如無人在其中說和,恐怕那黃漢升要與城偕亡也說不定。

  若是有魏延這位黃忠的救命恩人當面,或許能以最小的代價拿下長沙城。

  這也是劉武讓魏延看這封信的緣故……

  劉武點頭:“如此,文長便走一遭長沙吧。”

  魏延那雙丹鳳眸中,神光灼灼:

  “子烈放心,此番魏延不但要助伯言、興霸拿下長沙城,還定要引黃漢升棄暗投明,爲子烈效力!!”

  ……

  公安城外,大江之畔。

  嘩啦

  江潮翻涌,白浪拍岸。

  波光粼粼的江面,依舊緩緩向東流去。

  岸上,

  劉武正在孫尚香的攙扶之下,在江邊緩步而行,身後一衆侍衛親隨,緊隨其後。

  這些時日,

  西陵軍與公安守軍並無戰事,劉武時長來這江邊,漫步透氣。

  望着眼前滔滔江水。劉武思緒翻涌……

  荊南大勢將定,

  自己全據四郡在即,

  可眼下自己還有一樁麻煩事要應對……

  浩浩江畔,

  劉武負手而立,轉頭看向遠處公安城,自己和劉備之間的事情,終究該有一個結果了。

  這件事,只有許昌的天子能幫自己……

  劉武淡淡開口:“筆墨竹簡。”

  當即有侍衛奉上筆墨竹簡,

  又有侍衛躬身彎背,充當几案。

  劉武於侍衛脊背之上,鋪開空白竹簡,筆走龍蛇。

  【臣弟阿武遙拜許昌皇兄陛下,弟爲興漢室大業,今已提兵南下,欲取荊南四郡,唯一所慮,荊南劉皇叔乃弟之生父,如今父子刀兵相向,恐爲世人所非議……】

  【弟自少年時便爲劉皇叔鞍前馬後,赴湯蹈火,劉皇叔麾下皆知,無弟扶保,則無今日之劉皇叔……】

  【奈何,劉皇叔見事昏聵,廢長立幼,寧以七歲孺子爲世子,亦不願以弟承繼其業,弟無奈之下託名劉子烈,出荊南,至江北,另立基業……】

  【……弟而今與劉皇叔之間已勢同水火,劉皇叔亦深恨弟……】

  劉武運筆如飛,

  將自己和劉備決裂的前因後果,以及眼下自己與劉備之間的關係態勢,清楚明白的落於竹簡之上。

  【當下荊南大局將定,弟全取四郡之後,麾下所治之土將橫跨大江兩岸,彼時弟當攜新婦入許昌朝覲皇兄,至於金頂之約……】

  對於如今的劉武而言,荊南四郡已經不是問題。

  如何妥善的處理好和劉備之間的關係,纔是他要面對的麻煩。

  他這份信雖然寫的委婉,甚至前後有些不相關聯,但以劉協的聰慧定然能一眼看透……

  只等他拿下荊南四郡之後,便入許昌見天子,讓劉協將他轉至天子一脈宗譜下,而後便能名正言順的和劉玄德脫離父子關係。

  到那時,劉備便再不能拿着父子關係來壓劉武。

  天下人也再不能拿這層關係來指責劉武。

  劉武從那以後才能真正的放開拳腳,無所顧忌的實現自己謀劃的一切。

  啪嗒!

  劉武放下狼毫,吹乾竹簡上的墨跡。

  他擡頭,

  正要吩咐侍衛把信送走,

  忽然,

  一名乾瘦男子鬼鬼祟祟,自遠處岸邊的舟船上下來,探頭四顧,小心翼翼的往公安城方向而來。

  只是他沒走幾步,便猛地僵在了原地。

  他看見了劉武,

  他看見了劉武身後大批的侍衛!

  滄啷!

  “什麼人?”

  侍衛們拔刀護在劉武身前,高聲質問。

  乾瘦男子轉身就要跑。

  嗖!

  侍衛張弓搭箭,一支鵰翎箭呼嘯而出,正中那乾瘦男子後心。

  “啊~”

  一聲慘叫,乾瘦男子撲到在地,再無了聲息。

  幾名隨從當即跑上前去,

  須臾,有人舉着一支帶血的竹簡奔至劉武身前:“主公,那人已死,從他身上搜出了這支竹簡。”

  竹簡?

  這是有人傳信?

  劉武皺眉,展開帶血竹簡,閱覽起來:

  【公瑾見字如晤,劉玄德經營荊南,實力雄厚,劉子烈欲取荊南四郡絕非易事……】

  【孤已得探馬消息,劉氏父子於公安對峙,相持不下,卿等手握江東一萬精兵,不可遲疑,宜速速背擊劉子烈,順勢取荊南四郡……】

  【信到之日,孤已率江東水師,直取合肥!】

  【此江東千載難逢之機,萬不可錯過……】

  這是江東吳侯的書信……

  這是江東吳侯要周瑜諸將背刺劉武的書信……

  前番劉武扣押周公瑾與江東諸將時曾言,他截到了孫權要江東諸將背刺自己的書信。

  沒想到,

  孫權這次居然要玩真的?!

  劉武手持染血的竹簡,眼中寒芒懾人心魄:“好個孫仲謀!”

  “好個吳侯,他終究還是那個江東鼠輩……”

  ……

  巢湖,橫亙合肥之前,

  當下大日凌空,

  只見浮光躍金,煙波浩渺。

  無邊無際的水面上,一片寧靜。

  但下一刻,這份寧靜被瞬間被打破。

  嘩啦

  遠處,

  鋪天蓋地的陰影席捲而來。

  那陰影如突兀掀起的驚濤惡浪,

  向着巢湖湖心逼近,

  也朝着巢湖岸邊的合肥城逼近!

  那是一支舟師,

  是整個大江兩岸最強大的舟師!

  舳艫千里!

  旌旗蔽空!

  浩浩蕩蕩的船帆,似白雲匯聚,幾乎讓人看不到盡頭。

  鉅艦樓船,

  鱗次櫛比,

  隨着湖面的翻涌,此起彼伏!

  密密麻麻的巨槳,每一次划動都要驚起巨浪。

  入目所及,

  浩大的舟師,幾湖佈滿了偌大的巢湖水面。

  呼!

  爲首一艘高大樓船,一杆大纛迎風烈烈,上書一個碩大的“孫”字!

  大纛之下,

  數人站在甲板上。

  當先一人碧眸紫髯,頂盔摜甲,正是坐斷東南的江東之主,吳侯孫權。

  他遠眺着前方那座坐落在巢湖之畔的城池,眼中一片火熱:“合肥!孤又回來了!”

  “這次,孤絕不會再如前番一般,無功而返!”

  “這次,合肥城必然要插上孤的大纛!”

  這一路上,

  他們自大江遠航,

  過裕溪河,

  直抵巢湖!

  江東水師順着這條終身都不會忘記的水道,再次看見了合肥城……

  孫權想起了自己上次欲取合肥,眼看着都要登岸了,卻因爲那該死的劉子烈,讓自己功虧一簣。

  大軍一矢未發,一戰未開,

  氣勢洶洶的殺奔合肥,卻與無聲無息灰溜溜的重返江東。

  恥辱!

  這不僅是他孫仲謀的恥辱,更是整個江東的奇恥大辱!

  此番二伐合肥,他孫仲謀定要一雪前恥!

  不取合肥,他絕不回江東!

  “吳侯!”孫權身側,大將朱桓面帶遲疑:“劉子烈向來奸猾,合肥何等重地,他必有重兵把守,是否先派斥候上岸打探?”

  自孫權初領江東之時,朱桓便在孫權麾下任事。

  朱桓被任命爲蕩寇校尉,統領士兵二千人,統管吳郡、會稽兩個郡的軍隊,整合遺散的士卒,一年之間,就有一萬多人。

  後來丹陽、鄱陽的山賊蜂擁而起,攻陷城池,殺害地方官員,到處安營聚集。朱桓有統領諸將,到各處征討賊衆的營寨,所道之處隨即平定。

  由此,朱桓雖不在江東十二將之列,卻極爲孫權信重。

  此次孫權背約,偷襲合肥,朱桓是極爲抗拒的。

  在他看來,劉子烈已然成了江東的女婿,甚至連合肥都答應拿出來做聘禮了,接下來江東只要幫劉子烈拿下荊南四郡,就能交割合肥。

  江東又何必如此心急,行如此爲人詬病之事呢?

  “重兵?呵呵……”孫權一陣冷笑:“劉子烈此刻已然傾巢殺奔公安,哪裏來的什麼重兵?”

  “孤早已打探清楚,這合肥城中,只有甘興霸爲他練的五千水師新兵,城內守兵不過數千,此次劉子烈攻伐荊南,這五千水師新兵早已被他一同帶往荊南。”

  “否則我大軍自入巢湖,如何會如此順遂,竟無一人阻攔?”

  呼!

  湖面上,風愈發大了。

  吹得孫權身後的赤紅披風,鼓盪飛揚。

  吹得吳侯愈發的意氣風發:“休穆,孤知道,你定然心中對孤背盟劉子烈之事,不以爲然……”

  朱桓心頭一跳,躬身拱手:“臣不敢。”

  孫權擺手:“無妨,不止你如此想,想來江東許多文武都如此想,你們的打算,無非是等着劉子烈打下荊南四郡,而後老老實實的按前約,交割合肥……”

  “可孤告訴你們,這是妄想!”孫權碧藍的眸子中,滿是冷意:“劉子烈奸滑狡詐,梟雄之性,與劉玄德、曹阿瞞俱是一丘之貉!”

  “所謂先替他拿下荊南四郡,再割合肥與江東,不過是劉子烈哄騙江東的虛言鬼話!”

  “看着吧,若我江東當真助劉子烈取了荊南四郡,再向他討合肥,其人必會各種言辭推脫……”

  “最終讓我江東賠了夫人又折兵,成爲天下笑柄!乃至後世笑柄!”

  “既如此,江東何不自己來取合肥?”

  噌!

  吳侯猛的拔出腰間長劍,

  長指前方合肥城,

  金色的陽光,將亮如秋水的長江,染的金光璀璨:“這一次……”

  “合肥,孤要取!”

  “荊州,孤也要!!”

  ……

  大日偏西,

  金色的光芒,

  無聲無息,變幻成了赤紅的晚霞。

  赤霞灑在了廣闊的巢湖,

  也灑在了合肥城頭。

  呼!

  一杆被斜陽映的殷紅如血的“高”字戰旗,在狂風中鼓盪飄揚。

  “高”字戰旗之下,

  大批士卒手執短戟而立,

  他們身上沒有弓弩,

  也不曾配有刀盾,

  他們身披重甲,手持短戟,在合肥城的這段時日,並數十個縣之力供養,這支曾縱橫中原的強軍終於再現!

  他們沉默寡言,

  他們殺氣瀰漫,箭雨火海,視若無物!

  他們是陷陣營!!

  踏!

  踏!

  踏!

  沉重的腳步聲,自城頭下傳來,隨着時間的推移,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一道渾身披甲,手執長槍的身影,緩緩來至城頭。

  歷史演義當中,有張遼八百破孫權十萬之役。

  當年同在溫侯呂布麾下,陷陣營所向無敵,其時陷陣營副將乃是張遼,主將卻是這位高順。

  張遼沒有陷陣營……

  但是高順有!!

  殘陽赤霞,正面對着高順,赤紅的霞光裹在高順身上,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包裹成了一個血人……

  高順靜謐的目光,投向了巢湖水面,

  投向了那普天蓋地的江東水師。

  他隱隱看到了爲首樓船上,

  那孫字大纛下,

  衆星拱月一般的身影。

  高順輕輕點頭:“江東吳侯麼……”

  “你既如此癡迷合肥,此番便留在此地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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