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新希望尖端管理學院(2)
學院裏大部分課程都是哨兵和嚮導一同上課的,除了需要分開學習的部分內容。因爲性反應是純粹的生理反應,一旦被誘發且強度較大,必須通過服用抑制劑才能壓制,要不就是立刻滾牀單,因而學校裏除了部分一心一意談戀愛的人之外,不少哨兵和嚮導在□□的選擇方面比較開放,一旦被某個人誘發了性反應,往往會直接上前示好,並順理成章地步入下一階段。
因爲章曉反感自己的嚮導身份,因而一直壓抑着自己的這些反應,但是在大四的一堂課上,他被代課的研究生鄧宏誘發了初級性反應。
最先發現這件事的還是杜奇偉。他坐在章曉身邊,正跟前面幾排的一個女哨兵眉來眼去,忽然就嗅聞到了從章曉身上發出的信息素氣味。
氣味很快就被章曉壓下去了,但他卻在零下十幾度的冬天裏,微微冒出了汗。
杜奇偉抓着他的手腕一摸,體溫升高,脈搏加快,微汗,全都是初級性反應的徵兆。他順着章曉的目光看向講桌,立刻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
章曉拒不承認這是性反應,杜奇偉反反覆覆地勸說他,最後終於放棄了這個話題,改從另一個方向進攻:“就算沒有性反應,你不覺得鄧宏師兄那麼帥,是個好對象嗎?”
這下章曉猶豫了。
“去呀,談戀愛吧。”杜奇偉說着,雙手各攥一個手機,左右開弓給自己的女友a和女友b發短信,“談戀愛多高興啊。”
情書不是八千字,而是兩百多字。嚴格來講那也不是情書,只是稍微介紹了一下自己,並且表達了“希望能給我一個機會,從朋友開始,加深彼此瞭解”。更重要的是,這封兩百餘字的信,是杜奇偉給他寫的。
章曉也確實有些心動,於是沒有拒絕,把情書夾在課業論文裏,交給了鄧宏。
情書兩百字,課業論文七千五。
但是鄧宏沒看,他只是來代嚴謹的課的,這修改論文的事情最終還是得嚴謹親自上。
於是嚴謹就看到了。
嚴謹一開始以爲是寫給自己的,很高興,等看到落款是“章曉”,心裏一個咯噔——是個男的,再看擡頭寫着“鄧宏”,一顆充滿喜悅的心頓時就癟了。他把章曉叫過去,鄭重地將情書還給了他,並且告訴他鄧宏現在沒有女朋友也沒有男朋友,祝願他旗開得勝。然而章曉臊得擡不起頭,回去立刻把信撕了衝下馬桶,再也沒提過。
現在聽到嚴謹又講起這件事,章曉幾乎要嚎叫出來:“別提了!”
嚴謹笑了一陣子,嚴肅起來,讓章曉把他的葉麂釋放出來看看。
見到那隻葉麂從章曉身上騰起的輕霧中躍出,嚴謹眼裏都是驚喜。他摸摸葉麂的背,揉揉它的小耳朵,感慨萬分:“你呀……你呀,終於成功了。我真是太害怕了,我怕把你推薦到文管委也不管用,可是你的能力又確實是最適合管理陳氏儀的,是應長河非常需要的人。老師真的擔心你,要是你一直都沒辦法釋放精神體,以後可怎麼辦……”
他似乎非常喜歡葉麂的皮毛,摸個不停。
“你呢?”嚴謹轉頭對高穹說,“你也是我們學院的學生麼?我對你似乎沒印象。”
章曉代替高穹回答:“他不是。他沒上過大學。”
“哦……”嚴謹想了想,“沒上過大學的哨兵很少啊。哨兵一直以來都很受重視,高考的錄取分數線總比嚮導的分數線低一百來分,就算考得不好,只要精神體能力強,都能以體育生的身份被破格錄取。你那時候怎麼回事?”
高穹沒回答他的問題:“你問這個做什麼?”
嚴謹笑笑:“行,我不問了。我想看看你的精神體。你們已經綁定了嗎?”
高穹:“什麼是綁定?”
章曉紅着臉擺手:“沒有沒有。”
嚴謹瞭然地點點頭:“總之,我想看看你的精神體。我沒有惡意。”
他聲音十分溫和,神情也很平靜,不是脅迫,態度也絲毫不強硬。爲了表示自己對高穹沒有任何惡意,嚴謹主動釋放出了自己的精神體,一隻金剛鸚鵡。
鸚鵡在房間裏飛了一圈,最後落在葉麂的背部上,爪子牢牢抓住它的皮毛。葉麂不太喜歡,張嘴小小聲地鳴叫,表示抗議。
高穹沒有再抗拒。他眨眨眼,乳白色的、顆粒狀的輕霧從他身上飄散出來,緩緩旋轉,最終凝成了一頭灰白色皮毛的狼。
但是在狼的身軀現出輪廓的瞬間,站在葉麂身上的金剛鸚鵡突然一震,眼睛睜得滾圓,渾身羽毛都豎了起來。它的爪子狠狠抓撓着葉麂的背部,發出刺耳的尖叫。
狼穩穩站在高穹身邊的地面上,沒有被鸚鵡的叫聲影響,只是轉頭看了它一眼。
鸚鵡頓時僵住了。它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但戒備的姿態也沒有任何改變,羽毛根根豎起,圓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頭狼。
那狼目光移到葉麂身上,發現鸚鵡正抓住葉麂的皮毛不放,葉麂明顯感覺到了疼痛,嘴巴一動一動地小聲哼哼着。
狼磨磨牙,前爪往葉麂的方向跨了一步。
鸚鵡渾身一抖,忽然化成了輕霧,瞬間消失在嚴謹的身體之中。
情敵沒有了,狼甩着尾巴,倨傲又輕快地奔到葉麂身邊,和它一起趴在地上,舌頭伸出來,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葉麂的耳朵。
章曉覺得太他媽尷尬了,連忙示意高穹管一管他的狼。
但高穹的目光沒有放在狼身上,他正瞪着站起來了的嚴謹。
嚴謹看看那頭狼,又看看他,問了一個問題:“你是應長河的什麼親戚?”
高穹平靜回答:“遠房親戚。”
嚴謹:“我以前從沒聽他提過你。”
高穹:“我也沒聽他提過你。”
嚴謹指着他的狼:“你的狼沒有變異過嗎?”
高穹始終很冷靜:“沒有。”
“狼有什麼問題嗎?”章曉有些擔心。
嚴謹沉吟片刻,擺擺手:“沒什麼。你們快去找鄧宏吧,我怕十二點一過他就走了。”
但章曉總覺得嚴謹的目光黏在了高穹身上,怎麼都掙脫不開來。兩人臨走前,嚴謹還拉着他的手,語重心長地叮囑他注意保護自己。
鄧宏研究生畢業之後進入了一個生物製藥企業當技術顧問,同時還兼任學校裏體能訓練班的老師,有時候在體育館附近的技能樓裏上課,比如今天。
高穹一路都沒說話,兩人走上操場的時候,他終於開口問了:“八千字情書是怎麼回事?”
“沒有八千字,都是他亂說的。”章曉把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通。
高穹又冷靜地問:“所以還是寫了情書。”
“也不是我寫的啊。”
“但是落款寫了你名字,你也接受了。”
章曉站定在原地:“所以呢?誰以前沒喜歡過個把其他人,我對你有映刻反應是一回事,我喜歡過別的人又是另一回事。”
他很煩別人提這件事情。他對鄧宏那一點點動心的痕跡早就消失了,更別提當時的心情。他多年來壓抑性反應已經成了慣性,也只有在高穹這裏纔算是破了戒,這個人總讓他混亂,心裏高興一陣子,又苦惱一陣子,現在還要莫名地喫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醋——甚至章曉根本就不確定高穹是不是喫醋。
他可能就跟每次親吻自己一樣,親完了,會用好奇又得意的眼光看自己,問一句:麂子呢?
去他媽的麂子,你親的是老子,又不是麂子。
但章曉沒辦法跟他抗議。被他親吻的時候他手腳發軟,中級性反應帶來的興奮和酥軟會讓人思考不了更多的事情。他只有在夜間睡覺之前,回憶起白天被高穹佔的各種便宜,纔會想到很多反抗的方法和斥罵的語句。
不過也沒有用。下一次被他親吻,那些在腦袋裏盤桓了很久的念頭、要用來罵高穹的話,還是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高穹別的不理解,但章曉是生氣還是高興,他很輕易就能感受得到。
他不敢再出聲了,縱然心裏十二萬分好奇,還是按住了追問的想法。
鄧宏果然在技能樓裏,他剛剛結束了一節訓練班。
新希望的技能樓頂上四層是專門用來給哨兵和嚮導做訓練用的,第六層是哨兵專用,第七層是嚮導專用,第八層則是雙人實訓的場地,頂層還有一個對戰室,據說那裏更爲真實。
鄧宏站在第七層的走廊上,一邊清點人數一邊大聲說話:“起來了起來了,別躺了,這麼點兒強度就受不了,那個誰,你不是說想當警察?”
“不當了!!!”裏頭有個年輕的聲音啞着喉嚨高聲回答。
從訓練室裏走出來的人個個灰頭土臉,渾身是汗,有個瘦巴巴的男孩子還哭了。他的手臂似乎脫了臼,鄧宏讓他站好,大手一捏就給他接上了。那男孩慘白着臉,被同伴攬着一步拖成三步似的離開。
人人都有一張稚嫩的臉龐,章曉猜他們應該是大一的新生。
鄧宏早就不記得章曉是誰了,嚴謹告訴他要在他的班上塞一個學生,他見章曉長得清秀,以爲他是來開小竈的,開口就問他哪個班。
章曉:“我已經畢業了。”
鄧宏:“那還來做什麼?”
章曉:“我以前沒辦法釋放精神體,現在可以了。嚴老師讓我來學習實戰訓練。”
鄧宏想了片刻,終於記起大名鼎鼎的廢柴章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起你了。可以可以,非常歡迎。”
高穹盯着那隻搭在章曉肩上的手,目光異常嚴肅。
鄧宏很高大,雖然身高看上去跟高穹差不多,但體格比高穹要魁梧不少。現在還是初春,很冷,但他在室內只穿了一件緊身的襯衣,布料裹着塊塊隆起的肌肉,每一根起伏的曲線都像是隱藏着力量。
高穹下意識看了看自己。他自然也不瘦弱的,從小不斷進行的強化練習讓他擁有了一個強韌的身體,雖然沒有鄧宏看起來這麼威猛,但是力量絕對不會遜色。
他心中稍安,擡起頭時發現鄧宏已經攬着章曉走進了訓練室。
訓練室分內外兩個部分,外部和內部之間用一塊巨大的玻璃隔開。內部裝設着許多感應器,地面或是隆起,或是凹陷,佈滿了仿似陷阱的東西,這些凌亂的、毫無章法的灰色石塊或凹坑佔據了整個數千平米的內室。
“訓練室去年年底剛升級的,跟以前不一樣了,比較先進。戴上vr頭盔之後,我們這些老師會爲學生選擇相應的訓練劇情。一般每次最多隻能訓練七個人,他們有時候需要分成兩個敵對的小組進行對戰,有時候則是共同對付虛擬的敵人。”鄧宏爲章曉講解,“這些石塊、凹處,在不同的虛擬環境裏會呈現出不同的形態,如果是沙漠蠍王的劇情,石塊在訓練者的視野裏就是仙人掌,凹處是沙坑,如果是生化危機的劇情,石塊可能是城市裏的各種障礙物,凹處就是沒了井蓋的下水道啊,路面出現的陷阱啊。總之很有趣的。”
章曉一點兒都不覺得有趣。
“這麼複雜,我還是明天再來吧。”他把vr頭盔還給鄧宏,“不耽誤你下班。”
“不着急不着急。我們可以一起喫午飯,到時候再聊吧。”鄧宏說,“你是我師弟對嗎?我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章曉這下更不敢說自己曾上過他的課了。
“這個訓練室還有一個很有趣的地方。這面玻璃是我們學校的專利。”鄧宏曲起手指,敲了敲那面巨大的玻璃,“它可以阻隔和抵消強烈的撞擊力量,比如我在這裏釋放精神體,無論怎麼撞擊,玻璃都不會碎的。尤其在哨兵的訓練層,這個玻璃可以很有效地保護外室老師的安全,我給你演示一下。”
章曉大喫一驚,連忙阻止:“不用……”
但鄧宏話音才落,已經開始釋放自己的精神體了。
他似乎對章曉有點兒興趣,因而在釋放精神體的時候,刻意地讓它保持着一個碩大的驚人尺寸,彷彿在炫技。
一頭足有五人高的獅子出現在他眼前,低頭俯視着面前站立的三個人。
章曉的背撞在牆上,他必須要緊緊摳住牆面才能讓自己站穩。
鄧宏的精神體顯然是一個十分強大的戰鬥型,它不能和周沙的樹蝰相比,但因爲鄧宏刻意炫耀,那頭獅子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就像是它巨大而鋒利的爪子,緊緊地捏住了章曉的心臟。
他呼吸困難,久違的嘔吐感涌上喉頭。
即便知道這獅子對自己沒有惡意,但恐懼彷彿深深銘刻在他的血液和骨頭裏,存活於他的每一個細胞裏,腦內虛弱的勸說之聲根本無法壓制強烈的懼怕,章曉彷彿看到那玻璃消失了,鄧宏也消失了,獅子慢慢俯下身,朝自己張開它腥臭的大口。而他就像……就像方纔在嚴謹辦公室裏戒備着狼的鸚鵡一樣,不敢低頭,不敢躲避,只能在對方恐怖的壓力之下,驚悸地發抖。
“章曉。”
高穹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手腕上傳來的暖意暫時讓章曉的神智恢復了些許。他的手指動了動,勉強抓緊了高穹的手。
“把你的麂子放出來。”高穹的聲音很清晰,說得很快,“它可以保護你。它一直都在保護你。你相信它。”
那一日原一葦在周沙面前用自己的精神體爲章曉消除壓力和恐懼的一幕,忽然出現在章曉心裏。
對了,他有葉麂,他有一隻忠誠的、永遠不會背叛的夥伴。
他現在可以看到它。他可以釋放它。
從獅子躍出到章曉身上逸散出濃重的白霧,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鄧宏已經意識到章曉害怕自己的獅子,就在他要將獅子收回去的瞬間,從那位陌生哨兵的身上忽然騰出一團凝重的霧氣。
霧中鑽出一隻鋒利的狼爪,一下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下一刻,尖銳悠長的狼嚎聲鑽進了鄧宏的耳朵裏。
鄧宏是一個哨兵,一個經歷過很多嚴酷訓練、並且長年在世界各地的叢林中奔波尋找新型藥材的哨兵。
他也見過許多種狼,聽過很多狼嚎聲。
但是鄧宏卻發抖了。他雙手緊握成拳,右手在前左手在後,疊放於胸前。這是一個保護自己並命令精神體攻擊敵人的動作。鄧宏的理智清楚地知道面前的兩個人並不是自己在叢林或者沙漠之中遇到的怪物或掠奪者,但是他無法控制自己,這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
可是,他的獅子並沒有隨着他的召喚而動作。
在尖利刺耳的狼嚎聲中,那頭幾乎頂着天花板的獅子飛快地縮小了。它縮成原來的身形之後也沒有按照鄧宏的命令進行攻擊,而是和嚴謹的鸚鵡一樣,化成一團霧氣,鑽進了鄧宏的身體裏。
在精神體迴歸自身的那一刻,鄧宏渾身發冷。
一種全然陌生的畏懼和驚恐隨着精神體的歸來而傳達到他的神經裏。
這是因遠遠勝過自己的某種強大力量而產生的懼意。這懼意似乎淵源深遠,比鄧宏能閱讀到的所有歷史書籍裏記載的年月都更久遠。它是最古老的恐懼,因爲艱難的生,輕易的死,以及血脈中潛藏着的、對先祖的敬畏而產生。
寒意消失了,但鄧宏知道他的精神體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將無法正常釋放。
他從地上坐起來,看到了高穹的精神體。
那頭灰白色的肥狼和他之前見過的所有狼都不太一樣,體型有些差別。它完全沒了方纔的威風模樣,只顧着一下下地蹭章曉腳下的那頭麂子,親親熱熱地舔麂子的耳朵和脖子。
章曉的臉色仍舊慘白,但已經不再發抖了。
鄧宏心裏翻過無數想法。他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vr頭盔,跟章曉誠心誠意地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害怕哨兵的精神體。”
他同時也放棄了邀請章曉共進午餐的想法。
章曉害怕自己的獅子,但顯然不害怕那頭狼。他和這個陌生的哨兵之間已經產生了映刻效應,鄧宏心中滿是對章曉的遺憾,以及對高穹的困惑。
回到家中,高穹發現章曉的身體一直在發熱。
這是章曉第一次有意識地爲了保護自己而釋放葉麂。葉麂鑽出來的那一刻,就連站在他身邊的高穹也感覺到周圍因獅子而產生的壓迫感消失了,溫暖而清新的風把他們捲入其中,章曉不再顫抖,而他的葉麂就站在他們之間,抖抖耳朵尾巴,直着脖子穩穩站着。
但哨兵和嚮導初次利用精神體實施保護或攻擊行爲的時候,必須需要有人指導,因爲精神體實施具有強烈目的性的行爲時,它劇烈波動的力量會對未嘗試過這種強度的哨兵或嚮導產生極大的副作用。章曉錯過了,而高穹又不知道這個“必須”,他只敏銳地察覺章曉身上的信息素十分混亂,而且體溫一直低不下去。
章曉連喝了幾杯高穹倒的水,坐在沙發上喘氣。
理智告訴他,現在這個地方有一個哨兵,他不能任由自己的信息素這樣瘋狂地亂竄。但他確實壓不下去。高穹坐在他身邊,揉揉他的頭髮,低聲問他需要什麼幫助。
章曉知道自己身體內部的熱源正在持續地累積着亟待爆發的某種*。但他不想服用抑制劑了。這突兀而強烈的*,他怕喫十顆八顆抑制劑也無法控制。這是在無人指導的情況下初次使用精神體可能引發的狀況,他本該循序漸進,先使用精神體的力量保護自己,再嘗試釋放完整的精神體。但章曉太緊張,太害怕,忘記了這個程序。
他抓住了高穹的衣領。
“我給別人寫情書……你嫉妒嗎?”章曉的聲音發顫,艱難地問。
高穹握着他停留在自己衣領上的手,理解了一下這個詞的意思:“很嫉妒。”
章曉盯着他的眼睛:高穹沒有說謊。
他需要高穹做一件事。他需要高穹幫他。副作用誘發了強烈的性反應,肌肉突突跳動,每一個神經元都在激動地傳遞興奮的信號——他必須要讓自己的哨兵幫他。
“章曉。”高穹擦拭他鬢角的汗,低聲詢問,“你需要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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