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入京
說起了从荀晋元那边知道的新帝和皇家的八卦。
据說新帝登基后,因为要给先帝守孝,二十七日后将先帝送入皇陵后,才开始大封后宫。
不知道新帝是出于什么考虑,只将原来的皇后尊为了母后皇太后,又追封了生母为孝仁皇太后。
之前先帝的后宫,也都尊为了太妃,一并都迁到了慈和、慈仁两宫去了。
偏偏当今自己的后宫,還有子女,却一直迟迟未曾封赏。
都說当今仁孝,只說先帝才仙去沒多久,实在沒心思封赏后宫。
倒是得到了文武百官的一片赞赏。
大家都猜测,难不成当今要等先帝三年除孝后再封赏不成?
结果谁都沒想到,八月底,当今突然下旨,大肆封赏了。
大皇子妃为一国之后,两位侧妃,两位生育過得宠的夫人一并被封妃,贵,淑,德,贤四妃的位置都占满了。
還追封了一位于贵妃,据說是当今在边疆时候的爱妾,跟着他在边疆吃了好多年的苦,只可惜她红颜薄命,沒熬到今日,几年前就病死在了边疆。
当今膝下的子女,之前大家都以为是三位皇子,二位公主。
可封赏的时候,却又突然多出来两位皇子一位公主来。
据說這两個皇子一個公主,都是那位薄命的于贵妃所生,因为八字的原因,不能离开出生之地,也不能上族谱,不然怕养不大。
于是在于贵妃死后,就被皇帝安排在一個小村庄守孝。
直到当今登基后,让钦天监重新算了皇子和公主的八字,說他们如今已经避過了八字裡的劫难,以后都会富贵平安了,這才接回来。
重新上了玉碟,跟当今的其他几位皇子和公主也重新排序了。
那外头的两位皇子,大一点的,如今排行老二,小的那個,排行第五!至于那位外头回来的公主,姐妹中年纪最小,排行最末。
五位皇子,大皇子已经成亲了,直接封为宁王,出宫开府了。
二皇子被封为齐王,皇帝已经赐下了王府,等赐婚后就能出宫了。
三皇子到五皇子都還小,沒有封王。
三位公主,大公主和二公主已经嫁人了,也都有了封号。
那位才回来的三公主,被封为昭华公主,赐居长乐宫。
沈佳言一听,這就是那三兄妹呢,沒想到皇帝居然是将他们都接回去了,才一起封赏。
也不知道是真心疼爱呢,還是将三個孩子立成了靶子。
反正现在文武百官,豪门内院谁不背地裡议论纷纷呢。
就是徐氏也忍不住感概:“那位死去了的于贵妃只怕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物呢!独她一個人,就给陛下生了两儿一女!就是命短了些,不然如今只怕這后宫裡,她就是第一人了!你看就算死了好几年了,還被封为贵妃,据說棺椁也要迁移回京城,陪葬帝陵呢!”
“那么多皇子皇女,都要等于贵妃生下的孩子回京城了,才一起封赏,而且直接就被封为齐王,公主也得了封号,也就是五皇子最小,看這架式,将来长大了,又是一位亲王跑不脱了!”
沈佳言含笑听着沒說话,心裡却暗叹,果然這事实真相和人们听到的是截然不同的。
這皇帝也真是個大忽悠,居然用生辰八字這套玄学来糊弄大家。
不過也只有這种才能堵住大家都悠悠之口了,反正皇子和公主的生辰八字那是极为紧要的机密,除了皇帝和本人都不会知道,所以倒也是能圆得過去。
当然,最重要的是,就算有人怀疑又如何?皇帝已经定了性,金口玉言,又是皇家私事,外人能說什么?
难道你能跳出来說,皇帝啊,你就不担心這三個孩子不是你的骨肉嗎?
放心,你替皇帝担心他头上绿不绿,皇帝立刻就能让你沒了头信不信?
傻子也不会在這個时候给皇帝找不痛快。
既然慕天泽三兄妹都有了封号,起码明面上,皇帝是对几個孩子一视同仁的,那就不用她操心了。
附和着徐氏說了几句后,徐氏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
“听說陛下提拔了一些心腹臣子,其中一個姓慕的,极得陛下看中。据說是当初跟着陛下在边疆十几年的属下,這次平叛多亏了他,直接封宁平侯。听說這位慕侯爷如今還是单身,京城达官贵人家如今为了抢這個金龟婿,都快要打破头了!”
“听說這位宁平侯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家中也曾经娶過一门妻子,不過他妻子倒是個沒福气的,有人误传了侯爷假死的消息回家,前头那妻子就改嫁了,唉,若是她多坚持几年,如今可就是侯爵夫人了——”
徐氏忍不住叹息。
沈佳言默默地盯着徐氏看。
徐氏被沈佳言看得浑身不自在:“你,你這么看我做什么?我哪裡說错了?他前头那妻子可不就是沒福气嗎?替他守上几年,不就能守住這泼天的富贵了?”
沈佳言皮笑肉不笑:“沒有,你說的很对!”
她本来想說,自己就是徐氏口中說的沒福气的前头的妻子,看徐氏是不是還觉得那是泼天的富贵了。
可话到了嘴边還是咽下了。
徐氏不傻,若是知道慕破军是宁平侯,皇帝的心腹,再想到慕家三兄妹,年纪性别一对照,只怕就能猜出来兄妹三人的身份来。
這皇家的密辛,還是知道的越少越能保住小命。
如今這样的结果,对大家都挺好!可别折腾了!
又是三年后。
京城。
京城门口,排着队的都是等待检验进城门的。
离城门不远的车队中间马车裡,沈佳言掀开了车帘子,看了一眼外面。
巍峨耸立的城墙,来来往往的车队,果然是京城气象不一般。
這些来往的人裡,看得出来,穿着气度跟其他府城都大不一样。
检查的速度很快,只是验看文书之类的。
很快就轮到她们了,自然有人去跟检验的兵丁打交道,沒過一会子,就被放行了。
马车骨碌碌的往前,很快就汇入了街道。
沈佳言放下车帘,回头看着一脸憔悴的徐氏:“你這是何苦呢?明明身子不适合长途跋涉,非要逞强!你们家深哥儿跟着我上京城,還能丢了不成?如今把自己折腾成這样,這到了京城,也不知道是你照顾深哥儿,還是深哥儿照顾你!”
徐氏有气沒力的瞪她一眼:“你明知道是为何?他明年参加会试倒也罢了,可会试完,不管中沒中进士,可都要成亲了。我這做人亲娘的,不得提前先到京城来打点打点?不然真等到了成亲那日,這也不齐全,那也不好看,那不是结亲,是结仇了!”
“這算着日子,顶多也就有大半年的時間了,房子虽然是现成的,可不得收拾布置?還看看能不能在京城置办两個小庄子,若是深哥儿能中进士,留在京城,也要有点进项不是?”
剩下的徐氏沒說,荀晋元得了消息,不会再让他连任安陆府知府了,年底的时候,就会回京待命。
至于以后是留在京城,還是继续外放做官,都還不知道呢。
刚好自家深哥儿要赴京赶考,他们夫妻商量着,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财,只怕有些惹人眼,倒不如趁着這個机会,让徐氏先带一部分到京城来。
不管以后如何,京城這边還是要置办一点产业的,就算自家儿子這次沒考中,也得有個落脚之处。
又有诚亲王那边传来消息,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征询沈佳言的意见,让她上一趟京城。
索性就一起北上了。
這先是走水路,然后转陆路。
因为不太着急,幽幽闲闲的,在路上花了一個月。
饶是如此,徐氏却因为启程之前一场风寒沒有好彻底,路上還反复了两次。
也亏得有沈佳言镇场子,不然徐氏一倒下,荀深又是沒成亲的,慌了手脚,那些下人都沒人辖制,带着那近半数的家产,還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這转了陆路后,徐氏的身子才慢慢好起来,虽然看着虚弱憔悴了些,倒也不妨事了。
一路沈佳言都嘀咕她好几次了,徐氏本来是心虚的,被念叨久了,也头疼的很。
两人关系亲密,自然沒有那些虚客气,因此白了沈佳言一眼,觉得沈佳言這一路太唠叨了些。
沈佳言见徐氏還有力气翻白眼,知道她好的差不多了,也就懒得說了。
马车进了城,還走了半日,才终于到了徐氏他们在京城置办的房子。
這是一处三进的院子,不算太大,可位置好啊,离国子监也就两條街道,附近几乎都是读书人,還算清幽。
看着不起眼,当初为了买下這院子,可花了荀晋元老鼻子力气了。
据說還借了诚亲王的名头,花了好几千的银钱才买了下来。
徐氏還心疼了好久。
沈佳言听說后,不由得一乐,這不可是古代的学区房嗎?看来从古至今這学区房都抢手的很啊!
這院子当初买下来后,大致翻新了一下,然后留了一房下人在這裡看房,在每年会试之前,都会有全国各地的举人来京城赶考。
這附近的房子那可是紧俏的很!别說买了,就是租来住,都几乎要打破头。
能租得起這附近房子的,那家中都颇为殷实,這院子前两年也都是租给来赶考的举人。
今年早就接了信,說自家主子要上京,這院子自然就不能租出去了。
等徐氏他们到的时候,三进的院子,已经收拾得妥妥当当,只等主人入住了。
徐氏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這個院子,也顾不得车马劳顿,大致转了一圈,心裡有了数。
将前头院子东厢房给了荀深来住,徐氏和沈佳言都住在后院,徐氏住正房,沈佳言住在东厢房,忙碌了一通,暂时算是安顿了下来。
晚饭都是在外头酒楼叫了席面,大家凑合吃了吃,都累得不行,早早的就歇息了。
接下来两三日,都是忙着收拾這院子,安顿行李。
荀深第二日就带着书童出门会友去了。
沈佳言帮着徐氏安顿得差不多了,给诚亲王那边投了拜帖,自然是用荀晋元的名头。
第二日诚亲王那边就来人了,請徐氏和沈佳言一起過府一叙。
诚亲王府离皇城不远,位置极好,占地极阔。
来接沈佳言和徐氏的,是诚亲王府的两個嬷嬷,据說是王妃身边的人。
穿着打扮气度,看起来可比一般富贵人家的老太太還尊重些。
对待两人的态度倒是和气,也不拿大,一路上還主动介绍京城的一些风俗,還有诚亲王妃的喜好之类的,也算是给她们一些提点。
徐氏心裡惴惴的,她還从来沒见過王妃呢!這次要去拜见,虽然有人提点王妃的喜好,可终归心裡沒底。
沈佳言却一直淡淡的。
到了诚亲王府的侧门,马车停了下来。
沈佳言看着那诚亲王府对面,也是赫赫扬扬好大一座府邸,比起诚亲王府来,有過之而无不及。
忍不住问了一句:“对面那是?”
其中一個嬷嬷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的道:“那可是齐王府!”
齐王府?沈佳言眨巴一下眼睛,怎么這么耳熟?
還沒容她细想呢,嬷嬷就提醒她们进府,小心脚下。
也就暂时的丢在了脑后,跟着嬷嬷往裡头走。
這一路就看到雕栏玉砌,无边富贵,不愧是王府。
也不知道跟着嬷嬷穿過了多少门,走過多少长廊,路上遇到了不少丫头下人,一個個都训练有素,见到客人都束手退到一边,等沈佳言她们走過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好不容易又穿過一個月亮门,转過一條长廊,才到了正院。
她们两人被請到花厅坐着,留下两個丫头在门口伺候,那两個嬷嬷就告退了。
徐氏心裡越发沒底,只拉着沈佳言不放。
沒多久,就有一個打扮不凡的丫头走进来,相貌端丽,年纪看着也不小了,冲着徐氏和沈佳言点点头:“沈娘子,請跟奴婢来,我們王爷要见你!”
徐氏慌了手脚,抓着沈佳言问那個丫头:“那,那我呢?”
那丫头微微一笑:“夫人請少安毋躁,王妃那边事情完了自然会见您的!”
說着示意沈佳言跟她走。
沈佳言犹豫了一下,拍了拍徐氏的手,起身跟在了那丫头的后面。
又穿過了几個门,沈佳言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這王府到底多大啊,几乎要整迷路了。
不過看這方位,是往前头院子走的。
穿過了几個院子,终于在一個小巧幽静的院子门口停住了。
院子门口守着几個精干的汉子,见那丫头带着沈佳言過来,上前拦住了。
那丫头忙道:“奉王爷之命,带沈娘子過来的。”
阻拦的汉子听了,忙退到了一边,做了個請的手势。
那丫头也挪开几步,将院子门让了出来,示意沈佳言进去。
沈佳言沒挪动步子,看着那丫头:“你不进去?”
那丫头一笑:“王爷只让沈娘子一人进去,請吧——”
沈佳言琢磨了一下,都进了王府了,真有事情,看這架势,跑是跑不掉的。
倒不如进去看看,這诚亲王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跺脚,深吸一口气,几步就进了院子。
才进院子,后头院子门嘎吱一声,就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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